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門,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門真的是沒誰了,開張第二天,學劍術的沒幾個,里頭塞滿的學化妝的姑娘。不可否認,這些姑娘有很大一部分是沖著流蘇門里當勤雜工的顏值擔當端木來的,但到底是人數眾多。
而因為姑娘聚集,所以年輕的小哥哥自然而然的跟來了這里,他們要不學樂器、要不學煉金,甚至還有不少人想學廚師。
沒毛病,到一個劍門里學廚師,真的沒毛病。
外頭的綜合學習點人滿為患,而內門那些專門為練劍而生的豪華專區卻只有一個六歲的小姑娘在跟猴爺下五子棋。這個小姑娘還不是弟子,只是流蘇門請的廚子的女兒……
看到這一幕,流蘇托著腮坐在她的師尊堂里,滿眼的哀傷,不過她也哀傷不了多久,再過十五分鐘她就得去上第二節課了,仍然是化妝課,這堂課講怎么化眼妝……
“初心”
聽到流蘇在里頭像貓一樣叫,猴爺理都沒搭理她,繼續圍追堵截小姑娘的棋,像流蘇這種抱怨,一天都能聽上三十多次,已經根本沒有什么好解釋的了。
為什么沒人來學劍啊、為什么沒有人拜師啊之類的話,猴爺真的懶得再說什么了,基本上這種情況不要太正常,所以這也是為什么猴爺要開一個不倫不類的補習班來填補流蘇憧憬之后的失望。
理由其實很簡單,流蘇的確厲害,但她是個女的。沒錯,就因為他是個女的,雖然不是直男癌之類,但天下前百的劍仙中,沒有哪怕一個女的。這說起來就很尷尬了,而流蘇這樣橫空出世并沒有什么名頭的人冷不丁的開宗立派,人家又不傻,那么大的一個蜀山就在隔壁,為什么要把自己的前途放在這個不怎么出名的女人身上呢?
她厲害是厲害,但在普通人看來,劍仙都特么厲害,就沒有不厲害的劍仙。雖然這說起來很夸張,但實際上就算是中國國足的替補隊員拉出來也是能夠輕松虐殺全國任何一個業余球隊的,職業選手和業余選手之間玩的本身就不是同一個游戲。
沒錯,她的鳳凰破攻擊天下無雙,一劍傾城。但對普通人來說,她的鳳凰破除了華麗點,其實跟傘劍沒啥卵區別。既然沒啥卵區別,誰還會選擇在她這拜師學藝呢。
“初心!!!”
“行了行了,別叫了。該上課了。”
猴爺把小姑娘虐哭之后,心滿意足的把剩下的棋子扔回去,拍拍手站起身走到流蘇身邊:“你現在可是全城最漂亮的姑娘了,你怎么還不知足?人不能太貪心的。”
“我要的不是這個啊……”
“你看,我就說人不能太貪心的。你說這話就跟一個皇帝說‘朕坐擁天下江山,后宮佳麗無數,美酒佳肴、山珍海味都不屑一顧,但朕要的不是這個,朕現在的生活就是個悲劇’,你自己想想這合適嗎,什么才是悲劇?悲劇就是每天起來連都趕不上一口熱乎的,家徒四壁、一無所有,屁股后頭還跟著一屁股的債,就一個老婆丑的跟豬一樣還伙同村口賣豬肉的給他送了頂綠帽子。”猴爺說完,攤開手看著流蘇:“你怎么不滿足呢?”
他的話愣是把流蘇給逗樂了,她捏著猴爺的鼻子:“臭家伙,嘴真甜。”
“你的腦回路恕我不能理解。”猴爺側過頭,甩開流蘇的手:“該上課了,快去。”
“好嘞!”流蘇開心的帶上她的紅木化妝盒走了出去:“去買菜啊,師父要吃紅燒肉。”
“讓端木去買了。”
“你不能老使喚人家,他好歹也是個金穗劍仙。”
“你不讓他買,他能跟你玩命。”
“嗯?為什么啊?”
“回扣你知道么?那王八蛋買一斤肉能摳三兩的回扣下來。”
真的,開始以為端木是一個殺殺人吃吃面喝喝酒的灑脫人兒,可熟了之后才發現,這廝根本就是奸邪之輩,看到錢就跟狗聞到屎一樣,恬著逼臉就能湊上去舔兩口。人前道貌岸然、人后蠅營狗茍的,猴爺都不用查賬,看他出去一趟采購的東西和花的錢就知道他的虧空達到了百分之三十以上。
這種人,真的也就是猴爺能容忍他,放別人手里早特么弄死他了。
不過也無所謂,錢這東西,猴爺不在乎,他會沒錢?開玩笑呢吧,縱觀古今中外什么最賺錢?黃賭毒,猴爺沒有手段沾黃業,但賭毒他可是行家,特別是制毒販毒的勾當,他簡直不要太熟練,在這個沒人管的時代,隨便拉起一條產業鏈絕對不是問題。
這種幾乎無本萬利的東西,不用多久,最多半年,錢真的就只是個數字。人生苦短,所以端木能有多大胃口就讓他吃多少進去吧,這種只要點錢就能滿足的形象代言人在這個時代可是不好找。
流蘇去上課之后,猴爺一個人坐在臺階上抽著剛剛弄出來加了薄荷的煙,無所事事、游手好閑。
不過他的無所事事并沒有持續多久,一根煙的功夫,就有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來的人一身白衣,光看身形倒是有幾分俊朗帥氣,不過要是看臉的話,簡直完蛋,容顏枯槁不說,嘴角還不停抽搐,兩只手不停的哆嗦,像是雞爪一樣在胳膊上抓撓,從他衣服上透出來的血跡基本上可以斷定他早已經把自己給抓得血肉模糊了。
“梁師兄,怎么這副模樣?”
“給我一根。”梁非凡連招呼都不打了,見到猴爺直接開門見山:“我要……”
猴爺撇撇嘴:“我說過的吧,那東西害人,你怎么不懂節制呢?”
“管不得了,給我!求求你。”
哈?一貫鼻孔看人,下巴長腦門上的蜀山大師兄居然低聲下氣的求人,這手上要是有個手機給錄下來,那簡直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啊。
“還要?還要你真的會死。”猴爺挑了挑眉頭:“而且……”
“顧不得了顧不得了……”
梁非凡雙手拉開胸口的衣裳,他的胸口已經是一片模糊,血肉混雜在一起,像一團糜爛的肉泥,看上去讓人反胃。
“抓心撓肝!抓心撓肝啊!!!”
猴爺嘆了口氣,轉身回到師尊堂里頭,在老君像的暗格里拿出一個木盒并從里頭拿出一根那樣金黃色的條狀物走了出來。
他干這些事的時候,并沒有避諱梁非凡,反而好像故意讓他看到一樣,拿出來放進去的動作都十分夸張。
“最后一支,回去清心寡欲三年,不但能戒掉還能讓你無欲無求,至臻化境。”
這話倒是說的沒錯,很多人都說毒癮戒不掉,但實際上的確有人能戒掉,而且戒掉之后啊整個人都會有一種飛升般的感覺,基本上可以直接成圣,如果這樣的心境配上他的實力和天賦,幾年之后恐怕就會有一個劍圣誕生了。
而且成功戒掉毒癮的人比例也不是很低嘛,兩千萬人里總能有一個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猴爺的苦口婆心到底是沒能讓梁非凡聽進去,他拿到煙之后,暗淡的眼神陡然亮得能發光,哆嗦的手顫抖的更厲害了,蹲在地上叼著煙用隨身攜帶火折子引燃了毒煙,用吸奶的勁兒狠狠嘬了一口,憋在肺里老長時間才吐出來。
“媽呀,癮真大。”
現在的梁非凡真的已經不成人形,那個曾經能和端木比拼顏值的元氣大師兄真的再也回不來了,他縮在墻角陽光射不到的地方,像只耗子一樣悉悉索索,手上臉上再也不像曾經那般白凈,指甲縫里的污垢厚厚一層,嘴角泛著白沫子,看上去連最底層的腳夫都不如,背影透著一股悲涼。
“世上恐怕沒有比這個更可怕的心魔了。”猴爺聳聳肩:“不過沒關系,你有幾個師叔很快來陪你了。”
“你是真壞。”
端木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猴爺的身后,不過猴爺并沒有回頭,只是冷笑一聲,沒有往下接話。
“他一直把我當對手,我也一直煩著他。可現在他變成這樣,我卻有些難受。”端木端了一杯水和幾個饅頭出來放在梁非凡面前:“怎么說呢,感同身受的悲切。”
“成年人。”猴爺甩給端木一個后腦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你也來一根嗎?”
“哈哈哈,放了我吧。”端木的笑容很僵,他仍然看著梁非凡,表情悲切。
梁非凡抽完煙,正蹲在那吃饅頭,吃相難看的很,就跟餓了幾十年的人一樣,眼淚從眼角滑落,也不知道是因為噎住還是因為悲從中來。
抽完煙、吃完饅頭,他站起身回頭看了一眼猴爺,撞撞跌跌的超外頭走去,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這有什么關系呢,對吧。他自己做的選擇,即使是猴爺有勾搭的成分,但歸根到底還是他自己的原因,不是嗎。
“唉……”端木長嘆一聲,轉過身看著猴爺:“小心生兒子沒屁股。”
“我有兩個女兒。”猴爺笑瞇瞇的說道。
“放屁。”端木側過頭,伸展了一下四肢:“你張嘴就沒有一個真話,你有害怕的事情嗎?”
這句真的是無心的隨口一問,但卻讓猴爺頓在了當場,他抬頭看了看天,然后轉過頭看著端木:“我害怕……我害怕的是我回去之后發現我女兒已經變成D罩杯的小少.婦。”
“嗯?回去?”
“沒什么。”
“你擔心流蘇嗎?”
“那流蘇花妍呢?”
猴爺笑了笑,背著手走了出去。
這種不回答的習慣真的不好,但卻讓人無可奈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他的答案總是讓人想要迫切的知道。
來到外庭之后,猴爺找到了李時珍李大爺。這位大爺正在跟唯一一個學徒講解蒸發皿的妙用,看到猴爺進來之后,兩個人畢恭畢敬的站起身。
“師父。”
“師公。”
“媽的……我才當師父幾天,就成師公了。”猴爺笑瞇瞇的走上前坐在凳子上:“麻黃草,哪里多。”
“這里就有啊,而且非常便宜。麻黃有毒,性辛微苦、溫,功能發汗散寒、宣肺平喘、利水消腫。”李大爺對麻黃草的功效如數家珍:“若是煮水還能止痛辟邪,只是……如果掌握不好劑量,容易引人瘋癲。”
“給我找五百斤來。”猴爺點點頭:“我給你們玩個新花樣。”
“啊?師父,你又要……”
“不,這次不是。風寒藥。”
是這樣的,猴爺的想法很多變的。他啊……也許是看到梁非凡的樣子之后,突發奇想,想把感冒藥給做出來。風寒在普通人里還是很致命的毛病,而感冒藥和抗生素如果問世的話,簡直就是積了八輩子德,不過猴爺并不打算積這個德,他之所以要干這些事……
“就當給你和流蘇祈個福吧。”猴爺拍了拍李大爺的腦袋:“我是不需要,等會找十幾個甜瓜和玉蜀黍粉來。”
“嗯?師父你喜歡吃甜瓜嗎?”
“不。”猴爺神秘的一笑:“我教你怎么從甜瓜上弄出仙丹。”
“仙丹?”
“嗯,我叫它青霉素。”
青霉素,提前幾百年被發明,那么這就真的會是神藥了,第一代抗生素也是最強大的抗生素,這時候的致病菌根本不了解什么叫抗藥性,如果這時候青霉素能出現,那么林黛玉肯定不會死于肺結核,感染死亡的概率也會下降到一個很可觀的程度。
這樣,可以預見在未來一定會有一陣嬰兒潮,人口會暴增,再把糧食作物增強一波。這份功德,開碑立傳都是最少的。
也就是說……猴爺一只手在謀財害命,一只手在造福人類,他到底是什么心態,其實連他自己恐怕都不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