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爾的修復工作經過長時間的努力基本完成,整個傳送陣看起來似模似樣,已經可以開始試驗。
魔冢興奮地跑來跑去,他身體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西格爾通過他恢復的速度來計算時間,知道至少有好幾周已經流逝掉了。到了應該回家的時候,只希望一些都會順利。
他將手搭在了符文陣上,然后將一塊炎魂晶拿出來,將能量引入傳送裝置。“長角”發出了嗡嗡的聲音,電漿形成的線條逐漸亮了起來,并且將能量引入石板上的寶石中。西格爾仔細觀察,他修復和制造出來的寶石承受住了能量的負載,看上去運行得很好。
“要去旅行了!”魔冢高聲叫喊著,遠遠的躲在西格爾身后。對于旅行的目的地,他已經問了成千上萬個問題,但西格爾的回答只會引發他造成更大的興趣。“這里除了黑暗就是虛無,我已經無聊透頂了。我要看到藍天、白云和廣闊的大地,我要看到各種各樣的小動物,我還要在河水里洗澡!”
“別把機油漏出來,魚會死的。”
法師趕忙收回念頭,將注意力專注到法術上。傳送裝置緩慢的運轉,在石板上形成一個靜態的空間門。綠色的電漿能量牢牢束縛住了試圖崩潰的空間結構,形成一個穩定的入口。
與西格爾的傳送術不同,這個入口并不是借助虛空——他們已經身處虛空之中,自然不能再次開辟夾層。入口通向星界,一個閃耀著無數亮星,由隕石和小行星構成的空間。所有生物都能在星界存活,那里沒有死亡。即使被其他生物惡意殺死,星界也會重新構造出軀體,并且和剛進入星界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是一個無盡創造力的世界——但是與虛空一樣,那里永遠無法誕生靈魂。
星光燦爛,如同夜空下的平靜湖面,悠悠的散發著銀色的輝光。魔冢瞪大了眼睛。美景令他說不出話來。西格爾不想耽誤時間,他走到石板前面,用魔杖施展傳送法術。
這是一次跨越不同世界的旅行,傳送術沒有這樣的效果。不過真正完成傳送的是耐括斯的裝置。西格爾只需要利用傳送術的咒語片段來指定目的地。他將精神集中起來,腦海中全是海姆領和秘爾城的圖景。那塊從裂谷區發現的石板就在秘爾城的儲藏室中,希望耐括斯的魔法裝置還能夠定位上。
星空逐漸開始扭曲,形成了旋渦狀的圖形,整個裝置開始震動。不過這個房間顯然做了相應的設計。震動并沒有影響虛空艦的結構。西格爾高聲吟唱咒語,法師的長袍在充盈的力量鼓動下如同旗幟般飄揚,元素魔法的能量和電漿形成的法陣互相對抗,但最終形成了穩定的結構。
與此同時,秘爾城發生了地震,正在攻城的士兵被震落下去,滾石和沸水也失去束縛,帶走了不少性命。元素符文法陣收到了干擾,用來防守的土元素巨人突然崩解,將石塊和泥土如同暴風驟雨般向四周炸裂。幸好它身處敵軍之中。造成的多是敵軍的傷亡。
秘爾城正遭受攻擊,南方領主的聯軍集結起來,形成三萬多人的攻城隊伍。想象中的亡靈并沒有來,諾克斯共同會也還沒有出手的跡象,但人類的內戰卻開始了。
十多個“西進矮人”站在城墻上,他們成了防守的中堅,少有戰士能夠在他們的攻擊下支撐五個回合。精靈莉亞訓練出的弓箭手,盡管人數較少,但也能形成有效的殺傷。原本的巡邏隊在瑪娜和哼克的帶領下,努力奮戰在防線上。借助堅固難爬的城墻保護,終于在五十倍的敵人面前站穩了陣腳。
突如其來的地震讓眾人大吃一驚,進攻方正好借助這個事件退下陣來進行休整。而在城堡的臥室中,珍妮特正在腹部陣痛中掙扎。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淌下。撕碎的枕頭被丟在一旁,床單上滿是汗水。
摩黛絲緹手足無措,焦急地轉來轉去。魔像瑞德顯得非常鎮靜,盤腿坐在臥室的床前,高高舉起手掌,用柔和的治療光芒籠罩房間。延緩珍妮特的疼痛。
“孩子還不到出生的時候,某人認為這只是暫時的。”瑞德用低沉的聲音說到:“不要著急,冷靜下來,你就會感覺好一些。”
城堡正在遭受攻擊,海姆領的居民都在地下倉庫中避難,如何讓珍妮特冷靜下來?偏偏肚子里的小孩活潑極了,感覺到外面的震動便會撲騰不止,似乎要替自己的父親出來戰斗。想到失蹤許久的西格爾,珍妮特長嘆一口氣,但終于慢慢冷靜下來。
渡鴉巴隆一直活蹦亂跳,除了大半年前莫名的經歷了經常性的嘔吐,其他時候都顯得非常靈動。“這說明西格爾沒事,”摩黛絲緹這樣安慰她,珍妮特也是這樣盼望和祈禱的。
由于西格爾不在,南方領主聯合起來,以“沖破邪惡勢力的封鎖”為由,大舉進攻海姆領,要求拆除橫在礦石大道上的箭塔和城墻。已經兵臨城下,再說什么都沒有用處,只有戰斗一種選擇。
摩黛絲緹對于有人打上門來非常氣憤,跳著躍上了城墻,然后施展龍威。結果整個海姆領雞飛狗跳,除了少數的矮人和魔像瑞德之外,其他所有生物都倒在地上,被恐懼壓垮,無法抑制的痛哭流涕。
珍妮特受創最重,幾乎昏死過去。在那之后,只要摩黛絲緹施展龍威,不管她如何控制方向和烈度,嬰兒都會異常活動,導致珍妮特的陣痛。而且敵人的數量數十倍于守軍,恢復的速度也更快,不分敵我的龍威只會造成更大的麻煩。城墻上若只有無所畏懼的矮人,沒有輪換替補,在戰斗中是不可能堅持下來的。所以摩黛絲緹便收起了力量,連變身都不敢,龍威也收斂著,答應只在最緊急的時刻才能出手。
“該死的西格爾,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珍妮特狠狠瞪著渡鴉,后者將腦袋藏到翅膀下面,裝作什么也聽不到。“臭男人。孩子都快出生了,還不回來!”
地震再次發生,雖然弱了一些,但仍被大家敏銳的感知到了。“周圍的元素有些紊亂。似乎是被地震引起的。”摩黛絲緹說道:“我出去看看,若是敵人的戰線中有法師出手,我就可以去叫半精靈那些人了。”
“是的,那些法師在他們的圖書館里躲得也太舒服了,也該讓他們盡一份力量。”珍妮特回答。
瑞德搖搖頭。甕聲甕氣的說道:“某人去找過他們,他們說不會用法術對付非施法者,除非受到威脅。某人覺得他們很冷漠。”
“好了瑞德,別太擔心,南方的領主們很難攻上城墻。”珍妮特在床上坐起身來,女仆幫忙在她后背墊上枕頭。陣痛過去之后,她精神逐漸好了起來,喝了一杯溫水后對魔像說道:“這里不需要你了,快去看看有沒有傷員吧。”
“某人明白了。”瑞德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從大門擠了出去。步上城墻。
在他腳下二十多米的地方,黑色的石板正在散發光芒,一條通道已經建立起來。在通道的另一端,西格爾卻一步都無法前進。
一道凄冷的力場墻擋住了他的腳步,主宰正面色陰冷的看著他。元素沖擊消耗了它大半的體力,虛空的侵蝕令它狀態跌入低谷。為了能夠回到虛空艦上來,心靈異能也基本消耗殆盡。它從未感到如此的虛弱,死亡的恐懼又重新回到了它的身上。
對于法師的滔天仇恨在一瞬間甚至蓋過了對放逐者的恨意,它要用萬年的時間進行折磨、摧殘、虐待,但絕不賜予死亡。第一時間。主宰想要剝離法師對于身體的掌控能力,但感覺到危險的西格爾立刻變為骷髏,避免了身體被控制。
勝負只在一瞬間。
西格爾立刻向傳送通道邁出一步,主宰的力場墻隨心而至。擋在了他的面前。法師立刻回頭,視線看向了遠處的能量球。他手中的魔杖揮動,能量波動很明顯,只要是個合格的法師都能明白這個法術:任意門。
主宰后發先至,它的施法速度遠遠高于西格爾。在法師還沒有念完咒語的時候,它已經跨入能量球中。重新找到了能力充盈的感覺。
“你的咒語現在是我的了!”主宰說道:“你的咒語思路、你的知識、你的靈魂都會屬于我,永遠!若不是想明白了你這個法術的控制方式,我怎會重新回來?沒有你主持,這個能量陣根本沒有攻擊的能力!”
不止如此,主宰還想搞清了進入這個咒語陣的方法。雖然虛空艦破損嚴重,但只要還有這些能量,就足夠重建耐括斯軍團,然后從小的世界碎片開始逐步恢復虛空艦的力量。它有足夠的耐心和精力,尤其是在有一個“玩具”的情況下。
西格爾仍沒有停下施法,這在主宰眼中是一種可笑的舉動。“垂死掙扎!”它說道。然后主宰便抬起骷髏手指,準備用衰弱射線“調教”眼前的法師。
西格爾拉起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二嘟,朝遠離主宰的方向傳送。就在這一瞬間,能量聚焦透鏡迅速向內崩塌,將所有的能量聚集到中央的一點,瞬間增發掉了主宰的身體。它的意識多支撐了一瞬間,然后便一同被壓縮,徹底湮滅掉。
沒有爆炸,沒有沖擊,能量聚焦透鏡完美地執行了西格爾設下的命令。在法師離開能量球保護之前,他就已經布下了陷阱:任何進入法陣想要操縱能量的人,都會引發反擊。法術聚焦透鏡的力量極限,便是向內聚焦,不斷壓縮它自身,不留一絲空間。
然后就會是爆炸,用最激烈的方式消耗掉所有能量,這就是法術聚焦透鏡。
虛空之中,這是附近最大的能量源,主宰若是回來,絕不會放棄它。以主宰的知識,很容易就能明白咒語法陣的操縱方法。西格爾驅趕走了主宰,知道他無法繼續窺視法陣之后,才敢布置陷阱。若主宰沒有回來那最好;若是他回來了,這是唯一有足夠力量消滅它的地方。
困在能量球中,無處可躲,這對于主宰來說是滅頂之災。若是有一絲意識逃脫,都可能造成嚴重的后果。西格爾帶著魔冢,繞過層層障礙,來到了力場墻的另一邊。在聚焦透鏡徹底爆發之前,趕忙跳進了傳送門中。
虛空再次被點亮,如同新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