涼州道的一處荒山外,左無疆帶著神道盟的一眾的武者躲在那里,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一名神道盟的武者前來匯報英雄會他們的行蹤。
而他們身后的那荒山當中卻是有一道人為開鑿出來的裂縫,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其中傳來。
王鈺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山腹內陵墓,他估計白無常來的話應該會對這里面的東西很感興趣的。
上古武道雖然略顯呆板,但確實有很多人走出了不同的道路來。
那時的武者思想簡直可以說是天馬行空,后人不敢想,沒有走過的路卻是都被他們給走了出來。
最重要的是有些東西甚至都不能被稱為武道了,還不如說是邪異秘術來的好。
白無常昔日就挖出過一座上古小國的陵墓,那國王竟然用上萬人來殉葬,以大陣封鎖氣血,想要把自己煉成不死不滅的僵尸,但結果卻是弄出了一尊毫無靈智的怪物來。
眼下這涼州道在上古時期屬于西域三十六國的地域,那些西域小國也是會玩的很,他們的武道走的不是正道和也不是魔道,應該說是邪道來得比較合適,都是詭異的很,現在他們的這些陵墓建造的也是出了名的邪門。
王鈺在這里胡思亂想著,這時就聽左無疆道:“他們來了!化神境之下的弟子全部進入到陵墓當中埋伏,我們等一會再進去。”
話音剛剛落下,就看到四面八方英雄會的武者蜂擁而來,氣勢無雙,看向神道盟的這些武者好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就連蔣天放的神色都很輕松,他原本以為這次來幫英雄會的忙會對自己造成損傷,但誰承想這神道盟卻是比想象當中的弱啊。
要是早知道如此的話,他們便多帶一些人來好了,省得現在弄的這么尷尬,還被其他人議論他們碧血青山堂小氣。
人群當中,任平生從其中走出來,默默的看著左無疆。
其實按照英雄會看人的標準,左無疆此人并不是那種大奸大惡之徒,甚至他也幾乎沒干過什么惡事。
此人雖然是涼州道出身,但他幼年坎坷,一路勉強修煉到化神境之后便去中原給那些宗門世家當門客。
當初左無疆選擇的那幾個宗門世家也都屬于正道宗門,口碑也算是比較好,是絕對不會允許左無疆作惡的。
后來左無疆失蹤,等他再次出現在涼州道時便已經有了陽神境的修為,他雖然創立神道盟,但頂天就算是用神道盟的教義來蠱惑他人,卻并沒有像白蓮教那樣強行給教徒洗腦。
雖然左無疆手下的那些人都是一直在涼州道廝混的武者,手中難免沾滿了鮮血,但左無疆本人卻是沒有什么可批判的。
甚至任平生還隱約有些贊同左無疆神道盟的某些理念。
在任平生想來,只要把神道盟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給去掉,只保留人人平等,天下大同的理想,那江湖上肯定會少許多廝殺的。
只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是根本行不通的,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什么公平可言。
任平生連英雄會都無法影響,更別說是影響整個江湖了。
看著任平生,左無疆問道:“任會主,如果我說我愿意將英雄會的會主令牌交出來,告訴你們莫聲回的埋骨所在,你能放過我神道盟嗎?”
任平生搖搖頭道:“抱歉,神道盟這次必須要滅,當然如果你肯主動解散神道盟,自廢武功也可以,那樣我也能少造一些殺戮。”
英雄會是慈悲沒錯,甚至在遇到那些行事不是太過分的惡徒的時候,英雄會甚至都會留他們一條性命,不會將其趕盡殺絕。
只不過人都是有底線的,英雄會也是如此。
神道盟都敢對他們先祖的尸身動手了,那他們若是沒有一點表示,豈不是讓江湖上的人都以為他們英雄會好欺?
所以這次神道盟必須要給英雄會一個交代才行,不是神道盟覆滅,便是左無疆自廢武功解散神道盟。
只不過讓一名陽神境的武者自廢武功顯然不現實,左無疆是狂笑了兩聲道:“任會主,你是當世豪杰,在江湖上的聲威肯定要比我這個無名之輩要強得多,你敢不敢跟我賭一局?”
任平生淡淡道:“你要賭什么?”
左無疆拿出英雄會的那塊會主令牌道:“這山腹當中便是昔日莫聲回的自葬之地,唯有兩塊會主令牌齊聚才能夠打開。
現在令牌在你我手中,咱們也別把它放在芥子袋里,直接貼身存放,敗者不能逃走,勝者直接從對方的尸體上把令牌拿走,這一局,不知道任會主你敢不敢賭?”
在場的人頓時一驚,這左無疆玩的倒是夠大的,他竟然想要跟任平生來一場生死斗。
要知道他們都已經是陽神境的存在,大家都是一個勢力的執掌者,用得著玩的這么絕嗎?
他們仿佛看到了昔日弈劍門跟趕尸派的那一戰在今天又要重新上演了,只不過規模沒那么大而已。
要知道當初趕尸派那一戰兩派可是有真武境的強者隕落,其中趕尸派甚至連自家最后的底牌,一具真武境強者煉制成的玄天金尸都動用了,結果一戰被毀。
眼下雙方又是為了一具先人的尸骨要來一場生死斗,他們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而這邊任平生還沒有答應,陳度便立刻開口拒絕道:“不可能!左無疆,你倒是打的好算盤,現在你們神道盟已經沒有機會了,還賭什么?大家直接上,將這神道盟直接覆滅!”
陳度這么著急阻攔這個賭局不是沒有理由的。
雖然眼下他們英雄會占據優勢,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若是這中間出現了什么變故,任平生可以帶著會主令牌直接逃遁,他就不信同階當中有誰能夠攔得住一心想逃的任平生。
那樣一來即使這一戰敗了也沒有事情,反正這禁制需要兩把鑰匙一起開啟,沒了英雄會這把,左無疆也是一樣只能看著,無法去動祖師的尸身。
陳度辦事求穩,只要有一絲的不確定性,他便不愿意去賭。
但這時任平生卻是道:“可以,這賭局我接了。”
陳度在一旁大為著急,但任平生卻是已經答應了下來,在場這么多人看著,任平生堂堂英雄會會主,陽神境的強者,他若是反悔的話那只能讓整個江湖上的勢力和武者看笑話。
蘇信看著一旁焦急的陳度搖了搖頭,這位陳副會主倒是好意,只不過他卻是忽略了任平生身為陽神境強者的尊嚴。
面對一個實力不如自己,在江湖上名氣也不如自己的武者發出的挑戰,任平生若是避戰的話,先不說外面的人會怎么想,就連任平生自己的都過不去自己這關。
左無疆贊嘆道:“果然不愧是英雄會會主,一蓑煙雨的任平生,這里不是交手的地方,下面的地方寬廣,咱們今天便來死戰一場,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話音落下,左無疆直接帶著人進入那山腹當中。
神道盟的弟子被左無疆被洗腦的不錯,聽到左無疆想要跟英雄會的人死戰他們反倒是露出了一副興奮的神色。
而其他被左無疆拉來的那些涼州道本地的勢力也是一咬牙,準備跟英雄會的人搏一把。
出身在涼州道的武林勢力跟中原的武林勢力其中最大的差別就是他們的膽子大,敢于一搏。
在涼州道生存,只要你的建立的勢力稍微露出了一點疲軟的姿態,保不齊其他的勢力就會對你露出獠牙來。
所以這些涼州道的武林勢力倒是果決的很,不像是中原武林的那些武林勢力,動手之前還要先試探一番,看看有沒有解決的方式,最后才是真正的動手。
現在英雄會的這幫人已經是打算趕盡殺絕了,除非是左無疆自廢武功他們才有可能逃得一命,不過左無疆顯然是不會這么做的,既然如此,那他們現在也就只能一搏了。
“殺進去!”
陳度無奈之下只得一聲令下,大批英雄會的武者還有那些前來援手的武者一起沖入了那山腹當中。
等到一進入其中任平生和陳度等人這才感覺到不對,心中暗罵那左無疆奸詐。
之前在上面左無疆做出了一副豪邁死戰的樣子來,眾人還道這神道盟的盟主做事還挺大氣的,竟然敢破釜沉舟的去跟英雄會死戰。
但現在進入這山腹當中的陵墓他們才發現,這里面的地形可是對英雄會的人有些不利。
當初修建這陵墓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座陵墓被他修建的四通八達,雖然面積很大,但通道卻是無數,這樣一來就顯得通道極其的狹窄,仿佛是迷宮一般。
這樣一來英雄會這邊的人便勢必要分散開去尋找他們,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十幾個人便足以將整個通道給擠滿。
但如果分散,英雄會在人數上的優勢便徹底沒了,神道盟的人完全可以憑借他們對于此地的了解將他們逐個擊破。
英雄會的實力強悍占據人和,但神道盟卻是占據地利,這樣一來誰勝誰負可不像在外界那般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