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回來,心地跟張怕說話:“老師,其實這個工作一點不累,就是下班稍微晚一點。”
張怕說:“別的不重要,就下班晚是大問題。”
張真真說:“上班肯定是這樣,總不能人家單位遷就我。”
看她堅持,張怕又看眼時間,說你先上班,一會兒送你回家。
剛說完話,走廊那頭走過來個西裝男,見張怕和張真真說話,西裝男面色稍稍有點變化,走過來問:“請問你是?”
張怕說:“上廁所的。”大步走下去。
看張怕離開,西裝男跟張真真說:“正常交談我不說,但是有人騷擾你,一定要告訴我。”
張真真說好,又說謝謝經理。
經理說:“這個不用謝。”走進廁所。
張怕來到一樓,想了想,點瓶破,點盤花生米,坐在門口位置呆。
店里面有對情侶吃飯,很有些恩愛似漆的感覺,讓張怕記起件事。給王百合打電話:“有個叫順四的放出來了,來家里找你,被我一通胖揍。”
“揍的好,再遇見那家伙往死里揍,那就是個混蛋。”提起那個名字,王百合就很生氣。
張怕說:“揍不揍的不重要,我是想通知你一聲,沒事就別回來了,千萬別讓這個混蛋遇到。”
“恩的。”王百合應上一聲,再問道:“你什么時候搬?”
“這幾天吧,等那面裝好網線。”說起搬家,張怕又想起件事。跟王百合大略聊上幾句,給云爭打電話:“我在家用不到煤,明天有空的話,你們幾個回來把煤搬你家去,別浪費了。”
云爭停了會兒說道:“哥,明天上學。”
“什么?這么快?”張怕完全沒芋。
云爭說:“是你說的,說誰要是敢不來上課就往死里揍。”
“恩,這句話是我說的,確實有漢唐遺風。”張怕問:“我還說什么沒有?”
“你忘了?”云爭問道。
“怎么是忘呢?是暫時性失卻記憶,只要給我一個提醒,我能記起長恨歌全篇是怎么背的。”張怕說道。
云爭問:“長恨歌是怎么背的?”
張怕郁悶道:“少說廢話,煤就在這堆著,你愿意呢,就搬回去,不愿意就扔了。”
云爭說聲知道了,又說:“安海今天住過來了,我瞅著他挺不開心的。”
小少年,被全世界拋棄,能開心才怪。張怕問:“李英雄呢?”
“他們過來了,給安海買了衣服和洗臉的那堆東西,也給我們捎了點兒。”停了下,云爭說:“李英雄讓我問你,反正陽臺空著,客廳也空著,他說可不可以偶爾贅天?”
“不可以。”張怕拒絕的很徹底。
云爭說知道了,轉頭咕噥一聲,再跟張怕說:“老師,我告訴他了。”
張怕問:“他這么晚還沒回家?是要瘋么?”
“我們在慶祝喬遷之喜。”云爭說道。
張怕說:“你再說一遍。”
云爭想了下說:“沒什么,哥,你晚上回來么?”
“回你個腦袋,掛了。”張怕按掉電話,氣憤地放下手機,慶祝喬遷之喜竟然沒有自己?是要造反么?
倒杯破慢慢喝,文雅說沸呷酒,一洶洶抿。偶爾用手拈顆花生米,去掉紅衣,丟到嘴里嘎嘣嘎嘣嚼著,忽然有了種武俠故事里主人公的錯覺。于是眼神變冷,審視店內每一個人,好象每一個人都別有所圖一樣。
這家伙正無聊的自導自演、自娛自樂,胖子打過來電話,問的是劇本事情。
張怕說:“我沒答應給你們寫劇本。”
胖子說:“蘇有倫說的,只要你肯寫個完整劇本,稿費十萬起;假如你愿意,還可以做導演。”
張怕問:“這到底是什么節奏?我怎么搞不明白?”
胖子說:“蘇有倫說,假如你寫的劇本過關,他會投資最少六百萬拍電影。”
張怕說:“撈干的說,問他想要什么?”
胖子說:“好象是你想復雜了,我們公司確實需要編劇高手,應該就是正常合作。”
“需要是需要,可以面試我,但不會特意找我說話,我不是諸葛亮那種高手。”張怕說:“想不明白這點,我不會給你們寫劇本。”
胖子說:“我覺得你就是想多了,你看龍兄,那家伙不也是上桿子對你好么?”
“不一樣。”張怕說:“認識龍兄多長時間?認識蘇有倫多長時間?”
胖子說:“我還是覺得你想多了,他就是為了泡妞,天天這個熱情啊,在五星級賓館長包一間套房,動不動就帶妹子回去啊,想起來了。”
張怕問想起什么?
胖子說:“有次我們看直播,有個跳舞的妹子表演一字馬,前馬后馬側馬的賊熟練,蘇有倫說這樣的妹子可以開出許多動作,就是長相有點普通;不過跟著又說,遇到這樣的妹子,其實長相不重要,身材好皮膚好就全贏了。”
“然后呢?”張怕猜到大概可能。
胖子接著說:“正好你那個女朋友呼呼出名,網上彈消息,就是Q,每個始會有的單獨的新聞,那天的是說你女朋友參加衛視春晚,蘇有倫說要像你女朋友這樣的女人才算完美,有身材有相貌有名氣,同樣是舞蹈高手,我們就說是你女朋友,他就多問兩句,不過以后再沒說過這個話題。”
張怕想了下問:“是誰告訴他,我是個寫手。”
“不知道,我沒說過這事不會是王坤吧?”胖子猜測道。
張怕說:“知道了。”
胖子也說知道了,又說:“算了,劇本那個事拉倒了。”停了下說道:“不至于啊,蘇有倫追女人都是直接挑明,不會有別的手段”
張怕說:“漂亮女生永遠有人追。”
“好了,當我沒打過這個電話。”胖子掛斷。
張怕看看時間,給劉小美打電話:“你見過蘇有倫沒有。”
“蘇有倫是誰?”劉小美問。
“我一朋友的老板,大色狼一個,要是去找你,你可得心點兒。”張怕叮囑道。
劉小美笑道:“放心吧,我是一個堅定的張怕愛好者,對別的男人不感興趣。”跟著問話:“你那個學生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張怕回話:“得等她下班才行,現在上班呢。”
劉小美說:“你好好說,別嚇到孩子。”跟著又說:“倒也不能怪你那個學生,我們學校也有很多在外面打零工的學生,現在做什么都要花錢。”
張怕恩了一聲,說我知道怎么做。
劉小美多叮囑一聲:“好好說。”
張怕說知道,又說你早點休息,收起手機繼續等待。
這一等是就后半夜,零點半,張真真才換了衣服出來,有些歉意的跟張怕說:“老師,讓你等這么久。”
張怕說:“走,送你回家。”
張真真說好,可方才的經理又出現在二人眼前,一臉警惕表情打量張怕,問張真真:“這是誰?是不是又在騷擾你?”
張真真回話:“這是我們學校的老師,送我回家。”
“老師啊。”經理伸手道:“你好。”
張怕跟他握了下手,經理又說:“你送他回家也好,這大晚上的,我正是擔心不安全,麻煩老師了。”
張怕說不麻煩,又說謝謝你照顧張真真,然后才離開飯店。
張真真去取了自行車,是那種很小輪的女士車。張怕接過來:“我推著。”
“你沒戴手套,還是我推吧。”張真真說道。
張怕沒有堅持,站在張真真身邊往前走,邊走邊問話:“冷么?”
“還好。”張真真說:“你看我穿這么多。”
是穿很多,裹得跟個大熊貓一樣,整個人就露出一張小臉。
張怕笑了下說話:“還是說晚下班的事兒,不是說咱們城市的治安不好,是治安再好的地方也有壞人,萬一被你遇到怎么辦?”
張真真輕皺下眉頭,隨即放下,嘟了下徐巴嘟囔道:“老師,你怎么不盼我點好啊?”
張怕說:“不是不盼你好,是希望你好,才會有這個擔心。”
張真真想了下問話:“你擔心我?”
“肯定的啊,不然會等你到這么晚,還和你說這個么?”張怕說:“我真不是反對你打工,不過也是的,你這么小的年紀,那個經理怎么能同意你上班?”
張真真解釋道:“是我求他幫忙的,經理人挺好,對我挺照顧。”
張怕說:“世界上總是好人多,可好人再多也不代表著沒有壞人,你明白吧?”
“我明白,老師是擔心我。”張真真笑了下:“我明天來辭職,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啊?張怕愣住,想了一肚子的話打算慢慢勸,沒想到只用兩個字就勸。只因為自己的擔心,芯頭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就決定不做了?
這一瞬間,張怕感覺壓力更大,比知道張真真打工是給他買禮物的壓力更大。可還是那句話,沒法勸說。
張怕想上好一會兒,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話頭。
張真真倒是問話:“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不高興我打工?”
張怕趕忙曳:“不是不是不是,我是覺得你太懂事了,你太懂事了,就顯得這樣的大人特別不懂事。”停了下又說:“因為你打工的事情,你老爸一定沒少罵我吧?”
“沒罵。”張真真說:“我爸會接我下班,讓我臨下班的時候通知他。”說到這里笑了下:“昨天下班沒告訴他,回家被我爸好通罵。”
“罵你還笑?”張怕說:“你瘋了。”
張真真還是笑著說話:“剛才我打電話說你來接我,我爸堅決不信,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