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圓搖頭道:“楚兄,你跟杜風的關xì,估計瞞不過皇上,咱們能看得到,他能看不到?”
“你們大雷音寺想干什么?”楚離皺眉道。
法圓微xiào:“安王的死我們固然遺憾,卻沒有替他報仇的想法,死便死矣,不過這杜風,敝寺很有興趣,想要弄清楚他的根腳,此人太過神秘。”
楚離道:“他已經不在大季,否則早就找到了。”
“看來楚兄果然與杜風有聯系。”法圓笑道。
楚離沒好氣的道:“這是很顯然的事,換了是我也逃出大季,皇上再厲害,手也伸不到大離大秋大傅大鄭那里。”
“但皇上可以滅掉雪月軒。”法圓道:“如此一來,杜風肯定要回來報仇,杜風與雪月軒的關xì密切,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楚離皺眉。
法圓道:“但奇怪的是,皇上一直沒動雪月軒,……但皇上未動,未必其他門派不會動,主洞示好于皇家。”
楚離緩緩搖頭。
雪月軒若真有麻煩,李寒燕早就會傳消息過來。
但此事確實危險,而且越來越危險。
杜風與雪月軒的關xì知道的不少,皇上追捕杜風,雪月軒肯定是重大嫌疑,這天xià沒有傻子,反而都是聰明人,看到雪月軒安然無恙,朝廷沒有發難,都靜觀不動。
但時間一久,難免會有投機之輩出手試探,對付雪月軒。
雖說雪月軒外面他布置了陣法,也讓她們龜縮不出,但凡事難免有意外,不會讓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響。
“罷了,杜風的根腳我知道,是天魔宗弟子。”楚離道:“是你們大雷音寺的死對頭。”
“天魔宗?”法圓訝然。
楚離道:“所以他應該是逃去了大傅。”
“不可能吧……”法圓若有所思的沉吟:“天魔宗弟子擅長易形換貌,但武功尋常,杜風的刀法實是一絕,修為絕頂,這不合天魔宗弟子的特質。”
楚離微xiào道:“他是武學奇才,什么武功一學就會,而且他能易形換貌,偷學武功容易得很!”
“那倒也是。”法圓嘆一口氣道:“天魔宗武學奇詭,更致命的是修liàn了天魔功后會影響心性,變得邪惡殘忍,最終必成大害。”
楚離道:“那你們能對付得了天魔宗?”
法圓不會信口開河,但自己修liàn了天魔功并無太大不妥,只是在扮成趙大河時,難免會有無法出戲之感,已經警惕,其他的沒有異樣。
難不成是自己的大日如來不動經所致?
法圓道:“他們在大傅,力所不能及。”
“你們真要痛恨的話,為何不過去?”
“大傅是道門的天xià,佛門弟子進qù的話很麻煩。”法圓搖搖頭。
楚離微xiào道:“我看大傅罕有佛門,而佛門都在四方分布,難道是因為被道門打敗?”
法圓露出苦笑。
楚離訝然:“還真是如此?”
法圓嘆一口氣道:“當初大傅有一場佛道之爭,結果道門得勝,佛門被逐出大傅,只能在四方立寺,不能踏入大傅境內。”
“現在你們也不能進qù?”
“人人得而誅之。”
“呵呵……,有趣。”楚離搖頭失笑。
兩人正在說話,蘇茹匆匆過來,一襲杏黃羅衫,秀美臉龐沉肅,來到楚離近前:“總管,有機密消息!”
她說著瞥一眼法圓。
楚離道:“說罷,法圓不是嘴快的人。”
“雪月軒的蘇師姐死了。”蘇茹道。
楚離一怔,臉色沉下來:“不是有靈丹在身嗎?”
雪月軒重要的弟子都有祈元丹,即使身亡也無妨,只要及時服下祈元丹,就能活回來,蘇青蝶這般高手照理說不會被人殺了。
他腦海里浮現蘇青蝶美麗的臉龐,想到她驟然香消玉殞,從此天人永隔,委實有些難以接受。
蘇茹冷冷道:“裊首而亡,有靈丹也無用。”
楚離道:“誰干的?”
“不知道。”蘇茹嘆一口氣道:“被人偷襲。”
楚離沉聲道:“不是不讓他們出谷嗎?”
“總不可能一直不出來,有些事需要出谷。”蘇茹道。
楚離緩緩道:“我馬上過去!”
他扭頭看向法圓,上下打量法圓。
法圓忙擺手道:“楚兄不會懷疑是咱們干的吧?敝寺絕沒動手!”
“不是你們?”楚離冷冷道:“能殺得了蘇姑娘的高手可不多。”
蘇青蝶如今也是天外天高手,所以才敢出來。
他憤怒如噴泉般洶涌往上,不停的沖向頭頂,怎么也壓不住。
法圓道:“不可能是敝寺,……我回寺幫忙查一查。”
楚離僵硬著臉抱一下拳。
法圓知趣的告辭離開,飄飄掠過墻頭,消失無蹤。
楚離與蘇茹來到天樞院,蕭詩與蕭琪都在,還有很久沒見的沈映湖。
天樞院的氣氛沉重,諸女不說話,看到他進來,蕭詩道:“楚離,怎么辦?”
楚離道:“我會找出兇手,替蘇姑娘報仇!”
沈映湖一襲青衫,靜靜坐在石桌旁,神情沉肅,黛眉籠罩著憂郁,身姿仍jiù妖嬈曼妙。
楚離抱拳道:“前輩呆在這兒幫我護著二小姐吧。”
“咱們兩個回去,小琪小茹別回去,免得泄了身份。”沈映湖嘆一口氣道:“青蝶那丫頭命真不濟,陰溝里翻船!”
蘇青蝶是二代弟子中的翹楚,年紀輕輕已經是天外天高手,前途無量,未來會是雪月軒的軒主,萬沒想到會這么早就死去。
蕭琪道:“楚離,有什么消息及時告訴我們一聲。”
楚離點點頭。
他伸手,隔著羅衫抓住沈映湖手腕,一閃消失在原地。
兩人出現在沈映湖的水榭里。
沈映湖推開門走出上曲廊,楚離緊隨其后,他大圓鏡智已經啟動,很快找到了蘇青蝶的尸首。
她那張秀美的臉龐鐵青,已經沒了生機,即使閉著眼睛,仍能看到難以置信的神情。
看到她雪頸縫了一圈針腳,楚離心中殺機沸騰,難以自抑。
沈映湖在前頭走路,感受到森森殺意,扭頭深深看他一眼。
楚離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道:“我會冷靜下來。”
所謂怒不用兵,憤怒只會壞事,擾亂心智與判斷,反而容易上當受騙。
他不會輕視任何人,這個兇手一定要抓到,卻不能急躁,別抓不到人反而把自己栽進qù,說不定這本身就是一個圈套呢,不能不防。
這些想法在心中一轉,很快熄滅,強自冷靜下來。
“沈前輩,你去見軒主他們,我去看看蘇姑娘。”楚離道。
“嗯,也好。”沈映湖道:“人死不能得生,早晚都會有這么一天,別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