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
在李小仙的身側,那袁白含首先一聲驚呼。而此時此刻,正有無數人為此吃驚不已。
秦可人亦是其中一員,且驚異比之袁白更甚:“有些不對,這些弓比之前那些,好似強了不少。”
就他們看來的結果,秦軍更換的弓弩,確實是很‘強勁’。
不過這只是看似如此,他們三人皆為玄天位,甚至權天境界的宗師人物,能夠清晰辨識到那些秦軍之弓,只是恢復到了第一輪齊射,也就是最初時的力度。
也直到這刻,幾人才發現這九輪齊射中,雙方的弓力其實都在不斷的下降。只是這過程并不顯著,微乎其微,便連他們這等級的強者,都未察覺。
“這弓有問題!”
袁白說完這句,就陷入了深思,半晌之后,袁白才忽然唏噓感嘆道:“我明白了,弱水她說得對,這次秦軍勝局已定!”
秦可人也苦笑道:“原來如此!應是匈奴人制弓的工序有異,如今冀州的溫差濕度,也與往年不同。這個家伙,原來是早在一個月前,就已有預料了。”
——觀嬴沖與天圣帝的種種作為,安國府軍北上冀州后到決戰以來的所有舉動,無不顯示著那位少年國公,是早就有了預謀。
也就是說,這位早在擊破彭瑩玉之前,就已想好了應戰匈奴之策。
李小仙亦舒展開了眉頭,想到了其中關鍵,隨后又凝聲問道:“秦師姐,這一戰秦軍勝后,大秦的朝局會如何變化?”
“朝局么?安國府雄起于北方,掌握北境八成軍力。待平定了彌勒教以后,天圣帝定然會無所顧忌,再次清洗政事堂與樞密院已成定局。至于嬴沖,朝中那幾家不會坐視,任其掌控北境,必定會想方設法,將他們三兄妹拆散不可。然而那位有力挽狂瀾的戰績在手,兄妹三人都有赫赫戰功,已立于不敗之地。安國府這次定可一舉登頂,成為僅次于二大郡王府,可抗衡襄陽王氏及固原盧氏的一等世閥。”
想到朝中即將到來的變局。秦可人不禁一聲感慨:“想必數月之后,稷下學宮的世家榜與英杰榜就需改寫。就果如弱水之言,今日是蟒化蛟龍之局——”
所謂的‘世家榜’與‘英杰榜’,乃是由大齊國的稷下學宮,所設立的榜單。前者用于排列世家的名次,似當世的‘七姓三十六家’,排位就是由稷下學宮的世家榜確定。
而‘英杰榜’,則是記錄包括七國與外族在內的一百位年輕代英杰,出眾人物。此榜以三十歲為標準,這個年齡以下,才能入榜。
除此之外,還有‘名將榜’,‘名臣榜’,‘真仙榜’,‘靈寶圖’,‘美人圖’,‘仙宗榜’等等,不一而足。
而在她看來,數月后的安國嬴氏,必將成為朝中新貴,哪怕不能入三十六家之林,也差距不遠。
嬴沖本人,亦可鐵板釘釘,成為當世百位英杰之一,名次至少位居前十。甚至那僅有三十人的‘名將榜’中,亦可有其一席之地。
就在幾人說話時,這十輪齊射已至尾聲。而雙方的傷亡,亦是出人意料,竟是一比二的交換比。
秦軍死傷四千之數,匈奴卻也有近二千二百余人墜落馬下。盡管前者仍是損傷不輕,可也同樣給予了對面敵軍慘重殺傷。
李小仙都不用看,就知這是秦軍一方的弓弩更強,箭只的著落點更為精準的結果。相反的是匈奴,弓力已漸顯疲弱。
戰至此時,勝負已定,那四十五張匈奴騎弓的境況,只會越來越顯不堪,直至最后崩潰。
她正想再說話,卻又心有感應,看向了一旁。只見不遠處,赫然有一位少年,正眼神疑惑驚異的看過來。
李小仙認得此人,名為裴修元,乃是出身白云觀的一位小天位玄修,也是漢陽裴家的旁支族人。據說這次是奉了師門之命,投效于安國府的麾下。
她原本對此子不甚在意,白云觀所屬的‘純陽道’,乃是大秦國教,實力不遜色于四大圣宗。每年都有二三十位小天位境玄修出師,成為大秦各家貴閥的供奉客卿。
靜池劍齋因有著一座‘天髓云礦’,財力充足,可以供養大量的門人供宗派驅使。可白云觀卻沒這底蘊,只能將出師的門人弟子遣出宗門,從那些世家大族中收取供奉,以助自身修行。
李小仙原以為這裴修元,也不例外。可此時她卻見此子的手中,赫然有著一面青藍色寶鏡。
“魔天鏡?”
李小仙一瞬之間,就已明白了緣故,心知自己的身份,還有方才與袁白二人的交談,多半都已被這人窺破。
她心中略覺懊惱,暗覺自己大意了。先微一揮袖,將那‘通靈紫螺’除吞聚天地元靈之外的一切異能都全數隱去,隨后又朝那少年,友好的笑了笑。
靜池劍齋非是邪宗,與白云觀多少有些香火情面,李小仙不擔心裴修元,會拆穿自己的身份。可此子有‘魔天鏡’在手,卻頗使李小仙意外。
這件寶物,畢竟是白云觀十件鎮教重寶之一,威能接近那三十六件圣器,甚至有一段時間名列其中。
想不到那白云觀,對嬴沖的重視,竟然到了這等地步——
就在同一時間,距離這處小山坡一千二百丈的所在。一具懸浮于空的紫色地元甲,也正以千里鏡遠窺十里之外,那數十萬匈奴騎軍。
須臾之后,那甲內之人就已輕聲一嘆。
“圣女,只怕這次我教,難以如愿!”
“嗯?”
另一具身軀昂藏的神甲內,立時傳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柔媚動聽:“這是為何?可知這次我教,為此戰動用了多少資源?北境這一戰,無論如何都不能這樣了結。”
“我知道,大災之后,多半能得大治,尤其是明君在世之時。這一戰如就此結束,大秦國力不但未損,反而能增強不少。可是——”
那地元甲內的聲音,發出一聲嘆息:“可那匈奴人,只怕是敗勢已定。我等如輕舉妄動,只會遭遇滅頂之災,且于事無補。”
“什么?”
那女子的聲音,似極為吃驚,略顯高昂:“這如何可能?那匈奴人明明就——”
她想說對面明明就已占了優勢,只損失了大約四萬騎,就已將秦軍一方的盾車與大盾,損毀八成以上。接下來,必將是一面倒的屠殺。
可話才到一半,就見那地元神甲忽然探手一招,將旁邊一位侍衛手里的長弓取在手中。連續張弓,僅僅四次,這張弓的弓弦,就已是徹底的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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