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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二章 后力不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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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魏征最慶幸的是,自郭嘉誅殺火嬰安赤首之后,靜池劍齋一方的偽開國就心有忌憚,再未輕易出手。

  可以魏征的預測,哪怕這幾位偽開國不出面。他們武安王府也只需再有兩日,就將迎來崩盤之局。

  ——不過,他旁邊的王府長史謝安,倒是一直很輕松的神色。他們家殿下,這幾日來亦是鎮定異常。甚至偶爾以符箓之法接觸的郭嘉,亦無半點的悲觀之意。

  這讓魏征深深懷疑,是自己的智謀不如這幾位,見不到那傷亡慘重,危如累卵后的真實?還是這三人,是在故作鎮靜,以穩定人心?

  不得不說,正因謝安的處之泰然,殿下的高枕無憂,才使這武安王府內外的人心,并未失控。

  搖了搖頭,魏征下意識的向謝安掃了過去,只見后者雖是疲憊,可此時其眼眸內,卻泛起了一絲笑意。魏征不禁好奇:“長史大人如此欣喜,可是有什么喜事發生?”

  “今日晨間虎衛軍節度使嬴飛鴻遇襲,情勢危如累卵。不過關鍵時有義士出手相助,得以逢兇化吉,全身而退。”

  謝安笑了笑:“只這一戰,能拿下對方一位上鎮國,兩位偽鎮國,只有無生劍玄蟬,百魔老祖厲血二人孤身逃離,這豈非喜事?”

  魏征眉頭一挑,心想這還真是這幾日來,難得的好消息了。且他們近日以來,最擔心的就是嬴飛鴻的安危。

  “義士,是哪位義士助我武安王府?能挫敗玄蟬厲血之人,只怕也非凡俗之輩?”

  “是大趙槍皇童淵,劍絕王越,二人聯袂游歷至此——”

  魏征頓時心領神會,想到這是什么游歷?分明是殿下的拜托。不過這二位,最多也就只能照顧到位于趙秦邊境的井陘關了。

  可其他地方怎辦?武安王府諸將與北方一眾宗黨,依然是在敵方諸多偽開國威脅之下,隨時隨刻都有性命之險。

  所以今日井陘關之勝,并無礙大局,

  而僅幾個呼吸之后,當謝安拿起另一份情報時,他的面色又轉為鐵青。隨后這位,就將手中的文書遞至到魏征面前。

  “這件事,可否勞煩魏兄處置?”

  魏征肅然細觀,片刻之后就倒吸了一口寒氣:“這還真是個麻煩。”

  那文書是來自通政司,有人將二十幾份即將上陳給政事堂與司禮監的奏折,抄錄于其上。

  都是出自右都察院御史的手筆,內容則無一例外,是彈劾北方各州郡文武官員治理不利,以至于冀宛二州賊亂四起。

  這對武安王府而言,確可謂致命。需知三年之前,那位曾經的右金吾衛大將軍,就是因這罪名被彈劾,最終丟官棄職。

  魏征幾乎能猜想到,接下來武安王府將面臨的局面。自三年前雍秦變亂之后,武安王府在朝中就已是舉目皆敵。而北方宗黨之所以能在這幾年中,在朝野屹立不倒,勢力不但未縮減,反而得以壯大。就是因他們自始至終,都沒顯露出破綻,

  可這一次,待這些奏折上至到政事堂,甚至進入大小朝會的議題時,那必將是群起而攻之的局面。武安王府門下數百位官員,都將牽涉此案。

  此時咸陽內外,誰都知那北方四州亂起,是因武安王府與靜池劍齋沖突的緣故。

  可問題是,這些事沒法作為臺面上的理由,也不會被朝臣認可。而北方亂象頻生,卻是事實,

  “這些奏章,不能壓下么?”

  “對方處心積慮至此,又豈會給我等壓制的機會?通政使肯提前透漏消息,可見那位裴大納言,還是很講情面的。”

  謝安笑著問:“這件事,魏兄當能處置?”

  “真可謂內外交迫,不過暫可無妨。”

  魏征自信從容的說著:“安赤首身死,可其隨身器物還在吧?我需要一兩件作為證物。此外還有對面那些戰死的天位尸身,以出身賀方雍秦等州為宜,且數量越多越好,要盡快運抵咸陽!”

  “尸身證物?”

  謝安略一轉念,就已明白了過來。這位是打算倒打一耙,彈劾南方諸州治賊不利,致使流寇流竄北方作案么?且這樣的人物,還真有不少。畢竟這次靜池劍齋動用的天位,大多都是自秦境雇傭得來。而其中許多,都被大秦官方通緝,又或是留有各種樣的案底。尤其安赤首,那是九大寇之二,為禍西南邊境數十載,手中有數萬人命,被朝廷懸賞千萬金,可此時卻殞命于北地。

  所以北方四州的官員不但無罪,反而是誅賊有功——

  有功與否且不論,可至少能把這水給攪渾了。自己所托,果然得人。

  “妙哉!這件事,你自己吩咐人去辦便是。至于安赤首的遺物,有一部分在雪峰山。”

  “此策只能暫緩一時!如不能在月內平息北境騷亂,終究還是要被人窮追猛打。”

  魏征的臉上,并無半點得色,反而憂心忡忡:“你我該慶幸,而今正是新年休沐之時。”

  說到‘休沐’二字,魏征卻又神情微動,眼神猜疑的看向了謝安,心想這是否太巧合?恰好是這時候,十二月二十到元宵,朝野休沐,這近一個月的時間里,都無真正意義的大朝會。

  謝安則是再次暗贊,心知魏征多半已猜到了幾分真相。這位在政爭韜略上的天賦,的確是不在他與郭嘉之下。

  心念微動,謝安就已振衣而起:“魏兄可是在好奇本官,直至此時都能安坐無憂,將北方危局視如不見?”

  之后他也不等魏征的答案,就徑自向這殿堂后方的出口行去:“恰好殿下有事相召,魏兄不妨隨本官入內院一行。”

  內院?

  魏征神情一怔,他知那內院乃武安王府的禁地。自今年二月開始,此處聚集著王府最出色的工匠,且嚴禁出入,不知在搗鼓著什么。

  便是他魏征,也未有資格入內。不過這倒非是武安王,對他并不信任。而是因他魏征修為太低,浩然正氣剛剛進入小天位,根基不穩,易被有心人攝取神念。

  莫非這王府內院,還隱藏著能使他們反敗為勝的關鍵。

  未加遲疑,魏征就果斷的跟隨在了謝安身后。知曉這位既出此言,那么想必那內院的秘密,已再無需對他隱瞞。

  “轟!”

  王府內院,隨著一尊赤紅色的墨甲,將拳頭轟擊于一塊巨大的金屬板上,頓時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震徹此間。當那毀滅性的音紋散開后,更是摧毀一切,便連此間周密且強達郡城級的法陣,也無法將之阻攔。一層層符禁自虛空顯現,隨后又紛紛粉碎。

  而位于一層厚實院墻之外等候的諸多匠師,更是臉現痛苦之色。

  可在院墻之外的謝清泉與楊麟等人,卻都是眼神驚喜萬分。

  “五百二十萬牛么!”

  “好強!比之前的極限測試,還要多出七十萬牛力!”

  “確是強的一塌糊涂,不過這世間,估計也只有郡主大人,才能完全發揮此甲威能了吧?”

  “檢查過了,墨甲狀態良好!右臂胸腹,還有各處都無暗傷——”

  “還有這火焰,溫度已接近太陽真火了,簡直就是完美!”

  “這甲總算是成了!”

  “這還不算是完成吧?只能說是初步可以使用,赤魔甲本身的力量是七十萬牛,可而今增幅才不到八倍。這可是半步神元甲!正常的情形,至少需達到九到十倍才算合理。”

  “威力倒還算不錯,可還有繼續調制強化的余地。有些地方,仍不妥當。”

  魏征卻怔怔的立在那面水晶幕墻之前,看著里面那尊赤紅墨甲。他如今好歹也是一位小天位,知曉武修墨甲的一些概念。

  五百二十萬牛?這是瘋了吧?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盡管謝清泉與楊麟二人,還是一副不太滿足的樣子。可魏征卻知,如今整個天下,便是權天榜前十的那幾位,只怕也未必就能接下這高達五百二十萬牛的巨力。

  甚至可以說,這個世間,除了那七尊神元甲的御主之外,已無人能在力量上,與這位月兒郡主抗衡。而即便是前者,那也需看它們的御主,能為怎樣。可以如今七國皇室的暗弱,出現合格御主的概念。,

  而五百二十萬牛是怎么樣的概念?可使大地陸沉!可令山河斷絕!

  需知一位上鎮國,也不過就是五六十萬牛左右的力量而已。一般都是通過武修意勢,自身道業與天地元力的加持,才能勉強抗衡一百三四十萬牛的氣力。

  換而言之,這位月兒郡主,此時只以本身純粹的力量,就可將一位上鎮國,生生的轟殺!

  且不單單只是力量而已,之前的速度與反應能力測試,亦令魏征膛目結舌。

  可聽周圍幾位甲師說起,這還僅只是初步調制成功。這尊半步神元甲,仍有大幅改善強化的余地。

  這使魏征,突然就輕松了下來。他已明白了嬴沖與謝安這幾位的打算,也覺眼前的這場危局,在這位暴力到無以復加的月兒郡主面前,根本就不算是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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