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仔的話立刻讓我陷入了沉思,想了一想,就笑著對他道:“邱仔,我們送你回家好嗎?”
“好呀,好呀!”邱仔臟兮兮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眼睛清澈得沒有絲毫雜質。
“老板,您是個好人,這孩子怪可憐的,這樣吧,我留些錢在您這兒,平常他來的時候您盡量讓他吃飽,他都瘦成這樣了。”溫菁把我的錢包拿了出來,從里面拿出了一大半給那老板遞了過去。
那老板先是一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臉也紅了:“姑娘,你這是笑話我嗎?錢我不能收,以后我盡量讓他吃飽就是了。”說著連連擺手。
“大哥,這不是給您的,是給這孩子的。”溫菁懇切地道:“大家也都是盡一些綿薄之力而已。”
二人推讓了一會,在溫菁再三請求之下,那老板最終還是收了下來。
為了問清邱仔所說內容所指為何,送他回家的時候我們準備再問仔細些。
正如那店老板所說的那樣,邱仔其實連弱智都算不上,他只是智力永遠停留在了六歲的階段,心里不由就更加同情這可憐的孩子了。
除了個子長高了之外,他的心智還是正常的,和五六歲的孩子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
“邱仔,你是在哪里看到那個姐姐的?”溫菁邊走邊道。
“在那邊!”邱仔指著鎮中心的那一大片空地對我們道:“但她是從這里出來的。”
邱仔的手指向了另一個方向。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們就看到了自己住宿的那個小旅店。
和溫菁對視了一眼后,我就笑著問邱仔:“邱仔,她是怎么變的呀?”
溫菁用和幼兒園小朋友交流的辦法,耐心地和邱仔說著話,最后我們終于明白了一個大概。
原來,就是在我們離開這里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具體的時間邱仔說不清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鎮上所有的人忽然都集中到了鎮上的一塊空地之上。
邱仔那天去了山里玩,又忘記了回家吃飯,因為玩累了,就在里空地不遠的一棵樹下面睡著了。
等他醒過來的,發現鎮上的男女老幼包括幾個游客自四面八方集中到了那空地之上。人群中他還看到了自己的爸媽和弟弟妹妹。
邱仔覺得好玩,以為是要放電影,他就瞧瞧地爬上到了樹上。
邱仔畢竟心智太小,不能具體描述出當時的情況,只說那晚見到的情形是:所有人的都不說話。
過了好一陣子,應該是所有的人都出來了,人們都集中在那空地一小塊區域,按照邱仔的描述,加上這鎮上的人本就不多,這些人應該都集中在一個半徑約為二十米的范圍之內。
而邱仔所藏身的樹,離那個位置差不多有四十多米。
他看到,在人們聚集完畢之后,一個年輕的姑娘先是圍著眾人轉了一圈,之后便到人群的最中央,接著,她好像是站在了一個凳子之類的東西上面,大半個身子都露出了人群。
最后,她拿出了一個東西,然后邱仔就看到所有人都見目光集中到了那東西之上。
因為距離的關系,邱仔看不清楚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于是就也跟著看了過去。
忽然,就只見白光一閃,就像劈過一道閃電,邱仔還沒回過神,就聽到那女孩向大家說了幾句話,然后他就看到所有人又開始散開,各自朝不同的方向去了。
邱仔覺得很好奇,就準備爬下樹去。
正在這時,他發現那個姑娘正朝他所在的樹下走了過來。
此刻,邱仔熊孩子的毛病犯了,就想躲在樹上等她過來后,再嚇她一跳。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時,讓邱仔都驚呆了。
就在那個姑娘經過樹下邱仔也準備跳下去嚇唬的的時候,那姑娘忽然就停了下來。
她在自己身上摸了幾下,然后,忽然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確切的說是個老頭。
邱仔看得是目瞪口呆,直到老頭走出了很遠,他才想起自己還沒嚇唬人家,于是就連忙爬下樹來,朝那個老頭追了過去。
誰知,那老頭走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了。
邱仔那肯罷休,孩童的好奇心促使他想追上那老頭問個明白,更想像孫悟空一樣學會七十二變。
老頭離開的方向是鎮西,所以邱仔追趕的方向正是他家的方向。
就在他快要追上的時候,卻被他家養的大黑狗給阻了一下,等他安撫好黑狗,那老頭早就消息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小孩子的注意很容易被轉移,和黑狗玩了一下后,邱仔很快就忘了自己當初想干什么了。
第二天,他問他爹邱老六說昨晚他們去干嘛了,邱老六說沒干嘛。當邱仔又問他有沒有看到有個姐姐會七十二變時,他父親便不耐煩了,找了個東西給他玩,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把邱仔送到他門口時,也沒看到他父母,邱仔的兩個弟弟妹妹正在門前,我們交待了幾句便離開了。
看看因為小邱仔我們耽誤了不少時間,二人就急忙朝我們第一次吃飯的那個農家樂趕了過去。
剛到門口,正碰上之前的那個農家樂的老板在門前燒紙錢。
見我們二人忽然出現那人有些意外,他皺著眉頭看了我們一眼,并不想理會我倆。
溫菁看了我一眼,就向前道:“老板,今天不營業嗎?”
“不營業!”那老板連頭都沒抬,繼續往火里扔紙錢。
“我們之前也是在你這里吃過飯,因為好吃所以才再來的。”溫菁一點也不惱,繼續笑道。
估計聽到有人夸他,那老板終于抬起了頭,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是嗎,那可就太不趕巧了。”
見狀,我心里動了一下,就笑著對溫菁道:“老板也是平常生意太好了,人多的時候才劃得來,就咱倆人家確實也不好弄的。”
那老板一聽,就有些慍怒地立刻回了一句,人也站了起來:“話可不能這么說,說出去壞了我的名聲!”
“平常就算是一個顧客我們同樣會做的!”他一臉嚴肅地道。
“別小看咱們山里人,做人不比你們城里人差!”老板還補了一句。
我故作驚訝地‘哦?’了一聲,準備繼續聽他的下文。
果然,那老板立刻又換了一副沮喪而又無奈的神情道:“這一個多月來,我這里都沒來過一個客人,兩天前,廚師都忍不下去了,最后回家去了,說過陣子再來。”
“我不是按月付工資的,是按業務量給的,沒客人他就沒啥收入,所以才呆不下去了。”
“這不,這兩天又正趕上中元節,所以就沒法營業了!”那老板說道最后又嘆了口氣。
“別家也一樣嗎?”溫菁立即就追問了一句。
“都一樣,旅游淡季,往年還行,今年就不成樣子了。”
“這么夸張,一個多月都這樣?你確定?”我故作吃驚地看著那老板。
“這種事有必要騙你嗎?”那老板立刻給了我一個白眼,繼續道:“這全鎮上下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頓了頓,他又道:“我看二位還是趕緊趁著幾個小店沒關門,買些速食食品算了,別家也差不多的!”
見狀,我們只好再次趕回了那個小店,買了些速食面和餅干之類的東西,趁著天色還早,就趕回了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