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小軍失魂落魄的情緒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其他人都激奮不已、躍躍欲試,梅仁騰眼巴巴道:“大師,咱們什么時候行動?”
不等綿月說話,沙麗忽道:“我宣布一條紀律,行動以前所有人不得外出,電話一律上繳。”
武經年左顧右盼,對王小軍道:“李副組長,這里只有你的電話沒交。”
王小軍懶洋洋地把手機扔在了桌上。
沙麗又道:“從現在開始,每兩個人一組,包括吃飯、睡覺、上廁所都不能單獨活動——青青,咱倆一組。”
段青青撇嘴道:“有這個必要嗎?”
沙麗道:“有,這件事事關我們民協的未來,小心一點總沒錯。”
綿月這才道:“行動定在五天以后,到時酋長的人會來中國取走鉆石,那天也就是我們民協嶄露頭角的時候!”
王小軍心里一陣煩亂:楚中石幫他化裝的時候告誡過他,這次的妝容最多能維持五天,超時必然會被識破,他已經在民協待了兩天,那就意味著他的妝已經頂不到那天了。
梅仁騰又笑嘻嘻地纏著綿月道:“大師,能不能告訴我們是哪家銀行?就算70億跟咱沒關系,我也好去存點錢沾沾財氣。”
沙麗瞪眼道:“才說了不能外出。”
綿月一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武經年支吾道:“大師,我說句話您別生氣。”
綿月道:“你說。”
武經年道:“這么大的行動,一共就我們這些人嗎?”
綿月道:“你在怕什么?”
武經年紅著臉道:“我知道有大師的主持自然是十拿九穩,可萬一對方人手太多,就算打不過咱們,分頭跑起來也是個問題,鉆石那玩意那么金貴,丟個一把兩把就得不少錢吧?”
段青青嗤笑道:“酋長的鉆石,起碼都是指頭那么大的,你以為是你買了哄你小女朋友的碎鉆啊?還一把一把的。”
綿月笑著擺手道:“這個不用擔心,到時候我自有安排。”
王小軍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余巴川呢?千面人呢?他們為什么一次都沒出現?
自此之后,這里的氣氛忽然變得怪異起來,眾人既不能外出也不能單獨活動,可又無事可做,于是到處兩人一組兩人一組地閑逛。梅仁騰是個死心眼,對沙麗的命令一絲不茍地執行,除了死盯著王小軍之外,自己上廁所也非得喊上他不可,王小軍幾近崩潰……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所有人都擠在技術部的房間里看放在網上的視頻,內容就是前一天他們掃除飛車黨時拍的。如今民協的網站果然已經成了熱門話題,從下面動輒數以千計的評論就可以看出來,大家對民協的認識還停留在“反扒聯盟”一類的組織上,但民協以極強的“職業技能”吸引來眾多的粉絲,雖然都沒露過臉,幾個小組成員卻有了固定的綽號,段青青因為腿漂亮被廣大宅男稱為“腿姐”,沙麗在一次行動中一掌拍倒兩個小偷,被稱為“雙雙”,武經年和梅仁騰也各自有各自的外號,丁青峰的綽號和其性格極為分裂——由于他的武器是一根棍子,被粉絲稱為“猴哥”……
隨著跟飛車黨戰斗精彩程度的加劇,大批大批的評論紛涌而出,這里面人氣最高的還是段青青,而且呈現出了男女通吃的態勢,不少女孩子對其稱呼都是“腦公”。其它評論諸如“這次終于搞出一個大新聞”“同情飛車黨”“進度條撐住”等等不一而足。視頻接近尾聲的時候,有人慧眼如炬地指出“攝影師牛逼”,黃大飛黃小飛眉開眼笑道:“總算有人想到我們了。”
王小軍忍不住扒在眾人頭頂熱切道:“有人說起我么?”
技術部的李楠尷尬道:“暫時還沒有——誒,有了有了!”
只見下面有條新出現的評論:“新來的那孫子誰呀?”
王小軍板著臉道:“合著我出了半天主意,被噴了一肩膀疤,到頭來就落了一個那孫子誰呀?”
武經年失笑道:“誰讓你偷懶的,這視頻上又看不著臉,當然是誰的肢體語言多誰就容易被人記住——我說李楠,你能不能也像別的網站那樣搞成彈幕,這樣看評論多累呀。”
李楠道:“這也是我下一步的計劃。”
梅仁騰向往道:“‘大行動’之后,咱們的臉一曝光,咱幾個就成了網紅啦!”
丁青峰掃了他一眼道:“就你這張臉,紅也有限。”說著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龐。
王小軍不禁道:“你們學武就是為了‘紅’嗎?”
武經年道:“本來沒想過,可民協的創辦不就是為了讓咱們有機會在人前露臉嗎?”
梅仁騰道:“而且我們想紅也沒錯呀,又不是去干壞事。”
段青青道:“看來你們對武協意見很大嘍?”
武經年道:“那也沒有,我想過了,武協讓習武之人韜光養晦也沒錯,不過不許隨便顯露武功也太死板了,其實我有時候想,都是武林同道,大家何必分什么民協武協,其樂融融地在一起不好嗎?”
丁青峰冷冷道:“某人的師兄現在已是武協主席,她要是對武協沒意見,為什么不跟著她師兄呼風喚雨去?”
段青青怒道:“你陰陽怪氣的什么意思?”
梅仁騰忙道:“快別說了,王小軍這個名字在咱們這很犯忌諱。”
丁青峰嘿然道:“我可沒提他的名字,是你說的。”
王小軍滿臉黑線,低聲嘀咕道:“又不是伏地魔……”
這時沙麗忽道:“說到武協和王小軍,武林里最近出了一件大事你們還不知道吧——陳覓覓已經被推選為武當派掌門,三天后就要舉行上任典禮了。”
“什么?”段青青喊了一聲,脫口道,“那王小軍呢?”
沙麗攤攤手。
王小軍只覺一顆心一個勁地往下沉,整個人呆在那里,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雖然他下過決心不會放陳覓覓走,但這個消息無異于一個噩耗,他一個激靈,幾乎拔腳就要往外飛奔。就在這時,綿月帶著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大步走進來,兩人有說有笑,綿月一邊走一邊大聲道:“各位,來見過高建平高兄。”
眾人見高建平是條魁梧的武林漢子,又聽綿月稱呼其為兄,便都以晚輩禮上前招呼。
高建平一一還了禮,左右一打看見了王小軍,打著哈哈道:“李浩,你愣著干什么,不認識師叔了?”
王小軍吃了一驚道:“師叔?”
高建平一愕道:“你不會真的不記得我了吧?”
王小軍凝視著他道:“你哪位?”
高建平脹紅了臉道:“你這孩子,我是你高師叔啊,咱們蓮花掌傳到我和你父親這一輩就我們老哥倆,你還有幾個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