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習眼光毒辣無比,楚離施展天人脫化術的那一刻,身體不由的緩一緩,這是沒辦法克服的事。
他縱使能一心多用,能同時催動不同心法,但不同的心法在身體內運行會有沖突,只能以天人脫化術優先。
這一緩的須臾被陸習抓住,利用陣法之威瞬間一掌擊至,重創了楚離。
楚離看著梁聲如鬼魅般瞬間到了近前,九殺掌馬上便要臨身,他猛的一振,墻壁頓時轟隆一響,他在倒塌的那一刻鉆出墻壁,已經離開了陣法范圍,轉身便跑。
“你若逃,咱們就殺了宋舞!”陸習沉聲道。
楚離頭也沒回,揚聲喝道:“這里是天機閣,不是你們胡作非為的地方,冤枉我徐笏,還要殺宋師姐,天理何在!”
他的喝聲響徹天機閣上下,身形陡然加快,射向天機閣之外。
“啊——!”梁聲怒吼一聲,緊追不舍。
楚離的聲音遙遙傳來:“我不相信閣主任由你們橫行,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還宋師姐一個公道!”
梁聲一邊緊追一邊怒吼:“混帳小子,你要不心虛就別逃,你這個光明圣教的內奸!”
他雖恨不得一掌斃了楚離,卻沒了上次的拼命心思。
畢竟梁聞死了已經幾日,悲痛的情緒不復那般濃烈,而且也顧慮自己的壽元,再那般燃燒下去怕是會縮短一大截,沒幾天好活了,為了這么個家伙實不值,宗門的力量殺他就是,他是逃不掉的。
再者他看楚離受了重創,不必拼命也能收拾了。
“我是不是內奸,閣主說得算,你說得不算!”楚離聲音再次傳來,又細又輕,卻清晰傳遍整個天機閣上下。
“啊——!”梁聲暴跳如雷,身形再次加快,已經看到了楚離的背影。
陸習的身法奇快,緊跟著他,搖頭道:“老梁,算了,追不上,這小子好厲害的修為!”
他這結結實實的一掌下去,便是青石也一掌兩斷,徐笏血肉之軀挨那么一下,受傷一定極重,卻仍跑得這么快,顯然是催動了秘術。
一旦拼了命催動秘術,他們是沒有什么追上的希望,除非跟他一樣的不要命,燃燒壽元。
他只是為了一個人情而出手,實在不值得如此,便生出退意。
梁聲咬咬牙:“我要給小弟報仇!”
“報仇不在這一時半刻,估計這次過后他只剩半條命,回去請閣主出關,算出他的位置就是。”
“……”梁聲遲疑一下。
“再者說他還記掛著小宋,只要小宋在閣內,就不愁他能逃到哪兒去。”陸習低聲道:“你現在的情形也不妙,得愛惜身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小古怎么辦?”
梁聲緩緩點頭,索性停了腳步。
兩人已經出了天機閣,轉身往回走。
楚離躲在一棵樹后,“噗”的再吐出一口血來。
四面八方的靈氣洶涌而至,包裹住他身體,頓時宛如沉浸于溫泉里,渾身舒暢難言。
陸習那一掌雖厲害,但地藏轉輪經化去了大部分勁力,而且他身體今非昔比,強橫非常,故受傷沒那么重,經過這一會兒的靈氣修補,恢復了大半兒。
他沉吟一下,無聲無息的再次返回天機閣。
楚離與梁聲剛才那一番對話攪動一池春水,天機閣上下熱鬧得很,三三兩兩聚在一間小院里議論紛紛,尤其涉及到了宋舞,更讓他們關切。
楚離一眼找到了譚古,正被幾個人圍在他的小院里,不停的發問,他又掃一眼看到了梁聲。
陸習已經離開他的小院,回到自己的院子。
他躲在一間屋內無聲無息,等著譚古把那些人罵走,然后一閃身到了譚古身后,無聲無息的制住。
楚離臉上變化,身形也跟著變化,很快化為了譚古的模樣,一身修為全部散去,用枯榮經隱于虛空中,然后緩步往梁聲的小院走去。
他聽到梁聲與陸習的對話,知道閣主正閉關,所以自己先前那番話恐怕驚動不了閣主。
這讓他大松一口氣,只要不驚動閣主就好。
他最忌憚的便是閣主,暗笑自己庸人自擾,覺得閣主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看來是自己嚇自己。
閣主閉關不能出,他膽子格外大,要重新返回收拾梁聲,來一記回馬槍。
他來到梁聲的小院外,輕輕敲門。
中年美貌女子飄身過來拉開門,看到是他,露出笑容:“小古,你怎過來了?”
楚離大咧咧的道:“姑姑,你過來看看姑父。”
中年美貌女子輕輕搖頭道:“你姑父正在氣頭上,你過來討什么沒趣!”
楚離道:“姑父難道沒收拾了那家伙?”
“那小子很難纏,你姑父正罵人呢。”中年美貌女子搖搖頭,往里進了大廳。
進了大廳,卻見梁聲臉色蒼白,雙眼卻熊熊如炬,正負手踱來踱去,嘴里嘟嘟囔囔罵個不停。
看到譚古模樣的楚離,梁聲眼睛一瞪,怒哼道:“你這混蛋東西來干什么!”
“姑父。”楚離縮了縮脖子,無奈的道:“消消氣,為那么個家伙生氣不值當的。”
“你懂個屁!”梁聲怒哼道:“他殺了我小弟,你以為我是替你報仇呢!”
楚離無奈的搖搖頭。
他接過中年美貌女子端過來的茶盞,笑道:“姑姑,我跟姑父有話說。”
“你這小子,還有話瞞著姑姑呢!”中年美貌女子白他一眼,抿嘴笑道,卻轉身裊裊離開。
楚離親自端上茶,遞向梁聲。
梁聲伸手接過。
楚離倏的一拳從他雙臂中間穿過,搗中梁聲胸口,結結實實的一拳。
梁聲頓時一僵,沒飛出去,大光明神拳的奇異力道讓他定在原地,所有的力量都結結實實灌入他身體。
兩道飛刀化為的電光射至。
“嗤嗤!”兩飛刀射穿了他的左右雙眼,從腦后射出。
楚離接住了下落的茶盞,輕輕放到桌上,然后驀的消失。
他下一刻再出現時,手上已經提著譚古,扔在梁聲身旁,兩刀貫穿了譚古的雙眼。
他拿起一把飛刀,割去了梁聲的首級,然后拿包袱一裹,無聲無息的帶著離開,沒驚動前院正在澆花的中年美貌女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天機閣。
他這般一番舉動是要掩住自己的身份。
有陸習做證,沒人會懷疑是自己化身的徐笏所為,只以為是光明圣教的頂尖高手殺上門。
光明圣教那邊也不會有人發現自己化身徐笏,免得他們知道自己會化身之法,從而惹起懷疑。
如此一番舉動,可謂是面面俱到,虧得他腦力過人,一眨眼功夫能想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