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純是一個非常善于從任何事中發現樂趣的人……此刻他就發現了自己身為掌門師弟的樂趣,于是興高采烈,大搖大擺的走在宗門的山路上,遙遙的,他看到了任務處。
干咳一聲,白小純整理了一下衣衫,擺出一副前輩的模樣,抬起小下巴,背著手慢慢靠近。
任務處,人山人海,作為香云山最熱鬧的幾處地點,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外門弟子進進出出,遠遠就可以聽到鼎沸的人聲。
很快的,白小純來到了任務處,他站在那里,臉上露出自認為是慈祥的笑容,看向那些外門弟子。
幾乎他剛剛出現,立刻就有人察覺,尤其是他前方的那群外門弟子,原本正在討論接下的任務,余光掃到白小純后,都愣了一下。
“是白……師叔,見過白師叔。”
“拜見白師叔!”
他們連忙向著白小純抱拳,話語傳出時,更多的人看到了白小純,于是很快的,此地幾乎所有外門弟子,都陸續去拜見白小純。
“大家辛苦了。”那一句句白師叔的聲音,聽的白小純心花怒放,于是含笑向著眾人打招呼,背著小手,向前走去。
而四周那些外門弟子,一個個在看向白小純時,都露出羨慕,彼此低聲議論。
“白師叔,那是掌門的師弟啊……”
尤其是任務處的幾個執事,在看到白小純后也都連忙起身,齊齊拜見,使得整個任務處都不再運轉,這一幕幕,讓白小純更激動了。
“你們繼續,不用管我,我今日代掌門師兄來看一看我靈溪宗外門弟子。”白小純心底都快笑開花了,他這么一開口,四周的弟子再次拜見一番,就連任務處內的長老,也都出門向白小純點了點頭。
可偏偏……白小純雖然讓大家不要理他,而他這里卻沒有離開,而是走在人群內,見誰都含笑點頭,所過之處,白師叔這三個字,不斷的從各個外門弟子那里傳出,有的弟子,甚至都說了十多遍……
漸漸的,大家的神色有些古怪起來,看出這白小純來到這里,就是想要聽人喊他白師叔……白小純見好就收,向著眾人揮手,大搖大擺的離開,任務處這才重新恢復運轉。
“這身份厲害啊。”白小純眼睛冒光,這一上午,他覺得自己身心愉悅,更重要的是,他在這身份上,發現了與眾不同之處。
“榮耀弟子,掌門師弟,這個身份,豈不是說從此在宗門內,沒人敢招惹我了?”白小純想到這里,哈哈大笑,趕緊向著萬藥閣跑去。
萬藥閣……一樣人多。
不多時,白小純到了萬藥閣,望著那十座石碑,耳邊聽著一聲聲白師叔的稱呼,白小純很是唏噓,在那里磨蹭了半天,于眾人漸漸古怪的神色下,他才戀戀不舍的離開,盡管是黃昏,可他卻不知疲憊,去了大量外門弟子居住的地方。
許寶財剛剛出門,迎面就看到了白小純,趕緊抱拳拜見。
“原來是小寶啊,我半年前離開時你的修為與現在沒有什么變化,不可如此,要勤加修行。”白小純拍了拍許寶財的肩膀,老氣橫秋的開口。
許寶財愣了一下,眨了眨眼,聽到小寶這個稱呼,他心底一顫,他這么大,就他爹這么叫自己,外人沒這么叫的,此刻心里那個別扭啊,可又不敢反抗,只能點頭稱是。
“我……恩,本座!”白小純忽然發現,以自己的身份,不可在用“我”這個字了,于是想著李青候平時的稱呼,改成了“本座”
“本座對此地不熟,小寶,你帶本座在這里熟悉一下。”白小純干咳一聲,背著小手,抬起下巴。
許寶財無奈,連忙帶著白小純在這里轉悠。
隨著一個個外門弟子回來,他們一個個詫異的發現,居然又看到了白小純,甚至這里面有不少都是白天時在任務處以及萬藥閣,都碰到過白小純的,此刻一個個面面相覷,不得不再次拜見。
白小純又一次感受到了身份的輝煌,看著那一個個外門弟子的拜見,他心花怒放,直至深夜,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途中路過飼養靈尾雞的地方,他順路就走了過去,不久,陣陣拜見白師叔的聲音再次傳出,當他離開時,他的手中拎著兩只靈尾雞。
“這就是身份的好處啊,以前我吃雞,需要偷,現在我直接拿走,哼哼,掌門都是我師兄,誰敢惹我。”白小純一路哼著小曲,得意洋洋的回到了居所。
第二天一早,太陽剛出,白小純就精神抖擻的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對著銅鏡擺出很多樣子,直至選擇了一個覺得最符合身份的姿勢,向外走去。
他儼然是把這種事情,當成是……事業……
這一次他沒有去任務處,而是去了其他香云山上人多的地方,甚至還去看了一場香云山的小比……
這一整天,他聽到了無數聲白師叔的稱呼,白小純有種得道成仙的感覺,神采飛揚,于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他竟一連這么溜達了十多天,到了最后,整個香云山的外門弟子,幾乎所有人都至少稱呼過數十次白師叔后,眾人對于白小純,已經是抓狂了,稱呼一個小孩為師叔,一次也就罷了,可次數多了,他們越來越郁悶。
這樣的日子,白小純每天過的都非常充實,他尤其喜歡遇到熟人,每次遇到,都會上前打招呼……
“一多師侄,你別走啊,好久不見。”一天,白小純看到了趙一多,眼睛一亮立刻上前一把拉住對方,趙一多聽到一多師侄這四個字,面皮抽動了一下。
“白師叔,我們……這幾天已經遇到了過好多次了……”
白小純眨了眨眼,干咳一聲,正要開口時忽然發現不遠處有個身影,竟在看到自己后,立刻轉身要走。
“咦,這不是子昂師侄么,好久不見啊。”白小純連忙放過趙一多,趕緊攔住陳子昂,神色露出喜悅。
陳子昂都快抓狂了,他這些天,幾乎每天都會遇到白小純至少三次以上……據他所知,整個香云山但凡是認識白小純的,都和自己一樣,還有一個喜歡自稱狼爺的倒霉的家伙,聽說每天至少遇到白小純十幾次……
“白師叔,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陳子昂幾乎是逃命般,趕緊逃開。
十多天后,香云山的外門弟子,幾乎都在看到白小純時,就裝作沒看到,這一幕讓白小純不悅,于是更加主動了。
“哎呀,本座看你怎么這么眼熟,來來來,你提醒一下我,我們是不是見過啊。”白小純抓到一個當初周心琪的傾慕者,在這外門弟子哭喪著臉中,被白小純拉到了一旁,談心了一炷香的時間,直至這弟子一連說了三十多次白師叔后,白小純才心滿意足的讓這愁眉苦臉的外門弟子走了。
可這也不是辦法,白小純看到很多人都躲著自己后,覺得自己應該更主動一些,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他都會咳嗽一聲提醒對方自己存在。
只是效果一般,使得白小純頗為難過,好在這香云山,除了杜凌菲外,還有一個女孩,白小純覺得非常可愛。
她是侯小妹,這侯小妹幾乎每天都會自己多次主動的出現在白小純的面前,不用白小純咳嗽,就蹦蹦噠噠的用甜膩膩的聲音追著白小純喊師叔。
看的四周其他外門弟子都心中酸酸的,可白小純卻越發開心得意,而且這侯小妹受白小純曾經的教育,對于宗門內神秘莫測的小烏龜,已極為崇拜,有一次跟在白小純身后時,還追問了一下白小純對小烏龜的看法。
“小烏龜?那是神秘莫測,天資絕倫,靈溪宗萬年來罕見的偉大之人,這種人就如天空的白云,會讓所有人仰望!”白小純干咳一聲,吹噓道,心底好不容易才壓下了要告訴侯小妹自己就是小烏龜的沖動,他打定主意,要找一個萬眾矚目的時刻,告訴侯小妹自己這偉大的身份。
“我覺得也是,我和好多人都說過,小烏龜淡泊名利,追求藥道的極致,風輕云淡,是如天空白云一樣的人物。”侯小妹聽了后,雙眼閃亮亮的。
宗門內曾經有一段時間,有人傳聞白小純就是小烏龜,可這說法很快就被眾人否定,畢竟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想象出的小烏龜,可無論怎么去想,似乎都與白小純完全無法重疊,畢竟草木靈獸十座碑文上不記錄名字,都是各自代表藥道的符號,很難辨認出來。
白小純聽到侯小妹這么說,沒太注意,心思放在了南岸五大美女中的周心琪身上。
“不知道一向高傲天驕的周心琪喊我白師叔時,是個什么樣子。”白小純想到這里,頓時興奮,于是每天都重點尋找周心琪。
功夫不負有心人,直至有一次,他看到了周心琪踏著藍綾,從天空飛過。
“心琪師侄女!!”白小純連忙大喊。
藍綾上的周心琪面色瞬間難看,她也聽說了白小純這一個月來的事情,知道香云山外門弟子,這段日子已是談白色變,此刻心琪師侄女這幾個字落入耳中,她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裝作沒聽到,加速前方,可卻沒想到……白小純竟執著在地面上飛奔。
“心琪師侄女,來來來,和師叔我談談人生吧。”白小純興高采烈,很是振奮,他找周心琪好久了,今天終于遇到,豈能放過。
周心琪一咬牙,加速疾馳,很快飛出了香云山,這才避開了白小純。
白小純遠遠看著周心琪的身影,嘆了口氣,覺得可惜。
“沒事,不就是會飛么,我以后也能飛,有的是機會讓你叫我白師叔。”白小純郁悶,眼看天色已晚,轉身去找杜凌菲。
杜凌菲一看到白小純,就掩口輕笑。
“白師叔,白師叔,白師叔……”
白小純頓時高興,越看杜凌菲越覺得可愛,只是沒幾天,杜凌菲因之前立下的功勞,被一位長老收為弟子,安排去了東林城,作為此城的靈溪宗執事,這對杜凌菲而言,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只需在東林城數年,就可獲得足夠的資歷,與功勞加在一起,甚至可以直接晉升內門。
且在東林城,她有很大的權利,會使得自身修行資源比在宗門內好上太多。
白小純覺得遺憾,送別杜凌菲后,又繼續在香云山中尋找樂趣。
時間就這樣流逝,又過去了一個月,整個香云山,白師叔這個詞,已成為了一個禁忌,讓所有人在想起時,都會苦笑連連。
好在這個時候,白小純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了。
“我白小純是靈溪宗掌門師弟,是所有弟子的師叔,并非只香云山一脈,不可厚此薄彼,我應該去其他峰轉轉。”白小純想了想,大義凜然,去了紫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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