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的是火鍋,十好幾個人分坐兩桌,在同一個包房,白酒兩箱,啤酒四箱,進門就是要喝。
張怕早早到來,讓胖子、烏龜幾個人很不適應。烏龜說:“天啊,你竟然早到?”
除去一起去飯店的時候,往時吃飯,張怕向來是晚到早走,因為要回家干活。
張怕罵道:“老實坐下,別瞎挑刺。”
烏龜嘿嘿一笑:“難得有機會挑你的刺,不把握機會就太傻了。”
說著話入席,大家哩哩啦啦的坐下,胖子笑道:“庸啥呀,為哈吃飯?”
“大哥,你這東北話說的,南方人肯定不懂。”張怕給自己倒白酒,站起身說話:“那啥,我這個人吧,我行我素慣了,往時有忽略大家的時候,原個諒啊,先干了。”說完就是一口。
倒杯酒又說:“大家能來是給我面子,感謝。”說完又是一杯。
再是第三杯:“咱還是以前那樣,大家好好處。”
胖子問:“你病了?”
張怕說:“沒有的事,喝酒。”
娘炮說:“六子說你把彪子接過去了?”
“我那有地方,他就是占張床,算不得事兒。”張怕回道。
“你接過去也行,好過他一個人被人欺負。”娘炮說:“有什么事兒就說話,缺錢缺人,大家多少能出點力。”
胖子喊道:“快停,老子沒錢,只有人。”
“就是就是,我們也沒錢,就有個人。”一群人起哄。
張怕笑著說話:“喝酒吧。”
太多的話不用說,主要是喝酒,酒喝到了比說話有用。張怕喝了一斤半,沒敢喝啤酒,基本是暈頭暈腦地回了家。
還是小狗夠意思,不管酒味多濃,湊上來歡迎。
于是又過一天。等天色再亮,喬大嫂打電話說喬光輝要出院。
張怕問怎么這么急?
喬大嫂說不是急,是早想出院。
張怕說我一會兒過去,然后給烏龜打電話:“出車。”
烏龜說:“難怪昨天晚上請喝酒,你是有目的的。”
張怕說:“少廢話,就是沒有昨天那頓酒,我找你借車,還能不借了?”
烏龜說:“借啊,一定借,可我只借車就好,不用搭上我這個人吧?”
張怕說:“趕緊的,喬光輝出院。”
“接人出院啊,不早說。”烏龜問去哪?是去你這還是去醫院?
張怕計算下距離,說直接去醫院,你大概十點去就來得及,還得辦手續什么的。
烏龜說知道了,掛上電話。
張怕這面稍稍收拾一下,打車去醫院。
喬大嫂已經收拾好東西,一見面就說不好意思,實在是老頭出院,沒人幫忙,她要拿東西什么的。
張怕說:“這是你應該做的,就應該給我打電話。”
說上幾句話,拿著單據去辦理出院,經過番忙碌,再回來時,看見烏龜、胖子在跟喬光輝聊天。
張怕說:“你這個,裝上胖子,車還能跑得起來么?”
胖子鄙視道:“老子這是肌肉,有勁。”又跟喬光輝說:“一會兒我背你。”
喬大嫂說:“不能背。”
胖子嚇一跳:“背都不能背了?”
張怕說沒事,他有力氣還有肚子,可以抱著走。
真的是抱上車的,借醫院輪椅推到醫院門口,張怕打橫抱起喬光輝,慢慢送進車里,烏龜在車里接手。
小面包車三排座位,喬光輝橫躺在第二排,張怕坐在地上扶住身子。胖子擠到后面位置,喬大嫂坐副駕駛,指引方向回家。
倒是沒多遠,開車十分鐘就到,而且是一樓,把喬光輝抱進屋子抱上床。張怕還沒啥感覺呢,老頭累夠戧,躺到床上不說話。
不是累得說不出話,是失望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被人抱著都累,有些傷心有些難過。
房子不錯,干凈整潔,小區環境也不錯。胖子說比他家買的新房子還好。
喬大嫂說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又說留下吃飯。
當然是不會吃的,幾個人告辭離開,先陪烏龜回家送車,才找個地方喝酒。
胖子笑問:“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張怕裝糊涂:“什么怎么回事?”
胖子說:“沒事兒喝一斤半?我也得信啊。”
張怕說:“就是咱哥幾個太久沒見……”
話沒說完被打斷:“假不假?上個月在大虎吃的散伙飯,忘了?”
張怕一拍腦袋:“你不說我都忘了,大虎那堆玩意還在我這兒,說給我了。”
“爐子?”胖子問多么?
“挺多的,還有凳子。”張怕回道。
胖子看眼烏龜:“咱開個街邊燒烤?”
烏龜說:“開什么不重要,可我不想被城管追著跑。”
胖子琢磨琢磨:“要不就辦個照?”
張怕說:“我覺得吧,辦不辦照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能保持幾分鐘熱度。”
胖子說:“罵人呢?幾分鐘?起碼一個多小時!”
張怕笑著說你真厲害。
烏龜罵胖子是豬:“傻啊你,就算你沒熱度了,咱不是有爐子么?”
張怕問:“怎么了?跟那誰干的不開心了?”
“兩回事。”胖子說:“你知道吧,雖然咱都是流氓……”
話沒說話,烏龜喊停,張怕說打住:“誰跟你都是流氓?你自己是就行了,我們不沾光。”
胖子鄙視道:“一群流氓裝純真。”跟著說:“蘇有倫又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怎么了?”張怕問。
烏龜說:“胖子是不平衡了,過年那會兒有個看到沒?”
“電視?網絡?”張怕問。
“網上有,大街上也有,到處發,那家伙成立個模特公司,跟網上直播這個公司聯合起來了。”烏龜接著說:“就是選美女,然后你猜選美女來做啥?”
“睡覺?”張怕問。
“差不多吧。”烏龜說:“第一次面試是選美女,第二次面試直接問接受不接受果照藝術。”
“然后呢?”張怕繼續做捧哏運動員。
“然后就拍照啊。”烏龜問:“胖子給你那個移動硬盤呢?”
張怕想了下說道:“可能在家里。”這個家是租來的房子,現在是張白紅幾個女孩的住處。在那個家里還有一箱子用膠帶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古董寶貝。
烏龜說:“現在玩的可比那時候好了,專業設備超高清,杠杠地,各種照片都有。”說到這里搖搖頭:“他是不指望這玩意賺錢,不然絕對海賺一筆。”
張怕問:“什么意思?他弄的很好?”
烏龜笑道:“這家伙弄了三個網站,一個是純寫真照,就是各種好看的美女照片,純真的性感的、也有果女,但是看不到露點照;一個是絲襪大腿照,全是那種不穿內褲少穿、甚至不穿衣服的絲襪果女,還有各種制服誘惑;再一個是各種重口味、偏偏不涉黃的照片,就是那種沒穿但是不讓你看到重要部位的照片;三個網站都是他的,老家伙完全免費!你服不服?”
“免費?”張怕笑道:“這家伙在的道路上,總是有著出人意料的想象力和執行力。”
烏龜說:“就是啊,你知道ip么?”
“知道,我寫書的,也是指望這玩意活。”張怕回道。
烏龜說:“他那三個網站的ip極高,偏就是不涉黃,不論什么樣的照片,你就是找不到違禁的地方,但是呢……他是真舍得花錢啊,一個是化妝師、一個是攝影師、還有個服裝師,全是高價聘請,有這么三個高級人才撐著,照出來的照片,那是純真的真純真,性感的絕對性感,讓你一看就沖動。”
張怕說:“人家有錢就弄唄,你們不平衡了?”
胖子說:“沒有一個例外,所有模特全被他睡了,上次就是這樣,老子就不想干了,現在又來,靠。”
張怕說:“兩回事,上次是你喜歡個姑娘,后來那姑娘走了……別說又習慣某個姑娘了?”
胖子說:“不是喜歡,是看到一個又一個漂亮姑娘不在意身體,隨便跟人睡……就算是嫉妒吧。”
張怕想了下說:“安慰安慰你吧……”
話沒說完,烏龜和胖子一起朝他送中指:“鄙視。”
張怕說話時沒停頓,在胖子和烏龜送中指的時候說完這句話:“安慰安慰你吧……加油。”然后看見兩根中指,無奈搖搖頭。
胖子愣了下:“我靠,嚇死我了。”
烏龜也有點詫異:“你咋忽然有愛心了?太不適應了!”
張怕說:“大哥,喬家老爺子住院,我給了三萬啊!我沒有愛心?我現在住的地方養了三只小狗一只小雞,我沒有愛心?劉樂也是我養著,我沒有愛心?鄙視你們!”
胖子想了下跟烏龜說:“這家伙瘋了。”
烏龜說:“沒錯,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張怕罵聲滾蛋,喊服務員結帳。
胖子想了下說道:“你還是不正常的活著比較好,起碼我們能安心,你這突然一偉大起來,我就要懷疑是不是世界末日提前了。”
張怕又說聲滾蛋,拿出兩百塊錢:“你們算帳。”起身要走。
胖子說:“玩不起啊,一言不合就算帳?能不能行了?”
“老子要去獻愛心,扶老太太過馬路。”張怕說道。
胖子和烏龜對望一眼,齊聲說道:“大哥,你確實是發了,我們要跟你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