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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二七章 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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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別張懋,沈溪回府進了書房,剛坐下朱起便過來通稟:“老爺,宮里來人了。”

  “宮里來人?”

  沈溪不由皺眉,他清楚這會兒朱厚照還在睡覺,不可能派人來跟他說事,宮中最有可能來的是向他打探消息的人,比如張苑或者小擰子,也有可能是戴義、張永或者高鳳。如今宮里得勢的太監不少,正德“八虎”真正倒下的只有劉瑾,這些大太監各領一方,時不時就跑出來找存在感。

  不過在沈溪這樣級別的文臣面前,這些太監收斂多了,太監最大的優勢是跟皇帝親密,但現在明顯朱厚照跟沈溪的關系更為親近,那些太監明白朝中誰得寵,有話也不會去問豹房那些近侍,跟沈溪套近乎才是最佳選擇。

  沈溪大概猜想:“應該不是張苑和小擰子,他們常到我府上,若是這兩位的話,朱起應該直接說是誰。”

  沈溪道:“把人請到這里。”

  朱起領命而去,過了沒多久,在朱起引領下,一名著常服的老太監進入院子,沈溪已在書房門口恭候。

  正如之前所料,來人不是豹房那邊朱厚照的嫡系,而是掛著司禮監秉筆太監名頭的高鳳,當下張太后最信任的大太監。

  沈溪上前見禮,高鳳趕緊回禮:“沈大人實在是折殺咱家也,應該是咱家給你行禮才是……沈大人出城一趟辛苦,為大明沈大人真可謂鞠躬盡瘁。”

  沈溪搖頭苦笑,“怎么好像誰都知道本官出京是做什么……實在讓人意外。”

  隨后沈溪請高鳳進入書房,高鳳不緊不慢,賓主分別坐下后,才慢悠悠說道:“是太后讓咱家前來……聽說沈大人回京,太后非常掛念,想當初先皇駕崩時,沈大人可是托孤重臣啊!”

  沈溪心想:“孝宗薨時,我還在地方為官,哪里當得起托孤之臣?當時龍榻前耳提面命的不是劉健、李東陽和謝遷他們嗎?”

  不過沈溪沒有反駁,拱手道:“能為陛下和太后娘娘效勞,乃我等臣子之榮幸。”

  高鳳笑呵呵道:“謝閣老離京時,非常記掛沈大人……”

  沈溪一聽就知道高鳳要拿謝遷臨走時的交待來作由頭,心道:“謝老兒不是屎盆子,簡直是茅坑,誰想用就用!”

  不過雖然雖知高鳳只是找借口,沈溪還是領情道:“本官未曾料到,陛下會調謝閣老前往延綏,曾緊急上疏向陛下建言,將謝閣老留在京城,總領大局,可惜未被陛下采納。”

  高鳳驚訝地問道:“沈大人曾上疏陛下挽留謝閣老?這……唉!看來朝中對沈大人誤會太深,如果沈大人可以站出來解釋一下,斷不至于讓人誤會這一切乃是沈大人幕后推動……可惜啊,可惜。”

  “沒什么好可惜的,陛下不愿挑明,臣子焉能自作主張?”說到這里,沈溪直言不諱:“請高公公言明來意,在下也好有所安排。”

  高鳳尷尬一笑:“是這樣,太后顧念舊情,請沈大人往永壽宮一趟,跟太后見見面,說說話。”

  即便沈溪已有心理準備,卻沒想到張太后會主動召見,暗忖:“張太后見謝老兒容易理解,召見我目的何在?”

  沈溪站起來,拱手道:“如此大事,高公公怎么不早些說?耽擱這么長時間,這可讓……本官如何是好?”

  高鳳笑道:“沈大人不必緊張,太后說了,不用太過著急,這會兒是午睡時間,晚些去見鳳駕也不遲……太后會問沈大人一些出兵之事,現在宮里的貴人都很關心,陛下什么都沒有交待,只能來問問沈大人您。”

  沈溪這才重新坐下,正色道:“見到太后,本官實在不知該如何說起,還請高公公賜教。”

  本來沈溪可以不去,但理智卻告訴他不能不去。

  張太后養尊處優,與外界隔絕,看起來沒什么地位,但其實身份特殊,畢竟孝宗一脈除了朱厚照外沒有任何男丁,這將直接導致大明會在未來產生皇位風波,張太后雖然暫時退出歷史大潮,但最終有一日會被推到風口浪尖……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朱厚照始終沒有子嗣。

  高鳳搖頭:“咱家有什么好指教沈大人的?不過一介宮人,太后問的都是朝中要事,沈大人只管如實作答便可,咱家實在沒什么好教導的……”

  沈溪道:“高公公在朝多年,對宮中禮儀想必極為了解,恰好在下對此所知不多,若說錯什么話,真是天大的罪過。”

  “這個……”

  高鳳稍微遲疑一下,道,“太后想知道朝廷出兵細節,其他的不會過問……太后并不想后宮干政。對了,沈大人,您一定要幫太后,她一直希望陛下能留在京城,您最好能阻止陛下御駕親征。”

  沈溪搖頭:“在下也想幫忙,可這不是在下能決定的事情。”

  高鳳嘆道:“太后娘娘一片苦心,咱們為人臣子,難道不能體諒一二?太后娘娘跟陛下……唉!”

  說話間,高鳳眼睛紅了起來,隨時都可能落淚。

  沈溪心想:“高鳳不愧是太后跟前第一紅人,如今就連張苑和戴義等人都休想撼動你在太后跟前的地位,就在于你推己及人的態度,隨時隨地都能‘真情流露’,這可不是一般人擁有的本事。”

  沈溪道:“在下當竭力勸諫陛下,不過出兵之日就在兩天后,就算拼命阻止……高公公認為有用嗎?恐怕陛下早已安排好朝事,一兩日內就該公告天下,亦或許陛下不說乃是不想泄露軍機,免得為韃靼人所知……”

  高鳳眼巴巴地問道:“難道沈大人真的沒辦法阻止陛下御駕親征?”

  沈溪再次搖頭:“很難。”

  高鳳無奈:“事在人為,太后娘娘也知不易,但怎么也得嘗試下吧?另外,若陛下執意親征,也不該把朝事荒弛,朝廷內外事務難道就沒人出來承擔?謝閣老去了三邊,若是讓司禮監執掌權柄,始終名不正言不順。”

  沈溪遺憾地道:“在下沒辦法左右陛下決定,只能盡心勸解,見到太后在下也只能如此說,決定權終歸在陛下身上,連當初制定國策,也是陛下興之所至,在下不過是幫陛下執行罷了!”

  高鳳原以為自己能從沈溪這里套出話來,結果卻發現沈溪看似全面配合,但其實更多是敷衍,只不過手法十分巧妙,讓他無可奈何。

  半個時辰后,沈溪跟著高鳳出了府門。

  乘車前往紫禁城的路上,高鳳依然苦口婆心讓沈溪去勸說朱厚照改變心意。

  沈溪坐在車廂里,整個人漫不經心,高鳳的話他都能接茬,每句話也都顯得情真意切,但就是不涉及實事,只要牽涉到勸諫朱厚照留京,沈溪就拿自己無法決定為由推搪,本身這句話也沒問題,只是他故意貶低了自己對朱厚照決策的影響力。

  二人自長安左門入宮,由午門前往永壽宮。

  到了永壽宮門口,高鳳進去通稟,見到張太后第一時間把見沈溪會面的情況說明,并跟沈溪間的對答逐一。

  聽完后張太后感嘆:“沈卿家說的也有道理,皇兒畢竟是九五之尊,他打定主意誰能勸得回來?”

  高鳳急道:“太后娘娘,其實沈大人可以左右陛下的決定,畢竟沒有沈大人,陛下兩年前怎么也不會有平定草原這么大膽的設想……誰都知道韃子不好惹,只因為沈大人前幾次出征草原,都是以少勝多,殺得韃子大敗而逃,才使得陛下如此自信。”

  張太后蹙眉:“高公公,難道你想說,如果沈卿家不在世的話,陛下就不會御駕親征了嗎?”

  高鳳忽然意識到自己話說得太多了,竟隱含有暗示張太后除去沈溪的意思,心想,“可不是么,如果把沈之厚給殺了,陛下就不會冒著失敗的風險御駕親征,就算胡鬧,也只是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斷不至于威脅大明江山社稷。”

  張太后見高鳳未作答,輕嘆口氣:“高公公去準備一壺酒,哀家要為沈卿家踐行。”

  這下可把高鳳難壞了,一時間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愣在那兒不知該怎么接話,心中生出諸多疑惑。

  “太后娘娘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突然說要為沈大人踐行,難道是讓我在酒水里下毒?沈大人喝下毒酒,若死在永壽宮,被陛下知道可不得了,說不定母子會當場翻臉,我會被太后交出來作為替罪羔羊……但若是慢性毒藥呢?沈大人回去后再發作,誰敢無端懷疑當今太后?”

  張太后見高鳳站在那兒不動彈,臉上神色急劇變化,當即蹙眉道:“高公公,你怎么還不去?”

  高鳳實在為難,吞吞吐吐地問道:“老奴……有些不太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您是說……一壺酒?”

  “不是一壺酒是什么?”

  張太后反問道,“哀家為沈卿家踐行,希望他凱旋而歸,這不是很正常么?這場戰事說起來是皇兒御駕親征,但其實戰爭勝敗,全系于沈卿家一身。哀家這么做,其實是想告訴沈卿家,哀家信任他,就像先皇和皇兒信任他一樣,力保大明江山安穩不失。”

  高鳳剛開始以為自己聽明白了,但現在張太后把話說完,又糊涂了,心道:“為了大明社稷安定,最好讓沈大人去死,太后不會是這個意思吧?”

  無論是否領會張太后的意思,高鳳都恭敬退下,前去準備酒水,順帶派人告知沈溪,立即進殿拜見。

  等沈溪進入永壽宮,發現環境跟以前沒多大變化,唯有氣氛顯得冷寂肅穆了些,沒有了以往那種和諧與融洽。

  “沈卿家,你來了?”

  張太后開口說話,讓沈溪一怔,趕緊上前恭敬請安。

  “賜座!”

  張太后擺手,態度和善,一如對待謝遷。

  沈溪行禮:“微臣不敢,微臣進宮是向太后娘娘請安,恭祝萬壽康泰,還有便是就朝事啟稟太后……”

  不需要太后發話,沈溪主動揭開話題,如此一來,變成沈溪主動請見張太后,顧全了張太后的面子。

  本來禁宮內的女人召見外臣不符禮制,謝遷雖然來過永壽宮幾次,但屬于他跟張太后的私人交情,而沈溪現在作為出兵的核心人物,一舉一動都被朝中人緊盯,連朱厚照也在意他的動向。

  張太后笑道:“愛卿有什么話,直說無妨。”

  沈溪道:“陛下定下的出兵之日,乃是三月二十,等到邊關后陛下以中軍屯于后方穩定大局,微臣則領少量精銳出擊,吸引韃靼主力,引至預設包圍圈,伺機將韃靼人一舉殲滅!”

  “嗯?”張太后對于沈溪的回答,非常意外,完全沒料到沈溪居然會把作戰方略和盤托出。

  到現在為止,朱厚照要如何打這場仗,屬于絕對機密,沈溪從未對任何人表露過出兵細節,但現在卻對張太后說了。

  如此一來,張太后不知該如何應對,良久方道:“為何不能留陛下在京,卿家自行帶兵出塞,驅除外夷?哀家聽說,古來名臣,從不輕易讓帝王犯險,倒是君王出征出了很多變故,比如宋太宗有高粱河之恥,而我大明太宗病逝于出征北疆途中,英宗皇帝則有土木堡之禍,都屬前車之鑒。”

  沈溪沒料到張太后提前做好功課,拿例子來佐證,當即道:“自古君王親狩,也有勝利的例子,比如同樣是宋太宗,御駕親征澶州,擊潰遼國入侵,簽訂澶淵之盟,為宋贏得百年和平……其實微臣也認為陛下并不適合領兵出征,如此會給大明帶來不安定因素,也曾上疏勸諫,惜收效甚微,所以微臣只能預作安排,盡量不讓陛下置身險地。”

  張太后蹙眉:“沈卿家,你作為皇兒最信任的大臣,為何不多勸勸呢?或許皇兒會聽你的呢?”

  張太后語氣中滿是責怨,沈溪心道:“你這個當娘的勸說都沒用,我作為臣子有什么辦法?或許在你眼里,陛下之所以決定御駕親征,是被我挑唆的吧?”

  沈溪畢恭畢敬行禮,沒有再說什么,因為張太后的要求根本沒法做到,并非是真心解決問題。

  張太后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強求沈溪不太合適,道:“是哀家強人所難了……沈卿家,你忠君體國,一心為陛下安全著想,哀家這里謝謝了。”

  沈溪表態:“微臣當盡最大努力,保護陛下周全,請太后娘娘放心,若陛下有何意外,微臣愿意以性命相報。”

  張太后趕緊道:“哀家沒有讓沈卿家立軍令狀的意思,哀家當然希望皇兒和你能平平安安回來……高公公,哀家讓你準備的踐行酒呢?”

  沈溪非常意外,心想:“怎么會有踐行酒?”

  隨即高鳳從內帳出來,手中捧著一個木托,上面擺著一壺酒和一個酒杯,一步步走到沈溪面前,臉色難看,似乎是想告訴沈溪什么。

  張太后道:“哀家沒什么送沈卿家的,只希望你跟陛下能平安歸來,所以……哀家準備了踐行酒,希望沈卿家早日凱旋,到時候哀家重重有賞。”

  說完,張太后一擺手,讓高鳳倒酒。

  旁邊過來一名太監,接過木托,橫在沈溪面前,高鳳則拿起酒壺,顫顫巍巍給沈溪倒了一杯酒,然后恭敬地把酒杯拿起,送到沈溪面前,道:“請沈大人滿飲此杯,這可是太后娘娘一片心意。”

  沈溪心想:“張太后再怎么想保兒子,也不至于在出征前鴆殺大臣吧?我還真不信你敢下毒!”

  沈溪接過酒杯,恭敬地道:“微臣謝過太后……此去當平定草原,護送陛下安然歸來。”說完,在高鳳眼皮低下,仰脖一飲而盡,隨即把酒杯放下,重新歸于木托上。

  張太后點頭:“沈卿家請回吧,哀家能做的就這么多。高公公,送客。”

  沈溪沒料到張太后會這么輕易就放他離開,心里琢磨開了:“她不會真的在酒中下毒,覺得已達成目的,讓我快點兒離開皇宮,以免死在宮里吧?”

  高鳳送沈溪出了永壽宮,回來后慌慌張張向張太后行禮。

  張太后問道:“高公公,哀家讓你準備的酒,是什么酒?”

  高鳳神色緊張:“乃是……普通酒水。”

  “真的是普通酒水嗎?”張太后神色嚴厲。

  高鳳跪下來,磕頭不迭:“沒有娘娘吩咐,老奴只能準備普通酒水,若違背娘娘的心意,只管降罪。”

  張太后點頭:“你做的對,哀家為何要怪罪你?哀家本來就是讓你準備好酒……沈卿家全都喝下去了嗎?”

  “是。”

  高鳳肯定地道,“老奴親眼所見,沈大人一口飲下,沒有半滴灑出來。沈大人對太后娘娘非常尊重,沒有絲毫遲疑。”

  張太后道:“希望他對皇上也如此忠心才好……”

  高鳳有些不解,心想:“無論是先皇,還是太后,又或者當今圣上,不都對沈大人稱頌有加,覺得他是大明股肱之臣嗎?為何太后娘娘現在好像對沈大人很失望的樣子?”

  張太后似有所思:“哀家依稀記得,先皇當初對沈卿家有所顧慮……”

  一句話,就讓高鳳看明白一切,心中非常震驚:“原來先皇看沈大人鋒芒畢露,覺得他可能會利用陛下年少無知做文章,現在果真如此,居然慫恿陛下出征草原,原來先皇早有警惕……”

  張太后沒有顧忌在場的太監和宮女,繼續道:“希望此番他能輔佐陛下成就千古明君,不要鬧出亂子。”

  沈溪的確喝下那杯酒,即便知道可能有問題,但不得不喝。

  高鳳在那兒直勾勾看著,沈溪本來可以往懷里或者袖子里倒,不過想到有可能是張太后的試探,便不敢這么做。

  回去的路上,沈溪沒有感到身體有何不適,心想:“真應了那句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張太后此舉誰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或者在她看來,我死了,她兒子就徹底安全,所以寧可讓我去死,但又下不了狠手吧!”

  沈溪不敢怠慢,出宮后徑直回府,到家直接把謝韻兒叫來為自己診脈。

  謝韻兒好奇地問道:“相公一切正常,為何要突然診脈呢?難道相公準備再次稱病不出?”

  沈溪道:“只要沒事就好,我是怕自己中毒……現在朝中許多人都想置我于死地……”

  謝韻兒滿臉震驚之色:“相公,您可莫要嚇唬妾身,這……誰要下毒害相公?”

  沈溪苦笑一下,“想我死的人太多了,韃靼人想我死,貪生怕死不想上戰場的人詛咒我死,朝中那些曾得罪過的人想我死……太多太多了,就連皇室中人,也都看我不順眼。”

  謝韻兒道:“相公擔憂過甚了吧?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針對相公?”

  沈溪道:“之前有人試圖刺殺我,無法如愿的話下一步可能會采用一些非常規手段,有時候要讓一個人徹底消失,并不是非要動刀動槍,只要稍微用心布局,就能達成目的。”

  謝韻兒搖搖頭:“相公莫說了,妾身只想安安穩穩當個閨中婦人……過兩天相公就要領兵出征,相信在軍中,應該無人能威脅到相公的安全吧?”

  沈溪笑了笑,把謝韻兒攬入懷中。

  只有跟老婆孩子一起的時候,他才感到安心。

  稍微溫存,沈溪問起家里的情況。

  謝韻兒道:“之前大房那邊曾為難爹娘,要家里給大郎安排差事,似乎是想把人安排到軍中,建功立業。”

  沈溪皺眉:“大伯和大伯母想讓大哥從軍?這怎么可能?他們一向把兒子看得無比金貴,甘心讓大哥忍受軍旅之苦?”

  謝韻兒搖頭:“妾身只是聽娘轉述,具體是個什么情況,并不知曉。不過以妾身想來,大房只是想把人安排在相公身邊聽用,他們覺得相公不會讓大郎在前沖鋒陷陣,安全方面有保證,輕輕松松就可掙得一份功勞。”

  沈溪生氣地道:“胡鬧,這次我會親臨一線,連自身安全都不敢保證,還能顧得了別人?讓大房的人死心吧,最多安排大哥到京城衙門當差,自個兒的前程自個兒掙,別老想一口氣吃成個大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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