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與人影交織,快得讓人看不清楚,只能聽到“鐺—”的悠長聲響。
林逸戰的是暢快淋漓,當年與風清揚一戰,他仗著輕功上的優勢,完虐風清揚。
后來與東方不敗一戰,雖勢均力敵,但東方不敗所使的乃是一根繡花針,沒有與劍客對決、過招的快感。
如今與任我行這個身兼吸星大法、葵花寶典、獨孤九劍的武學大宗師一場比斗,當真是棋逢對手,暢快淋漓!
獨孤九劍使出來,就好似靈感大發,作了一首好詩出來。
任我行就沒有那么好的臉色,他感覺到自己的吸星大法,非但沒有從林逸的劍鋒上吸來內力,反而自己的內力,被對方吸走。
對方竟然也會吸星大法?
不對!
明明是比吸星大法還要邪門的武功!
任我行并不知道,此乃正宗的北冥神功。
大戰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任我行的真氣在不斷的消耗,以及不斷的被吸走中,已經漸漸不支。
林逸卻越戰越勇,暢快淋漓。當年與東方不敗還大戰了一天一夜,那是因為東方不敗的武器乃是繡花針,無法從那種細小的武器上吸取內力。
現如今,與不輸東方不敗的任我行對決,卻在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里,就已經要分出勝負。
終于——劍光一閃!
林逸一劍刺入任我行小腹,真氣透入任我行體內,廢了其丹田。
看在任盈盈這個美人兒知音的份上,林逸也沒有直接取了任我行的性命,但也沒有輕饒了他。
任我行可不是一個安生的主兒,不廢了他的武功,日后還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父親!”
任盈盈的一聲驚呼,她連忙上前,見父親并無性命之憂,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也看出是林逸手下留情,望向林逸的目光更加復雜。
勝負已定。
正派一方,以五岳派的掌門人林逸出手,擊敗大魔頭任我行,而獲得了正魔雙方比斗的勝利。
正派群雄,紛紛氣勢洶洶的望向明教教眾,眼中滿是殺機。
其中以武當六俠殷梨亭為最,目露兇光的盯著明教光明左使楊逍,大聲喝道:“楊逍,拿命來!”
“刷”的一聲,殷梨亭長劍出鞘,雙眼淚光瑩瑩,大踏步走出去。
楊逍、韋一笑、五散人等明教高手,早已被成昆偷襲成重傷,哪有什么反抗之力?
楊逍卻沒有半點退卻之意。
眼看著這位光明左使就要死在殷梨亭手里,只聽得一人高呼道:“殷六叔,快停手!”
包括殷梨亭在內,所有人都轉目看去,開口大叫的正是一直跟著林逸的少年曾阿牛。
殷梨亭聽到‘殷六叔’三字,只覺語氣極為熟悉,心念一動:“無忌幼小之時,常常這樣叫我,這少年……”
殷梨亭凝視他的面容,竟是越看越象,雖然分別九年,張無忌已自一個小小孩童成長為壯健少年,相貌已然大異。
但殷梨亭心中先存下“難道他竟是無忌”這個念頭,細看之下,記憶中的面貌一點點顯現出來,不禁顫聲道:“你……你是無忌么?”
張無忌不再隱瞞,走了出來,叫道:“殷六叔,我……我時時……想念你。”
殷梨亭雙目流淚,“當”的一聲拋下長劍,上前一把將張無忌抱住,叫道:“你是無忌,你是無忌孩兒,你是我五哥的兒子張無忌!”
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莫聲谷等武當七俠,也一齊上前圍攏,各人又驚又喜,頃刻間心頭充塞了歡喜之情,什么各大派與明教間的爭執仇怨,一時俱忘。
正魔兩派之人,這才知道,這個少年就是武當派張翠山的兒子,金毛獅王謝遜的義子,張無忌!
天鷹教的教主殷天正,也滿是驚喜的看著張無忌,竟是自己的外孫。
張無忌顧不得與眾人敘舊,看向林逸,滿是哀求的道:“林掌門,能不能放過楊叔叔與外公他們?”
林逸見張無忌站出來,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張無忌與明教、天鷹教,乃至武當派的關系,千絲萬縷、錯綜復雜,自然是出來求情的。
林逸還沒有開口,殷梨亭卻大聲喝道:“無忌!你胡說什么?你外公倒也罷了,怎么替楊逍這個大魔頭求起情來!?”
正魔兩派的人多有不解,唯有林逸、張無忌、滅絕師太等幾個知情人,知曉殷梨亭為何如此大的反應。
當年殷梨亭的未婚妻,峨眉派的紀曉芙慘死。
滅絕師太將紀曉芙之死,推到了楊逍身上。
還沒過門的媳婦兒被人害死,殷梨亭難以釋懷,一直將這筆深仇大恨記在心里。
張無忌卻知道事情的真相,連忙向殷梨亭道:“六叔,紀曉芙紀姑姑不是楊叔叔害死的,是被滅絕師太一掌打死的。”
殷梨亭一怔,不信道:“胡說八道!你小孩子懂得什么?”
張無忌道:“那日在蝴蝶谷中,滅絕師太叫紀姑姑刺死楊叔叔,紀姑姑不肯,滅絕師太就將紀姑姑打死了!你若不信,可以問問滅絕師太!”
殷梨亭回過頭去,望著滅絕師太,臉上露出疑問之色,囁嚅道:“師太……她說……紀姑娘是……”
滅絕師太冷冷道:“不錯,這等不知廉恥的孽徒,留在世上又有何用?她和楊逍是兩相情愿。她寧肯背叛師門,不愿遵奉師命,去刺殺這個淫徒惡賊。殷六俠,為了顧全你顏面,我始終隱忍不言。哼,這等無恥的女子,你何必念念不忘于她?”
殷梨亭臉色變得鐵青,大聲道:“我不信,我不信!”
話音未落,已轉過身,雙手掩面,疾沖下山。
宋遠橋和俞蓮舟大叫:“六弟,六弟!”
但殷梨亭既不答應,亦不回頭,提氣急奔,突然間失足摔了一交,隨即躍起,片刻間奔得不見了蹤影。
正魔雙方的人均動容不已,有的同情殷梨亭,有的為其難過。
以武當殷六俠的武功,奔跑之際如何會失足摔跤?那自是意亂情迷、神不守舍之故了。
張無忌也為殷六叔難過不已,旋即又看向林逸,苦苦哀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