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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六章 玄雀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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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沖微一搖頭,又止住了這不切實際的雜念。

  五方五行陣內,太學主戰力無可匹敵,就等于是一位弱化之后的皇天境。又有儒門五君子與魏無忌等人相助,幾乎無敵。

  也就只有守正道人所在的十里方圓,能以法域反制。還有此時米朝天嬴高等人堅守的那一處,有著預先攜帶的陣盤之助,不但可使他們在五方五行陣內安然無恙,也可對那儒門五君子稍作牽制。

  可前者的法域,并無法極遠,最多只是覆蓋十里范圍;后者也是同樣,且限制更多。

  除了這二處,那五方五行陣的任意地域,都在那半法域的壓制之下,極度兇險。

  ——若非是感覺破陣的可能不到十分之一,且結果必定傷亡殆盡,他也不會采納郭嘉的建議,行使出這等極端之策。

  而如今他雖得了神甲始龍與鱷龍這兩件殺器,可后患未除,裴家與齊王依舊對宮中虎視眈眈,他一樣是無法全力以赴。

  再當嬴沖的注意力,回到身前的那尊‘始龍神甲’時,他的眼神,卻又是一陣掙扎、遲疑。

  嬴沖想起了煉神壺中,那石碑崩裂前所記載的文字。

  ——元佑三年四月十五日,雨!左相李斯誣本王謀反,帝信其言,聚天位強者八十一人布伏于皇宮,招吾前往。又命大理寺卿領左武衛五萬三千人,抄斬安王府。是日安王贏氏一族上下一千七百四十五口,俱被斬殺,安西伯贏定力戰身死,妻不欲受辱,投繯自盡!

  而皇室所依仗者,無非是九脈龍魂陣、和氏璧、鱷龍,還有他眼前的始龍甲。其中后者,又是重中之重。

  須臾之后,嬴沖卻是一聲嘆息,驀然取出了佩劍,以刃割腕。隨后大量血液噴灑落下,一滴滴的墜入身下陣紋之內。然后又眼看著這些血液,被這座陣吸收容納,最后在視野之內徹底消失。

  他無意謀反,也無心篡位,今日這是在這里留一個伏筆。

  天圣帝如是安然無恙,那么今次就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進入始龍殿第五重的機會,不容錯過。

  二十年后,大秦皇室如能與他相安無事,那么一切都不會發生。可如是有什么萬一,那么他今日的作為,卻有可能救下他全家性命。

  這亦是為防齊王贏控鶴,那位紅線女滴下的鮮血,使他極為在意。

  神甲‘始龍’的傳承自有其規,只在這里滴下一些血液,絕沒可能就此成為‘始龍’的主人。

  且這里也只是外陣,而非神甲本體。滴入陣中的精血,最多也只是在天圣帝逝后,使他與齊王二人,有希望成為始龍甲的擇主對象。

  這點嬴沖并不在乎,他確無篡奪神甲之心,那時自有隱晦精血之法,放棄繼承。

  不過齊王贏控鶴卻是未必,這位心思莫測。一旦有什么萬一,自己恐將負圣上所托,也會留下皇位旁落的隱患。

  故而在始龍擇主之時,他即便不去爭奪,也需以這些血液為基,配合一些手段。至少令日后的‘始龍’,不再成為他的威脅。

  只是此舉,多少有些對不住天圣帝,在這時候亦有假公濟私之嫌,讓他頗為心虛。

  恰在此時,嬴沖的耳旁,響起了郭嘉的語聲。

  “殿下,玄雀衛如今已至咸陽城西——”

  ——按照約定,當玄雀衛到來,并且封鎖西門之時,就是他們發動之刻,

  嬴沖如蒙大赦,立時轉身,仿佛在逃命似的,往那始龍殿外匆匆行去。不過卻也未忘記,以玉符駕馭始龍甲,尾隨在自己身后。

  他走的匆忙,卻未注意到身后。那些本該滲入陣內的血液,此時卻再次從陣中浮出,且隱隱顯現著淡金光澤。

  而那‘始龍’神甲的觀瞄孔中,亦是一點宛如幽火般的熒光閃現。最終這點熒光漸漸隱伏,嬴沖那些血液,則是凝成了一個奇異無比,仿佛龍鱗般的印記,再次融入到了符陣之內。

  而這座地下殿堂,隨著嬴沖與始龍甲的離去,再次歸為死寂。

  嬴沖御空而行,只用了不到二十息時間,就回歸到宮門之外。山河社稷圖大戰之后,他可肆無忌憚的使用真元法力。一身修為,也再不用掩藏。

  而待得他身影降落到郭嘉身側時,發現此處多了一位陌生的昂藏大漢。大約三旬左右,身長近丈,腰大數圍,胡須似鐵,虎頭環眼。一身三品鎮守使的將官服飾,不過在其胸前,卻是玄鳥紋章。

  不用問,他就知這位,必定是玄雀衛的統領雄闊海。

  可雄闊海看他的目光,卻是游移不定。行禮之后,就猜測著問道:“敢問殿下是宜陽郡王,還是興平郡王?”

  天圣帝諸子中,就只有這二者得封郡王,有資格穿戴郡王袍服。

  嬴沖微微凝眉,與郭嘉對視了一眼,隨后搖頭:“孤乃武安郡王嬴沖!”

  心中卻在奇怪,這個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玄雀衛’一直遠居咸陽之外,不與咸陽權貴接觸,也不該出現這樣的烏龍,

  那雄闊海卻更是詫異,神情驚疑不定。可隨即想到了什么,這位目中一道異光閃過之后,就平靜了下來,俯身一禮:“見過武安王殿下!”

  這位雖是用的參見郡王的禮節,卻是恭敬無比,與山陵衛鎮守使任鄙大為不同。

  嬴沖只覺古怪,不過此時也不好深究,虛手一扶后,就神情凝重的問道:“配合軍封鎖城西,城北,擊潰所有西來之軍,可能做到?且今日之后,除非陛下轉危為安,”

  “必不負殿下所托!雍州世閥這一群土雞瓦狗,不足為患!”

  雄闊海也是干脆利落的性情,應命之后氣勢豪邁的錘了錘自己的胸膛,就徑自大步離去。

  嬴沖眼神怪異的,看著這位的身影,數息之后,才問郭嘉:“剛才是怎么回事?”

  郭嘉倒是猜到了幾分,笑著道:“殿下忘了,他統領的可是玄雀衛。這一脈道兵,尊的是玄鳥血脈,而非黑水真龍。此人不凡,可能是察覺到了什么——”

  說實話他方才見此人時,也是大吃了一驚,這個雄闊海不到四十,就已是權天圓滿了。一身戰力,也多半企及上鎮國層次。

  這樣的人物,只需有仙元墨甲,或者圣器偽圣器在手,就是妥妥的一位上位偽開國。可此時卻只是一介玄雀衛的統領——

  其中想必有著緣由,玄雀衛受大秦宗室之忌已非一日。而以雄闊海的修為,察知嬴沖的玄鳥血脈不足為奇。誤會嬴沖是天圣帝之子,也極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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