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別激動!”
“我給你就是!”
艾德.王看著秦然手中點燃的莫洛托夫雞尾酒,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這是遇到瘋子了嗎?
一言不合就要同歸于盡?
還能不能好好交談了?
以后,絕對不會再來這里!
實在是太心力交瘁了!
就在艾德.王內心做出決定后,那被點燃的莫洛托夫雞尾酒已經從秦然的手中飛出,擦著艾德.王的腦袋而過,落在了餐廳門口。
酒瓶摔碎,內里的汽油遇到了火星子后,徑直燃起。
火光照亮了四周,隱匿于陰影中的數個亡者就這么在烈焰中化為了烏有。
艾德.王呆愣的看著這一幕。
當他再次扭過頭看向秦然的時候,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訝。
“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德.王問道。
雖然因為記憶刪除器的緣故,他的狀態不太好,且是背對著門,但是這并不代表秦然就能輕易的發現門外出現的亡者。
即使是達到常人的巔峰,也做不到這一點。
除非……
超出了常人的巔峰!
瞬間,得出這個答案的艾德.王本能的搖了搖頭。
他不相信秦然這個年輕人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畢竟,在‘放牧者’中,也只有達到‘布靈吉佩斯’的人物,才能夠超越常人的極限。
而他?
也只是剛剛達到‘布靈吉佩斯’的邊緣,還未成為真正的‘布靈吉佩斯’。
“山林中的危險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
“一個不留神就是死亡。”
“所以,我習慣了警惕。”
秦然回答道。
“值得學習。”
艾德.王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秦然的答案。
然后,這位放牧者又摸出了一枚銅渡錢,放在食指上,大拇指一彈。
一聲脆響后,銅渡錢翻滾著劃過一道弧線,落在了餐廳門口,沒有任何的彈跳,在與那殘余的火焰接觸時,就仿佛是落地生根般,一股無形的力量四散飛出,好像是風一般,吹過了整個餐廳附近。
片刻后,銅渡錢迅速的從黃橙色變得黯淡無光起來,就如同是一枚普通的已經被腐蝕不堪的硬幣。
艾德.王細細的感知后,微微松了口氣。
“你剛剛送走的那些家伙,比想象中的還要‘香味撲鼻’。”
“不過,暫時它們不會再出現了。”
“但為了安全起見,我建議你和你的弟弟暫時離開這里,不需要太久,一周到兩周的時間,足以讓你們安全。”
艾德.王再次建議道。
“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
“我們第一次逃避了,第二次也逃避了。”
“第三次?第四次呢?”
“總有一次,我們會無法逃避的。”
“與其那樣,還不如學會對抗。”
秦然搖了搖頭。
逃避,永遠不是辦法。
總有一次,你會避無可避。
事情出現了,就要去解決,不要去堆積,不要去拖延,不然真的就會變成無法解決的事情。
“這也是在大山中學來的嗎?”
艾德.王好奇的問道。
“算是吧。”
秦然含糊的說道。
這當然不是在大山中學來的,而是秦然的親身體會。
到了現在,秦然都無法忘記,他面對死亡時,那種絕望、無力,窒息感,而此刻,這樣的絕望、無力、窒息感成為了他前進的動力。
秦然伸出手,放在了臺子上。
“什么?”
艾德.王一愣。
“你剛剛才說了,給我一件武器。”
秦然提醒著對方。
“我認為……”
“你要說話不算話?”
秦然打斷了艾德.王的說辭。
頓時,這位‘放牧者’就臉色通紅。
“誰會說話不算話?”
“拿去!”
‘放牧者’說著,就從背包中掏出了一柄劍。
劍用獸皮條包裹著,沒有劍鞘,抖開獸皮后,一抹寒光射出,露出了那足有5cm寬、80cm長的劍刃。
握著木質的劍柄,眼前這柄劍的信息,清晰出現在了秦然的眼中。
名稱:鋒銳制式劍類型:武器品質:魔法攻擊力:較強屬性:1,撕裂;2,焚灼特效:無 需求:力量e
是否可帶出該副本:否 備注:‘放牧者’組織中維利特斯、哈斯塔提等級別佩戴的制式劍,大部分由長輩、老師給予,少部分從‘放牧者’組織中領取,它不是最好的武器,卻是最容易普及的武器,你不需要學習更多的技巧,只需要有足夠的力量就能夠使用它。
撕裂:劍內特殊符文,讓其對亡者更加的有效;被刺傷或切割后,亡者的傷口將處于撕裂狀態,很難愈合焚灼:劍刃將對亡者造成額外1的傷害,不論是有形,還是無形的亡者 秦然握著劍柄,對著一側做了個劈砍的動作。
立刻,劍刃割撕裂空氣響聲回蕩在了餐廳中。
“不錯!”
秦然忠懇的評價著。
對于現在的秦然來說,沒有什么是比只需要力量,不需要技巧就能夠掌握的武器更實用的了。
“當然不錯!”
“即使不是那些特殊的武器,它在制式裝備中也算是精品,也是維利特斯、哈斯塔提‘放牧者’的身份象征,不過,你不同!做為你們父親的老友,我是擔心你們遇到危險,才交給你防身的,并不是什么身份象征。”
艾德.王自顧自的說著。
“嗯。”
秦然沒有反駁的點了點頭。
鋒銳的前綴,足以說明一切。
而之后的話語?
更是告知他這柄劍的‘來歷’,且不會再強迫他加入‘放牧者’。
即使這是對方在償還人情,也足以讓秦然感到一絲真誠。
“還有,做為你們父親的老友,我有義務照顧你們。”
“發生在這里的事,我會幫你處理,以后發生什么事,只要不是傷害普通人或者違法亂紀的事情,你都可以推到我身上。”
“但如果你真的傷害了普通人或者違法亂紀的話……”
艾德.王的話語沒有說完,但身上流露出的凌厲氣息卻足以說明一切了。
接著,凌厲氣息消失,艾德.王再次恢復成那副中年人的面容,開始有些絮叨的講述著一些事情。
足足說了兩個小時,這位‘放牧者’才有些意猶未盡的起身向外走去。
“兩清了。”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秦然這樣說道。
“兩次人情?”
艾德.王腳步不停的反問道。
“不。”
“是你準備清除我記憶的行為。”
秦然說道。
艾德.王愣了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兩者不是一回事嗎?
“莫名其妙。”
帶著嘀咕聲,艾德.王沒有轉身的擺了擺手,身影逐漸的消失在了黎明前的夜幕中。
在確認對方離去后,含羞草小心翼翼的從廚房中走了出來。
每次接觸到陌生人時,含羞草都會感到緊張。
更加不用說是副本世界中靠近神秘側的人了。
每次和這樣的人接觸,都代表著危險、戰斗,乃至是更加無窮無盡的麻煩。
“沒事的。”
“我的早飯是什么?”
看著含羞草擔心的目光秦然笑著轉移了話題。
“雞肉餛飩和三鮮包子。”
含羞草馬上說道。
兩人的默契,不需要過多的詢問,只要做好各自的事情就好。
遠處天際,一抹白色出現。
日出了。
新的一天開始了。
在含羞草入睡后,秦然靠在床邊,握著那柄鋒銳制式劍,靜靜的適應著極度‘虛弱’的身體,感知著身體內五大源力。
時間就在秦然的調整中飛速流逝。
中午時分,含羞草睜開了雙眼,看著坐在床邊,沐浴著秋日暖陽的秦然,不由將頭縮進了被子中,只露出一雙明眸。
然后,彎彎的有了弧度。
沒有什么不習慣。
帶著笑意,含羞草輕手輕腳的鉆出了被子,準備下樓做飯。
就在含羞草穿好鞋,向樓下走去時,秦然悄無聲息的站了起來,跟了上去。
在下樓梯的時候,含羞草才發現了秦然跟了上來。
“你多休息一會兒吧。”
“那個艾德.王不是說白天亡者不會出現嗎?”
“很安全的。”
“午餐好了我會叫你的。”
含羞草抬手推了推秦然,示意秦然去休息。
“他說的是一般情況。”
“也會有特殊的時候。”
“放心吧。”
“我在椅子上睡,也是一樣的。”
說著,秦然不由分說的拉著含羞草走下了樓,在將含羞草推進廚房后,自己坐在了那張椅子中,雙腳搭在吧臺上,懷中抱著那柄劍,微瞇起了雙眼。
極度‘虛弱’的身體,他已經適應了。
他有把握將此刻這具身體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來。
而五大源力?
哪怕有了數次的增強,也依舊是十分的細微。
不要說依靠五大源力突破對自身的束縛了,連五大源力本身的一些特性都沒有出現,只是最為基礎的能量。
“還差的太多!”
秦然低聲自語著。
然后,他的鼻子不住的聳動起來。
他聞到了燒肉、丸子、炸豆腐、土豆、白菜、粉條的味道。
什錦鍋?
秦然一愣,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廚房的方向。
戴著隔熱手套的含羞草,正端著一個銅鍋走了出來。
咕嚕、咕嚕。
噼啪、噼啪。
湯汁翻滾的聲音,木炭燃燒的聲音。
當鍋蓋揭開時,夾裹著香味的水蒸氣直沖沖的升起。
而點點火星子也隨之飛起,向著剛放下銅鍋的含羞草臉部飛去,沒等含羞草后退,秦然一抬手,將其捏在了手中。
“燙嗎?”
含羞草脫下隔熱手套,雙手抓住了秦然的左手,細細檢查著。
幾粒熄滅的火星子,化為黑點落在秦然的掌心中,隨著含羞草的吹氣,這些黑點立刻飛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到掌心、手指并沒有任何燙傷后,含羞草這才松了口氣。
接著,含羞草突然發現秦然的手掌不僅修長、有力,掌心、指尖等地方有著些許老繭。
這就是2567的手掌嗎?
第一次這么近、細致看到秦然手掌的含羞草心中略帶一絲羞澀。
“握劍留下的。”
“沒事的。”
“吃飯。”
秦然笑著解釋了一句后,目光就完全的被什錦鍋所吸引了,根本沒發現含羞草的異樣。
圓形的銅鍋中間木炭熊熊燃燒,散發著熱氣,周圍的鍋子內,一層大小一致,厚薄相同的紅燒肉就這么的鋪在最上層。
當紅燒肉被夾起時,露出的是一個個溜圓的丸子。
丸子下則是炸豆腐和炸土豆。
最下面一層則是白菜粉條。
秦然一層層的吃了下去。
層次不同的口感配合著鮮美的高湯,一切都十分的入味,燒肉肥而不膩,丸子酥軟可口,炸豆腐外焦里嫩,炸土豆則有著一種別樣的糯感,而在鍋底的白菜粉條則徹底的融入了肉類的厚重感。
尤其是在含羞草又加了一遍高湯后,秦然拿起湯勺一邊喝湯一邊吃菜,有著一種別樣的滿足感。
整個銅鍋都被秦然吃完。
而且,再含羞草連續裝了三次鍋之后,吃飽的秦然才長出了口氣,愜意的靠在了椅子中。
連連深呼吸了數次,秦然這才從椅子中站起來,端起了銅鍋卻洗鍋。
含羞草做飯,他洗鍋刷碗。
這是早就約定好的。
不過,含羞草卻跟在后面走了進來,拎起一旁早就打包好的兩袋邊角料,向著餐廳外走去。
餐廳并沒有后門。
只有正門進出。
站在廚房內,秦然能夠清晰的看到含羞草將一包邊角料食材打開,放在了路邊后,靜靜躲在一旁等待著。
不一會兒,數只流浪狗就搖著尾巴跑了出來,埋頭進入袋子中吃了起來。
而街道口的地方,數只流浪貓則是喵喵的叫著。
含羞草將另一包邊角料放在了遠處后,那幾只流浪貓迅速的跑了過來。
含羞草面帶微笑的摸了摸那些貓,狗。
本該警惕的流浪動物,十分溫順的讓含羞草撫摸著。
當食物全部吃完后,狗兒們搖了搖尾巴,貓兒們喵喵的叫著。
“晚上再來,我會給你們準備好吃的”
含羞草撿起空了的袋子,扔到垃圾桶后,沖貓狗們揮了揮手做為道別。
猶如通了人性般,貓狗們迅速的消失不見。
哼著歡快的調子,含羞草返回了后廚。
“你不怕貓狗?”
秦然略帶詫異的問道。
在他的印象中,含羞草膽子小到懼怕一切才是正常。
“一開始有些,后來養了阿夫我就不怕狗了,然后,我發現貓兒也不可怕,它們也很愿意親近我。”
“在外邊,鳥兒、松鼠之類的,也很樂意找我玩。”
“可惜我不能養它們。”
含羞草說著情緒就變得有些低落。
“那你可以在這里嘗試著養,然后,帶回去。”
秦然建議著。
“可、可……”
“交給我吧。”
秦然笑著說道。
契約,他熟悉。
畢竟,有那么一個被烙印了無數次的隨從,簡直是倒背如流。
或許無法制作強力契約,但普通的,只要材料足夠,對他來說真的不是困難的事情。
“太好了!”
完全相信秦然說到做到的含羞草雀躍的歡呼起來。
后廚內,充斥著含羞草的笑聲。
秦然被這份欣喜所感染,一下午都是嘴角含笑。
直到晚上,餐廳開業時,秦然才收斂了嘴角的笑意,眉頭微皺的看著那個令他感到不快的客人。
“老、老板,給我酒!”
“酒!”
跌跌撞撞的艾美一推門,踉蹌的走了進來,在摔倒前,扶住了吧臺,但卻無力坐到椅子中,然后,就這么半癱軟在地,嘴里則是不停的嘟囔著。
撲鼻而來的酒味,讓秦然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但最讓他在意的是,在這個女醉鬼的身后,餐廳門外隨之而來的響動……
嘩楞楞!
一陣鎖鏈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