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我就從兜里掏出了煙,自顧自點了一支,吸了一口后,又將煙扔給了洪開元,然后淡淡地道:“只怕這次衛先生要失望了!那東西不過是我們意外撿到的!其余什么情況,我們一概不知啊!”
“祁先生見外了,衛某是誠心誠意地來請教二位的。”衛東神色絲毫不變,微笑道。“我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了解一些具體的東西。”
我一聽,心里就明白了:又來個要消息的!于是,就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將煙灰彈進了煙灰缸,同時用余光瞄了一眼洪開元,誰知他毫無反應,正忙著點煙。我見他沒有表態,只好道:“既然衛先生想知道,總得有些什么表示吧。那塊石頭我可是一根毛也沒撈到,還被驚嚇了一場!”說著就意味深長地看了衛東一眼。
只見他略一沉思,就笑道:“只要祁先生提供的消息有用,說的又是實話,我會付給一定的報酬!”
看來,這衛東明顯是個老江湖,他馬上就聽出了我趁火打劫的意思。
一旁的洪開元聞言就跳了起來:“多少?”一副十足的財迷樣,同時又顯得很精明:“衛先生,這事咱可得先談好,我們憑什么相信你,到時你不給怎么辦?”
衛東回身從身后拖出一個皮包來,打開,從里面拿出厚厚的幾扎錢,放在了茶幾上,估摸著得有三四十萬。對我們道:“只要二位據實相告,這錢就是二位的了!”
我瞇著眼睛掃了一眼,懶洋洋地道:“您知道我將這消息賣給別人是多少錢嗎?”
衛東臉色一變,顯得有些意外:“怎么,還有人想知道這些東西?他們付了多少?”
“這么跟您說吧,您想知道的東西,我總共賣給了四個人!總共賣了一百九十五萬!”我好整以暇地在衣服前襟上彈了一下!
“四個人?一百九十五萬?!”衛東這時沒法淡定了,一臉的吃驚。
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我將對方來的短信和銀行信息先給他看了一些。然后又將收現的情況稍加說明。
“四個人?!”衛東皺著眉頭,喃喃道。很明顯,他對價格的事沒怎么上心。
又停了一下,衛東繼續道:“價錢的事好說,但祁先生是否能夠將這四個人的情況透漏一下呢?”
“您愿意我將與您有關的信息透漏給別人嗎?”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衛東一時語塞。
但他很快又換了一種方式:“如果祁先生覺得價格不合適,我還可以適當高!只要能將這四個人的相關信息提供一下,我也付兩百萬!”
洪開元一聽,眼都直了:“兩百萬?!真他媽有錢,土豪啊!”
我絲毫不為所動,面上也是波瀾不興,笑了笑:“萬一我們騙你呢?”
誰知衛東連眼皮都沒抬:“這個我自會判斷,不勞祁先生費心了!”
“那好,你說的啊!先收定金!”洪開元說著就伸手去拿幾上的錢。我既不阻攔也不表態,任憑洪開元將錢給藏到了他的身后。
然后,他就將我們早就爛熟于心的前面一點點經歷,如實地告訴了衛東。
衛東聽完就皺起了眉頭,顯然不是很滿意。
“就這些?”衛東的臉上滿是疑慮。
我正想開口,門突然開了,進來了三個服務員,他們是來送東西的。等他們安排停當,衛東就道:“東西都齊了吧?”
為的一位點頭稱是。
“以后沒有叫你們就不要進來,另外,到樓下將我的兩位同事給叫上來!”衛東對那人道。
服務員連聲答應,退出去了。
“不是,我都講完了,你想反悔?”洪開元立時跳了起來:“還叫人上來?”很明顯,洪開元以為衛東怕擺不平我倆,讓人叫幫手了!
誰知衛東連忙擺手:“洪先生誤會了,因為我想讓二位看一件東西!”
我還是沒有任何動作,繼續抽我的煙。
“祁先生,您放心,這里很安全,整個三樓我全包了!”衛東看了我一眼,繼續道:“這事畢竟不尋常,我也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他們上來順便也可以在外面看著!”
“其中的過程我這位兄弟已經說完了,再說也沒什么好保密的!”我沒去看他,自顧自又彈了彈煙灰。
衛東沒有接話,呵呵一笑:“來,咱們先喝杯茶。”說著就端起了剛才服務員放在我們各自面前的茶,朝我舉了舉。
我也沒說什么,掐滅了煙頭,也端了起來,以示謝意。
“這是上好的大紅袍,我自己帶來的!”衛東笑道。
“哦?”我故作意外,“難怪色香味都與眾不同!老貴了吧?!”
衛東哈哈一笑:“這茶可不能從價格上來衡量的!”
這時,門又開了,進來了兩個年輕人,二十三四歲左右,身材都十分健碩。二人一進來,也沒說話,徑自走到衛東面前,將一包東西放在了茶幾上。
“你們先去外面,二十米以內不能有人!”衛東淡淡道。
那二人也不說話,點點頭,轉身自行去了。
見二人關門離開,衛東朝我一笑:“祁先生,這個東西您不妨先看看!”說著就將拿包東西推倒了我的面前。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衛東在搞什么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這是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包著的物件,不算很大,從形狀上看,很像個大寫的‘1’形。
我暗暗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解開了塑料袋。現里面還有個包裝,是報紙包著的。我將那東西拿出來,慢慢地將報紙一層層攤開。
當我看到里面的東西時,卻讓人大跌眼鏡:里面居然是一把榔頭!!
榔頭非常的普通,木質的柄有些暗黑色,看樣子是水里浸泡過的,錘頭部分也沒什么特別,也是市面上隨處可見的東西,只不過已是銹跡斑斑了。
我一時想不出這東西到底來自哪里,也不明白衛東的意思,只好一臉疑惑地望向他。這倒真不是裝的,而是我真的想不起來。
“怎么?祁先生不認識?”衛東有些意外。
“一把破榔頭有什么好看的?!”洪開元啞然失笑。
衛東皺了皺眉:“難道二位真不認識,還是二位忘記了什么?”
“你啥意思?”洪開元微怒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破事我們還有必要騙你?”
“這就怪了,我調查過,這東西雖然看著和別的地方出產的一樣,但它卻出自一個地方,其他任何地方沒有得賣!”衛東似乎更加疑惑了。
“它出自哪里?”我將眉頭皺成了山。
“您的老家的鎮上!”衛東道。“它的做工和材質別的地方都不會有,是您老家那個鎮子上一個小五金坊出來的!而且是今年才做出來的。巧的是,今年只有你們三位進去過那個洞!”
聞言,我渾身一震,忽然就想起來了:這不是洪開元當時拿來測試通向暗河那條洞道深度時扔掉的嗎?!想到這里,我不由暗暗叫苦,同時將洪開元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但又不好作,只好訕訕地道:“我還真想不起來了!”待我看向對面的洪開元時,現他的臉上也變了一下,但稍縱即逝,不注意也看不出來。
衛東沉思了片刻,又道:“先不說這個了!”
頓了頓,他又道:“二位,還有你們那位溫小姐,真的就沒再往里走?”同時又盯了我和洪開元一眼,目光如炬。
我沒接話,洪開元則低頭沉思。
忽然,他一拍腦袋:“艸,這榔頭我想起來了!”估計洪開元見事情瞞不過去了。
我也只好配合道:“你見過?!”
“見過個屁呀,這東西根本就是老子扔掉的!”洪開元故意恍然大悟:“老祁,你還記得我們走進那條通向暗河的地道嗎?”
我點點頭。
“當時,身邊沒有別的東西,也沒石塊之類的,我就用這榔頭去測試那洞的深度,扔下去了!”洪開元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不好意思,忘了!”
衛東聞言一笑,道:“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些個小細節誰還記得?!”
“你們真的沒看到別的東西?”衛東又盯了我一眼,然后嘆息道:“看來,我那可憐的兄弟就那樣不明不白地折在那里了!”
聞言,我心里一驚:這衛東莫非也是那死者的親屬?按道理,那死在碎石洞里的那個人應該是董建國,他原本是董家人,如果衛東是董家人,他應該姓董才對。難道,他是董家的代言人?
這時,我知道自己臉上已經有些變化了,但仍在極力裝沒事人一樣,洪開元也差不多。
二人搖搖頭,異口同聲地道:“沒有!”
衛東看了我們一眼,表情有些復雜,他肯定已經知道我們二人不想說實話。
停了一下,衛東又道:“這樣吧,我知道二位還心存顧忌,現在也沒旁人,我也將我的本意全部告知二位,免得二位總是有些疑慮!”
此時,我和洪開元對了一眼,都滿臉疑惑地望向衛東,其實,我和洪開元都明白,我們都是裝出來的!
衛東先喝了一杯茶,然后開始慢慢地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