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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章 上有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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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無恨一陣愣神,一時間仍未搞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只知那箭快到超絕人寰,甚至實力強如鶴真孔月山,都只來得及稍稍躲避,只讓開心肺要害,被射中了肩窩。

  然后他的雙眼,就微微瞇起,那目光似要將嬴沖馬車里的人透穿。

  這定是一門上古秘武,而且是強絕人寰的頂尖射術!

  鶴真孔月山受傷,使其余虎狼豹三真都是一聲怒吼,都紛紛加快了奔行之速,往嬴沖的馬車沖刺而去。勢若瘋虎撲食,將沿途的那些護衛都視如無物。

  此時馬車之內,嬴沖卻是心中暗樂,果然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最近他出行都把張承業帶上,今日就剛好撞上了這場刺殺。

  這般想著,嬴沖面上自也是淡定自若,更發出了一陣張狂大笑:“想殺本公?爾等可沒這本事。除非來一兩個玄天位,或有可能。”

  “篷!”

  一聲轟鳴,幾乎震碎了在場諸人的耳膜。方無恨瞳孔急張,心神驚悚駭然的往這轟鳴聲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卻見是那北海四真中的‘虎真’胡天月,在身影從一位年老太監旁邊掠過之時,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力轟中。然后竟是連人帶甲,都被震成了碎片肉糜,血光噴灑四濺!

  這是怎么回事?

  方無恨茫然不解,四下掃望了一眼,他根本就沒發現這出手震殺‘虎真’胡天月的到底是何人,用的又是什么樣的手段。

  視線游移,最后方無恨的目光,就定在了那神色有一絲驚慌,又有一絲茫然的年老太監身上。

  他沒有任何證據進可證明方才,是這位年老太監出手,甚至他都不能察覺這位身上,有絲毫內元氣息的痕跡,然而方無恨卻本能的如此懷疑。

  尤其是那表情,絕不像是正常人的驚慌失措,反而更似戰場上,那些初次殺人后的新兵。

  ‘虎真’胡天月整個人被震碎之時,那馬車之內,又有兩箭前后發出。

  射速不如之前射傷鶴真之時,卻也是一樣的快逾閃電,直擊車左。

  那邊的豹真拓拔彥,只以手中的盾牌擋了第一箭,可隨后第二箭就穿入了進去,從胸腹透入,連人帶甲射了透穿!

  唯一能夠安然抵達嬴沖馬車附近的,就只有狼真莊銘一人。可這時馬車內,卻穿出了一個近兩丈高的身影,正是在馬車之內,就已穿上了神甲‘羽衣’的嬴月兒。

  在那莊銘的刀光之中,‘羽衣’游刃有余的挪移閃避,然后就趁著對手因胡天月之死而心驚失神之際,一腳側踢,正中狼真莊銘的手腕,將這具狼形神甲手中的那把丈二長刀,直接一腳踢飛到了半空。

  “——嘻嘻,好弱!你用刀的本事,看來不過爾爾!”

  嬴月兒的雙手下垂,然后就有兩把薄冇如蟬翼般的刀刃,從‘羽衣’的手腕處滑出。那刀刃仿佛月牙,長約近丈,中間則是指虎般的結冇構,可以握住。

  只是她還沒開始動作,那狼真莊銘就已轉身奔逃,根本就沒有與嬴月兒繼續交手之意。

  此時‘虎真’胡天月已死,‘鶴真’孔月山與‘豹真’拓拔彥則皆已受傷。而他莊銘,也被人攔在了馬車之外,不但近身不得,更被這不知名的白色神甲踢飛了兵器,在近身搏殺中被碾壓,近乎擊潰。

  今日的這場刺殺,根本就是個笑話!事已至此,幾人連嬴沖的毫毛都沒法碰到,那么再留何益?

  此時逃遁,他們剩下的三人,或者還能活命。可若再遲疑逗留,只怕都要毫無意義的戰死在此。

  然而這‘狼真’莊銘才剛出百步,整個人就又半空炸開。亦如那‘虎真’胡天月一般。連人帶甲,都被震成了鐵粉肉糜!

  “莊銘!”

  ‘鶴真’孔月山一聲悲鳴,神情怒恨交加,更含驚惶之色。

  而此時的方無恨,瞳孔已經凝成了針狀。此時他終于看清,那年老太監出手時動作,那竟是一把紫金大錘!看情形應是一件處于‘兵體’狀態的坤元神甲。

  ——那錘明明是件笨拙且沉重之極的兵器,可當這年老太監揮舞之時,卻偏能超出所有人的目力極限,近乎無影無跡,將那胡天月與莊銘生生的轟成了齏粉!

  玄天位——這個貌不起眼的老人,竟然是玄天位級的強者!

  方無恨感覺渾身的冷汗更多,再次深刻的意識到,自己這次來尋嬴沖麻煩的舉動,可能是愚蠢透頂。

  此時那‘豹真’拓拔彥亦想逃遁,可那馬車之內卻是一箭箭的射冇出,似流星趕月,追魂奪命!

  兩箭將拓拔彥的墨甲腿部射穿,接著的兩箭,則洞穿了拓拔彥的肩胛,竟是將拓拔彥的整個人連同那具墨甲‘形豹’生生釘穿在了地上。

  之后才又慢悠悠的一箭射冇出,射入了拓拔彥的胸甲,徹底了結了‘豹真’性命。

  此時唯一殘存的‘鶴真’孔月山,目眥欲裂之余,也失去了反抗戰斗的勇氣。

  可就當他踏空而行,往遠處疾奔之時,那位年老太監的身影,也是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下去!”

  一錘砸下的同時,張承業的坤元神甲也解放到了半甲狀態。諸人只聽半空中又是‘轟’的一聲悶響,而后那孔月山的身影,就仿佛似破麻袋一般從天空跌落。

  直到孔月山被砸落在地,張承業后面那冷漠至極的言語,這才道出:“國公有令!今日所有刺客,不得走漏一人!”

  孔月山一口鮮血吐出,勉強掙扎著站起。可當他才爬起身,就被張承業碾壓過來的那股磅礴氣元再次壓倒,只能半跪于地,動彈不得。

  九月卻是神色淡定之至,手中的長弓‘嘩啦啦’的轉了幾個圈,動作颯爽帥氣到了極點。不過她到底還是給了嬴沖一句解釋:“這是頭一次遇上人仙級的對手,所以拿他試試箭。這射術我畢竟有許久沒用了,有些生疏了,且使用這墨甲戰斗也是第一次,很不熟練的。”

  嬴沖勉強接受,然后就獨自躍下了馬車。他心中到底還是歡喜居多,九月的射術果然超絕,并不遜色于養由基。相距百丈時,她的箭居然連大天位級別強者,都無法完全避開,可見其射術之強。

  當時九月施展的射法,也多半是可以與他那‘奪命三連環’媲美的上古秘術!

  這讓嬴沖滿意之極,此時九月的境界雖是小天位,可其一身實力,絕不能以正常的小天位境來衡量。

  下了車之后,嬴沖先是掃了這鴉雀無聲的大街一眼,而后就朝后方笑道:“勞累二位受驚了,應該沒事吧?”

  后面二輛馬車內,嬴長安與方玨也都陸續走了出來,神情還有些驚魂未定。不過此時都卻各自肅穆恭謹的,朝著嬴沖一禮。

  “我等無事,多勞國公大人擔憂了!”

  言語之間,也同樣是畢恭畢敬,再不敢有任何的輕視怨恨。

  嬴沖在朝堂上的手段,他們已經見識過,更親身經歷。可二人卻是直到這時才知,這位新任冇安國公手中,竟然握有著這等樣的實力,已將數位強力的天位籠入麾下。

  北海四真在北方兇威赫赫,便是他們二人也聽說過這四真的大名。可似這等橫行一方的兇徒,在安國公府的護衛面前,卻連幾個照面都沒撐過。

  而震驚之后,卻是心安。

  他二人背叛武陽嬴氏,轉投嬴沖,是出于不得已的理由。可今日陛見之后,二人心內卻還是難免有忐忑之意。

  尤其是嬴元度那句警告,讓他們至今都是心情惴惴。

  可到了此時,二人卻已徹底放下心了。安國公府既然有這幾位天位坐鎮,那就確實有著能夠對抗那幾家世閥的底氣。

  有人說世閥傳承,是靠家族傳承的那些經書武學,也有說田畝財富,才是世閥的根本。

  可在二人看來,這些卻都沒有武力來的直觀。君不見那朝堂之中,凡是有著玄天位坐鎮的世閥,便連說話的聲音,都要比旁人大上一兩分?

  “沒事就好。”

  嬴沖笑了笑,然后就轉過身來,走到了那‘鶴真’孔月山的面前。此人仍在掙扎,七竅溢血,形狀慘烈。那目光則猙獰無比,似野獸般的看著嬴沖。

  嬴沖卻不以為意,直接問道:“北海四真,我聽說過。你是北海四真之首的鶴真孔月山?說說看,到底是誰讓你們來刺殺我的?別跟我說,是那位左賢王?”

  孔月山卻嘿嘿的笑了起來,然后就‘呸’的一聲,一口血沫往嬴沖吐出。可惜的是有張承業看著,不能得逞。

  “你以為我會說?”

  唾沫吐到半途就被震散,孔月山微有些遺憾,卻依然大笑如故:“我們四人既然來了,那就沒打算活著回去!這次我等雖是失手,可也不過是先你一步,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你嬴沖哪怕有十個腦袋,也想不出他們到底是何等之強!最多三五月,我們四兄弟在下面等你。”

  “原來如此。”

  嬴沖聞言卻一聲譏嘲:“可若你身后的勢力,真有你說的那么強悍,那又何懼被本公得知?”

  孔月山楞了楞神,而后就又咧開了嘴:“這話說得不錯,哪怕是被你知道了又如何?記住了,他們是天庭!讓我們來刺殺你的,是天庭!”

  “天庭?”

  嬴沖劍眉微挑:“你說的是大楚天庭道?”

  “不對,就是天庭!”

  孔月山狂聲笑著:“那天庭道不過是一家小小玄宗,豈能與他們相提并論?”

  可他這句話才剛道出,就有兩道黑色箭影驟然襲至,直到百丈距離時,張承業才開始驚覺。卻已防范不及,只能眼看著孔月山的咽喉,被一箭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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