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哨所戒嚴了?”
凱特商隊的臨時負責人,艾特站在西卡哨所前,被士兵攔住了道路,當聽到士兵解釋的話語后,艾特不由看向了身旁的波爾。
雖然艾特在凱特商隊中服務了十年,但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聽命行事,忽然讓他成為了主導者,艾特是根本不習慣的。
尤其是在發生了之前的事后,艾特真的是膽戰心驚。
現在,計劃中的臨時休息地出現了意外的變故,艾特更是心亂如麻。
心亂如麻的艾特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
波爾一眼就看出來。
但是,波爾根本沒有嘲笑對方的意思。
為了自己主線任務的完成,波爾現在是不遺余力的拉攏著任何能夠拉攏的人。
而艾特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或者說,凱特商會車隊里的戰神獨立神徽的出現,讓波爾明白,眼前的人值得投資。
試想一下,車隊出現意外,在車隊的首領、護衛首領紛紛意外死亡之下,艾特獨立支撐整個商隊,且安全的將整支商隊帶回了艾坦丁堡。
只要商會的老板不是傻子,就都會重用艾特的。
同樣的,他這個在期間出力的人,很自然的能夠進入到對方的視野中。
瞬間,就在心底打定主意的波爾,立刻說道。
“我們帶著的食物足夠,雖然哨所進不去,但我們可以暫時在哨所外休息。”
“好、好的。”
“我馬上安排。”
艾特連連點頭,就去安排了。
和以往沒有什么兩樣。
波爾思考了一下,叫住了對方。
“怎么了,波爾先生?”
艾特不解的看著波爾。
“艾特先生,您現在是商隊的負責人,哪怕是臨時的負責人,您也應該有著自己的氣勢,不需要那種唯唯諾諾的。”
“更何況,一個領導者會影響到整支隊伍的。”
“要知道我們接下來還有近一天一夜的路途。”
波爾提醒著對方。
有些事情,還是要當下說出來的好,不然的話,反而會適得其反。
波爾知道自己需要的是盟友,可不是敵人。
艾特愣了愣。
“我知道。”
“可有些習慣,我真的是改不了。”
“謝謝了,波爾先生。”
艾特苦笑了兩聲,然后真摯的道謝。
面對著這樣真摯的道謝,波爾笑了。
他的目的達到了。
接下來?
自然是生火做飯了。
那位對于食物的要求可是不低的。
商隊在艾特的指揮下,有序的來到了哨所一側,開始進行休息,早就看到波爾的阿什卡諾收拾、檢查著馬車,同時解開了奔跑一夜的戰馬,將馬兒拉到一側休息,喂草料。
一塊塊豆餅被阿什卡諾掰碎了放在了草料袋子里。
這位保鏢一邊摸著戰馬的鬃毛一邊扭頭看著波爾。
準確的說是,波爾面前的大鐵鍋。
兩塊大石頭組成了一個簡易的火塘,內里的柴火熊熊燃燒著,鍋里的臘肉、土豆、蘿卜和洋蔥隨著湯汁上下翻滾。
數個裹了泥的雞蛋被波爾扔進了火塘里,而幾個大餅,則側立在了鐵鍋旁,很快的,麥香味就飄蕩開了。
阿什卡諾鼻子不停的抽動,唾液不停的咽下。
不過,知道隊伍里誰是老大的保鏢,馬上轉身去敲門了。
咚、咚咚。
“科林閣下,吃飯了。”
阿什卡諾大聲的說道。
“好的。”
秦然推門走了下來。
對于食物,秦然不會拒絕,哪怕味道一般,但是用心做的食物,秦然依舊會接受。
毫無疑問,波爾是真的用心再做了。
雖然……手藝一般。
“我沒學過廚藝。”
“你明白的,我更注重的是如何生存下去。”
波爾很坦誠的端著碗,遞到了秦然面前。
“嗯。”
秦然很理解的點著頭,接過了碗。
玩家,尤其是菜鳥玩家,進入到副本世界了,哪里會關注廚藝之類的技能,能夠快速增加自身實力的技能、道具才是一切。
而這一情況,就算是到了入階玩家,也不會改變。
至于含羞草?
那是特殊的,不算在內。
想著含羞草,秦然端起了碗,喝了一口。
臘肉的味道已經徹底的融入到了湯汁中,土豆燉的稀爛,蘿卜也軟綿綿的,烤餅脆,烤雞蛋也中規中矩,就如同其它食物一樣,沒有任何沖突,但也沒有什么眼前一亮的東西。
不過……
管飽!
因此,秦然完全沒有想更多,開始吃著自己的早餐。
波爾看著秦然的模樣,不由長長的松了口氣。
對于他來說,沒有任何神情變化的秦然就是最好的事情。
至于更多?
他下定決心,返回巨大城市后,要學習廚藝了。
但那是之后了。
現在?
“阿什,吃飯。”
波爾招呼著自己的保鏢。
早已等待許久的保鏢,馬上加入到了早餐。
不單單是秦然三人,整支車隊都是吃著早餐。
有的簡單,就是黑面包和熱水。
有的則和波爾一樣,埋鍋造飯。
從朝陽升起,到日頭升到天空正中央的這段時間,都是車隊的休息時間。
在午后,他們會繼續上路。
當然,并不是全部。
一些經歷了昨晚事情的商隊會暫時留在哨所周圍,完全的休息一天后,選擇天亮時分上路,因為,那會在天黑前感到下一個哨所,艾坦丁堡哨所。
但這注定不會是凱特商隊和一些必須盡快趕到艾坦丁堡商隊的選擇。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也不想這么冒險。
但他們沒得選。
其中絕大部分是因為契約。
商隊運輸貨物,也是有時間的。
超過了這個時間,商人將會賠付大額的金普頓。
這足以讓大部分商人一夜回到解放前,甚至是干脆點,就這么破產。
已經過上了雖然不太體面,但足夠富足生活的人是絕對不希望再回到貧民階層的。
所以,他們選擇冒險。
早餐過后,除了必要的警戒人員外,整個車隊陷入了寂靜,大部分人都進入了夢想,經歷了一夜的膽戰心驚,靠著哨所的商人們,終于能夠好好休息了。
但是,這絕對不包括秦然。
在習慣性的將周圍都檢查了一遍后,秦然的目光看向了遠方,艾坦丁堡的方向。
大約十幾分鐘后——
轟隆隆!
馬蹄聲如同是雷霆般的響了起來。
正在沉睡的商人們紛紛被驚醒,下意識的他們拿起了隨身的武器,而商隊的護衛們更是刀劍出鞘,點燃了火繩槍的火繩。
西卡哨所的士兵更是走上了哨所的木質防御工事,一個個警備的看著艾坦丁堡方向。
直到那支百人的騎兵隊伍出現,看著領頭騎士高舉著的金色燕尾旗時,所有人才松了口氣。
金色燕尾旗隨風飄蕩。
上面的雄鷹圖案,做出了展翅高飛的模樣。
這是艾坦丁王室的徽章。
而等到這支隊伍來到了西卡哨所前時,更是齊齊的勒住了戰馬,其中一位身著皮甲的士跳下戰馬,直接奔向了西卡哨所。
片刻后,當這名士兵返回后,百人的騎兵隊伍再次向著西卡城的方向奔去。
整個過程,這支隊伍都沒有和商人隊伍有任何的交流,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沒有。
而商人們也十分配合的沒有大聲嘈雜,僅僅是在這支騎兵隊伍離開后,這才低聲交談起來。
“這是王室的護衛騎兵。”
“是那位曾經創建了整個艾坦丁的一世陛下創立的精銳軍隊。”
“拱衛艾坦丁堡的他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是為了迎接西卡領的新領主?”
“看起來那位六世陛下真的很看重那位新領主啊!”
“那是當然了!”
“整個艾坦丁,不,是整個北陸,誰還有那位新領主‘受人矚目’——要知道,她可是一位極其‘富有’的寡婦啊。”
“而我們的六世陛下的國庫,可不太寬裕,不然,也不會下達那樣的法令了。”
“所以,你懂得。”
商人們的消息無疑是靈通的。
很快的,一些真假難辨的傳聞就出現在了商隊中。
波爾在聽到了這些消息后,就悄悄的觀察著秦然的表情。
在波爾的想法中,發生在西卡領的事情和秦然脫不了關系,簡單點說呢,就是秦然利用了一系列的突發事件,將整個西卡領控制在了手中。
現在突然有人冒出來了,要爭奪勝利果實了,要去摘桃子了。
按照傳聞中這位‘炎之惡魔’的性格,這支王室護衛隊,應該是要死無葬生之地了。
可是,出乎波爾預料的是,秦然竟然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這么靠在車廂的椅子中,仿佛是快要睡著了一般。
秦然沒有任何的表情,波爾越發的不敢問了。
他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給暖爐填碳,讓整個車廂更暖和。
木炭填入暖爐的聲音,不斷的傳入秦然的耳中,剛剛波爾自認為隱蔽的觀察目光,并沒有逃過秦然的直覺。
但是秦然并沒有更多的解釋。
就如同他絕對不會告訴對方,他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不然的話,他為什么會派上位邪靈跟在那位男爵夫人身邊?
就為了看男爵夫人少女般的注視著上位邪靈嗎?
他才沒有那么無聊。
他也就是偶爾關注一下上位邪靈罷了。
一直坐在男爵夫人對面,好像是睡著般的上位邪靈突然的睜開了雙眼。
它嘴角不由一翹。
“一切都和boss預料的一樣。”
“即使是一位國王面對著一大片土地,也是不會不動心的。”
西卡領現在的情況極為的特殊。
在那位子爵死去后,特別是對方的兒子也下落不明了,一大幫親戚也都被處死后,真正意義上繼承人只剩下了那位男爵夫人。
哪怕對方還沒有正式繼承西卡領的領地。
但是,對方的身價早已不同往日了。
甚至,可以說是極為搶手。
因為,誰都不會也不介意‘娶’了這位寡婦,然后,通過對方繼承整個西卡領的大量土地。
土地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這是整個艾坦丁、乃至是北陸、南方都承認的事實。
可是夫妻共有財產也是獲得認可的。
尤其是在一方處于‘劣勢’后,這樣的認可更是顯而易見的。
對此,為了更好的服務自己的boss上位邪靈是經過了解的。
同時,上位邪靈更加清楚一句話‘永遠不要高估一個人面對誘惑時的底線。’
因此,它看向了那位男爵夫人。
“怎么西蒙?”
敏感的男爵夫人在上位邪靈睜眼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當上位邪靈看向自己的時候,這位新的西卡領領主馬上問道。
不過,并不是質問,而是口氣弱弱的詢問。
“艾琳,我的主告訴我,有麻煩來了。”
上位邪靈并沒有隱瞞。
“麻煩?”
“來自……”
男爵夫人并沒有說出準確的詞匯,但是抬手指了指艾坦丁堡的方向。
上位邪靈點了點頭。
男爵夫人輕聲嘆息,臉上浮現了憂愁。
做為貴族出生的男爵夫人,雖然又宅又恐懼社交,但是并不代表她蠢笨,相反的,大量的閱讀,讓她有著常人所沒有的見識。
所以,這位男爵夫人很清楚她的處境。
不然,當時她那位兄長逝去的時候,她就不會第一時間想要前往艾坦丁堡了。
因為,她很清楚,只有去了哪里她才能夠周旋在一群貪婪者中,獲得一線生機。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內部的貪婪者全部的清空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
可還有著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就是:她必須要面對外部的貪婪者。
一群更兇狠、狡猾的家伙。
而且,對方的領頭者必然是那位艾坦丁六世。
更糟糕的是,她正前往對方的巢穴:艾坦丁堡。
一想到這,男爵夫人馬上六神無主起來。
大量的閱讀讓這位男爵夫人有了不同常人的見識,但是卻并沒有讓其獲得相應的能力。
紙上談兵。
或許就是這位男爵夫人最好的形容詞。
但值得慶幸的是,她并不是孤軍奮戰。
沒有任何的猶豫,這位男爵夫人一把拉起了上位邪靈的手,將其捧在了自己的雙手中,放在了下巴前,那姿勢仿佛是禱告,而在她的眼中正浮現著一抹祈求。
“西蒙,幫幫我。”
“當然,我的夫人。”
“這就是我隨行的目的。”
上位邪靈微笑著頷首,然后,不動聲色的將手抽了出來,在男爵夫人沒有注視到前提下,放在身后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