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戰友就這么一塌糊涂的癱在地上,再剛烈的人恐怕都得心中一顫。▲∴頂▲∴點▲∴小▲∴說,剛才那股妖風來的稀奇,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畢竟這種牌脫落雖然概率很小,但其實也并不是沒有發生過。
不過他到底是個經驗豐富的傭兵,在亨利死亡的第一時間,他立刻意識到這次的簡單任務并沒有那么簡單,所以取出亨利身上所有的身份證明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個方向。
就這樣,在暗殺卻渾然不覺的情況下,張群度過了一個絕望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房東催租短信如期而至,他很客氣的回復了房東,接著默默的搬離了這間已經逐漸產生感情的毛坯房。
“雖然你很破,但好歹也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張群走之前,把最后的六塊錢放在了桌上,還順便把破掉的玻璃用牛皮紙糊了起來,還把房間打掃了一圈,雖然自己不太可能再回到這里,但還是能希望下一個住進來的有緣人能睡得舒服一些。
海濱城市在冬天時會有肆無忌憚的海風,背著一個大行囊穿著單薄的張群就這樣的孤零零的走在路上。
說實話,他沒有任何方向,對于手上的工作他也不再做打算了,因為他本身就不善言辭,推銷保險這種工作對他來說首先要和顧客交流就是一項大難題,更別提最后簽約的時候還需要去和顧客本人接洽。
如果這種事真的發生,張群絲毫不懷疑對方會在投保的下一秒鐘就莫名其妙的掛掉。
小心翼翼的走著,盡可能不和任何人產生身體接觸,這近乎成了張群這些年來的本能,雖然對死亡、破壞已經司空見慣,關于恐懼的那根神經早已經封閉,但他仍然不忍心看到那些善良的人因為自己而落得個身首異處。
給經理發了一條辭職的短信,張群的手機徹底停機了,他坐在天橋的花壇旁稍微歇歇,肚子里傳來咕嚕嚕的叫聲,但大學生的尊嚴又不允許他去乞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雙手放在腿上,靜靜的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姐……我對不起你,應該讓你來上大學的。”
張群想著只比自己大一歲的姐姐為了自己能夠去上大學,毅然決然的選擇輟學嫁人并把所有的嫁妝都交給他當學費的表情。現在想來,如果出來上學的人是姐姐,恐怕她會有個更好的結局吧,不用忍受那個丑陋的酒鬼也不用天天挨揍。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張群的錯。他想過死亡,但他每次常識都會連累到無辜的人,這種絕望讓他連結束自己生命的勇氣都沒有。
“發現目標,nova準備。”
傭兵首領趴在一棟建筑物的縫隙中,他的瞄準鏡已經鎖定張群,但他卻已經失去了開槍的自信,只是呼叫潛伏在人群中的暗殺專家。
一個真正優秀的刺殺專家其實并不需要看上去孔武有力、也不需要看上去風華絕對,人的生命太脆弱了,只要找準時機,哪怕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都能輕易的殺掉一個肌肉猛男。
nova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有著一張普通的臉、普通的身材、普通的衣裳、普通的眼神甚至普通的體質,可她卻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暗殺專家,對于刺殺警覺性很高的人往往有著奇效。
在接到命令之后,nova慢慢接近張群,但她并沒有從正面接近,而是從花壇另外一面的公車站那邊繞了一圈。
可就在她踏上公交車站的那一瞬間,一輛渣土車搖搖晃晃的開了過來,因為超載的原因它眼看就要側翻。nova眼明手快,立刻讓到了一邊,在它側翻的瞬間躲過了一場必死的局面。
然后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在這翻倒的渣土車后頭有一輛越野車因為避讓路上的渣滓直接沖上了站臺,站臺瞬間倒塌了下來。本來nova可以逃開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就在她起跑的瞬間卻發現自己的衣裳勾在了一根裸露的電線上。
就是這么一秒鐘不到的時間里,整個棚子完完整整的壓在了她的身上,一根尖銳的鋼管從她的胸口插入把她活生生的釘在了地面,她還沒來得及怎么反應就已經雙腿一蹬徹底失去了生命。
張群站在外頭看著這一幕,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背上行囊繼續上路。他雖然不確定這場事故跟他有沒有關系,不過八成是有一些的吧。此刻,他感覺自己真的是滿身罪惡,為什么每天死那么多人,而自己卻始終死不掉。
第二個了,第二個戰友在自己面前因為一場意外而被結束了生命,團隊里負責火力壓制和暗殺的人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走了。現在哪怕再傻的人都知道這次的任務有大蹊蹺了,所以他二話不說立刻拆掉自己的狙擊槍,通過步話機對剩下的兩個隊友喊道:“塔斯曼、塔塔!結束任務,收隊!”
說完,他背上槍械零件拔腿就跑,可正當剛跑到樓下的時候,他腳下的地面毫無預兆的碎裂開來,接著沖天的大火從地底冒出,轉瞬就把他吞噬得干干凈凈。
“不好啦!煤氣管道爆了!”
人潮往外頭涌著,那明顯的火柱沖天而起,聲勢浩大。沒有人會傻傻的站在那等待二次爆炸。唯獨張群,他盡可能的躲避人群,反而正一點一點的往煤氣管道爆裂的地方走去,還沒等他接近那個地方,二次爆炸果然如期而至,但他卻不閃不避的站在那里。可就在熱浪撲面而來,即將把他引燃的時候,樓頂上不知道那戶人家的儲水箱爆了……爆了……
幾噸重的水傾瀉而下,愣是把爆炸產生的高溫給壓了下來,張群受到的唯一傷害就是袖子濕了一塊……
“我就知道。”
他輕輕笑了一聲,轉身離開。這種事他經歷的太多了,一次兩次能算是巧合,這他媽每次都能這樣,那還能用巧合來形容?
怎么說呢,張群把自己稱之為被老天爺嫌棄的人,天都不收啊!
當傭兵隊因為意外全滅的消息傳到趙志剛耳邊時,他整個人都傻了。雖然四個張群被干掉了三個,但第四個卻讓雇傭兵小隊全滅了?
他絕對算是超高智商人群之一了,第一時間就明白這個漏網之魚是那些人要找的人了。不過現在既然連一個傭兵小隊都搞不定那個家伙,硬來恐怕不行啊。
“收拾一下,我們去找那個張群,當面見見他。”
既然知道他是誰了,要找到他很是容易。一輛車,兩個人,加上他的信息網,幾乎不到兩個小時就找到了張群。
當趙志剛找到他的時候,張群正蜷縮一個防空洞的入口處,抱著膝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看上去很餓。”
趙志剛背著手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張群。他覺得很奇怪,這個男人怎么看都不是能干掉那幾個高手的樣子,一副窮酸相,可憐兮兮的。
張群微微抬起頭,眼神木然的看著趙志剛:“你最好離我遠點。”
趙志剛眉頭皺了皺,但還是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他瞇起眼睛盯著張群:“你是張群?”
“嗯?找我有事?”
面對一個陌生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張群也有些蒙,他不知道這個人過來和他搭話是為了什么,但是總覺得他奇奇怪怪的。
“我找你沒事,只是有人點名要找你。”
趙志剛沒有給張群發問的機會,直接把人質事件的添油加醋的告訴給了張群并指著自己說:“我雖然是為鄧家工作的人,但我不希望你就這樣被送過去。那跟送死沒區別,有錢人很自私。”
“窮生奸計,富漲良心。”張群呵呵一笑:“其實這樣的話,我倒不如過去換他回來。不過我有個條件,你需要給我……”
張群伸出五根手指:“五十萬!”
趙志剛都想哭了,如果他希望換回鄧錦,別說五十萬,五千萬都分分鐘。可老天爺……趙志剛要的就是他不出現,然后讓劫匪把鄧錦干掉。如果這家伙真出現了,自己的算盤可就算全落空了。
“我警告你,你要過去了,很可能會沒命!”
“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嗎?”張群站起身:“告訴我他們在哪,我直接過去就好了。不過先說好,你要把錢打到我姐姐的賬戶上我才會過去。鄧長安,是不是就是那個富商啊?”
趙志剛眼看計劃就要落空,情緒當時就上去了,他看著張群的背影,朝身后的人比劃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后頭的人立刻會意,悄無聲息的拔出刀往前走著。
張群這時卻突然回過頭:“回去最好用柚子葉洗洗澡,我自己去找鄧長安就好了。”
雖然趙志剛身邊的人快速把匕首放到了背后,但還是被張群看到了,他眉頭一揚,笑了笑:“自求多福。”
說完,他就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趙志剛看到身側的人愣在那,他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快上。得到指令之后,他倒吸一口亮起抄起匕首沖了上去。
張群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連頭都沒有回,只是雙手插兜:“再見。”
話音剛落,一根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鋼管就這樣從天而降了……直直那人的脖子阮柔上戳了進去,就跟串牛肉的鐵桿子似的從會陰處穿出來,場面血腥的程度,如果是拍電影肯定拿不到龍標。
趙志剛滿臉驚恐,他甚至顧不得多年摯友仍在地上發出最后的哀嚎,拔腿就跑回到車上,發動車子就準備走。可到底是晚了,原本好好的車子突然開始自燃,他想去打開車門,但卻發現車門電子鎖故障了,根本打不開!
火焰越來越大,伴隨著凄厲的慘叫聲,映紅了半邊天。
今天一天之內的意外實在太多了,新聞上都已爆炸,猴爺整天都在看電視當然知道這里發生的情況。
“太他媽精彩了。”猴子蹲在沙發上看著新聞畫面,手上端著飯:“這是要世界末日啊。”
已經和他比較熟的鄧錦也蹲在那,眼睛看的發直:“這不對勁啊,怎么可能一天之內發生這么多事?”
這時,小紅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猴爺耳朵里:“入侵天網結果表明,所有事情發生時,都有同一個人在場,請把手機打開,我給你傳輸圖像。”
猴爺解鎖屏幕之后,上頭出現了一幅幅監控視頻拍攝下的圖案,接著小紅開始不斷分揀圖片,直到所有圖片里頭都出現了張群的身影。
“所有有事情發生的地方,都有他的存在。這不是巧合。”小紅很嚴肅的說道:“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他是什么能力?”
“未知。”
正在猴子像自言自語似的說話時,旁邊鄧錦突然尖叫一聲:“我家的車!”
猴子回頭看了他一眼,把圖片撥回了剛才一輛卡宴上,這輛車正在燃燒,隱約能看到里頭有個扭曲的人影,但應為距離比較遠又是晚上,具體是誰看不清楚,但拍照倒是被火光照得透亮。
“你家車?”
“對!趙志剛的車,他是我爸的助理。”
“哦,死了。”猴爺淡淡的說了一聲:“被燒死了。”
鄧錦靠回沙發上,臉上全是驚恐:“他被人干掉了嗎?”
“看樣子是他想把別人干掉,然后自己卻被干掉了,你看他死前的樣子多蠢。”猴子放大照片指給鄧錦看:“那表情,太棒了。”
“他……他為什么要殺這個人?”
猴爺看了看鄧錦,冷笑一聲:“你說呢?”
不過他說完之后,臉上的表情倒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眼神也變得瘋狂起來:“看來終于有個勢均力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