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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九章 門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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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云仙直接踏步上前,一手靈決導引,一手則撫住了嬴沖的傷口。才一接觸,她就知問題不大,只這離別鉤的力量,奈何不得嬴沖。可慮的是天庭借這離別鉤為引,使用其他的手段。

  毫不猶豫,虞云仙當下就以查蹤覓跡的術法,潛心感應那異力源頭。

  須臾之后,虞云仙柳眉緊蹙:“我只能感應,那離別鉤就在這二百里內,卻尋不到具體的方位。”

  這當是有人以秘法,或者寶物鎮壓,干涉了她的靈覺。

  “二百里么?這個距離,已經縮小很多了。”

  怒聽濤沉吟著道:“國公大人無恙,天庭那邊必定不肯輕易放棄。可要破離別鉤此器,就只能從這件圣器本身下手,或者是離開此器千里距離,九日之后自然化解。后者本是最簡單,可國公大人他要督冀宛二州諸軍事,只怕難以輕離。看來我等如今首要之務,就是先尋到離別鉤的位置。”

  嬴沖聞言笑了笑,并不言語。他要化解離別鉤其實不難,玄鳥血脈,能助他習得涅槃之法。可此刻他卻全無向諸人解釋之意。也暫沒有領取這獎勵的打算。

  一是因他欲以自身為餌,牽制住那件圣器二則是他對離別鉤這東西,勢在必得!

  如此危險之物,怎能容其流落在外?更不能任其落入對頭之手。恰好有這樣剪除禍患的機會,豈容錯過?

  故而這次,他無論如何都需將之拿下不可!

  正要說話,嬴沖卻見嬴鼎天大步走入到了帳內,隨后將兩枚符書,呈在了他身前。

  嬴沖探手一招,將之握在手中,片刻之后,就又冷冷的一笑。

  第一枚符書,是破虜軍諸將聯名請他速北上宿州,主持大局第二枚卻是玄雀的消息,嬴世繼其實并未失去自由之身,此人似與百里長息聯手,意圖叵測。反而是破虜軍不少軍將,受其所制。

他這個二叔,還真是在尋死  與百里長息聯手,那也就是與匈奴勾結,準備破罐子破摔?再如他所料不錯,那宿州城才是天庭與嬴棄疾為他準備設立的殺局。只因彭瑩玉的一日大潰,以及王承恩的到來,才使得這些人提前動手。

  可究竟何故,使天庭忌憚至此?是因王承恩?不對,那位繡衣大使,頂多也就是一位鎮國。此人能任繡衣之主,可不是因其修為,而是此人的能力與忠心。

  而隨即他就想到了,之前玄雀提供的消息中,曾經提到了山陵衛三字。

  這次隨王承恩與傅金蟬二人到來的,還另有五千名山陵衛,將歸入到他的轄下。

  可這山陵衛,不該是大秦歷代帝皇的守陵之軍?

  嬴沖不禁拿眼去望在場幾位柱國常侍:“敢問諸位,可知道山陵衛?”

  此言問出,他卻只見怒聽濤等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只有嬴鼎天無所顧忌的答道:“山陵衛是十二年前,當今陛下假皇陵之名,私建的一只七階道兵。一共分為五衛,總數五千人,每衛衛將都是中天境,結合部屬道兵,實力可抗衡柱國。又有山陵衛總管一名,修為高達玄天境,手持秘寶,五年前曾將一位上鎮國擊傷。”

  嬴沖不禁吃驚,他從來不知。天圣帝的麾下,還有著這樣一支強橫之軍。

  一般世家大閥豢養的道兵,最多是五階層次。而嬴氏的鐵龍騎雖強,可也只勉勉強強踏入六階,日后依靠玄鳥赤元旗之助,才可能再進一層。

  可那位陛下,卻在這十二年間,不聲不響的,就建起了一支七階的山陵衛。

  “有意思”

  嬴沖不禁唇角微挑,信心大增。猜測這才是讓天庭提前動手之因,一旦山陵衛至,天庭要誅除他的機會渺茫。

  換成別人,只會因這一支強軍到來而歡喜。有了五千山陵衛,此戰估計會輕松許多。

  可他卻偏能見微知著,看到那匈奴左翼七部的虛弱。五十七萬鐵騎,看似強大,如泰山壓頂,可本質卻是外強內干。

  其半國二十余位柱國鎮國何在?還有左翼三大道軍鐵騎,也不會遜色于山陵衛多少。

  總不可能是被馬邑與盧家,給牽制住了?

  前者雖有一些天圣帝派遣的強者駐守,其中甚至還有一位鎮國真人,可也只能憑借那護城法陣,緊守城池而已。

  至于盧氏,靖北郡王府在明面暗里的實力,應當不會弱于他現在,甚至更有勝之。可這家現在亦只求穩守,不會去主動招惹匈奴左翼七部的兵鋒。

  那么又是何緣故,讓天庭以為,哪怕聯手匈奴左部,也沒可能將他拿下?

  這般思忖著,嬴沖漸漸心緒微振。他卻暫時壓住了好奇,一聲輕笑,振衣而起。

  “宿州生變,諸位誰陪本公,先去那邊走上一趟?”

  他已沒時間在這耽誤那四萬破虜軍與宿州城至關重要,決不能落入匈奴之手。

  好在從此處趕過去,只有三百里距離。輔以虞云仙的道法,則最多一個時辰,

  一日之后,咸陽城輕云樓內正人頭攢動,賓客滿座。十日前北境禍亂,匈奴數十萬鐵騎南下之訊,使整座京城人心驚惶。可隨著湯神昊三十萬大軍,潰滅于武陽郡的捷報入京。整個咸陽城里的氣氛,又陡然恢復了些活力。

  輕云樓內的生意經歷了幾日蕭條之后,也再次熱鬧了起來,且生意更顯興隆。無數人聚于此間,一則貪圖這里的消息靈便,二則是此間可方便呼朋聚友,議論時局。

  咸陽城自半月前起,又開始了宵禁。管制嚴格,私聚十人以上議論,就可論罪。也只有輕云樓,乃齊王贏控鶴名下之產業,官府不敢招惹。

  “真正是奇哉怪也,不都說那位安國公,是出了名的草包?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昔年還被嵩陽學院趕了出來?”

  “此人確為紈绔,是咸陽四惡之首。可畢竟是將門虎子,其一身用兵之能,只怕已得其父真傳。”

  “那終究是故安國公嬴神通之子啊,怎同尋常?倒是嬴帥他,真正是可惜了。”

  說起嬴帥二字,整個輕云樓內之人,都是唏噓不已。

  五年前神鹿原之敗,大秦盡失關東之地。可卻無人對那位大帥,有怨恨不滿之意、

  以關東三十萬孤軍,獨自支撐半年。面臨數倍之敵,依然屢戰屢勝。最后因四無援軍,又有叛臣宵小為禍,這才敗死身亡。咸陽城內之人但凡提起,只有佩服二字。

  “確是可惜了,如有故安國公在,那匈奴安敢南犯?幸在如今這位亦深通兵法,大破湯神昊麾下三十萬軍之后,又洞察武陽嬴氏與匈奴勾結之事、,攻破了武陽城。”

  “說到武陽嬴,這也未免匪夷所思。嬴氏三千年之世族,與國同休戚,怎會說叛就叛?他們去了匈奴,又有何好處?”

  “我亦奇怪,此事多半是有蹊蹺。那位安國公,好狠毒的心腸。那嬴世繼,好歹是他的二叔。”

  “禁言,此事朝廷已有定論。武陽嬴私販墨甲為真,私縱匈奴南下,也是罪證確鑿。”

  “正是!錯非是嬴世繼領四萬破虜軍南下,匈奴哪有那么容易攻破北境?這總不是誣陷?”

  此時三樓一間雅室中,有三人正相視一笑。其中坐于主位的,正是新近升任右僉都御史的嬴放鶴。而旁邊另兩位,則是禮部都給事中嬴長安,大理正方玨。

  “這些市井之民,竟敢妄議國公,當真可惱!好在此案已有鐵證,容不得嬴氏抵賴,否則真不知他們,”

  后者高舉酒杯道:“先恭賀放鶴兄,升任右僉都御史1二十年磨礪,終可一展抱負。”

  嬴放鶴聞言輕笑,同樣端起了酒杯:“說來慚愧,這一席宴,本該放在十余日前才是。可因放鶴出獄之后,即接任此職,事務繁忙,直至今日才得余暇。還請二位,莫要見怪才是。”

  “見怪,當然見怪!”嬴長安戲謔的笑:“放鶴兄你若覺虧心,那除再請上兩次酒,我嬴長安必能解氣。”

  三人飲盡這一杯之后,便一邊喝酒吃菜,一邊閑談了起來。三人皆為朝官,又是三法司之人,說話時也只在朝堂時局,三法司近日大小案件上打著轉。

  酒過三巡,嬴長安就不免嘆道:“武陽嬴氏二千年大族,如今說倒就倒,真使人唏噓。”

  他對武陽嬴氏,并無留戀之意。可畢竟曾為嬴氏一員,難免感慨。

  “何需如此?嬴氏之敗,咎由自取。毫不足惜!”

  嬴放鶴冷笑,不以為然:“似他們那樣,嫉賢妒能,哪怕今日不敗于國公之手,日后也難長久。如今正好,沒有了武陽嬴,安國嬴氏一樣屹立朝堂。去蕪存菁,反而更強過昔日。”

  “正是此理!”

  方玨也笑:“吾雖是嬴氏族人,可如今亦覺與有榮焉呢。只是如今之局,可真是有些難辦,近日兩位的家中,只怕也是車馬如龍?”

  提起此時,嬴放鶴嬴長安二人,都不禁有些發愁。尤其是這兩日,太多的嬴氏門人與故舊前來拜訪,使二人的門前,門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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