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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三章 歸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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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要陪新皇后歸寧。

  正德在很多事上對沈皇后高度容忍,這是小擰子和張苑等人無法理解的,他們只能認為這是皇帝對沈溪的一種敬重,再就是君臣間達成了某種協議,這才令沈亦兒在宮里的地位如此超然。

  因為沈亦兒要求不能太張揚,所以朱厚照只是讓小擰子稍微安排一下……具體負責操辦的人是李興。

  將所有出行事宜準備妥當后,第二天一清早,小擰子已在交泰殿門口等候,朱厚照睡眼惺忪從里面出來。

  小擰子心想:“新皇后可真夠厲害的,年歲不大,但讓陛下如此寵幸,從未見到陛下如此狀態。”

  “都準備好了嗎?”

  朱厚照當然不會告訴小擰子,他又在交泰殿臨時鋪就的床板上睡了一晚,現在他已經升格不睡椅子,改睡木板床。

  雖然朱厚照起來時腰酸背痛,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就屁事沒有了,一天下來還精神百倍,朱厚照自己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小擰子道:“回陛下,出行事宜全都準備好了,車駕在外等候,請移步。”

  “把鑾駕抬過來,朕懶得走了。”朱厚照說了一句,擺擺手讓小擰子去安排,而他則進內通知沈亦兒可以起行了。

  沒等小擰子走遠,便聽到交泰殿里傳來個尖銳的女子聲音:“怎么這么懶?離宮門有多遠?走幾步路都能累著你?”

  小擰子心里打怵:“怎鬧得跟民間夫妻一樣?這小主子一點都不懂事,居然敢對陛下大呼小叫!她不就有沈大人做靠山?居然在宮里如此囂張,一天兩天還行,時間久了陛下怎會續容忍?”

  小擰子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朱厚照就是喜歡跟沈亦兒糾纏,跟沈亦兒背后是否有沈溪撐腰無關。

  本來小擰子讓人將鑾駕抬往交泰殿,誰知還沒等進乾清門,就見朱厚照跟沈亦兒換上一身便裝出來。

  “陛下,您這是……”

  小擰子很想問,您不是讓我把鑾駕抬過來?您怎么自己出來了?

  朱厚照道:“朕今天跟皇后一起回門,出來走走也好,就當活動筋骨……鑾駕不用準備了,朕跟皇后走路到宮門便可。”

  小擰子心里別提是個什么滋味,在他眼中不可一世的皇帝,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治得服服帖帖,小擰子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而后朱厚照拿出一副討好的模樣,屁顛屁顛跟在沈亦兒身后,夫妻二人一步步往奉天門而去。

  本來李興正在奉天殿門口等候鑾駕到來,老遠看到皇帝跟皇后走過來,心里也帶著幾分驚訝,平時朱厚照進出宮要么是乘坐鑾駕,要么是直接騎馬,很少見步行的。

  小擰子跟在皇帝和皇后身后,一行到奉天殿外,李興等人趕緊過來行禮。

  朱厚照不急不慢道:“看什么看?快去準備,朕這就要去沈府了。”

  朱厚照要去的沈府,并非是沈溪府宅,而是沈亦兒父母沈明鈞、周氏的府宅,也就是國丈府。

  新皇后歸寧,本來是很大的事情,不過因皇宮這邊并未提前通知,一直到朱厚照和沈亦兒的車駕到沈府門外,沈府的人才得知情況,一群人出來迎接,走在最前面的便是沈亦兒的母親周氏。

  周氏知道皇帝跟女兒回來,趕緊換上華貴的衣服,卻連沈家大宅那邊都沒顧得上通知,若是提前得知,以她的性格非要將所有親戚叫來,畢竟就算周氏的娘家現在也有很多親戚到京城來討生活。

  “娘!”周氏正想著怎么給皇帝行禮,但見沈亦兒從馬車上下來,呼喊著便往她這邊跑過來。

  雖然沈亦兒平時對周氏嗤之以鼻,但到底是個孩子,而且周氏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平時周氏對家里的孩子還是關愛有加的。

  周氏沒明白是怎么回事,或者說她還等著見皇帝,卻被自己的女兒沖過來,然后一把將她抱住。

  “咋回事,就你一個人回來嗎?”

  周氏有些發懵,不知發生了什么情況。

  恰在此時,只見一個少年郎從馬車上下來,一臉憨笑往她這邊走來,這模樣周氏很熟悉,畢竟她以前見過正德皇帝,而且還發生過沖突。

  “你個死丫……皇后,你趕緊放開,讓為娘去參見皇上。”周氏又氣又急,脫口就要叱罵,等話出口才意識到現在女兒是皇后,自己可沒資格罵。

  沈亦兒死死抱著周氏不肯松手,此時朱厚照走過來,面帶笑容:“好一副母慈女孝的模樣……老夫人不用多禮,朕自己進去便可!這位是國丈吧。幸會幸會!”

  朱厚照又跟不知所措的沈明鈞打招呼,一點兒皇帝的架子都沒有。

  此時沈府門前已聚攏不少人,街坊四鄰跑來看熱鬧,沈家與眾不同,屬于外來戶,從某種角度而言會被人輕視,但因沈家出了個狀元兒子,且沈溪在朝如日中天,也使得沈明鈞夫婦很快融入京城土著的生活。

  隨著沈明鈞夫婦的女兒沈亦兒嫁進宮門當上皇后,沈家的地位更是不同凡響,此時連門前的匾額都換成了國丈府。

  “草民參見皇上。”

  沈明鈞趕緊跪下來磕頭,卻被朱厚照一把扶住。

  朱厚照道:“國丈現在已非草民,朕準備這幾天便給國丈封爵,并且已在京城好的地段圈地建造府宅,以作為國丈府,至于皇后的弟弟……”

  朱厚照早就聽說沈溪有個弟弟,跟沈亦兒是雙胞胎,但他在人群里尋摸一圈卻沒見到人,不由問道:“國丈,令郎呢?”

  沈明鈞面對這種場面,不知該如何解釋。

  周氏卻顯得很識大體,絲毫也沒慌亂,道:“皇上,吾兒一個在南邊領兵,一個在家里讀書,是妾身不讓他出來。”

  原來周氏怕自己兒子沒見過世面,貿然面圣招惹禍端,干脆把沈運關在后院讀書,這也跟沈運在年初的縣試中落榜有關。

  周氏喜歡揠苗助長,讓沈運小小年歲便去應大興縣縣試,結果不出意外,沈運名落孫山,周氏便學著當年老太太李氏那套,把兒子關在后院讀書,沈運心里別提有多不痛快了。

  朱厚照皺眉:“今日這日子,還是讓國舅出來跟朕見見,朕想知道小國舅的模樣,以后對他也好加以重用。”

  本來朱厚照閱歷就少,加上年歲小,最喜歡任性妄為,很多事情完全參照他老爹的例子辦。

  從西北回來后,朱厚照本有器重夏家人的打算,用新外戚打壓張太后的勢力。但因他對夏皇后毫無感覺,使得這件事一直沒進入實施階段,現在娶了沈亦兒后他覺得終于找對了方向,不但器重沈溪這個大舅子,連沈運這個小舅子也要拉進官場好好重用一番。

  至于沈運年歲如何,學問如何,這些在朱厚照看來都不重要,他想:“我那兩個舅舅成天就知道混吃等死,屁大的本事沒有,卻被父皇委以重任,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胡作非為,朕可能還要重用他們……只要這個小舅子能有沈先生一成的本事,又對我忠心,我照樣可以重用。”

  皇帝許多時候口是心非,嘴上說要重用人才,但其實心里都在想任用親信,皇帝最看重的不是有多少本事,而是對自己有多忠心,當然沈溪這種能力超群,彼此還是師生關系的又另當別論了。

  周氏很高興:“皇上金口玉言……妾身先替犬子感謝皇上恩德。皇上,您先進府。”

  “嗯。”

  朱厚照點了點頭,當即要跟沈明鈞夫婦和沈亦兒一起進門,誰知還沒等他跨進門檻,就被突然響起的鞭炮聲嚇了一大跳,原來沈家為了迎駕,也不知什么規矩,就像過年或者辦喜事一樣準備了鞭炮和鑼鼓隊,因為是臨時找來的人,提前沒經過彩排,突然喧鬧起來顯得很生硬。

  朱厚照對于這刺耳的聲音很不適應,如躲瘟疫一樣快步進了院子。

  到了正堂,朱厚照跟沈亦兒在主座坐下,沈亦兒還在抹眼淚,不管她以前對這個家的感情如何,現在她是嫁出去的女兒,回來見到爹娘便會想起過去這十幾年來在家里經歷的種種,眼淚便“吧嗒”“吧嗒”往下掉。

  朱厚照安慰道:“皇后,今天是陪你歸寧的好日子,沒必要哭哭啼啼。”

  周氏正要應聲,卻聽沈亦兒不耐煩地道:“要你管?”

  周氏一怔,當即責備:“你個不曉事的女娃,怎么跟皇上說話呢?”

  朱厚照有些錯愕,隨后意識到周氏是沈亦兒的老娘,有資格教訓自己的女兒,不過現在沈亦兒是皇后,站在君臣角度來說好像周氏已失去資格。

  因為他不太清楚民間的規矩,這會兒只能幫腔:“老夫人莫動氣,皇后也是因為回府百感交集,情緒失控……朕早就習慣了。”

  朱厚照心想:“她在她老爹老娘面前到底能收斂一些,如果是私下場合,怕是又要拿發釵比劃,要跟我玩兒命了!”

  場面略微尷尬,好在這時沈運從正堂門口進來,上前恭敬行禮:“草民參見陛下。”

  行禮姿勢跟之前的沈明鈞一模一樣,刻板而呆滯。

  沈運在小黑屋住了很長時間,終于可以出來透口氣,就算是見“姐夫”心里有些不痛快。

  沈運敦厚老實,但小小年歲便有主見,平時壓抑也是因為家里有兩個強勢的女人,還有個強勢的大哥,不自覺便模仿父親的木訥樣,才會有今日情況。

  如今沈運逐漸長大,不再跟之前一樣總被沈亦兒欺負,姐姐嫁出去,對他來說其實是一種解脫,只是現在他被周氏逼著讀書,暫時體會不到不被姐姐欺負的快樂。

  “這是誰啊?”

  朱厚照見沈運進門就跪拜,當即站起身打望,隨后好奇地詢問沈亦兒,“不會就是小國舅吧?”

  周氏笑道:“皇上,正是犬子。”

  說著,周氏對沈運道:“跪在那兒作何?趕緊站起來讓皇上好好看看你。”

  沈運年歲不大,臉上帶著稚氣,朱厚照這邊也好不到哪兒去,其實都是倆孩子,朱厚照乍見到沈運顯得很好奇,端詳半天后道:

  “果然跟皇后長得很像,跟沈尚書也有幾分相似,模樣俊俏,將來在京城必定風流倜儻,迷倒一群女人啊。”

  沈運抬頭,往朱厚照身上看一眼,對這個評價不太滿意。

  因為朱厚照的話變相就是說他是小白臉,沈運從來不覺得自己以相貌見長,他現在跟沈亦兒一樣正處于叛逆期,有自己性格。

  朱厚照道:“既是國舅,朕本應給你賜爵,但看你年歲還小,有些事可以先等等。至于讀書之事,你應該更著緊一些,就算未來有爵位,朕也希望你能好好讀書,以便報效國家!”

  之前拿出一種親近的口吻說話,一轉眼便改換成皇帝的口氣。

  沈運道:“草民謹遵皇上教誨。”

  對于沈運的自稱,朱厚照稍顯不滿:“什么草民不草民的,你是朕的妻弟,便是國舅,你在朕面前自稱臣便可。”

  沈運馬上改口:“臣遵旨。”

  周氏則有幾分不滿:“你個娃子多大,就敢在皇上面前稱臣了?跟你爹一樣,都稱草民。”

  沈家這院里,幾乎所有事都由周氏做主,周氏仗著丈夫縱容,讓整個家族都浸淫在她的淫威之下,以前長房那邊還會跟爭一爭,現在沈明文夫婦為了兒子的前途只能屈從于周氏,現在的周氏可說無法無天。

  但凡兒子做得有什么不對,她完全不考慮皇帝在場是否該有所避諱,想說什么便說什么。

  朱厚照對周氏教育子女的方式非常好奇,道:“老夫人,是朕讓他自稱臣的,以后咱是一家人,不必太過見外。就算直呼朕的名諱也可以。”

  為了體現出自己對沈家的尊重,朱厚照拿出了一種平易近人的態度,他也看出周氏在沈家的地位,這會兒說的話,更多是在籠絡丈母娘。

  周氏笑道:“皇上可真體貼人,難怪妾身長子會誓死效忠……妾身不過一介民婦,不知該說什么好……”

  周氏樂呵呵的樣子帶著幾分猥瑣,不過在朱厚照看來卻十分親切,到底這不同于沈亦兒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看上去要友善多了。

  旁邊一直坐著不說話的沈亦兒突然站起來,狠狠瞪了朱厚照一眼,走過去拉著周氏的手臂搖了搖:“娘,我好久沒回來了,咱進去說說話,讓他們在外面待著吧。”

  周氏帶著幾分驚訝:“你說什么?讓他們在外……哎呀,皇上在這兒呢,別跟娘拉拉扯扯的。”

  朱厚照則笑道:“老夫人跟女兒團聚,不妨到后宅說說話,朕無妨,朕正好可以跟國丈和國舅多親近一點,中午咱一起吃頓飯,下午再回宮去。”

  周氏興奮地道:“皇上要留在這里吃飯?那感情好,妾身這就讓人去準備。”

  “娘!”

  沈亦兒很不滿,“你到底想不想我這個女兒?如果你不想的話,那我以后就不回來了!”

  周氏這才想到旁邊有個做皇后的閨女,她本想說上兩句,卻見沈亦兒那神色,便笑了笑道:“皇后啊,咱進去說話前,也先等為娘把這邊的事交待好啊?總不能怠慢了皇上吧?”

  沈亦兒轉身往內堂去了,甩下一句話:“如果你不進來的話,以后我再也不回來,你就當沒我這女兒吧!”

  周氏一怔,嘴上嘀咕:“這娃子當皇后就是不一樣,比她大哥還神氣,敢給她娘甩臉色了。”

  朱厚照笑呵呵道:“老夫人,難得今日你們母女團聚,便不打擾你們了,你還是先進去,不需要接待朕,朕會把這里當成自己家里一樣。”

  周氏這才稍微釋然,又叮嚀半天,才進內堂去找沈亦兒。

  周氏母女離開后,前堂瞬間安靜下來,沈明鈞和沈運父子都不是話多的人,而朱厚照站在那兒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坐,坐!”

  朱厚照招呼兩聲,等坐下來后,往沈明鈞和沈運身上瞟了一言,二人都低著頭,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看起來十分拘謹。

  朱厚照等了半晌,確定沒人主動跟他說話后,才問道:“你叫沈運是吧?”

  “是的,皇上。”沈運回答。

  跟沈明鈞八竿子打不出個屁不同,沈運基本能做到問什么回答什么,而且回答也算中規中矩,并未顯得太過緊張。

  朱厚照道:“你跟皇后是同日出生的雙胞姐弟,如此說來也算造化,以后有什么事,你就跟朕說,朕會替你做主。”

  沈運道:“多謝皇上,不過臣……還是不用了。”

  “為何?”

  朱厚照顯得很驚訝,我堂堂皇帝給你撐腰,你居然說不用?難道是你覺得你大哥更能給你撐腰,比我這個皇帝還要厲害?

  沈運懊惱地道:“因為家兄早年十歲開始考縣試,十二歲中狀元,所以家母一直希望臣也能早日中狀元,如今連家門都不許出,只準在房內讀書,所以想來沒有麻煩事需要跟皇上說。”

  朱厚照一愣,一來是因為沈運說話清楚,完全不像之前沈亦兒說的自己有個笨弟弟,二來是沈運說這話根本就是在跟他求助。

  說是沒事,這就是一樁事,想著方請他幫忙,解脫閉門苦讀的差事。

  朱厚照心想:“沈家人果然不簡單,看起來小舅子呆滯,但其實很有心機啊。孺子可教也!”

  想到自己就是被沈溪調教出來的,朱厚照也想調教一下自己的小舅子,最好把小舅子的能力給激發出來,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朱厚照點頭道:“其實無妨,老夫人對你寄予厚望,本是好事,不過你年歲尚小,便這么閉門造車的話,或許會誤入歧途,不如找一個更好的環境……朕便做主,讓你到翰林院去讀書。”

  “嗯?”

  沈運驚訝地打量朱厚照,目光好像在說,我明明是讓你幫忙說和,沒讓你想辦法折騰我啊!

  朱厚照和善地道:“翰林院內有很多博學鴻儒,他們學問很好,你在那里讀書學問會更精進,要知道只有進士中的佼佼者才能入翰林院,你兄長也曾在翰林院供職,朕讓你去,你平時便在那邊讀書,讀完書后朕可以帶你去見識一下別的東西,你看如何?”

  沈運這才知道,原來姐夫真心幫自己,不但能讓他從周氏的魔掌中解脫,還能跟著皇帝出去長見識,想想就很好玩。

  沈運忙不迭點頭:“臣謝過皇上。”

  朱厚照非常欣慰,臉上滿是笑意,正要跟小舅子進一步交談,突然想到自己的老丈人還在旁邊坐著,光顧著跟小舅子說話,忽略了老丈人,顯得長幼不分。

  于是朱厚照又問:“國丈,你覺得朕的建議如何?”

  這會兒沈明鈞正心慌意亂,連剛才皇帝女婿跟兒子的對話都沒太聽清楚,讓他回話更是難上加難。

  木訥半晌后,沈明鈞才道:“很好。”

  朱厚照笑著點頭:“那這件事便如此說定了,今日朕便會把這件事安排好……小擰子,還等什么,去跟翰林院打個招呼,就說國舅要到翰林院讀書,為他安排最好的讀書場所,飲食起居都要安排周到!”

  沈運驚喜異常,卻沒有完全表露出來,問道:“皇上,平時臣不用回家?”

  朱厚照道:“你在那邊讀書,當然不能隨便回家,你回來后不就……嗯?”

  他對沈運使了個眼色,好像在說,你不明白我這是在幫你?你晚上回來,不照樣被關小黑屋?

  沈運可不是傻子,連連點頭:“多謝皇上恩典。”

  “很好,很好。”

  朱厚照對于自己的安排非常滿意,笑著說道,“先讓你去翰林院讀幾天書,回頭再安排你進太學,出來后便不用考秀才,直接可以考舉人,到時候朕再安排一下,一準讓你中舉!”

  沈運眨眨眼,這顯然跟他自小形成的價值觀大相徑庭。

  按照沈家祖訓,他要出人頭地,只有按照秀才——舉人——進士的流程,但現在當上了皇帝的小舅子,秀才這環節省了,好像考舉人也是輕而易舉之事,甚至能直接考進士。

何等快哉?寒門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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