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管冰冷,槍身則極為精致,顯然不是那種量產貨,而上面看似裝飾的花紋,更是告知著輪卡爾,這柄火繩槍,有著非凡之力。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柄極其不錯的武器。
當然,如果能夠不頂在他的額頭上就更好了。
“我認為我們可能有些誤會!”
高舉著雙手的輪卡爾壓低了聲音,但是咬字清晰的說道,身軀更是保證著一動不動。
他不希望自己的腦袋上被開個洞。
同樣的,對于一個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身后的人,他也沒有冒險反抗。
不論對方是怎么做到的,或者說是借用了什么,現在的對方,都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主動權,而他?
做為一個有著相當自知之明的人,他懂得配合對方,換取活下去的機會。
事實上,他經常這么干。
“誤會?”
“我并不這樣認為。”
“為什么盯著霍魯夫?”
秦然聲音冷冽,飽含殺意。
不是偽裝,而是真實的殺意,以至于輪卡爾的腦門上,瞬間溢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霍魯夫?
不是為西卡子爵和‘枯萎之枝’、‘安眠之鹿’、‘腐朽之水’和‘迷霧’而來?
意料之外的問題,讓輪卡爾錯不及防,以至于他微微冷聲。
這換來了秦然的粗暴對待。
抬起一腳,提在了對方的脖頸上。
這一腳十分的凌厲,但是破空聲卻是猶如蛇嘶一般。
嘶嘶!
蛇嘶聲中,一道道氣流隨著踢擊而涌起,好像是一條條從草叢中竄起的毒蛇一般,撕咬著輪卡爾的裸露在外的皮膚。
而當腳面與脖頸相碰撞后,輪卡爾更是如遭雷擊般的摔倒在地。
剛剛那一下差點踢斷了他的脖頸!
一股眩暈感,更是充斥在大腦中。
輪卡爾下意識的想要嘔吐,但是,火繩槍的槍口再次指住了他的額頭。
“為什么盯著霍魯夫?”
秦然再次問道。
“我、我沒有。”
輪卡爾斷斷續續的說道。
剛剛的那一下,不僅讓他想要嘔吐,語言功能還受到了阻礙,甚至,眼前也模糊了,不過,他卻發現眼前的這個陌生男子似乎向著一側瞟了一眼,動作很隱蔽,宛如發現了什么般,然后——
不需要填裝的暗藥之槍直接激發。
空氣彈以絲毫不遜色與火藥槍的威力,直接掀開了輪卡爾的天靈蓋。
接著,秦然迅速的搜索尸體,將輪卡爾全身上下有價值的物品全部拿走后,迅速的消失不見了。
而足足十分鐘后,巡邏的衛兵才趕了過來。
不是他們怠慢。
而是西卡子爵府邸的大火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對槍聲變得后知后覺。
看著躺倒在地的尸體,衛兵首領指揮手下趕緊搬運。
至于檢查?
不需要了,沒有誰是被敲開天靈蓋后,還能獲得。
而且,現在他也沒有時間去做這些。
去西卡子爵府邸滅火,才是頭等大事。
尸體被暫時扔到了城衛所內——城衛所,在西卡城內有五個,按照東南西北分布,中間的那座則是靠近西卡子爵府邸,也是距離他們最近的。
因此,尸體被送到了那里,暫時存放在了地下的停尸房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閉著雙眼的,輪卡爾突然的睜開了雙眼。
他疼痛的到吸著涼氣,用手按住自己被開瓢的腦袋。
“該死!該死!”
“天靈蓋!”
“我的天靈蓋呢?”
他低聲吼著。
然而,搬運尸體的衛兵實在是太心急了,并沒有將飛到角落里的天靈蓋找回來,事實上,就連腦漿子都散了不少。
感受著腦袋的疼痛。
輪卡爾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停尸房的一角。
在那里還有兩具尸體。
死人在西卡城來說并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
人來人往的西卡城,死上一兩個人太正常了。
這還是靠近子爵府地的城衛所,如果是靠近市集的云龍混雜之地,那里會有著更多的尸體。
呼!呼!
輪卡爾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兩具尸體,然后,直接露出了牙齒。
這個時候,輪卡爾的牙齒變得鋒銳,宛如野獸。
而撕扯尸體的模樣,更是和野獸沒有任何的差距。
不到五分鐘,兩具尸體就被撕咬的剩下一堆骸骨了。
輪卡爾則恢復了正常。
不僅腦子變得完整,天靈蓋也長了出來。
疼痛的逝去,讓他開始細細的思考著。
“為了霍魯夫而來?”
“獵魔人嗎?”
“可是大部分的獵魔人都已經死亡了,剩下的那些也都是獨來獨往的,不可能和霍魯夫有什么來往。”
輪卡爾思考著。
對于霍魯夫,他早已經打探的一清二楚。
這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畢竟,雙方身為宿敵,獵魔人一直是靜夜秘修會必須要鏟除的。
事實上,不單單是霍魯夫,一些真正實力強大的獵魔人也在他們的監控下。
之所以沒有動手,也不過是因為時機不到罷了。
就如同這一次。
他經過了對方挑唆后,在西卡子爵、‘枯萎之枝’、‘安眠之鹿’和‘腐朽之水’混戰時,再去刺激那個霍魯夫,讓對方制造更大的混亂,讓整個西卡城徹底的回歸到無序的狀態,然后,夠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
讓那些大人的計劃更加順利的進行。
可誰知道,‘迷霧’竟然異軍突起。
不單單是悄然無聲的完成了降臨,還成為了‘半神’。
這一下子就打亂了他的計劃。
而之后的神秘人,更是差點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因為對方被什么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的話,他相信對方只要細細的檢查一下,就能夠發現他的不同。
對于獵魔人這個宿敵,身為靜夜秘修會的下屬,輪卡爾實在是太了解了。
只要是有必要,對方能夠將任何敵人都扔進攪拌機,弄成肉泥后,再倒上煤油一把火燒得干干凈。
實在是難纏。
要不是那次意外,這些家伙恐怕會覆滅整個靜夜秘修會。
但是,命運眷顧著靜夜秘修會。
現在,那些家伙都成為了喪家之犬了。
一想到那次與獵魔人的戰爭,輪卡爾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并不是參與者,更不是策劃者,單純的只是組織榮耀。
但馬上的,輪卡爾就臉色一沉。
在身為組織一員,以此為豪的同時,輪卡爾可是很清楚,組織對計劃失敗者的懲罰,尤其是在影響到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時,那種懲罰更是令他不寒而栗。
不行!
不能這樣!
錯的不是我!
是太多的未知了!
沒錯!
這一切都是獵魔人的陰謀!
一支隱藏在常規獵魔人陰影中的獵魔人!
正常的獵魔人是狼,高傲的孤狼!
而這些獵魔人是‘蛇’!
寄藏在孤狼影中的蛇!
他們一直在秘密的行動著,想要彌補上一次的失敗,所以,‘迷霧’悄然的降臨了,而且成為了半神!
甚至,就連‘迷霧’都對此不甚了解。
因為,‘蛇’隱藏的太深了!
但是!
幸運的輪卡爾發現了一切!
輪卡爾睿智的識破了這一切!
并且,將計就計下,引出了屬于‘蛇’的獵魔人!
至于他們想要做什么?
想想那位女士!
他們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了!
輪卡爾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在為屬于‘蛇’的獵魔人,所作所為而震驚。
這并不是虛假的。
而是,真實的!
因為,在他‘想’到這些的時候,一切就變成了‘真’的。
至少,他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只有這樣才能夠活下來。
雖然這會影響到他的記憶,但是些許、微不足道的記憶,和自己的生命相比較,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當他馬上啟動秘法聯絡陣時,臉上的神情帶著急切、惶恐還有一點點的驕傲。
一道虛幻的,看不清面容的虛影,在秘法陣中顯現。
“成功了嗎?”
虛影一出現,就直接問道。
“失敗了,大人。”
“有一個‘獵魔人’阻止了我。”
“不同于以往的獵魔人,他要更加的隱秘,手段更加的詭異。”
輪卡爾如實的說道。
虛影上馬上傳來了一道道波紋。
那是憤怒的前兆。
可很快的,這樣的前兆消失了。
“獵魔人?”
“另外一支獵魔人?”
對方問道。
“是!”
“‘蛇’一般的獵魔人,他們不僅……”
輪卡爾如實的說道自己知道的一切。
聽完輪卡爾的描述,虛影沉默了。
“我知道了。”
“你馬上返回艾坦丁堡!”
“我需要知道更確切的事情!”
虛影片刻后這樣說道。
“是,大人。”
輪卡爾躬身行禮,虛影立刻消失不見,輪卡爾沒有久留,在略微收拾了自己留下的痕跡后,整個人就溜出了城衛所。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發現角落中陰影內的存在。
在確認對方遠離后,秦然走了出來。
“靜夜秘修會?”
他微微沉吟。
發現輪卡爾,實在是一個意外,或者說是他習慣性的謹慎,當他在從精英惡犬那里了解到一股氣味不僅出現在了西卡子爵府邸、‘枯萎之枝’‘安眠之鹿’盤踞的市集,‘腐朽之水’隱藏的下水道,還在亞南旅店附近出現時,他的心中就有所猜測了。
看似正常的西卡城,已經卷入了旋渦。
不過,對于靜夜秘修會的出現,秦然并不感到意外。
這種做法,很符合霍魯夫對對方的描述。
而且……
還有點莫名的熟悉。
‘掮客’!
那個混蛋也十分擅長這樣的手段。
兩者有關系嗎?
秦然帶著猜測,返回了自己在亞南旅店的房間。
一回到房間,再檢查一圈,確認沒有問題后,他就從懷中掏出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不斷跳動的迷霧之主。
此刻的迷霧之主依舊巴掌大小,卻越發的晶瑩剔透了。
而且,給秦然一種十分親昵、契合的感覺。
就好像是右手摸著自己的左手一樣。
屬性上,則是出現了極多的變化。
名稱:迷霧之主類型:雜物 品質:3
攻擊力:無 防御力:3
屬性:1,迷霧控制;2,毒霧侵襲;3,凍氣侵襲;4,酸雨侵襲;5,植物溝通;6,動物感召特效:1,西卡之領;2,回應;3,祝福需求:做出了完美獵殺的你是否可帶出該副本:是備注:黑災時,意外誕生的物品,不同于前任粗糙的使用,它在你的手中,已經顯現出了自己應有的能力,一次完美的‘獵殺’,讓它開始被你徹底的掌控,而在之后的完美‘獵殺’中,它成為了你的唯一,此時你是用它時,將變得如臂使指般,對與它帶來的尊稱,你也有所感應迷霧控制:召喚一片半徑300米的迷霧,籠罩視野內的位置;2次/日毒霧侵襲:在迷霧中,散播體質判定為b級別的毒霧,需要進行三次判定,三次判定失敗者,將會受到致命的毒素傷害,兩次失敗者,將會承受一次強大級別的毒素攻擊,一次失敗者將會承受較強級別的毒素攻擊,三次判定都通過者,將免受毒霧攻擊,但依舊身處迷霧凍氣侵襲:在迷霧中,可以發動較弱、一般級別的凍氣攻擊,凍氣無法離開迷霧范圍雨水降臨:在迷霧中,可以降下普通的雨水,或者是較弱、一般級別的酸雨,酸雨無法離開迷霧的范圍 植物溝通:在迷霧中,可以溝通、控制植物,數量不可超過精神所承受上限(入階數量為50,每提高一階25)
動物感召:在迷霧中,可以溝通、控制動物,數量不可超過精神所承受上限(入階數量為小型50、中型25、大型10、超大型1,每提高一階小型25、中型10、大型5、超大型1)(微小類,如老鼠則視為小型3倍數量)
西卡之領:在西卡領范圍內,‘迷霧’的名號變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持有‘迷霧之主’的你,可以隨意調動出現在西卡領之內的霧氣,且加入毒霧、凍氣、酸雨、控制植物、動物(不可超過毒霧、凍氣、酸雨侵襲范疇,植物、動物的控制等價1),但是會視情況消耗你的體力。
回應:你已經被當做了‘迷霧之神’,你可以借助‘迷霧之主’簡單的回應信徒的祈禱,這會消耗你的體力 祝福:在西卡領之內,當你的信徒向你祈禱時,你可以消耗體力,給與一次迷霧祝福(迷霧祝福:在霧中清晰可見,且能夠抵擋毒素、寒冷、酸液)或者給與一次伙伴幫助祝福(短時間內溝通、植物或動物)
這種完美掌控的感覺實在是讓秦然感到舒服。
不需要再對抗。
不需要再克制。
一切就是自己的。
他的視野可以清晰的遍布整個西卡領。
而只要有人尊稱‘迷霧’,他就能夠察覺到對方所在。
哪怕這只是在西卡領中,也足以讓秦然明白迷霧之主的特性是多么強大了。
手握迷霧之主,真的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弱小版的神靈。
當然,這樣的弱小,是對秦然的認知而言。
對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來說,那就是真正的神靈。
霍魯夫就是這樣認為的。
當惡魔之炎從天而降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西卡領竟然不知不覺的卷入了神戰。
退休的獵魔人,毫不猶豫的拿起了武器。
然后,呼喊同伴。
毫無疑問,秦然所偽裝的科林,就是對方認知中,強大可以成為同伴的人。
所以,霍魯夫來了。
咚、咚咚。
敲門后,得到了許可的霍魯夫,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出大事了!”
霍魯夫說道。
“嗯。”
“我知道。”
“我就是為這件事而來的。”
秦然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
“為這件事而來的?”
霍魯夫一皺眉,下意識的警惕的看著秦然。
看著警惕的霍魯夫,秦然笑了,他說道:“放輕松,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畢竟,我們算是相同陣營。”
“相同陣營?”
霍魯夫一愣,眼神越發的不解了。
秦然站了起來,抖了一下衣服,伸出了右手后,以無比正式的口吻道——
“‘蛇派’獵魔人,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