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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七章 裴宏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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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僅六日之后,差不多將府中事務處理完畢的嬴沖,就又與那位嬴清見了面。

  對于這位雄踞南方的巴江嬴氏之主,嬴沖卻不敢有半點慢待。二人會見的地方,也換在了武安王府的大廳,且大開中門,連續發九聲號炮,以示鄭重。

  嬴沖早聞這位‘清夫人’之名,知曉對方也極其年輕,且是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

  可當見面之后,嬴沖還是被震住了。這位清夫人的美貌,較之那九天玄女亦不遜色,美到驚心動魄,且氣質華貴雍容,清雅端莊,脫塵絕俗,就仿佛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女生于人間。

  嬴沖四年紈绔,可謂是久經花叢,什么樣的美女都曾見過。可在見到這位‘清夫人’時,卻還是差點心神失守。心里更下意識的浮現出一句詩詞——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幸在他的定力,仍是遠超常人,只須臾之后,就已恢復了過來,且再沒有半點的旖旎之念。

  這眼前的女孩,就似一朵白蓮,漂亮歸漂亮,可卻過于高貴圣潔。只適合遠觀,不能褻玩。

  想必也沒人敢打這位清夫人的主意,巴江嬴氏的財勢,已足可震懾朝野,打消所有人的窺伺之念。

  歲入二千五百萬金的東河裴氏,在三千年積累后能有那般雄厚的底蘊與財力。而財力更在裴氏之上,且僻居巴蜀,未經歷任何朝堂風波的巴江嬴氏,又會有何等恐怖的積累?

  光是嬴氏族中的那位上位偽開國,就足可讓人望而生畏。

  不過這位的名號雖是‘清夫人’,可其實未婚。巴江嬴氏之主,不可能外嫁,三千年來一直都是從外招納贅婿,以傳承血脈。

  可這代的‘清夫人’,或因巴江嬴氏確實尋不到合適的人選,又或是本身眼光太高之故,一直到十八歲,都仍未婚配。這在世族之中,可謂罕見;

  不過這樣的前例,巴江嬴氏中也不是沒有。前代就有數位清夫人,是終生未嫁。

  嬴沖經歷了初時的‘震撼’過后,就已收束起了心神。之后當合作的談判開始后,就更是徹底將對手的美貌無視。

  這位清夫人的語氣死板,姿態強勢。而他對這樣的女強人,一向興趣缺缺。不似他家的凌雪,雖也是鏗鏘颯爽,不讓須眉的奇女子,卻風趣可愛的緊。

  而這一次會面的過程,也是乏善可陳。無非是雙方該如何合作,需出力多少,利潤又該如何分配等等。

  雙方的首領,都是極其理智之人,并無多余貪念。而兩家嬴氏的實力,此時亦大抵相當,只因地域的關系,以巴江嬴氏為主導,武安嬴氏則是從旁輔助。故而這次的談判,算是順暢之極。

  直到最后雙方差不多快商定時,嬴沖卻見嬴鼎天從堂外匆匆到來。

  這位略看了那嬴清一眼,卻絲毫都未被其美色所迷,只匆匆向嬴沖稟報。

  “殿下,大約半刻之前,裴宏志被人當眾刺殺于西城門外。陛下聞訊之后雷霆震怒,命繡衣衛與左金吾衛封鎖各門,搜查兇犯——”

  當嬴鼎天這句說到一半,嬴沖就知這位‘玄雀’之首,為何對在場的嬴清,毫無顧忌。

  似裴宏志身死這樣的大事,片刻間就將傳遍全城。而以巴江嬴氏的勢力,得知此事的時間,不會慢于武安王府。故而對于這位清夫人,實在沒有隱瞞的必要。

  “裴宏志死了?”

  嬴沖先是不信,而后茫然,隨后又惱怒。

  不信的是,似裴宏志這般的人物,怎會死的如此輕易?茫然則是因他在疑惑,自己雖心存殺意,并未遣任何屬下出手。此外更惱怒自己,被人奪取了復仇的機會,不能親手取下那裴宏志的人頭!

  而隨后嬴沖這些情緒,又轉為警惕。

  “究竟是何人所為?那兇手是逃入了城內?”

  “屬下不知。”

  嬴鼎天盡量簡短的回著:“當時共有十七位刺客出手,都在事成之后,當場自戕,其中包含兩名天位。不過現場還留有數十支羽箭,裴宏志身邊數名天位供奉,都是被靈箭狙殺。疑是有鎮國級神射,在西城城頭出手,助那些刺客成事。”

  “城墻?”

  嬴沖眉頭微皺,城墻之上都是禁軍的地盤。尤其近日因咸陽變亂之故,,全城戒嚴。幾乎每時每刻,都有大隊的精銳在城內巡守。尤其四面城墻,說是密不透風也不為過。有什么人能避開禁軍的視線,在城頭出箭?

  正欲再詢問詳細,嬴沖卻見對面,那嬴清的神情有異。他略一思忖,就已知緣由,不禁臉色更為難看。

  “莫非清夫人以為,這裴宏志之死,乃是本王所為?”

  那嬴清聞言稍稍遲疑,才淡淡出言:“妾雖不知此事,是否與殿下有關。可這咸陽內外,只怕許多人都會這么想。咸陽八十萬禁軍,俱都對殿下敬崇有佳。再如論麾下神射之多,秦境之內,又有哪家能勝過武安王殿下?”

  嬴沖一聲輕哼,而后定定陷入深思。的確,如今裴宏志身死,所有人第一個懷疑的對象,都會是他嬴沖。

  如今裴氏已衰落,裴宏志也將被發配至方州戎邊。這位曾經權勢喧天的老人,如今對秦境之內的任何人,都已沒有了威脅。

  而此事唯一有殺人動機者,就只有他嬴沖一人——

  可這到底是何人所為?十七名刺客全數自戕,這手段真可謂是狠絕利落。已將所有可能的線索,都完全斷去。

  只怕那繡衣衛,之后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唯可知的是,能拿出這等死士的勢力,整個秦境之內都不足十家。

  他并未能繼續深思下去,只因坐于對面的嬴清,已然不耐:“此事究竟,殿下可否待今日事畢之后再做思量?殿下對妾身,有些失禮呢。”

  嬴沖訝然望去,隨后也微一頷首,收起了思緒。此時貴客當前,自己卻在想這些事情,確實是不太妥當。

  至于裴宏志,這位身前是世家首領,哪怕是被罷相問罪,也依然被世人矚目。可當這位身死之后,卻已無需在意。

  此事雖涉及武安王府,難脫兇犯之嫌。可嬴沖卻料此事,難以將武安王府撼動。

  以他如今的權勢,這秦境之內,何人能在沒有實證的情形下,完成栽贓嫁禍?

  再反過來說,即便那裴宏志之死,真是他嬴沖所為。這朝野上下,誰又能拿他怎樣?

  與嬴清商定完所有事宜,已至傍晚時分。

  而就在送這位夫人出府之時,嬴沖又狀似隨意的詢問:“本王其實一直在好奇,想問清夫人,為何會選擇我武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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