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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貴也感覺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半晌之后才醒過神來。仔細存思了片刻,就若有所悟道:“這么說來,倒也不是沒有可能。若是那日設局陷害我等之人不是別人,而是武威王府本身呢?如那武威王府,本身就不愿將葉四小姐送入皇宮,那么這件事也就說得通了。”
“武威王府?”
周衍仔細一想,確實是這么個道理,不由痛心疾首:“怎么這世間的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接著又為那日跑在嬴沖前面而懊惱不已,一陣哀聲嘆氣:“早知如此,那天我就不跑了。老老實實呆著,必可抱得佳人歸。我那天怎么就發傻?有這樣的好事,我跑什么跑?”
莊衍也是抓了抓頭,若有所悟:“也就是說,那天誰跑得慢些,誰就是那葉四小姐的夫婿?”
周衍一聲嘆息,默默無言。而后莊衍就‘撲通’一聲坐在地板上,也是愣愣失神,一副悔不當初的神情。
薛平貴看著這二人,不由一陣無語。這二位怕是想得太多,那日設局之人,多半是一開始就是沖著那嬴沖去的。否則武威王府最早出現的那位小天位強者,不先攔住跑在前面的兩人,卻偏偏只朝嬴沖下手。又剛好是將嬴沖,踢入到葉四小姐的閨閣之內。
想要解釋,薛平貴又覺心累,思忖了片刻,他干脆懶得理會,忖道就讓這兩個家伙繼續羨慕嫉妒恨好了,這反而能使他更舒心些。
而此時在咸陽城里,正在議論這樁奇異婚事的,絕非只輕云樓這一處。蔡國公府,一位練習插花中的紫衣少女,同樣萬分訝然的回過身:“小青你是說,武威郡王府已經將那嬴沖與葉凌雪的生辰八字,送往白云觀對過了?”
這女孩神態文靜嫻雅,面貌嬌艷入花,衣飾姿容皆端莊得體。而在她面前站立的,正是上官小青,同樣是容顏嬌俏異常,氣質高貴華美,此時正微微點著頭道:“這是娘她從白云觀那里得來的消息,本來這種事情,是不該外傳的。不過武威郡王府里似不但無意隱瞞,反而在刻意宣揚。娘親昨日也恰在那里布施,所以能夠提前得知此事。”
“是世子夫人說的?那就不會有錯了。”
那紫衣少女一陣失神,再顧不得身邊花盆里的半成品,一邊就著旁邊侍女手中的水盆洗手,一邊奇怪道:“這樁婚事要真是成了,那就真要轟動整個咸陽城。不是說她身貴為鳳體,相母儀天下么?怎么就落到這地步?”
“什么國母之命,看來多半是游方道士的胡言亂語!說不定是哪位故意請來,說的話全是唬弄人的。可笑有些人,居然還當了真。如今又不知有多少人,在看她葉凌雪的笑話?”
紅衣少女一聲冷笑,眉目中略含嘲意:“如今既已合了八字,那么他二人定婚就在今日了。據說此事武威郡王親口所定,又有前幾日那一出鬧劇,葉四她清白已失。這樁婚事便是那葉四的父母出面,怕也扭不過來,應當不會再有變數了。”
語氣中除了幾分慶幸之外,更含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小青!”
紫衣少女聞言不贊同的搖了搖頭,而后面現憐憫之色:“若真如此,那么凌雪妹妹她就真可惜了。她那人品樣貌,哪一樣不是最頂尖的?嫁給嬴沖那個浪蕩子,豈不是掉入到火坑里?明明是天之驕女,如今卻跌落泥塵。她已足夠可憐了,你我又何必再幸災樂禍?”
上官小青楞了楞,而后也微微頷首:“表姐說的有道理。這么說來,她還真是可憐。我聽說過那嬴沖的名聲,不但是個武脈已斷的廢物,還即將失爵。為人更是最混賬不過,小小年紀就流連青樓妓館,還與人爭風吃醋。據說性子也是蠻橫霸道,當街殺人都不眨眼,欺男霸女,胡作非為,不定哪一日,會惹出抄家滅族的大禍出來。這二人成婚之后,只怕葉凌雪她遲早要為那混賬氣出病來。”
紫衣少女則是一聲嘆息,神情復雜:“我等女子,一身需有兩次投胎,出生一次,出嫁一次。為人之婦,一身榮辱都系于夫君。若是嫁錯了郎君,那就等于是毀了一輩子。只盼你我日后,也莫要落到如凌雪妹妹她那樣下場才好。”
上官小青卻不在意,心里已在想著這次選秀。葉凌雪退出之后,如今能夠在家勢容貌上與她競爭的對手,就只有一二人而已。只要不出錯,那么她一個王妃之位十拿九穩。自己與表姐她嫁的再差,又能差到哪去?又想該如何再見那葉凌雪一面,也不知她那好姐妹現在到底是什么樣子了?想必是再沒有了以往的趾高氣揚。
與此同時,武威王府的內院書房中,一位容顏清雋,氣度出塵的老者,正端坐在書案之后的,雙目微斂,做凝神傾聽狀。
“——那五皇子聽說這消息之后,當場摔了茶杯。淑妃那邊,據說也是當場發作,狠狠訓斥了一陣她宮內的宮女太監。”
書案之前,是一位家仆打扮,年約四旬的中年人,神情畢恭畢敬:“還有安國公府,據說那位懷化大將軍的夫人,已經回了一趟王家。去前神色惶惶,回府之后亦是心神不寧。”
那老者聞言點了點,又問道:“還有什么?墨生可一并說來。這咸陽城內的反應,應當不止這些。”
這次那中年仆人卻一陣猶豫,直到見老者的犀利目光已逼視過來,才開口道:“城中各府的女眷,都在議論當年那老道,說那人多半是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所言所語,盡是信口雌黃。此外就是在非議嘲笑我們府上四小姐,也有代小姐她可憐惋惜的,說小姐這一輩子就這么毀了,非但當不成皇后,日后的下場,只怕連普通的庶族子女都不如。再就是羨慕安國公世子好運之人,說他這次是天降鴻福,癩蛤蟆居然真吃到了天鵝肉,又說什么鮮花插在牛糞上,好馬配上破鞍云云——”
老者聞言卻不但不怒,反而失笑:“理當如此!那個小子,性情確實是混賬。能娶得老夫掌中珍寶,這次真是便宜了他。”
“可是王爺!”
中年仆人深深皺起眉,咬著牙道:“可我覺得那位安國公世子,的確非是四小姐良配。”
“連你也是如此覺得?”
老者先是一陣沉默,須臾之后整個人卻似老了幾歲,一聲苦笑:“你們不懂——”
他話音未落,就被門外一個突兀響起的聲音打斷:“孩兒確實不明白,不明白父親,為何一定要將凌雪推入那火坑。”
老者微一挑眉,看向了門口處,只見一位氣魄過人的中年,正步入到書房之內。那人渾身紫袍,正是當朝侍郎的官服,面容與老者有幾分相似,卻目如刀鋒,神情凝冷。
中年仆人見狀,忙又朝這紫袍中年一禮:“葉墨生見過二爺!”
武威郡王葉元朗有三子二女,而他眼前這位,正是葉元朗的次子葉宏博。
雙河葉氏的嫡系子弟,大多都是從軍,散落在各處府軍邊軍之中,卻多有不錯成就。唯獨這位二爺異于同輩,雖是武道強橫,有著中天位的修為,走的卻偏是文職一路。如今年不到三十五,就已在朝中位居兵部侍郎之職,可算是位高權重。此時攜怒而來,氣勢驚人,面對著權傾朝野的武威郡王葉元朗,居然也毫不落下風。請訪問m..net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