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茫茫之中,要找到那座荒島也真是頗為費事,金世遺那是有著主角氣運,方明自己人知道自己事,遂命大量船只四處搜索,幸喜厲勝男總算知道大體方位,拉網式搜查之下,終于有了結果。
船行一日,在第二天上午的時候趕到了那個海島。
“嗯!這便是喬北溟隱居的荒島么?”
方明放眼望去,只見藍波當中孤零零一個大島,島上有座大山,山頂殷紅如血,寸草不生,風吹過來,有點硫磺的味道,山坡卻是一片青綠,與厲勝男描述的頗為相似。
“怎么樣?是這里吧?”方明對厲勝男笑道。
厲勝男見島上樹木參天,竟是大海中的一座叢林。林中時不時傳來裂人心肺的吼聲,也不知是什么怪獸,眼光所及可以看見許多野花,燦若云霞,香氣也甚為古怪,好似帶著一絲腥味似的。
她雖然沒有親自到過這里,但也曾聽先人描述,心里已有六七分把握,當即叫道:“我家先祖有遺訓,不準任何一個外人上這島,讓你的人都留下!”
方明翻了一個白眼:“你現在是我家的人,我的規矩便是你的規矩!我說行便行!”
當即傳下號令,船只停泊靠岸,立營扎寨,船上諸人皆在海面上晃蕩了甚久,現在終于腳踏實地,不由紛紛大是歡喜。
“好了好了!”
方明見厲勝男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上前拉著她的手以示安慰:“我命令他們只能待在海岸,絕不能深入一步,怎么樣?”
厲勝男臉色稍和:“我家的秘密,只準你和我知道,待會也只有我們兩個人能入島探索……”
“可以!”
方明一口答應,旋即道:“有關這里的事,你現在也該全都告訴我了吧?”
厲勝男微一躊躇,旋即說道:“喬北溟的故事你是大略知道了,他當年敗在張丹楓劍下,受了重傷,當時的人都以為他已死了,誰知他卻逃亡海外,匿居荒島,這個秘密,只有我家知道,所以我家世世代代,都想去尋覓喬北溟所居留過的海島,將他埋在島上的武功秘笈找回來。
兩百多年來,一批接著一批出海,但都如泥牛入海,一去之后,便無消息。經過了許多次后,漸漸便沒有人敢去了。最后的一次,還是我的兩個叔祖,他們中一個后來回到家里,一個留在島上,若能活著大概也年過九十了……”
方明大笑:“你能告訴我這些,我很高興!”
厲勝男氣急叫道:“難道你以為我現在還會騙你?”
“騙是不會,但你對我全無隱瞞,我很開心!”方明臉色一肅道:“你可知我通曉天機神算,觀人算命無有不準,你非是天煞孤星之相,在此世必然還有兩支血親尚存……”
“血親?”厲勝男身體一顫,“難道我叔祖還活著?另外一支又是誰?”
方明負手道:“你那兩個叔祖既然能找到此島,自然都是大有氣運機緣之人,若說厲家還有著血脈能渡過滅門之禍,應該非這兩人的后裔莫屬!”
旋即又是一笑,“罷了,我們上去看看便知道了!”
這島嶼甚是廣大,叢林茂密,異花撲鼻,偶爾還有陣陣撕心裂肺的吼聲傳來,似乎潛伏著什么異獸。
“吼吼……”
忽然一陣獅吼虎叫傳來,地面嗡嗡作響,仿佛一大群野獸正在奔命一般。
方明一拉厲勝男上了棵巨樹,旋即就看到幾頭獅子老虎狂奔而來,惶惶如喪家之犬,竟似乎遇到了什么天敵!
裂人心肺的吼聲又起,這一回來得更近,震耳欲聾,霎眼之間,只見狂風過處,竄出了一頭怪獸,遍體金毛,形狀有點像獅子,前肢特長,又有點像長臂猿,其行如風,竄入猛獸群中,忽然將一頭獅子撲倒,啃噬腦髓,兇威赫赫。
“此是金毛狻,山海經有載,專食獅虎,果然不錯!”
方明大笑著躍下。
“雖然不如鐵喙飛鶴,能翱翔晴空,但陸地奔騰也馬馬虎虎!”
他這還是首次見到真正的異獸,雖然明知有人圈養,但還是忍不住動了點收服的念頭。
那頭金毛狻見到方明,驟然張開血盆大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嚎叫,猛地帶起惡風,撲擊上來。
方明側身避過,一掌打在它身上,只覺落掌處硬如精鋼,不由又贊了一聲。
金毛狻被方明一掌擊出數丈,嚎叫幾下,突然捧起一塊巨石砸來,又撲擊而上,當真是迅若飄風,爪如利刀,甚至還懂得一點避實就虛的武學之理,顯然是被馴化過。
“嗯!不壞不壞,騎出去倍有面子!”
方明幾拳一出,已經知道這金毛狻的下腹肚臍乃是要害,但也不故意進擊,乃是用出了自己修煉金關玉骨訣得來的神力,突然抓住金毛狻的前臂,猛地一掀!
力發千鈞之下,那頭金毛狻巨大的身子被遠遠拋飛出去,打了滾爬起,卻再也不敢冒然進逼。
忽然這頭金毛狻又仰天咆哮,樹叢分開,一只體形稍小的跳了出來。
“一雌一雄?若生只小金毛狻出來,倒是真的可以帶回去玩玩……順便也當做個實驗!”
方明心里一動,臉上卻是大笑:“兩頭畜生,還不乖乖求饒,當我怕你們么?”
右手忽然一拔,天王金刀橫空出鞘,出萬丈金光。
樹上的厲勝男一聲驚叫,她尚是首次看到方明動用金刀!
“吼吼……”
兩只金毛狻同時撲上,方明哈哈一笑,舉刀一封。
咔嚓!咔嚓!兩只金毛狻狼狽一滾,嗚咽有聲,原來它們前爪的一截爪子已經被天王金刀切去,截口平滑如鏡,它們的爪牙雖然鋒利無比,堅逾精鋼,但又哪里是天王金刀的對手?
這時突然一陣嘯聲傳來,竟然似人所發,兩頭金毛狻咆哮連連,就想從方明手下沖出。
但方明長刀連斬,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金光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圈子,鋒銳之下,金毛狻雖然皮糙肉厚,但也不敢硬闖出去。
要不是方明手下留情,恐怕當場便可以令這兩頭金毛狻身首異處。
兩只金毛狻左沖右突,身上反而掛了不少彩,忽然間一聲嗚咽,齊齊趴下,再也不敢動了,兩臂前伸,似乎是在求饒。
“哈哈……便饒了你們這次吧!”
方明哈哈一笑,收刀回鞘。
便在這時,兩邊草叢分開,一個身穿五彩斑斕的獸皮,長發披肩的怪人走了出來。
兩只金毛狻如同見到了親人,躍過去依偎在怪人身邊,嘴里嗚嗚有聲。
怪人摸摸金毛狻的頭顱,又看向方明,兩眼一瞪:“你是什么東西?”
語法頗為生硬,但口音卻是中原一帶。
“勝男,下來吧!”
方明沒有回答,轉身將厲勝男叫了下來。
誰知道那怪人看到厲勝男卻眼睛一亮,如同見到了珍寶,拍手笑道:“你是女人!正好……正好做我的妻子!”
他來得好快,幾乎話音一落,整個人便撲到了厲勝男面前,身法迅捷靈動,有若奔雷閃電。
厲勝男的臉色隱隱激動,正想說些什么,卻萬萬料不到這人居然會突然偷襲,眼見就要被抓走!
幸好她旁邊還有方明!
方明伸手一指,勁力如針疾刺,那怪人識得厲害,該抓為拍,身形暴退,哇哇叫道:“你敢來這個海島,我殺了你!”
倏地一掌拍來,勁力陰寒到了極點,周圍一丈寒風刺骨,赫然是修羅陰煞功!并且已有七重之境!
他似乎見女人便是寶貝,而一見男人便想妄下殺手。
“厲盼歸!你想傳宗接代想瘋了么!連侄女也搶!”
方明笑罵一聲,同樣也是一掌拍出,兩掌當空一接,如中敗革,那怪人厲盼歸只感覺對方的內力如同長江大河,源源不絕,自己苦修的修羅陰煞功寒氣竟然絲毫奈何不了對方,反而被一股大力推開,騰騰倒退三步。
又聽了方明的話,登時面紅過耳,道:“你們是厲家的人么?可有憑信?”
厲勝男自脖子中扯出一面金牌:“這位……叔叔!可是厲仲子叔祖的子嗣?晚輩厲勝男……”
厲勝男見這人最多五六十歲,無論如何也不是厲仲子本人,當即猜測應該是子嗣之類。
“原來是一家人!”
厲盼歸看到金牌之后摸了摸腦袋,雖然他是山野之人,天性爛漫淳樸,此時也有些不好意思,又看向方明:“他也是我們厲家的人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厲勝男看了方明一眼,頗為躊躇。
但知道若說出真相,厲盼歸依照祖訓,必然不能放過方明,而以方明的武功而論,要大大吃虧的反而是厲盼歸,臉上一紅,做出一副嬌羞無限的樣子道:“他……他是我的丈夫!”
偷偷望了一眼,方明沒有反對,不由大是感激地遞了個眼色過來。
“那都是自己人,來,與我一起去見見母親……”
厲盼歸哈哈大笑,帶著兩頭金毛狻在前面引路,將方明兩人帶到了一株大得出奇的巨樹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