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前面還站著五個孩子,盡管心里有各種想法,臉上表情倒是堅強,各是沉默著不說話。
張怕笑笑:“告訴你們一件事,孤兒院這里沒有任何的管理條例,也沒有什么規矩讓你們背誦遵守。”
對面幾個孩子還是不說話。
張怕繼續說:“是不是感覺很好啊?多幸福的傳奇所在?”不等孩子回話,張怕走近一步,然后是一腳腳連環踢,每人一腳,從第一個踢到第五個,五腳后,那些孩子全部摔倒。
張怕說:“這次是個警告,給老子記住了,這里我是老大,我說什么是什么,誰要是有什么想法,也簡單,把我打服了就行。”
跟著大聲對所有孩子說:“聽好了,在我眼里,你們是一樣的,不聽話就滾蛋,別在這里惡心我。”
說完這句話,看向坐在地上的五個孩子:“不站起來么?”
五個孩子猶豫一下,陸續起身。
張怕說:“這次是警告,如果再有一次,不把你們打進醫院,我就不姓張。”
這句話好冷,好像冰冷宣言一樣刺進孩子們心里。
張怕多看一會兒孩子們,大喊聲解散,坐車回劇組。
他的任務就是打服這些孩子,用強制手段讓孩子們聽話。
在回去路上給老爸打電話:“老頭兒,什么時候回來?”
張老爸問:“回去做什么?”
張怕說:“我這工作老忙的,又回不去,你們倆就過來唄?”
張老爸笑道:“想我們了?”
張怕說:“想不想的,你們不是沒出國么?也沒有旅游,為什么不住一起?”
張老爸沉默一會兒,說聲好。
張怕說:“什么時候過來,我讓人接你。”
張老爸說:“這幾天吧。”掛上電話。
父母有自己的生活,在丹城有同事、鄰居、親戚,在省城的話……
好吧,反正生活就是這樣,不會十全十美,不會盡如人意,我們只能湊合著找平衡點,盡量做的稍稍好一些。
按道理,張怕應該回家。可劉小美的父母在省城,這里還有公司有工作,更有孤兒院的許多孩子,那許多責任壓在肩上,如何能輕易離開?
還好,爸媽比較開通,也算一家能夠團聚。
沒一會兒回到片場,剛一進組,張白紅就來找他:“紀導找你。”
張怕問什么事?
張白紅說不知道。
正說著話,念遠走過來:“你去么?”
張怕問去哪?
念遠說:“大俠,那么多明星湊一起,不會就在棚里待著吧?”
張怕想起來了,《光輝歲月》要去外景地。這部戲的背景是繁華大都市,省城雖然不錯,但是還有很多更好的選擇,在開機前,紀長明和念遠出去轉上幾天,定下外景地。
張怕說:“我走不開。”
念遠說:“紀導在里面,你去跟他說。”
張怕問:“不會就是問這么一件事吧?”
念遠說不知道,喊人收拾東西。
張怕去見紀長明,那家伙正在看演員名單,一見張怕就說:“借幾個演員。”然后一通點名字,竟然有二十多人?
張怕很吃驚:“老大,你把人都帶走,我拍什么?”
“我看你拍攝進度,可以先拍大狗的戲,我借他們半個月,半個月回來接你的戲。”紀長明跟劉暢說:“剛才念到名字的,麻煩你通知一下。”
劉暢看向張怕。張怕嘆口氣說:“你是老大。”跟劉暢說:“聽他的。”
紀長明又說:“張白紅和流暢也得跟我走。”
張怕問:“你是不是還想帶我一起去?”
紀長明說是,又說你實在沒有時間,不然絕對帶你一起。
張怕說:“您還是趕緊走吧,我伺候不起。”
紀長明想上一會兒說:“那成,就這樣吧。”轉身離開。
張怕有點郁悶,大聲問:“沒問劉小美要人?”
紀長明說:“要了,在舞團那里要了十個人。”
張怕咳嗽一聲:“再見,別回來了。”
紀長明跑來一趟打劫,張怕看著分鏡頭腳步,腦子里在過情節,想了又想,還真是只能拍大狗的戲份。
這是一個悲情故事,原本劇本里是兩只狗,因為體型過大,被警察抓被城管抓,自閉的張怕總是帶著大狗到處逃跑。
現在換成一個大狗……張怕還是要逃。
張怕沒學過演戲,也不擅長演戲,但他擅長演自己,每當進入角色模式,他就是故事里的那個人,從思想到行為,都是在按照故事角色去做去說去生活。
所以,他演戲不能被打斷,很多時候都是三部以上的攝像機同時拍攝,角度不同,拍出不同內容,張怕一定要一氣呵成的表演完整個情節。
生活不會卡機,張怕認為劇中的自己就是在生活,所以也不能卡機。于是,一段時間拍攝之后,大家莫名的發現,居然有很多很多長鏡頭。
更棒的是大狗,如果評選最佳演員,張怕一定要選它,這家伙聰明的就不像是一條狗。除了不能說話,不論跑跳坐吃,都能夠融進劇情。
當然,狗肯定是狗,不會按照張怕的意愿去表演每個鏡頭。可是當表演結束,張怕去看拍攝素材的時候,發現大狗雖然不聽話,但表現的動作很多都是恰巧能用。
這種驚喜表現讓劇組節省大量時間,張怕直接就爽了,這才是拍戲!最難拍的動物戲都能一條過,更不要說由演員表演的情節。
如此又過幾天,住院孩子陸續出院,還剩下最后一位重病號,就是那位有著強大名字的向偉人同學。
當結束這天的拍攝工作,正好要帶劉樂和張亮去做檢查,順帶看了下那個小子。
張亮的眼睛基本沒問題了,因為孩子太小,隔斷日子就要做檢查。還有劉樂的心里疾病,同樣是隔斷日子得復查一次。
先帶倆孩子看醫生,得到和前幾次一樣的檢查結果,再帶他倆去看向偉人。
向偉人好的很快,張怕進病房的時候,他正在地上溜達,同時跟隔床病友吹牛皮。
房間里是四個病人,只有向偉人是小孩,張怕進門張望一下,走近向偉人:“已經好了?”
向偉人看他一眼:“你是誰?”
張怕說:“我是你老大。”
“切,我老大進局子了,這次不槍崩也得判無期。”向偉人說道。
張怕說:“我是你現在的老大,家家家的那個老大。”
“孤兒院啊?”向偉人打量張怕:“你是院長?不對啊,院長是女的。”
隔壁病友仔細看張怕幾眼,忽然問話:“你是張怕?”
張怕說是。
那家伙馬上說:“過來一下,幫忙照個相。”又說:“你是咱省城的大名人。”
向偉人狐疑地看看張怕:“你是明星?啊,想起來了,你是拍電影的,你在電影里求婚。”
張怕說:“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老大。”
“切,嚇唬誰呢?”向偉人說:“就算你是我老大,又怎么了?”
張怕說:“我來探病,你應該感謝我。”
向偉人說:“探病不帶水果?給錢也行。”
張怕笑笑:“我是想告訴你,進了我的地盤,就得聽話,不然的話……看你好的差不多了,逃院吧,醫藥費我付,你該去哪去哪,怎么樣?”跟著又說:“要是害怕沒錢的話,我可以私人你一百二百的。”
“切,你也算是個明星,要不要這么小氣?”向偉人說。
張怕說:“我小氣?我管吃管住養著你,你不聽話還偷別人東西,被人打傷我還送你住院,你說我小氣?別人都可以這么說我,你不可以,除非把飯錢住宿錢醫藥費還給我。”
向偉人說:“看看,說小氣還真小氣。”
張怕說:“我不是來跟你說廢話的,那個家有一百零七個孩子,不算你,你要是覺得那里養不了你,請自便,還請不要再回去,可以么?”
聽張怕這么說,而且表情嚴肅,向偉人想想問道:“你是趕我走么?”
張怕說:“不是我趕你走,是你不愿意留在那里,一個很好的家,現在有四棟樓,有游泳池有玩具屋,有學習室還有電腦可以玩,都是你們這些孩子的,可你不愿意留在那里,我有什么辦法?”
向偉人不說話了。
他可以搗亂,可以欺負別人,但不愿意被拉下。憑什么別人可以享受到好東西,自己要被趕走?
張怕等了他一會兒,見他還是不說話,笑笑又說:“到你出院還有幾天時間,好好想想,想想要怎么做?你要是還像以前那么混蛋,別回去了;想要回去就得聽話,哪怕是裝,你也要給我裝到成年,裝到能養活自己為止,否則我一定趕你走。”
這句話說的特別狠。可病房里不是只有他們倆,還有三個病友、兩個家屬、再有張亮和劉樂。
張亮站在地上左右看,看什么都好奇的樣子。看見別人柜子上的水果,想要掙開張怕的手走過去……
張怕抱起小張亮,跟房間內其他人說話:“不好意思啊,是家務事,讓你們見笑了。”
有家屬問:“你的孩子?這么大了?”
張怕笑笑:“是我的孩子。”
“真的?好可愛啊。”走過來個病人家屬,想要逗張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