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現在這名黃泉衛,他的天賦神通可以讓他的身體化成一灘影子,從而潛入任何地方,而不被輕易發現。筆@趣@閣W。UE。
而且影子是很難傷害到的,所以這位黃泉衛也很難被人傷到。
“奉大王令,請你入宮走一趟。”黃泉衛緩緩說道,眼中沒有任何色彩,冰冷得像一塊石頭。
雷諾道:“什么事。”
“屆時你自然會清楚。”黃泉衛依舊不帶絲毫感情回道。
雷諾眸生冷光,看著黃泉衛道:“如果我不去會怎么樣。”
“不好說,因為大王要我把你活著帶回去,不能有絲毫損傷。”黃泉衛似乎極有耐心,慢慢道。
雷諾冷笑道:“只憑你,怕是做不到。”
黃泉衛毫無感情波動地說道:“只是我當然不行。”
很快雷諾就發覺不對了,他聞到絲絲甜膩的香味,抬頭向上空望去,只看到房梁上纏繞著一條七尺長的細長小蛇,張開蛇信,自蛇口散發的不是腥臭味,而是香味。
雷諾心中震驚,小蛇通體赤紅,蛇皮上的鱗片極為細密,呈現黑紅色,斑斑點點,兩只眼睛綠油油的,好似不會熄滅的火星。
這是醉龍,含有龍族血脈的一種奇異小蛇,最厲害的是它可以分泌一種類似龍涎的液體,自蛇信吐出,這種液體散發的香味有極大的麻醉效果,曾經有一頭醉龍,甚至迷倒了一位太乙境的仙家,令其大醉千年。
故而雷諾很快就感覺到四肢開始麻木,不聽自己的使喚,黃泉衛是有備而來,以有心算無心,雷諾縱然是大行令,本事不凡,這一次也毫無反抗之力。
夏王連醉龍都用上了,足見找雷諾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可是雷諾跟隨夏王多年,加上消息靈通,大約已經猜到了夏王目的,那就是請他入皇宮安心養胎。
他的事情能瞞過自己的夫人和女兒,要瞞過夏王那就很難了。
況且此前夏王表明了對大祭司的愛意,怕是對于男人生孩子感興趣,正好雷諾就處在這種尷尬的情景中,夏王想必對男人生孩子極有興趣。
這是一位想到就做,不受世俗拘束的君主,故而雷諾絲毫不懷疑夏王動了此念頭。
四肢酸麻,眼皮越來越重,但他沒有任何辦法反抗。
這時候雷諾聽到了蛇信嘶嘶的聲音,原來那條赤紅的醉龍,纏繞在了一根晶瑩如玉的手指上,那是一位沐浴在星光下的少年道士,正是大夏的國師沈煉。
至于黃泉衛已經成了一座冰雕,靜默地佇立在書房里。
那只赤紅小蛇模樣的醉龍,不斷吞吐蛇信,分泌帶有香氣的液體,可是始終不能脫離沈煉手指外三寸的地方。至于分泌的液體,很快就凝結成冰晶,懸浮在半空中。
“國師。”雷諾又驚又懼。
沈煉微笑道:“怎么,不歡迎我。”
“不敢。”雷諾逐漸感受到自己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可他現在比此前更無反抗之力。
沈煉悠然道:“我是來兌現諾言的,你體內的東西我會取出來。”
雷諾狠狠道:“你怕是早就算計好的,原來你給我喝的水,竟然能讓人受孕,難怪我體內的氣血精華都被莫名集聚在腹部了。”
沈煉淡淡笑著道:”這豈非一種有趣的經歷,凡人分娩后,通過坐月子就可以改善體質,實際上這也是你的機會。”
他說完后,往前一步,伸手就探入雷諾的腹部。雷諾只感覺到身體被一陣強烈的寒氣侵蝕,忽然間就好似少了一點東西,那是他身體里的血肉精華被沈煉取走了。
耳旁響起沈煉的話語,“記住一個月內不要見風,不要沾水,吃好一點。”
語聲中猶自帶著調侃,雷諾羞怒交加,卻又不敢追出門外。
沈煉手中是一團血肉精華,被他凍結在冰魄玄光中,他深深體會到血肉精華的強大生機,勃然愈發。而且這團血肉精華實際上是由極度凝聚的夏族血脈構成,內里藏有夏族血脈的奧秘。
唯有子母河水的特異性,方才令雷諾體內的血脈得以高度凝聚,形成這團血肉精華。
沈煉從它身上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活力,那就是如果將血肉精華分成無數份,就可以誕生無數個生命。
那是另一種形式的永生,其本身可以不斷復制分裂,同時汲取宇宙中的元氣,不斷生長發育。
據說肉身修煉到極高明境界,有一種特性叫做滴血重生,也就是即便被斬殺,但只要留下一滴血,也可以通過吸納天地間的元氣,通過那滴血里面銘刻的靈魂和肉身信息,重獲新生。
如今看來,這團血肉精華也漸漸有了那種特性。
雷諾具有夏族有扈氏的嫡親血脈,故而他身上這團血肉精華,足以讓沈煉弄清楚夏族血脈的大部分奧秘,從而深刻了解夏族的修行路線。
至于沈煉對雷諾所說的話,自然不是假的,這也是雷諾的機會,他修行已經停滯很久了,借著這次機會,雷諾可以破而后立,追尋更大的突破。
如果雷諾把握不住這個機會,亦只能怪他自己。
雷婧自然不清楚父親和先生之間的糾葛,她逐漸熟練掌握了呼風喚雨的神通,然后分出心神,發現先生不見了。
就這樣一動念,便不再呆在屋頂。
她坐在床上,聽著窗外那只西戎進貢的妙音鳥唱著幽幽的歌聲,眼神初始有些迷蒙,不知適才見到先生究竟是否屬于夢境。
隨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體內因為修行‘呼風喚雨’聚集的強大法力,好似聽從了某種召喚,經過各大竅穴,最后匯聚在手掌心上,形成一正一反的兩個螺旋氣勁。
外界的元氣滾滾而入她的房間,還未等到看守在外界的侍衛有所動作,雷婧眼睛里充滿欣悅,隨后將手上的正反螺旋氣勁拋了出去。
最后小院上空飄動烏云,狂風大作,一時風雨如劍,驚起無數花落。
沈煉的法身此時已經出了大行令府邸,來到那棵受盡風吹雨打的梧桐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