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淡淡往王城瞥了一眼,微笑道:“這人來頭不小,你現在去王城午門之外候著,或許能見到他。筆・趣・閣www..”
“午門?”木真略有不解,那王城午門自來都是兇煞之地,若有人欺君犯上,就會被拖到午門外斬首,便是能修煉到神魂凝練,可以奪舍,受午門周遭的煞氣侵襲,遇到正午之陽都多半會灰飛煙滅。
沈煉點頭不語。
木真繼續道:“難不成那人會從午門出來?”
沈煉笑著道:“我也是道家一脈出身,所以才給你提點到這里,至于信與不信,全看你自己。”木真只見到沈煉輕揮云袖,登時只見到自己周遭景物不斷后退,待得運氣停下時,已經越過了夏渠,遙望知微觀,如隔云煙。
他驚魂難定,天人手段果然神妙莫測,他多少年了,都未遇到這種被人如嬰兒般玩弄股掌之間。
不過沈煉既然玉口篤定,木真說不得也要去王城午門試試。
不能目睹了沈煉云袖輕拂的全部過程,深深感到那一下,非但云淡風輕,更堪破色空妙諦,以空間之力,帶走木真,使其難以反抗。
這等境界,便是在菩薩中,都算得上不差了。
同時不能還有些羨慕木真,至少玄真觀之難有眉目了,但是沈煉對佛宗的態度,似乎不如對道家友好。而且他不知道的是木真的徒弟劉夢得跟沈煉有一段緣法,此時就報在了木真身上,否則沈煉何必去提醒木真。
沈煉對著不能悠然開口,語落金石,負著手道:“你確定自己要請我幫忙么,打動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能沉聲道:“但憑國師開口提要求,小僧和敝寺必定全力以赴,絕不會讓國師失望。”
沈煉哂笑著:“大覺寺雖然有我看得上之物,但我想要,便直接去取,用不著你們是否愿意奉獻,所以這些話不必再對我說了,這樣吧,我問你一下,大覺寺的祖師是誰?”
不能不知為何沈煉問這件事,但他還是老實回道:“我們寺的祖師便是迦葉菩薩。”
佛陀的弟子有很多,其中名字里有迦葉的足有五人,但是僅有摩訶迦葉可以單獨稱‘迦葉’,以示其與眾不同,獨一無二。
迦葉究竟有多厲害,便從摩訶二字可見根底。
與道門太乙相對應的佛門大菩薩境界就是摩訶薩,‘摩訶’正是從迦葉的姓名中所得,亦表明迦葉是佛陀弟子中最早邁入摩訶薩境界之人。
沈煉道:“佛門大能無數,菩薩輩出,但迦葉也是其中頂尖的一批,我亦讀過關于他的記載,使我悠然神往者,莫過于他同佛陀的問答,拈花一笑,亙古之下,猶有余香,既然你得迦葉所傳,又修行禪定,我便給你個機會。”
不能心中略喜,縱然沈煉所出的條件千難萬難,可畢竟設定條件了,只消他能做到,此行就不算虛來。
他沒有說什么請沈煉莫要出他能力之外的難題,畢竟似沈煉這般大人物,犯不著那般小氣,不能正色道:“國師請說我究竟要做什么。”
沈煉道:“你既然修行禪定之功,自脫不開四禪八定,如今你修行到哪一步了。”
不能絲毫不好奇沈煉如何知曉‘四禪八定’,因為這本就不是佛門獨有之物,他道:“小僧如今修行到二禪天第二重了。”
修行禪定主要是為了暢游色界天,見常人未見,洗練精神,打下將來超脫的基礎。
色界天本無細致的層次之分,但是根據禪定的境界,卻可以稍稍分解。
根據修禪定的境界不同,色界天又分為四禪十七重天,就是初禪天,有三重天;二禪天,又有三重天;三禪天,有三重天;四禪天,一共有八重天。這樣加起來色界一共分為四禪十七重天。換句話說,不能禪定境界的高低,決定了他將來升到色界天的層次的高低。
這個色界天并非是道家彼岸天界和西方極樂世界那樣的天界,而是宇宙眾生人人都可以去得,獲得精神愉悅,提升精神力量的場所,亦是佛門所言的三界之一。
對于沈煉而言,色界天只不過是一個可以幫助施展精神大法的神秘空間,其中充滿可以提升人精神力量的異力。
但沈煉并沒有去色界天汲取精神力量,只因為修煉‘上清靈寶自然鎖心定神真解’提升的精神力量,純粹干凈,因果牽連很少。到了他這一步,力量是隨手可得之物,重要的是來源要清楚明白,免得造人算計。
而沈煉這力量來源至多和靈寶天尊有干系,這等道主級數的大人物,天地宇宙間根本就沒什么值得他看重之物了,如果沈煉能被靈寶天尊算計,那也是一種福報。
沈煉并非妄自菲薄,實是道主那一級數的人物,只有人求他,絕無他求人之事,否則便稱不上道主了。
沈煉忽然一笑,原來不能居然是兩個二。
不能不知道沈煉在笑什么,沈煉并不解釋,畢竟這種幽默,只他自己懂得。但見沈煉身如輕煙,繞著不能走了一圈,最后停下。他淡淡道:“你若能突破我這畫地為牢的法,便可以來見我,屆時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后,沈煉就進入知微觀了,兩個門神識趣的關上大門,從門中走出,守在畫地為牢的法圈之外。
不能試著走到圈子邊緣,登時一陣劇烈的金光閃爍,不但迷亂他的感知,還似乎有一只手從土地里伸出來,不斷拉扯他下墜。
王城,夏宮,一座青色的云紗帳,籠罩著一張玉王雕刻的床,通體沒有多余的紋理,簡潔,樸素。
玉王清心靜神,能辟易心魔,更能延緩傷勢發作,實是天地間難有之珍寶。
而且幽冥世界的玉王,多半附著了至精至純的魂力,是天地間少有能夠直接補益神魂而無后患的重寶。
床上躺著一個絕美的男子,面色比玉還蒼白,周遭玉王涌出的靈機,都隔絕不住他生命的流逝。
不遠處夏王暴怒道:“廢物,一群廢物,他不在了,你們都得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