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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他若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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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沖不知的是,就在他與嬴月兒正為那位李家小姐擔憂的時候。葉凌雪卻正在清江河道旁的一座山丘上,遠遠望著他乘坐的那艘官船。

  她身體才剛在不久前,經歷過一陣狂風暴雨,加上一身修為已失,葉凌雪的臉色煞白,只能扶著秋姨站立。

  “十四歲的中天位,這次還真是便宜他了,”

  一聲冷哼自上方傳下,引得二人都抬目上望。只見那是一位容顏絕世傾城的女道人,仙姿佚貌,瑰姿艷逸,丹唇外朗,望之明艷不可方物。身著一身綾羅云紋道衣,自空中踱步行來,似如凌波微步,翩然出塵。此刻她雖是神態沉冷,語氣不善,卻另含風韻:“不但與人,便連自己修持十年的金丹也給了他,你葉凌雪還剩下什么?我怎么就不記得,自己收了個這么個沒用的弟子?”

  “那是鼎爐!鼎爐!”

  葉凌雪連忙為自己辯解,只是言中略顯心虛:“師尊您不也說了我體質特異,若不想辦法突破體內天關玄鎖,那么這一生成就,也就只限于九境元神大成?所以弟子臨時起意,用他為鼎爐,煉我之金丹,不行么?”

  “為師是有說讓你想辦法突破天關玄鎖,可沒說讓你把這一身修為,都送給了別人!”

  那女黃冠沒好氣的說著,卻依然是踱步到葉凌雪身旁,為她把脈:“罷了,這也是一種辦法。我看過他的身體,所習玄功超絕,又具真龍血脈,或者真有能讓你突破天關玄鎖的希望。只是雪兒,你真就這么選定了他?就真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個紈绔子身上?”

  葉凌雪強笑了笑:“他本來就是雪兒的未婚夫。”

  “可誰會似你這樣,把心肺都掏給別人,半點都無保留的?你現在性命都操于他手,若然日后他負了心,雪兒你怕是連性命都保不住。”

  女冠一聲輕嘆,有些猶豫:“此時此刻,我還能有辦法挽回。可若在等到幾日之后,外丹融合已深,我也無能為力。只望雪兒你日后,莫要后悔今朝。”

  會后悔么?

  葉凌雪認真的想了想,回憶著這一路與嬴沖行來的一點一滴,還有水府之內那個寧死也要擋在他面前的嬴沖,就又搖頭:“應該不會。”

  “什么叫應該不會?”

  那女冠的神色愈發郁卒起來,嘿然冷笑:“男人多薄情寡義,沒一個可靠的。且那嬴沖,我聽說這人惡名昭彰,年不到十三就混跡于青樓妓館,竟然已經有過好幾個位相好,所作所為比你那父親還要混賬百倍。這樣的人,要指望他日后不會負你,無異于癡人說夢!看著吧,以后葉凌雪你有的是傷心之時。似他那樣的人,在外花天酒地是再尋常不過,妻妾成群也是正常,不像你父親那樣就算好的了,”

  “以后會是什么樣的情形,我也不知道呢!不過要真有那一天,凌雪也不會后悔,”

  葉凌雪笑了起來,這次的語氣更顯堅定:“不知師尊可曾見過明知必死無疑,也仍然站在你面前為你擋刀的男兒”

  女冠微一怔神,平靜了下來。定定的看了葉凌雪一眼后,她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聲嘆息:“隨你!我只望雪兒你以后,不要落到我與你母親那樣的下場。”

  葉凌雪亦再無言語,默默的挽住了身旁女冠的臂彎。不過也就在這時,她忽又聽得師尊在她耳旁問道:“其實為師一直好奇,你們在里面究竟做了幾次?怎么一身元陰竟然泄到了這樣的程度?分明是已傷及根本,連續幾日的補氣丹都補不回來。也真虧那天你能撐得下去——”

  葉凌雪的兩只耳朵頓時一片殷紅,這刻她是恨不得整個人鉆入到地里才好。她這師尊,怎么就這么沒羞沒躁?

  好在那女冠捉狹的問了這句之后,就沒再繼續調侃她,而是笑道:“為師不能斷定你與他日后如何,不過看來你性福定是不缺的。不過真不要緊么?連一句話都不留下,一個信物都沒有,小心日后他不認你。”

  “他若有心,一定認得,何況還有我的金丹呢。”

  葉凌雪對于此事,倒是不怎么在意,面上依然羞紅一片:“再說,師尊你讓我留什么話好,什么信物才妥當?”

  那女冠聞言,不禁又一陣咯咯的笑,花枝亂顫。葉凌雪沒再理她,又目光悠然,繼續望著江中那正遠去的官船。

  想到不管嬴沖日后怎樣,至少在水府那一刻,她的夫君,是能讓她葉凌雪傾心的真正男兒!

  從張義口里,贏沖才終于知道了自己已昏迷了五日,也得知了在他躲入水府后,直到昏迷獲救的這段時間,外面的一切詳情與前因后果。

  那九玄神君狂攻水府近一日之久,管權等人雖聯手極力阻擾,卻都被九玄擊退。

  直到一日之后,柱國大將軍上官驚神趕至,駕馭神甲‘北斗’,與管權等人合力,終于當場將九玄神君斬殺。

  然而就在上官驚神欲進入那‘百骨神庭’之時,卻被這座洞府的陣法禁制阻攔。結果九玄神君死后還沒到一個時辰,就又有一位長生觀的女修趕來,先與上官驚神大戰了一場,然后搶先一步進入百骨神庭。之后就是繡衣衛之人到來,控制了整個水府。

  后面發生的事情,張義所知有限,只從幾位繡衣衛口里得知,自家世子在水府之內被黑水神君重傷。而那黑水神君,則是死在當時水府內,一位身份不明的大天位高人之手。

  至于繡衣衛為何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嬴沖也感覺好奇。那位黑水神君,分明就是死在他的槍下。

  不過他此時只能猜測,這要么是那繡衣衛代他隱瞞了,要么就是那位李家小姐在臨走之前的布置。而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后者。

  再想到體內的金丹,嬴沖頓時又一陣頭疼,感覺自己欠她的人情實在有點多了,多到他日后很難償還。

  對于嬴沖而言,將黑水神君之死栽贓于‘身份不明的大高手’,無疑是一件好事,這可使他免于立在風口浪尖。

  只從黑水與百骨二人,嬴沖就已自己仇家的實力如何,真使他頭皮發麻。自忖現在羽翼未豐,一旦被對手警覺,只怕性命難保。

  不過話說回來,只要不是親眼看到現場,只怕不有人相信,那黑水神君就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接著張義又談到了在那水府內,發現的三百具‘雷虎’型墨甲。這涉及到神鹿原之敗以及嬴沖之父嬴神通之死,張義自是義憤填膺,言道此事已經驚動了兵部職方司與刑部,繡衣衛也在全力追查。

  嬴沖卻覺奇怪,那寶庫里的‘雷虎’,不是六百具么?怎么就少了三百套?

  這到底是何人取走的?繡衣衛為何又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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