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維如電,只能賭一把,腦海里只留下天魔,剩下的全部掛上枯榮樹,隱于虛空,然后任由那股力量進入腦海,盤旋在腦海。
天魔緩緩睜開眼睛,頓時他心思變化,完全變成了鄔元思,楚離這個身份反而成了過客,好像化為了腦海里一團記憶而已。
黑發老者緩緩道:“鄔元思,你從天外天回來,還打算回去嗎?”
楚離搖頭道:“不想回去了,天外天雖好,卻不如咱們這里。”
“有何不如的?”黑發老者問道。
楚離道:“天人生性虛偽自私狡詐,難以交心。”
“唔,那你在天外天可殺過天人?”
“殺過,十個。”
“你可對宗門有不滿之處?”
“有。”
“有何不滿之處?”
“行事太保守,只守不攻太過老實,被人欺負!”
“莫志玄是你殺的?”
“是。”
“怎么殺的他?”
“他扮成黃師兄的模樣,而我則扮成冷月宗裘明亮模樣,他想暗算我,結果被我反暗算,搶先一步殺了他。”
“你想修煉飛天神魔訣?”
“是。”
“練成飛天神魔訣之后你想干什么?”
“收拾玄心宗,壓制玄心宗,替宗門揚名!”
黑發老者扭頭看向銀發老者。
銀發老者自從他們說話開始一直盯著手里的銅鏡,一言不發,此時才抬起頭,看一眼楚離,淡淡道:“鄔元思,你說謊了。”
楚離一怔,忙道:“前輩,我……”
“你真不想回天外天境?”銀發老者沉聲道。
楚離遲疑一下,無奈的搖搖頭:“我想回去。”
“為何想回去?”銀發老者皺眉道。
他以為眼前這個弟子也如從前一般,貪戀天外天境的繁華。
楚離道:“我想再回光明勝境,盜得第二卷大光明經!……我想做的事,一定要做成!”
銀發老者露出笑容,搖頭道:“你這般想法可不成,天下間哪能事事如意,想做什么做什么!”
楚離哼道:“光明勝境確實難纏,但我覺得能偷出來!”
銀發老者扭頭看向黑發老者,搖頭道:“這性子太倔,將來肯定要吃虧。”
黑發老者滿意的點點頭:“好吧,你想什么時候學飛天神魔訣?”
“越快越好。”楚離忙道:“玄心宗一定會殺我,學成了飛天神魔訣便不怕他們刺殺!”
“好吧,隨我來。”黑發老者起身轉向旁邊一個偏門。
楚離先拿回了自己的東西,跟著進了偏門,然后進了另一座大殿。
一進這大殿,原本停滯的內力開始流轉,慢慢恢復,周身卻感覺到了壓抑,好像有無形力量在束縛著自己,擠壓著自己。
楚離目光一掃大殿,看到了正中央的一座黑雕像。
這黑雕像乃是一個中年男子,臉色沉肅,后背有一雙肩膀,宛如扇動翅膀飛翔在天際。
他看了幾眼便有身臨其境之感,好像自己化為了這個男子正翱翔在天際,白云掠過身邊,罡風凜凜寒風呼嘯,胸口卻熱血沸騰。
楚離忙移開眼睛,皺眉看向黑衣老者。
黑發老者微笑道:“有何感覺?”
“好像飛起來了。”楚離道。
“看來你悟性極好。”黑發老者滿意的點頭:“這是飛天神魔訣的心法,參悟心法要觀看這神像,此乃飛天神魔像。”
他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本薄冊子遞過來。
楚離雙手接過薄冊子:“咱們練到極致,也會這般?”
黑發老者點點頭:“飛渡虛空如履平地,便是咱們飛天神魔訣的奧妙所在。”
楚離抱抱拳,打開薄冊子直接翻看,一共只有十二頁,心法復雜,而且文字玄奧,每一句話都仿佛蘊著無窮奧妙,需要細細揣摩與研究。
“旁人是沒辦法偷學咱們飛天神魔訣的,因為進不來這座神魔殿,看不到這尊神魔像,有飛天神魔訣也是無用,參悟不了。”黑發老者笑瞇瞇的道,語氣透出得意:“前一陣有那莫志玄前來偷學咱們飛天宗武學,仍沒能學到真正的絕學,進不來圣堂。”
楚離道:“萬一他真進來呢?”
“那也過不了問心殿那一關。”黑發老者笑道:“進了問心殿,內力被封,便要顯出真面目,再加上銅鑒問心,無所遁形。”
楚離道:“他盜去咱們的基礎心法不要緊?”
“咱們與玄心宗的基礎心法差不多,諸大宗門的基礎心法都是天魔功,大同小異,得了也無妨。”黑發老者擺擺手道:“關鍵的還是秘傳武學,那就不是他能染指的。”
楚離輕輕點頭。
“你慢慢參悟吧。”黑發老者擺擺手,輕輕退出大殿。
空蕩蕩的大殿只剩下了他一個人與一尊神魔像。
他長舒一口氣,卻沒松懈下來,只是讓腦海里的天魔閉上了眼睛,頓時他再次成為身體的主宰,而不是所扮的鄔元思。
若非自己的天魔功玄妙,還未必過得了這一關,確實縝密。
不過再縝密的防御也總有機可趁,他還是鉆了空子,也有極大的僥幸。
楚離坐到大殿中央的蒲團上,開始參悟飛天神魔訣。
心法與神魔像互相印證,讓他對飛天神魔訣領悟越來越深。
月升月落,他感覺過了一瞬間而已,卻已經是一天一夜,外面傳來敲門聲,黃鶴鳴的聲音響起:“鄔師兄,該吃飯了。”
楚離道:“黃師弟,放在外面就成。”
黃鶴鳴不再多說,腳步聲響聲,已經離開。
楚離餓著肚子感覺思維越發清晰,靈動如神,飛天神魔訣好像另有一層天地,自己忽然悟到,然后不停的往前鉆,然后又有一層玄妙。
一層又一層,他不知道自己過了幾層,只覺得飛天神魔訣玄妙異常,催動之后,身體如電如煙,不僅虛實在一念之間,而且無聲無息,不與風相逆,好像永遠是順風而行。
風與空氣成了他的伙伴,助他一臂之力,身形動與靜僅在一念間,念起身已動,速度之快當真駭人聽聞,外表看上去僅是一晃一晃,已經出現在不同位置。
“鄔師兄,已經三天三夜,你該喝些水了。”黃鶴鳴的聲音在外面又響起。
楚離一晃出現在殿門前,拉開大門,頓時感覺光芒耀眼,忙瞇了瞇眼,看向黃鶴鳴:“黃師弟,多謝。”
“鄔師兄有所領悟?”黃鶴鳴好奇的問。
楚離似笑非笑:“略通皮毛,可要切磋一二?”
“我最近也大有領悟。”黃鶴鳴笑道。
楚離一閃已經出現在殿外,到了院門口。
黃鶴鳴臉色微變,有些不自信的說道:“還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