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個月依舊能接到如此多訂單，葉青就會相應把巨神I型，價格往上提一些。
這叫市場調節，由供求變化引起價格漲落。
這是符合經濟規律的，和是否黑心，趁機漲價無關。
嗯……
為建造大廈，已經把兜里所有余額都華光了的葉青，是這樣認為的。
上午十點，中云市主干道上的積水逐漸排空。
市中心那里，一點八萬平方米的基坑，已經變成了湖泊。
經過一上午沉淀，現在基坑里的雨水頗為清澈，旁邊天鷹大廈的物業，還接了條水管過來抽水，說去沖洗大廈停車場里的地坪。
“那你們最好多接幾條水管。”
“為啥？”
“因為我們要開始排空基坑的積水，到下午你們就抽不到水了。”精巧大師并沒有炫耀什么，只是在陳述事實。
“沒事沒事，有就用，沒有就不用。”兩名物管一邊散煙，一邊竭力隱藏自己臉上的不信。
基坑里就算藏了一座人防工程，那也最少有上萬噸積水沉積在里面，幾個小時抽空積水，別說他們不信。
就算做慣了游泳池一邊放水，一邊注水數學題的小學生來了，也不能信。
正好物管把水泵連接好的當口，特高壓管網系統被運送了過來。
跟著過來的還有一輛巨神I型，它的工具架中沒有安放工具，而是盤了厚厚一圈手腕粗的特高壓鋼絲水管。
兩名物管，連同大廈咖啡廳內的盯梢人員，一起莫名其妙地望著，那臺誰也沒見過的龐大抽水設備。
排水自然要用水泵，然而眼前這臺設備絲毫沒有水泵的影子。它反而像個潛水艇，擁有巨大的流線儲水艙，和魚雷一樣粗的管道。
光是安放這臺特高壓管網系統，就讓巨神I型安裝了一個小時。
這里是市區，被抽出來的積水自然不能隨意排放。精巧大師將分流出來的二十根排水管道，連接在附近的窨井中。
天鷹大廈的抽水機已經工作了一小時，兩名物管干脆就站在了旁邊，有些看熱鬧一樣，看著那些蜘蛛網一樣的管道。
“你們的大廈外墻要不要沖一沖？”精巧大師渡步過來，指著隔壁的三十三層大廈外墻：“你看你們外墻上有很多陳年污漬，下雨都沖刷不掉。”
“這些基坑里的積水，不利用一下也是浪費。”
兩名物管互相對望，有種在聽天書的感覺。
天鷹大廈建于七年前，大廈周圍的外面，并不是一體化玻璃幕墻，而是類似住宅小區那種，擁有眾多大理石浮墻的網狀結構。
七年的風吹雨淋，天鷹大廈外面早就變得異常陳舊，尤其是石墻與玻璃的連接處，沉積了太多污漬。
只要不是全玻璃幕墻結構的建筑，都有這種通病。
現在這名工地上的技術員告訴他們，工地這邊在抽積水時候，順便可以幫他們清洗外墻？
“免費的？”
“第一面墻免費，你們要覺得清洗的干凈，想把剩下三面也洗了，那就要收費。”精巧大師循循善誘道：“決定洗，我就讓人去調些中性清洗劑泵入水塔中。”
天鷹大廈高一百四十七米，這個高度在物管眼中，如果不用云梯架高壓水槍，水流根本不可能打到五十米以上的高度。
但是人家都提出要免費幫忙清洗一整面墻，管他能不能打到，反正這種好事情比爾蓋茨來了也不能拒絕。
兩名物管，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精巧大師轉過頭，非常不厚道地露出奸詐笑容。
現在他的老板葉青嚴重缺錢，當員工的，自然要為老板分憂。
用來清洗石材污漬的工業清洗劑，與管道早就買好了，調什么調？
一臺巨神X型開了過來，啟動柴油發電機組，給特高壓管網系統供電。另一臺巨神I型，把手腕粗的高壓鋼絲水管，固定在機械爪中。
水管盡頭，是一塊可調金屬噴頭，乍一看有些像大號的清洗槍。
等到巨神I型拽著長長的高壓水管，來到天鷹大廈底下，大廈的物管經理也跑了出來看熱鬧。
批發價十五一桶的石材工業清洗劑，已經被加注進了水塔中。一切就緒，精巧大師用對講機通知開始。
巨神X型與特高壓管網系統同時啟動，瞬間響徹的機械轟鳴聲音，讓天鷹大廈的物管們猛掏耳朵。
二十秒后，一道淡綠色的水柱，由巨神I型舉著的清洗槍口筆直射出。
這道水柱發出的破空聲，讓人感覺到恐怖，標槍一樣，以拋物線飛行的姿態，打在了天鷹大廈的頂樓。
基坑附近被打開蓋子，設立警示牌的窨井中，也同時有驚人流速的積水涌入。
大廈旁邊，那些淡綠色水柱從上至下，雨刮器一樣來回掃動。
越往下淋，水柱的顏色就變的越深，到最后慢慢變成了混雜大量污漬的黑褐色。
“這……這需要多高的壓力啊？”物管經理捂住耳朵，與幾名物管一起仰著腦袋咧著嘴，呆呆看住了天鷹大廈頂部。
巨神I型繼續在噴灑清洗劑，當噴灑較低位置時，還會用另外一臺機械臂調整水槍的水流速度，防止清洗劑將玻璃打破。
十分鐘后，整面大廈墻壁都被噴了一層淡綠色清洗劑。
高壓水壓內注入的清洗劑，剛剛好使用完畢，水槍射出的水流逐漸清澈。
清澈的水流接觸到大廈外墻，那些因為溶解掉污漬而變色的清洗劑，立刻被沖洗開來。
幾名物管嘴巴咧得能一網打盡天空地鳥糞，這并不是一場簡單的清洗。
一臺機械臂高舉水槍，對抗水流產生的巨大沖擊力。另一臺機械臂，這會兒正上下翻飛，以眼花繚亂的速度，在不停旋動水槍可調裝置。
沒人想通，里面駕駛員是如何做到，讓水流打在大理石與玻璃上的力度，恰到好處的不同。
大理石堅硬無比，可以承受更強大的水流沖擊。玻璃承受能力很弱，但是玻璃的高光潔度，讓它可以輕易地被清洗干勁。
水流仿佛是無形的橡皮擦，被它沖散清洗劑的地方，無不變得煥然一新，讓人覺得特別賞心悅目。
等到這面大廈徹底被清洗干凈，別說幾名物管，就連大廈里的商鋪老板們也跑出來了。
驚訝與贊美此起彼伏，那面被清洗過的大廈外表，讓他們有回到七年，大廈剛剛落成的時空穿越感。
锃亮锃亮！
也正是因為锃亮無比，才更顯得大廈的另外三面，跟被油污潑過一樣骯臟礙眼。
這種視覺上的差異，簡直能把一大票強迫癥患者逼瘋。
一種不太好的情愫將物管們包圍，毫無疑問，如果不將另外三面大廈也變得煥然一新，讓人心情愉快，以及賞心悅目。
今年的物業管理費，保證一毛錢也別想收上來。
這不是他們瞎擔心，沒看這些商鋪業主們，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一副你們為何停了清洗工作，是不想混了的躍躍欲試眼神么？
“呵呵～”物管經理苦笑著走到精巧大師跟前，吞吞吐吐問：“另外……三面大廈清洗的價格，是……是多少。”
“等等！”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不知從哪竄出來，他厚著臉皮擠到兩人之間：“我是你們后面的時代大廈物管經理，我們也要清洗大廈，我們的外層面積三十七萬平方，這位師傅，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