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丹全神貫注之際,許褚又是一刀,斬在湯神昊的后背。巨大的刀力,將此人的身影,強行砸入到了地坑之內,也令那墨色玉圭,再次發生崩解。
湯神昊欲借此機huì,以土遁之法逃離。然而那燃燒的道符,才發動至一半,就已被敖丹的法術干擾,功敗垂成。
這使湯神昊更是憤怒欲狂,可也在這刻,他忽的心中驚悸。就好似被毒蛇盯住之感,使他心臟接近麻痹,駭然欲絕。
“到此為止了!陛下有言,旁人可以不管,只你湯神昊與嬴棄疾二人,卻必須亡于此間——”
聽得此言,面色蒼白的原半山果斷停手。他的金銀雙絕掌,損耗巨大,差不多已到極限。
而此時那‘九霄青天’鹿云生,正將一枚暗黑色,介于虛實之間的半尺小箭祭起在了空中,臉上似笑非笑。
“真沒想到,那位所謂西方大帝,會將這重山圭賜給你使用。可惜汝非玄修,不能盡展此物之威,否則今日說不定,就被你爭得一線生機。”
他看似在饒舌廢話,可其實在那暗黑小箭準備就緒的一刻,就已將之射出。
“幽靈散元箭?”
湯神昊神情驚恐,本能的就全速逃遁。此時原半山敖丹幾人都未阻止,可湯神昊才剛飛離原地百丈,那箭影就已穿空而至,
先是那黑墨色的‘重山圭’爆裂開來,隨后那血紅小箭,又透入他的體內,使這神甲與人都全數爆開,片片粉碎,散為齏粉元靈!
許褚見狀微一愣神,隨后就輕呼了口氣。心想這個烏龜殼,總算是被砸破了!
而當湯神昊的聲息徹底消失寂滅時,許褚第一時間就將虎神甲褪至到半甲狀態,以減輕這甲的負擔。
二百二十個呼吸時間,四百九十七次全力出手,這次不但他人累到了,便連這甲,也同樣是有些支持不住。
稍稍休息,許褚隨即就看向了虞云仙等人正激戰的方位,眼現著期待之意。湯神昊雖已死,可今日他們聚集了這么多權天強者,目標總不能只湯神昊一人。
同一時間,就在節度使行營東面十七里外,孔殤也從云真子布置的幻陣中踏出。他手里正拿著一件外表完好,可內里卻已殘破不堪的墨甲靈戒,至于這甲的主人,早已消失于這世間。
而此時他的目光,亦同樣看著那北面天空。盡管目力有限,看不到那邊具體情形,只能感應到虛空中不斷震蕩的元力。可他的眸里面,依然是殺機滿盈,戰意勃發。
只是當孔殤身影,才剛踏空而起,遠處就有一符書飛來。心知這多半又是那云真子的手筆,孔殤主洞探手接過,發現這符書,果是主君之命。
“張承業——”
孔殤一聲呢喃,隨后毫不遲疑的放qì了原本的目的地,轉而往北面十二里外,急速行進。
張承業的運氣不濟,這次直接撞上了兩位玄天境,其中一人更是柱國實力。以一戰二,力不能支,此時已身受重傷,接近隕落,所以主君他特意來信請援。
孔殤他對這位太監頗有好感,亦不愿見此人身死于此,所以奔行之時,全力以赴。幸在他新得了‘太上五神幡’這件靈寶,許多功體特征,已無需掩飾。此時孔殤身后展開五色之翼,一個扇翅就是千丈距離。區區十二里,三個呼吸就已趕至,只須臾之間,就已抵達符書指示的所在。
隔著般里之距,孔殤就已聽那邊傳來了驚聲詢問:“你是何人?可是安國府——”
話音未落,孔殤的‘太上五神幡’就又是一團混沌五行元靈刷出,使那人身影微滯。而后五色幻刀,以極致之速,將那墨甲直接一刀兩段!
張承業轉危為安,頓時長舒了口氣。之后一邊口中咳血,一邊苦笑。心想不愧是孔殤,大人坐下第一倚重之人,斬玄天境如斬雞犬!
方才那身死之人,哪怕是公平一戰,亦能與他戰到三百回合外,卻僅為孔殤一合之敵!
“袁師叔你覺這安國府如何?”
距離節度使行營二十五里外,在黑海死霧的邊緣處。李小仙奉嬴沖之命,護送營中的士人與所有近衛,退離出權天大戰之地,免受波及。
之前還只在十里左右的距離,可之后那一波波滅世般的強橫罡氣激沖,使他們不得不再次遠退,直到這個位置之后,才能勉支撐。
李小仙依然是手持道決,以玄門之法形成了一層無形氣障,抵御著來自北面的沖擊。
可此時在這位‘匯源山飛仙洞弟子’的身邊,卻另出現了一男二女三人。男子是靜池劍齋的長老袁白,女子則是素如雪與秦可人。
而此時問話的,正是后者。他們人雖在黑海死霧中,可素如雪的冰鏡,卻依然可將霧中大半情景,顯化于四人眼前。
“實力深不可測!”
袁白眉頭大皺:“這次的事,頗為棘手。”
此戰嬴沖拿出的權天級,實在是使人震驚。固然其中部分,是天圣帝宮中的強者,如那張承業,出手金銀原半山,九霄青天鹿云生等人。可嬴沖本身的勢力,亦堪稱雄厚。
——似那虞云仙,許褚,孔殤,嬴月兒,左蒼山,敖丹,葉秋,都是實實在在的隸屬安國府,又或者是彼此間有著盟約與利益聯系。
盡管靜池劍齋并不忌憚,實力也絕非只是表面上的七位權天境。甚至只需宗門內,那幾位隱世不出的‘上鎮國’宗師出手,就可將之鎮壓。可他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在大秦之內,那位安國公可以將靜池劍齋蔑視,實在鞭長莫及。
那東西要不在嬴沖手里也就罷了,可若真在安國府中,那就真是使人頭疼。
最棘手的當是那虞云仙,此女有了仙元墨甲之身。只需武道修為至權天境,修復那三件法寶,多半亦可超越于鎮國之上,成為上鎮國一級的頂尖宗師。
且即便是如今,此女也很難壓制。
秦可人心神暗松,她最擔憂的就是明明自身實力不濟,宗門還欲她們勉強為之,
“此戰之后,弟子會趕回咸陽,全力搜查那無面行蹤。可若最后,仍無線索,只怕還得轉回這安國府——”
她言語未盡,袁白卻已明其意,微微頷首:“此事我會稟知宗門,安國府的局面,已不是我等能應對。”
此言道出,便是素來冷似冰山的素如雪,亦是眼現釋然之色。
秦可人同樣放下了心,今日安國府這一戰,確是給了她極大震hàn。可笑三月之前,她們竟敢攔截安國府車隊,心存挑釁。
也幸虧那位安國公,并非是表面那般紈绔不顧后果,只是要去了二十枚靈息洗元丹作為臺階。否則這開戰為敵的后果,她與素如雪,都承擔不起。
“不知戚師妹,接下來要如何行止?三月之期已過去一半,你還欲留在安國府么?”
此地三人的視線,頓時都往李小仙看了過去。后者則面色淡然:“還請師叔稟知師尊!嬴沖此人,或有真龍氣在身。弱水打算在安國府,再呆上一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