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飄離到底是堂堂權天!近戰方面雖不是特別精通,可也遠強過湯神昊之流。
未等嬴月兒靠近,那重劍就已主動斬擊過去。一為阻敵,二為借力!
可這次的情形,卻與之前不同,這火焰墨甲的氣勢,雖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卻已將那長槍中的力量,收束到了極致。
虛空之中,頓時爆出一連串的火花。無數的氣痕鋒刃,宣泄向四面八方,摧殘天地。
而就在僅僅交手十二擊之后,嬴月兒的槍影,就以又近乎不可思議的方式,穿透入那似牢不可破的重重劍網內,一舉洞穿了‘玄射’的腿甲。槍術凌厲霸道,又神乎其技。
羽飄離卻是一聲不吭,猛然重劍斬擊,直取火焰墨甲的咽喉,嬴月兒無奈,只能將長槍撤回,槍柄上撞,雖是將那重劍擋開。可她的人與甲,也不免被這巨力沖擊,往后拋飛遠蕩。
羽飄離的目的,并不只是迫使她回槍自救而已,故而這一劍,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身為弓者,臂力本就強悍,此時以九成力量出手,即便嬴月兒,亦被碾壓。
‘玄射’神甲則趁機在這瞬間,退離百丈,張弓搭箭,直指對手。然而長箭才就緒,墨甲內的羽飄離,就又瞳孔收縮,再次現出了駭然之意。
對面已不見了嬴月兒的身影,他的神念鎖定也已失效。竟感應不到絲毫痕跡。
心知此時猶豫不得,羽飄離仍舊將箭射出,連續三次,只憑著感覺向對面漫射過去。
可就在那第四支長箭,搭上弓弦之際,他就聽旁邊,又傳來了一聲冷笑。
“你在射哪來?”
還未反應過來,他胸腹處就已受重擊,就仿佛似被攻城錘撞擊。那磅礴巨力,使羽飄離的身軀,似如蝦米一般的弓起,偏偏那墨甲的表面,竟毫發無損。
而這一槍橫抽之后,‘妖焰’神甲又如影隨形般的尾隨而至,又再一槍無情的穿擊而至。槍勢在臨身之際,赫然又不可思議的一個下沉,避開了那重劍攔截。
此時嬴沖如在,定可認得這槍決,正是他的奪命三連環。可此時的嬴月兒,無需身臨絕境,亦可施展出這槍勢精要。第一槍就穿透了玄射甲的胸甲,搗碎了羽飄離的胸肺!而后第二槍,則直指甲內,那羽飄離脖頸所在的部位,氣勢依然兇悍霸道,似不破不還!
羽飄離不由面目扭曲,他開始后悔了,后悔自己只以區區五十萬金,就趟入到了這灘渾水內。
安國府內,竟然有著如此強者,誠是可畏可怖!
他有預感,哪怕是在沒有黑海死霧的區域。此女的能耐,也將完克自己,且情形只會更為不堪。
真不知那天庭,到底是如何想的,給他的消息中,竟然無有此女的存在!是另有所圖,要將他葬送于此?還是被人欺瞞、落入到了陷阱之內?
心緒紛呈,一瞬百念,羽飄離卻不敢分神細思。
眼前嬴月兒的這一槍,看似簡單,可氣勢卻極為駭人,速度亦快到了極點,仿佛槍出之刻,就已臨近到了他的要害。
有了之前的教訓,羽飄離已不敢再硬接,腰間攜帶的一枚玉符瞬間碎裂,使他的身影,驀然化成了一道白光,破碎虛空而去。
嬴月兒的長槍進擊,開始似穿透了什么,可隨后就捅在了空處。當那羽飄離身影消失之后,那槍尖只有一絲鮮血,在火焰燃燒下,蒸發燃盡。
這是,虛空挪移之法?
嬴月兒不禁柳眉輕挑,看向了虛空遠處。須臾之后,她就又冷笑出聲。這個人,真把她給惹惱了!以為如此就可從她手中逃脫,真是做夢!
“讓你得意!小心陰溝里翻船。”
嬴小小的聲音,在她的耳旁響起:“明明剛才就可殺了他,你卻偏要顧惜他那尊神甲。哼哼,主人他事后,一定會訓你一頓的。”
事前嬴沖就特意有過交代,墨甲能留則留,不能留亦無所謂,盡早除去對手為上。
看旁邊的孔殤,那才叫殺伐果決,根本就沒把仙元階的墨甲當回事。
“小小你給我閉嘴!”
嬴月兒一聲輕哼,敲了敲自己的頭,讓嬴小小安靜了下來。心想這件‘玄射甲’的射力,與仙元甲完全是同一層次,哪里能是其他墨甲能比擬的?只需落在玄天位,甚或權天位級的九月手里,那將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十五年之內,除了某些十二神器的主人之外,世間沒有任何人,能夠在十里距離內,抵御住九月的‘落日九擊’!
——這其中,也包括了那夫差在內!
九月有了這甲,或者孔殤能進階權天,安國府才能不依靠天圣帝,真正制衡那西方天庭,對抗那位西方大帝!可她知英靈進階權天,是何等的艱難。相較而言,還是這玄射甲,更容易一些。
所以今日無論如何,她都要將這甲弄到手不可!哪怕那彭瑩玉等人,跑掉一兩位也無所謂。
而隨即她的千里鏡,就不負她所望的,再次鎖住了那羽飄離的方位。
果然這臨時激發的虛空挪移之術,并不能穿行太遠距離。當那一羽奪命的身影再出現時,只在三里開外。看似已無戰意,正在亡命的奔逃。
這個距離已經頗為危險,嬴月兒亦不敢輕忽大意。追擊之時,她不但降低了遁速,整個身影,也再次進入到潛伏狀態。
相比較于羽飄離的倉惶,此時的湯神昊卻更是不堪,近乎日暮窮途。就在距離虞云仙葉秋與嬴棄疾虛無極等三人激戰處不遠,湯神昊手持著他的血斧,口中劇烈的喘息著,極力恢復。看似好有一戰之力,可他眼眸之中,卻已滿含著絕望與無奈。
他此時正身處四人合圍中,左邊是出手金銀原半山,右邊是九霄青天鹿云生,前方乃宛水龍王敖丹,后方則為嬴沖麾下猛將許褚。
普通的權天境,哪怕四人聯手,他都不怎么畏懼。在湯神昊的頭頂處,正有著一件墨色玉圭懸于當空,垂下了無數玄坤清氣。
這件至寶,本可使他立于不敗之地!按事前的預計,此物足可支撐到嬴棄疾等人誅殺虞云仙后來援,而綽綽有余。
可此時的他,卻已清楚預見到,只需再有十個呼吸,自己多半就將陷入道消身隕的境地。
原半山的金銀雙絕掌,幾乎每一次出手,就會將他頭頂那玉圭中的一部分,轉化金銀。而那許褚,則是力至百萬牛!每一次刀斬,都能大幅撼動那玄坤清氣。不過他的刀勢,更多的還是針對他頭頂上的玉圭,將那些轉化為金銀,材質弱化的部分,崩散瓦解。僅僅只二百二十個呼吸時間,他頭頂的這件墨色玉圭,就已殘缺不堪。
此物的防御之能,可謂圣器之下,絕世無雙,可此時距離重創崩滅,僅只差一步。
那鹿云生則負責化解抵御他所有的反擊,可以使原半山與許褚任意出手,無需顧忌。敖丹則是從旁輔助之余,又封鎖四面,鎮壓住了天地五靈,乃至虛空,使他一身的逃遁之法,都難盡數施展。
這四人的存在,他們事前亦早有預料,只是未想到,對方會完全不顧嬴沖與虞云仙。四人聯手,只為誅殺他湯神昊!
還有那嬴棄疾等人,怎的還未將那虞云仙解決?怎就拖延到了此時?
“敖丹,你與我天庭為敵,是真不想活了?”
湯神昊痛罵出聲,含著幾分氣急敗壞。而在場這四人之中,也唯有這位宛水龍王,可能動搖心志。
只需這位有哪怕片刻的遲疑,他今日就可能為自己覓到了一線生機。
“西方大帝之能,別人不清楚。你宛水龍王難道不知?帝君他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敖丹默默不答,只是更用心的防范,傾盡全力封鎖四方。他心里不是不敬畏那位西方大帝,可此時卻已別無選擇。
之前被嬴棄疾追殺時,為保住自己與一些部屬性命,他不得不暫時托庇于安國府。
然而安國府畢竟不是善堂,他敖丹不能不為此付出代價,一些命門,已經被掌握在那位安國公的手中,沒可能背叛。
且西方天庭的威勢固然可怖,可那位安國公手底下的實力,又何嘗小了?
今日只以‘龍視術’窺見的情景,足已令敖丹觸目驚心。
天庭為此戰,至少動用了八位權天。然而安國府與天圣帝這邊,又何嘗小于此數?整體的實力,只會在天庭之上。
看得出來,今日之局,只怕正是那兩位夢寐以求的決戰,而安國公甚至不惜以身為餌!
也戰果輝煌!在他的視野之中,已注定隕落之局的權天境,此刻就已達三人!
此戰之后,必可震動天下,改寫大秦朝局!
故而敖丹對天庭雖有忌憚,卻無多少畏懼。心知今日必定是天庭,能調用的最大力量無疑。事到如今他想要剪除禍患,避免日后天庭的報復,就只有一個方法——唯有最大程度的重創對手,使天庭從此自顧不暇,自然就能轉危為安!
所以今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容這湯神昊逃離。權天級別的強者,死一位便少一位,短時間內天庭絕難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