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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夜下那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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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者不憂!”

  依舊是這一劍,不過這一劍不再如秋風般憂愁,這一劍乃是明悟,明悟君子之意,為仁者所以不再憂愁。

  這一劍不再如秋風卻是很直,因為這是仁者之意,君子之意,抬起了頭可明天地,挺起了胸可容山河!

  筆直的劍,劍勢從下往上挑起。

  歐陽正的動作很別扭,因為從下往上挑理應身子會前傾,但是他的身子很直,哪怕一絲彎曲都沒有,所以很笨拙,好似步履蹣跚的幼兒。

  君子要直,君子劍要直,君子劍法更要直。

  那看似笨拙的動作中卻含有君子大意,這一劍帶著君子之勢,轟然而起。

  一劍,挑起了萬道長河,在劍往上挑的頃刻間轟隆潰散,化作漫天暴雨,驟然撲下,瞬間濕潤了方圓三十三里之地,暴雨持續下,密集的雨滴壓得蠻荒的古樹都抬不起頭,如同低頭小姑娘在雨中嬌羞著。

  劍徹底挑起,歐陽正的雙手筆直,劍從挑起化作刺,一劍刺出,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歐陽正感受到威脅那便一劍刺之,破了這危墻!

  眾多巍峨雄山便是危墻,所以這一劍便筆直刺出,危墻碎,那一劍如君子一般直,所以這巍峨雄山壓不彎其腰自然破碎,化作虛無。

  三支箭,來的很虛無,位置太刁鉆,看三箭如同看到數萬血海中沖出的怨靈,咆哮凄厲,迷惑人心。

  “知者不惑!”

  第二劍,劍式一變,一揮,一刺!

  萬道劍氣傾盆而出,若此時的雨為暴雨,那么這一劍就好似天上倒流下的天河,比雨密集,比雨洶涌,哪管你數萬怨靈,萬劍之下一切皆為虛無。

  不知,那便一劍,一劍不知十劍,百劍,千劍,萬劍,萬劍之下一切便知,知者不惑,不知,破碎一切便知,這便是君子劍第二劍,知者不惑!

  怨靈被萬劍斬殺,鐵箭被萬劍擊碎,不過鐵箭的碎片以更快的速度激射而出,化作更快的無數箭。

  始終碎裂的鐵片不如箭,后勁不住,當其飛臨歐陽正身前時被幽幽的一朵劍花盡數擋下。

  山河扇的確強,但是白玉堂面對的是知命境界的強者,憑借山河扇,差了太多!

  白玉堂臉色蒼白,突然身子一彎便是一口鮮血噴出,他握著山河扇的手更緊,重新直起身子,高昂著頭,屬于儒者的傲氣,有傲骨,才氣回蕩!

  白玉堂要拼命了!

  于此同時霍鐵的身前漂浮著十支箭,十箭便是一個極致,霍鐵一次也只能射出最強的十箭t鐵心中沒有拼命這一詞,他有的只是完美的射出十箭!哪管你知命,哪管你君子,定要射你十箭!

  洛禪依口中吟唱著,隱晦難懂的聲音,好似一種鳥的啼鳴,這也的確是鳥的啼鳴,不過是百鳥朝鳳的鳳鳴!

  鳳鳴響起,野火燎原,這漫天的暴雨驟然消散,化作茫茫白霧,白霧都只持續了片刻,因為鳳凰責而來,天地間只有灼熱何來白霧。

  知名太強,只能拼命,只有拼命!

歐陽正神色依舊平靜,并沒有不屑這些無謂的反抗,相反有些贊揚這些年輕人,能在知命之前有勇氣動手已經足夠讓他重視,畢竟年輕一輩又有幾人敢對知命強者動手  拼命的節奏就好似上百戰鼓轟鳴,激情奏響勇往直前的士氣!

  一聲不應該有的慘叫讓這嚴峻的節奏頓時亂了,這聲慘叫很痛苦也很突兀,因為此時發生的事情太讓人意料不到。

  那痛苦的慘叫很刺耳,很尖,就好似春樓的老嫗在門口被哪家的公子爺踢了一腳,扇了一耳光,聲音慘而且極為難聽。

  聲音的源頭是飛灑的鮮血,鮮紅的刺眼,一只斷臂就這樣自由落體般的朝地面的溝壑中墜落而去。

  悄無聲息的便破了幽魂三人聯合的攻勢,解了霍若蘭的困殺之局,那是一支箭,血紅的箭,因為紅的暗,所以在這黑暗中如此的不起眼。

  這支箭沒有絲毫的聲音,屬于蘇啟的箭,沒有聲音,影藏在黑夜的一箭。

  這是夜下的一箭,夜的如此暗,如此紅,好似天被撕裂開,殘破的一片夜。

  箭的速度非常快,似乎這夜所在之地瞬間便可到,所以從射斷幽魂的左臂的瞬間也如夜風般吹到了歐陽正的身前。

  歐陽正神色凝重,甚至有退一步,避開這支箭的沖動,這支箭來的太突然,來的太快,也來的太強!

  歐陽正雙眸猛地閃過精光,他沒有退,反而是朝前一踏迎上了這支血紅的箭!

  歐陽正改為雙手握劍,身子一扭轉,趁勢便是狠狠一斬!

  若要斬必須心中無懼,因為斬必須往前走,只有往前才能真正的是斬,斬出這一劍!

  沒有任何劍影,只有一雙手,一柄劍,一道劍影,勇者之劍只需一劍。

  君子劍第三劍,最強,最霸道的一劍,此為“勇者不懼!”因為只能往前,只能一斬而下!所以霸道,所以強大!

  沒有聽見巨大的轟鳴,是因為君子劍與那支血箭之前出現了一絲裂縫,這片夜真正的出現了一道裂縫。

  裂縫一出瞬間化作百丈,吞噬一切狂暴奔騰的力量隨后瞬間消失,消失的突然,只看到一絲夜裂開,然后擴大,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

  那道裂縫極為恐怖,就如同莽荒深處荒獸張開的血盆大口,吞噬了一切奔騰力量后悄然退走。

  歐陽正懸浮在空中,神色很復雜,震驚,憤怒,謹慎,那支箭讓他感覺到了真正的危險!如何能不驚!如何能不怒!如何能不謹慎!

  修長的手指握劍握的更緊了些,眸中泛著精光,他在推算,作為天機閣閣主他最為自豪的便是推算之術。

  越算,越想,歐陽正越嚴肅,眉頭深深的皺起,皺的兩撇眉都好似要沖破萬重山相擁相抱。

  兩道身影從遠方的古林,黑夜中走出。

  竹瑪的雙手很平穩的擺動著,但是手已經握成拳,若有任何危機,就算拼了命他也要替小師弟攔下。

  蘇啟,左手抬得筆直,因為他手中有一張弓,弓如此黑,黑的遠方的白玉堂等人甚至不知道他手中握著什么,好似握著這片黑夜一般。

  夜下的那一箭自是出自蘇啟之手,右手放在弓弦之上,蘇啟并沒有拉,只是做好了射下一箭最佳的準備。

  夜本就是寂靜的,不過被先前的喊殺斗法所打破,此時夜隨著那一箭再次安靜下來,只有微冷的夜風吹著,響著,好似要吹散場中那股濃郁的血腥,吹散這靜悄悄的壓抑。

  離歐陽正七百米之外蘇啟就停下來了,他不能再繼續往前,因為知名境界的速度很快,只有保持距離他才能在歐陽正沖在他身前之前射出手中的一箭!

  氣氛很微妙,也很嚴肅,好似兩位棋圣對壘,難住了,在思考,遲遲不敢落子。

  終于,隨著君子劍回鞘的一聲鏗響氣氛稍微輕松了些許。

  歐陽正認真的望著蘇啟想看出些什么,但是好似望著黑夜,只有黑,望不見任何。

  “這是什么弓”

  收回君子劍的歐陽正問道,他必須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張弓竟然會讓自己如此忌憚。

  “家傳弓。”

  歐陽正微微皺眉再次問道:“此弓何名”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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