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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六章 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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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電梯到達,“嘀”的一聲長音,稍等片刻樓道中感應燈次第熄滅,裴硯晨悄無聲息的關上了防盜門,然后帶著一絲愉悅的心情走到了餐廳收拾碗筷。

  想到這一雙不銹鋼筷子和青瓷碗是自己的專用餐具,裴硯晨白皙的臉孔竟然染上了一抹紅暈,她呆立在餐桌前回憶起剛才默默注視程曉羽吃東西時的場景,心里蕩漾滿了清甜的蜂蜜。

  這讓她忍不住想到:如果,如果有如果.......

  想到如果,裴硯晨馬上又將碗筷放下,匆匆的走到了客廳的窗戶邊上,將窗簾撥開一個縫隙朝下望去,深藍色的天幕被城市的燈照耀的如同白天的深海,光與暗沒有明顯的分野,像是混在一起,半透明的汁液。

  裴硯晨并不在意窗戶前的美景,只是盯著寂靜無人,偶爾有車駛過的街道,直到看見一輛勞斯萊斯后面跟著一輛奔馳越野車出了地庫,才彎了彎嘴角。

  她靜靜的佇立紋絲不動,看著紅色的尾燈和明黃的前燈在幽暗中的夜色中搖晃著前行,如同深海中的燈籠魚,可惜人的目力有限,她看不到,程曉羽也在車窗邊遙望著她這扇小小的窗戶。

  見程曉羽的車漸漸走遠,裴硯晨正待放下窗簾,卻發現路邊的一輛躲藏在黑暗中的轎車也突然點亮了大燈,如同潛伏的獵豹,遠遠的綴著程曉羽的車向前駛去。

  這一幕其實無比的平常,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別不對的地方,可裴硯晨卻沒有放下窗簾,看著那輛黑色的轎車似乎壓著程曉羽的勞斯萊斯駛過的紋路,慢慢的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之中。

  裴硯晨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覺得不舒服。

  在劍道的對抗之中,講究一個預判,根據對方的動作和自己的經驗來猜對方劍來的路線,但劍道所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于是當厲害的對手出招實在太快的時候,只能依靠本能去抵擋,這種本能是對于危險的一種直覺。

  裴硯晨的直覺一向很敏銳,她一向非常的相信自己的心靈和直覺。

  很多時候決定一場比賽的勝負,就在一念之間,而決定一個人的一生,以及整個命運的,也只是一個瞬間。

  這一個瞬間,裴硯晨的直覺叫她有些不安,于是拿起手機,馬上發了信息給程曉羽道:“安全到家了告訴我一聲。”

  程曉羽回的很快,“嗯!這有什么好擔心的,你早點睡覺吧!今天耽誤你這么久時間!你明天還要去春城的....”

  裴硯晨道:“我無所謂,反正飛機上可以睡,到是你明天還要排練。”接著裴硯晨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聲:“你到家了說一聲。”

  程曉羽發了一個“OK”的表情,裴硯晨回道:“我收拾碗筷去了。”然后放下手機,去了餐廳。

  洗完碗,裴硯晨又把客廳、餐廳和廚房的衛生弄了一下,然后去洗了澡,洗澡的時候還不忘把手機帶進了浴室,擱在洗臉臺上。

  沖掉泡沫的時候,裴硯晨看見了自己的手機亮了一下,綠色的對話條里顯示到:“我到家了。”

  這叫裴硯晨有些不安的心,放松下來,她沒有立刻回復,而是將身上沖洗干凈之后,才擦干身體,穿上睡衣,拿著手機走回了臥室。

  這時程曉羽已經發來了第二條信息:“睡了么.....學姐,晚安!”

  裴硯晨道:“還沒有睡呢!剛洗完澡!你到家到的挺快的。”

  程曉羽回道:“路上沒什么車,自然快。”

  裴硯晨覺得自己是不是多慮了,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想了一下說道:“這是這樣一頓打發你,我問心有愧,你改天有時間在來一次,我給你做點我拿手的菜,南京菜和德國菜。”

  相對于程曉羽的安危,裴硯晨覺得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自尊心毫無關系。如果下一次那輛車還出現的話,毫無疑問就是有人在跟蹤程曉羽,她就必須得提醒他了。

  程曉羽道:“不會太麻煩吧?”

  裴硯晨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隔了好一會程曉羽才打字回道:“好的!學姐,只要不是周末,我隨時都行.....對了!學姐,你怎么不開朋友圈或者細語啊?有些時候想知道你的動向都挺困難的!”

  裴硯晨半靠在床背上,在臺燈的微光中回道:“朋友圈?我又沒有什么朋友.....都是工作上的同事,再說我也沒有什么好發的,至于‘細語’,我有注冊,不過我只是看看新聞而已,避免和社會太過脫節.....”

  她的影子在著斗室里也很美好,只可惜無人欣賞。

  程曉羽的語音里還有笑聲,他說道:“學姐,你不是剛才才說我們是朋友嗎?即使只發表演信息也好,我挺想知道你在忙什么,最近的狀態好不好的!”

  裴硯晨將程曉羽溫暖的聲音放了好幾遍,然后回道:“如果你不叫我學姐了,我就發朋友圈。”她想好了,她的朋友圈只對一個人開放。

  程曉羽道:“我挺喜歡叫你學姐的,其實每個人都對‘學姐’這個詞有憧憬吧!我覺得你讓‘學姐’這個詞變的美好極了......所以我一直都叫你學姐.....不過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叫你別的。”

  裴硯晨心中顫了一顫,回道:“我還是希望你叫我裴硯晨。”

  程曉羽道:“裴硯晨?會不會太奇怪了。”

  裴硯晨道:“別的什么稱呼也行,不要是學姐就好.....”

  程曉羽回道:“好吧!硯晨,那晚安.....記得偶爾發下朋友圈。”

  裴硯晨也回了:“晚安。勿回!”

  程曉羽關上了手機,躺在床上,在黑暗中閉上了眼睛。

  他的世界一片沉靜。

  萬籟寂靜中只有似乎有裴硯晨的瞳孔在凝視。程曉羽知道,終他一生他也永遠不會忘記這個不喜歡他叫她學姐的女孩。

  即使發絲盡白,眼睛昏花,他也能細致的記住出她的樣子。

  兩個人這一夜都沒在輾轉反側中度過,迎來了他們新的一天。

  裴硯晨第一次發了朋友圈,那是清晨的尚海,她在去往機場的路上拍的,照片配的文字是:“你好,太陽。”,這句話對誰說的,只有裴硯晨知道。

  程曉羽則在忐忑中迎來了“再次重逢的世界演唱會”最后一次的帶妝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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