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這兩章必須連起來看,所以今天12點更新兩章,第三章在六點更新)
除暴聯盟。
這是一共兩百四十多名內力境界,全部九十六個世家,門派,組織的成員,其中內力境并不全部都是由這些世家,門派,組織而來,也有數個武團加入到聯盟中,更有一些依靠關系,依靠利益,依靠親緣等等加入進來的,當然了,也有類似譚同這樣完全憑借正義感而加入的人,只是數目只有少少幾個罷了。
譚同手握毛筆,一揮而就,寫出了一個大大的靜字,這字蒼勁有力,筆老墨透,從字而看,給人一種觀遍了人生百態的感覺,圓潤而不圓滑,譚同寫完這字后就放下了毛筆,靜靜的看著這字,良久后才嘆了口氣。
在譚同身旁坐著一個老者,這老者恭敬的說道:“父親,這字寫得好,那怕是我看了也覺得心中靜了下來,為什么父親還要嘆息呢?”
譚同和他兒子正在一間不大的靜室之中,這靜室是這處古樸建筑群的其中核心,而在這靜室外則是大廳大堂,以及別的廣場房間之類,所有的房間以及周邊土地,構成了這個古樸建筑群,是只有那些千年世家的大富大貴者才能夠擁有的土地。
譚同默默站了起來,他走到窗戶旁看向了外面,在那里大堂明亮,隱約有喧嘩聲傳來,那里正在進行著宴會,一共近百名內力境強者正在那里吃喝交談,交流武學,同時商量如何圍殺魔頭郝啟。
譚同回頭看向了他兒子譚毅,慢慢的說道:“滿屋的豺狼,滿屋的虎豹。其實內力誰不知道啊,他們與藍海之影海盜團勾結就是事實,自身就是不義,卻滿口的仁義道德,真真是讓人惡心。”
譚毅愣了一下,恭敬的說道:“父親。若是如此,那父親為什么要出關呢?您在三年前領悟到了三神境,離那內氣已經只有半步之遙,而且父親的年齡也大了,為什么不繼續閉關沖刺內氣境呢?”
“因為放心不下。”
譚同搖了搖頭道:“這次的事情我是不得不出手,因為牽連實在太大,繼續這樣鬧下去,我擔心整個藍海東部的秩序都會崩壞啊……誠然,這些人都是該死。但是他們卻不能夠死,那郝啟雖然是依著真心,依著俠義而來殺他們為無辜者報仇,但是那郝啟卻是不得不死……想來真是讓人唏噓啊。”
譚毅有些沒明白的問道:“父親,我不懂,為什么這些人都該死,父親卻要保他們?而從父親口里所說,那郝啟似乎與父親一般都是俠義為先。那為什么父親反倒一定要殺那郝啟呢?”
“因為殺了他們,這藍海東部的秩序就沒了。而不殺郝啟,這藍海東部的秩序也會一直動蕩啊。”
譚同又是嘆了口氣,但還是說道:“俠者有大有小,大者為國為民,為之以秩序,可以惠及千百萬人。可以仁義于天下,所以我推崇法律,推崇秩序,推崇和平,因為或許這對少部分人不公平。但是至少大部分人可以得到保護,所以我每每游歷時,總是對那些抱有野心的少部分人斬盡殺絕,那怕他們是懷著崇高理想的野心。”
“而俠之小者,行俠仗義,但是行俠仗義能夠救得幾個人?救得了身邊的人,卻救不了更多的人,反倒因為行俠仗義而傷害更多的人,而讓更多的人陷入到動蕩之中,救得一人,卻死了十人,報仇一次,卻引得更多仇恨,這樣的俠者也未免太過自私,所以我認為這就是俠之小者。”
“呵呵……”
這個時候,一個笑聲從屋頂上傳來,譚毅臉色大變,立刻就要呼聲喝起,而譚同卻是一揮手阻止了他,只是說道:“小友既來,何不下來一敘,我保證這屋中絕無陷阱,若有,不等小友出手,我先把埋伏的人給全殺了。”
“不必,我信得過你,而且也不必你出手,若有陷阱,盡管向我來就好。”
聲音落時,一個人影就從屋外閃了進來,譚毅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看時,一個容貌普通的青年就站在了他父親的面前。
“今天早上時就感覺到心神激蕩,欲起緣心辨生死,小友可知道三神境的特殊?人在三神境,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感覺到禍福,更是可以感覺到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比如我就有預感,今天晚上我必與小友有一見,所以我就特意在這靜室內等待小友了。”譚同說話間,已經坐在了一個蒲團上,同時向旁邊的譚毅招了招手。
譚毅幾次欲要說話,但都沒說得出口,見父親招收,他只能夠嘆了口氣,為二人準備了茶具,又泡了壺茶,之后再為二人倒滿,這時郝啟也是不客氣,直接坐在了譚同的對面,舉杯致意,然后一飲而盡,這才說道:“為你的大俠仁義而敬,聽得出來,感覺得到,你是真心的行大俠之義,絕非虛言相欺。”
譚同沒說話,也是滿飲一杯,這才說道:“我出生于沒落世家譚氏門中,當時百國戰亂,譚家從上到下戰死無數,我父親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是,寧當盛世犬,不為亂世人,我銘記于心,所以自我有能力之后,就光行這大仁大義,只為了秩序,和平,也望你能懂我這念。”
“我懂,所以才贊嘆。”郝啟也不遲疑,也不虛言,直接說道:“但是我不取你這念。”
“我知道。”譚同嘆了口氣,這才說道:“所以你要對這些勾結了海盜的人斬盡殺絕,你偏激了,小友,你雖然行的也是俠義,雖然也是在行俠仗義,但是你偏激了,你這是小仁小義,那些海盜所殺的人已經去了,但是活著的世人卻是更多,你可知道,你這一念而起,整個藍海東部,甚至你要牽連更廣,整個藍海都會生靈涂炭,死的就不是幾萬幾十萬了,甚至可能幾百萬,幾千萬人,你心中可忍?你心中的俠者之道可容?”
郝啟卻是站了起來,他來回走動了幾步,這才認真肅穆的抱拳對譚同道:“本來是不想爭辯,因為我對你殺心已定,可以說,我是必要殺你,殺你之心遠超所有,但是這個問題還真得和你說個清楚,否則也不是我的俠道。”
譚同還沒說話,譚毅已經是大怒而起,他直接瞪著郝啟道:“你難道真如外面那些人所說的良心都壞了嗎?我父親好言相勸,你自己也認同了我父親的大俠仁義,怎么還要說出這種沒有良心的話來?”
譚同又揮了揮手,也是肅穆抱拳道:“小友可盡數言明,說實話,觀小友從領悟內力到如今的言行舉止,我也是很奇怪小友如今的偏激,也想不通小友為什么就非要如此?”
“那你可聽好了,確實,你是俠之大者,也可以認為我是俠之小者,但是俠之大者不一定就是大仁大義,而俠之小者也不一定是偏激的行俠仗義!”
郝啟依然抱拳,依然肅穆,他說道:“我始終堅信一點,那就是天救自救者,天行健,君子以自強而不息,試問一個人,只是麻木的承受著任何苦難,只是怨天尤人,只是期待著救世主的出現,只是等待著別人來解救,那這樣的人可還有值得拯救的希望嗎?不,沒了,這樣的人活著和死了沒什么區別!”
“你的大俠之道,誠然是動人心扉,就和我知道的一個大俠一樣,明明是腐朽不堪的偏安王朝,這人明明有幾乎天下第一的本事,明明可以夜取皇帝頭,以震懾那腐朽朝廷,又或者是痛下決心,痛下殺手,從那腐朽朝廷尸體上誕生出新生,但是他沒有,固執于所謂的大俠之道,迂腐的為這偏安王朝守衛了數十年疆土,誠然一時可以偏安,但那有什么用?不自救的依然是不自救,沉睡愚昧的依然是沉睡愚昧,到最后終究是化為了焦土,而偏安朝廷以及民眾更是死了千萬計,這樣的大俠之道和你所堅守的秩序,與牢籠合宜!?與禁錮人思想的監獄合宜!?”
“想我人類,從蠻荒走來,初時弱小,豺狼虎豹都可以欺辱我人類,但是我們人類自強而不息,從痛苦與失敗中找到答案,找到真理,一代一代的犧牲,一代一代的錯誤中慢慢走向強大,最終成為了萬物之靈,難道這是秩序和和平可以鑄就的?誠然,失去了秩序與和平,就意味著亂世的民不聊生,但是在錯誤的秩序之下,一代代愚昧的被欺壓,被奴役,永無解脫,永無進步,這樣的秩序與和平與死了有什么區別!?”
“是,我行俠之小者之道,但是這偏激,這惡即斬,這善即還,卻可以驚醒這世上更多的人,沒錯,這惡是殺不絕的,我殺了一個還有兩個,殺了兩個還有四個,一代代都有惡的誕生,但是我做了這事,那怕只是驚醒了一個兩個與我同樣思想的人,他們懂得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強而不息的精神,那么他們就一定有救,他們可以慢慢的多起來,慢慢的進步,到最后,這世間必然會在這痛苦,失敗,亂世之中得到更多的進步,到那時,惡人作惡,就會有人去懲罰去制止,人類社會也會有更大的未來與希望!”
“這……億萬倍強于你的秩序,強于你的大俠之道!”
郝啟說到這里,放下了抱拳,而是擺出了拳架子,他冷冷的說道:“我的心意不會改變,我必殺你!因為……”
“我想要的是來自心底革命的吶喊,那怕只是驚醒那少數人!這……”
“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