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又開始犯嘀咕,原本以為昨晚是唐啟正那邊的人放倒了葛孝成的人,然后又派人進了我的房間,但這通電話表明,那并非是他們所為,至少,不是唐啟正他們安排的人!那么,他們到底是誰呢?
就在我冥思苦想之際,車子停了,司機說到了。
下車一看,現這是很小的巷子,這里應該是老城區,房子都非常的老舊,都是那種獨門獨院的私人住宅。
巷子不寬,兩米左右,車子不好開進去,司機讓我自己走進去。
打了司機,也沒多想,就開始邊走邊看門牌號。這些房子看其建筑風格,估計始建于上世紀初期,有典型的民國風味,連地面都還是小塊的磚石鋪就。巷子里很是冷清,除了偶爾能看到幾個老人坐在門前,幾乎看不到什么行人。
走了大約五六分鐘,我就看到了地址上的門牌號。這是一間不大的老式鋪子結構的宅子,連門都是木制的,兩扇大門緊閉著。
剛想上前敲門,門忽然就開了,卻看見里面一人正準備往外走,和我剛好打了個照面。
那人一見我就愣了一下,然后飛快地縮了回去。
看樣子這個人應該認識我,但我卻不認識他。
我呆了一下,正考慮著該怎么辦時,里面已經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很快,我就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面孔。
“祁老板,你怎么來了?”張宏亮臉上滿是意外之色。
一見是他,我心里就舒了口氣,笑道:“上次要不是你們大力相助,我怎么能跑得出來?!”
張宏亮有些尷尬地笑了,訕訕道:“我們沒想到他們早有埋伏,而您又早有計劃,見笑,見笑!”
聽他這么一說,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那晚最先進到唐啟正他們軟禁我的房間里的人確實是張宏亮派過去的。
“怎么樣,人都沒事吧?”我繼續笑了笑。
“幸好,他們見你從窗戶出去后,就連忙去追你了,所以我們的人都不礙事!”張宏亮不好意思地摳了一下前額。
“進屋的那倆兄弟也沒事?”我追問了一句。
“還好,您的人用的只是麻醉槍!”張宏亮終于恢復了正常,又連忙做了個往里請的手勢:“這里不方便,到里面坐坐吧!”
聞言,我心里暗暗好笑,很明顯,張宏亮把托馬斯安排來的人當成了我的人,這種誤會對我而言實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干脆,我就渾水摸魚了。
也沒和他客氣,我當先就往屋內走去。
這房子應該功能性很強,前面臨街的一大間當初估計是個很大的鋪子,后面又是個院子,院子的后面才是一溜的廂房,應該都是主人及其家人的起居之所,很像北京城里的那種四合院,只不過沒那么大而已。
張宏亮將我引向了右手邊的一間房子,當他推開門的一剎那,我立馬就大吃了一驚。
因為房間里坐著我意料之外的兩個人——居然是戴旺福曾經介紹給我的那兩個德國人,大胡子馬丁·馮·諾依曼和他的助手巴赫!!
當時我心里就艸了一句,原來這些王八蛋真的是早有預謀啊!難怪一直以來我始終都沒見到德國人露面,敢情這倆貨是因為認識我所以才避而不見的。
那二人正在說話,見我們進來,連忙都站了起來,馬丁迎上來和我握手道:“祁先生,您怎么來了?”
心里先問候了他祖宗八代之后,我裝作很淡然的樣子笑道:“馬丁先生,您真的是深謀遠慮啊!”
那馬丁本來就是個中國通,哪能聽不出我譏諷之意,但他卻并未顯出愧疚或不好意思的神色,相反,臉色還非常的凝重。
這讓我有意外,這鳥人臉皮還真的有些厚,居然臉不紅心不跳地裝無辜。
就聽馬丁道:“祁先生,我找您找得太辛苦了!”說罷就示意巴赫和張宏亮出去,然后對我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張宏亮和巴赫立刻就退了出去,并帶上了房門。
我也老實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祁先生,很抱歉,以前之所以沒告訴您我是身份,實在是不得已啊!”馬丁一邊給我倒茶,一邊道。
“請喝茶!”馬丁將茶放在了桌上,自己也坐了下來,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又長嘆了一聲。
我端起了茶,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小口,又將茶杯放了下來,笑道:“看來,馬丁先生好像有難言之隱啊!”
馬丁并沒有馬上接話,先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整理思路,等我再次放下茶杯,他才開口。
“不瞞祁先生,我是德國mad的人。”馬丁好像已經下了決心,緩緩道。“這次來中國還是為了調查bnd內部出現的一個情況!”
一聽這話,我忽然就有些意外。
雖然我曾經推斷過,馬丁應該是德國某機構的特工,但想不到他此行的目的居然牽涉到他們國內的另外一個機構。
對于德國的情報機構,我曾大致了解過。
德國目前的情報機構共有三個的組織,一個是聯邦情報局,簡稱bnd,類似于美國的cia;一個叫憲法保衛局,簡稱bfv;最后一個就是軍事情報局,他們稱之為mad,以前也稱為 這三個機構在功能上并未有太明顯的界限,但卻是各自完全的部門,按道理應該不會有什么沖突的地方。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畢竟,我對于這些東西也只是道聽途說,做不得數的。
在這里碰到馬丁本來就已經出乎我的意料,雖然從進門伊始我已經猜到了他是身份,但他這一開口卻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所說的這兩個機構即便有什么分歧,但也都屬于聯邦政府所管轄的,難道還牽涉出了其他一些隱秘的東西?
窩里斗這種家丑按道理是不宜外揚,而馬丁一開口就先爆了出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就問了一句:“這種事是貴國的家務事,為什么一上來就告訴我?”我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眼睛卻在盯著他的臉。
馬丁苦笑了一下,又長嘆了一聲,道:“貴國有句古話,叫做‘家丑不可外揚’,其實這話在任何地方都是適用的,要不是事情緊急得已經無法預料結果,我也不會這么著急要找您!”
我有些不解地‘哦?’了一聲,從口袋里摸出煙點上了。
“這事說來話長了!”馬丁開始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