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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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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在讀書人眼里,一向是昂貴的存在,所以這個時代才會衍生出借書、抄書、盜印。其中對于太白集傷害最大的就是盜印了,雖然曾創下一萬五千本的佳績,可是很快到了后期,太白集的銷售就開始乏力了一些,究其原因,就是各大印刷的工坊開始卯足了勁頭用劣質的紙張和油墨開始盜印,然后以低廉的價格兜售出去。

  本來這些盜印的書商還滿帶著期待,心說這第三版想必銷量也會極好,這不正使自己有了用武之地嗎,于是少不得大量訂購了一些紙張和油墨,又臨時招募了一些匠人,就等著第三版出來,可是當那書鋪在門前掛著僅售一百錢的時候,大家都懵了。

  不讓人活了啊,大爺我瞧得起你才盜印你的書,大爺我盜印書難道就不需成本的嗎?大爺我也是討生活啊;這下完了,自己盜印,成本也至少在七八十錢,畢竟盜印的作坊都是小打小鬧,不可能形成規模效應,有的盜印千本,有的是幾百本,需要專門請人雕版印刷,前期工作耗費驚人,可是現在太白集用的是上好紙張和油墨,才售一百錢,還給人活路嗎?

  一時之間,這些人深受其害,之前花費了不少成本,大量的收購了油墨和紙張,現在看來,沒有一年半載是消化不了的,至于臨時雇請的匠人,也只能拿些錢打發出去,而更可怕的是,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擺在了他們的面前,盜印還有前途嗎?

  人家正兒八經的太白集,售價可以和你做到同樣的程度,誰還會買盜印?

  更可怕的是,一百文一本的太白集,里頭這么多的文章,而且還有近來風頭正勁的不少讀書人為之處稿,其他的書籍,內容及不上太白集,價格又是居高臨下,很快就開始無人問津了。

  那些本來不想買書的,看著價格低廉,此時也愿意花錢買書了。

  因而,當太白集第三版開售的時候,頓時又是萬人哄搶的局面。

  在南京都察院里。

  浙江巡按御史廳的兩個年輕御史很不對付,如今已是人所共知,黃信對此,卻是不以為意,鄧健那家伙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所以即便和鄧健鬧了矛盾,也不會對自己的清譽有所影響。

  不過這幾日,他到院里當值的時候,卻總是看到鄧健轉了性子一樣,逢人就笑,手里還拿著一張紙,偷偷摸摸的,上次還跟自己的頂頭上司僉都御史張紹口出惡言來著,可是一大清早,就一臉很謙虛的樣子跑去張紹的公房,口稱大人吃過了嗎?

  張紹雖然是他的上司,可是見了這么個油鹽不進的人,其實心里感覺毛毛的,任誰見了這種愣頭青都會害怕啊,他發飆起來,連他自己都害怕,何況是年過四旬,拖家帶口的張紹了。

  張紹自然要安撫他,便笑容可掬的道:“噢,文彬啊,你怎么來了,吃了,不吃哪里有精神,有勞你關心,快,來坐下,文彬來尋老夫,可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鄧建顯得特謙虛,側身坐下:“下官新近續作了那首人生之若初見,不是那詩只有上厥,沒有下厥嗎?下官也是閑來無事,所以續作了下厥,想請大人看一看,斧正一下。”

  張紹面帶笑容,連聲說:“文彬還有這樣的雅興,我素知你學問很好的。”心里卻在痛罵,你吃飽了撐著嗎,好生生的御史不做,非要跟一個舉人比試高下。

  他拿了鄧健的詩來看,嗯,雖是續作,倒也還尚可,便捋須道:“不錯,不錯,文彬果然高才。”

  鄧健方才笑了,就仿佛出了一口氣的樣子,笑嘻嘻的道:“院里的同僚都說好,不過我也不是謙虛,總覺得理應不會比那葉春秋的續作差,那葉春秋,畢竟還是……”、

  張紹心里叫苦,你背后說人壞話很有意思嗎?、

  接著鄧健搖著腦袋道:“小小舉人,也不過如此,只是我將心思放在案牘上,當真用了心,作的詩詞豈是他能比的,嘖嘖,解元,哼哼……”

  黃信其實早就留了心,見鄧健進去尋僉都御史,便以為鄧建背后說他什么壞話,故意拿著一份公文在在傾聽,這一聽也不知該怒還是該笑。

  恰好張紹瞄見了他,正等著黃信來解圍,便道:“你也來了,是不是有什么公務?”

  黃信臉一紅,忙是故意晃了晃公文進來:“哦,是有一件事,還要請大人定奪。”一面臉色如常的進來,要將公文遞上去。

  鄧健冷笑道:“黃御史,莫不是你也想看詩吧。”

  黃信惱火的道:“誰要看你的詩,我自己不會作嗎?”

  鄧健便得意洋洋道:“你們寧波人哪里會作詩,就算作詩,那也是做一半留一截,有了上面沒下面,哈……死太監。”

  張紹頓時感覺頭痛,現在滿大街都在喊太監,早把地方轉運和采買的太監們氣得不輕,現在鄧御史口無遮攔,又不知要鬧出多少事。

  偏偏一旦惹了事,惹得還是太監,都察院上下肯定是要力保的,自家的御史罵人,怎么也不能讓太監們收拾了他,否則御史們顏面無光,更重要的是,作為上司,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噢,御史罵太監是理所當然,你們居然為了巴結閹人,竟是屁都不敢放,你們還好意思身居高位嗎?

  所以左都御史表面上什么都沒有說,卻是把下頭的右都御使和僉都御史們都召了去,暗地里告誡,要看著下頭的御史,莫要惹出事端。

  鄧健這種刺頭,還真是讓人操心啊。

  張紹想要移開話題,黃信畢竟還是年輕,被鄧健一激,心頭就怒了:“是嗎,倒是很想賜教。”

  很不客氣的在案上拿起了鄧建的續作,便看起來。

  不得不說,鄧建搜腸刮肚作出來的詩,倒也還好,恰好承接了葉春秋的上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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