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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節 我行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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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先生等人目光驚錯,沒料到單飛竟猜到這點。

  單飛望見徐先生等人目光時,心中其實更是駭異。

  他竟說中了冥數的計劃?

  冥數想要扶植孫家,一統天下?

  單飛這般推測絕非信口而出,實則是知道對一些事發生時,有些人是在批判,更多人的心理是你行你上啊,但這兩種態度均是旁觀態度,于事無補。

  真正要強的人素來是我行就我上!

  冥數對當今的現狀諸多不滿,偏偏極具實力,有我行我上的想法不足為奇。

  這個冥數和他曾經設想的完全不同。

  冥數竟像個救世主!

  先有長桑君憂心民苦傳業秦越人,后有黃石公擇良除暴授計張良,就算徐福拿來秦皇鏡,看起來都是致敬神農,破解長生之秘為天下蒼生謀取福利。

  冥數憂心天下蒼生苦難,屢次為民造福,可結局卻讓冥數失望,于是冥數抱著我行我上的念頭,準備扶植孫家一統天下解決世上動蕩,創建個和諧社會?

  夜星沉不按套路出牌啊?

  可你冥數藏在曹操陣營對付孫家是怎么回事?

  單飛要不是還在保持腦袋清醒,幾乎相信了冥數所做的一切,眼下的他仍持保留態度。

  夜星沉卻已贊道:“單飛,你不愧是單家之人,哪怕對往事少知,卻能憑頭腦想出來冥數的計劃。”

  “我真的很想聽聽冥數扶植孫家、一統天下的計劃。”孫尚香冷漠道。

  伊人秀眸中少有的燃著火一般的憤怒。

  眾人接觸到伊人的眸光時,除單飛問心無愧外,余眾的神色居然都有點尷尬。

  夜星沉嘴角的笑容似乎僵凝片刻,終究還是嘆息道:“我今日請孫郡主到此,本來就是要將所有的一切說個清楚。”

  “我也在等夜宗主說個清楚。”

  面對冥數宗主夜星沉,孫尚香沒有表現出任何膽怯。

  單飛望著那怒火中燒的少女,實在難想是什么支撐她這般態度。他沒見過夜星沉顯露功夫,可他知道天下若有高手排名的話,在他單飛的認知中,夜星沉絕對可以排名前三的。

  檀石沖有氣場,但在單飛的眼中,那種氣場已像是在作秀。

  而夜星沉的氣場已到大巧不工的境界!

  聽孫尚香的言語滿是對冥數的不滿,夜星沉輕嘆道:“冥數和孫家的關系,本是從令尊開始的。”

  孫尚香漠然無語。

  夜星沉倒不介意,繼續道:“令尊是胸懷大志之人,旁人或許不知,但我卻知道,令尊本是兵圣孫武的后人。”

  孫尚香秀眸微現詫異。

  單飛怔了下,暗想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原來在場眾人都是大有來頭,就算那個黃堂都有黃石公在背后撐著,而孫家更是孫武的后人,怪不得江東孫家從父到子,從男到女,均是武功韜略遠勝常人。

  “不過除孫臏再放異彩后,孫武之后倒多是默默無聞之人。”

  夜星沉轉望孫尚香道:“令尊心氣極高,旁人若是有這等身份,多是大肆張揚,以此為榮,令尊卻是以不能超越祖上為恥,因此令尊一直韜光隱晦的習練兵法武功希望能一鳴驚人。令尊有天賦,又肯下苦功,若論功夫,在當世絕對算是好手。”

  單飛知道孫堅曾干掉過華雄,而華雄本為董卓帳下僅次于呂布的高手,如此推算,孫堅的武功不差,謀略亦是不凡。

  “可是以令尊的武功,想必還是比不上郡主的大哥孫策,亦難比郡主。”夜星沉淡淡又道。

  孫尚香玉容似有些凜然。

  夜星沉道:“令尊死于峴山,傳說是被黃祖派人射殺,至于真相嘛……我也無從得知。但令尊一去,孫家立崩,那時候孫策似也沒有太高明的功夫,不要說一統江東,就算支撐孫家的門戶都難。而郡主那時,更不過是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單飛見夜星沉對孫家一事說的極為詳盡,知道他必定有點用意。

  “雖說武學一事,青出于藍也是大有可能,可無論是孫策還是郡主你,武功都達到世俗頂峰之境,這就讓人難免奇怪,你們兄妹的武功遠超父親,究竟從何習來?”夜星沉問道。

  堂中云起。

  往事朦朧。

  夜星沉不得孫尚香的回答,似在意料之中,“旁人并不知情,可冥數卻是對諸多秘辛均是知曉……”

  孫尚香芳容微變。

  “不過冥數沒有查出郡主的武功出處,卻知道孫策的武功為何突然霸道起來。”

  頓了片刻,夜星沉見眾人均是靜默無聲,靜待答案的時候,才要開口,就聽一人輕聲道:“我的功夫能如此精進,本是因為異形香。”

  聲音輕淡的如同年輕人的意氣,可聲音回蕩在此間,卻帶著難以磨滅的滄桑。

  話語落地,除單飛外,眾人竟都是沉默,甚至頭都沒回,孫尚香更是嬌軀顫抖,眼中驀地有淚光涌現,可出奇的是伊人亦沒有轉身。

  單飛轉身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等看到云霧盡頭佇立的那人,單飛心中震顫。

  那人一身黑衣,臉上帶著面巾,頭戴的斗笠又遮住了額頭。

  冥數飄渺。

  那人站在遠方,更是朦朧的如同個影子般,只剩下一雙深陷的眼眸,讓人望了心冷。

  這人和董膽描述的一模一樣。

  孫策!

  來人就是孫策,他果然沒死,只不過……

  遠望孫策遮的極為嚴實的身軀、不露于外的臉龐,單飛心口劇烈跳動了下他已想到那嚴實的服飾下,罩著的只怕還是一具能走動的白骨。

  孫策沒有復原,他若復原了,就不會這般模樣。

  孫尚香神色激動,卻沒有迎上去。伊人早入冥數,是不是也早見過了大哥孫策?

  伊人如此憤怒的模樣,不是為了自己,卻是因為親人在此事中的受傷。

  單飛腦海中念頭急轉時,隨即被孫策所言吸引孫策武功精進竟也是因為異形香!

  徐先生等人對單飛、孫尚香的來到很是詫異,可孫策驀地出現,眾人竟沒絲毫意外,由此來看,眾人早知道孫策在冥數。

  單飛想到這里時,見孫策遠遠望過來,目光竟落在他身上。

  那是一雙根本看不到的眼眸。

  被那雙眼眸盯著,再想到其下白骨暗藏,單飛背脊微有發涼。可他畢竟早知此事,亦有非常的見識,暗想佛家有一種白骨觀的修持方法,通過觀身為骨的修持意念,轉五蘊俱空,滅人對肉身的依戀。

  白骨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偏見。

  他不是修行者,可見慣了白骨,暗想人死化骨,人生變骨引發的驚懼無非是眼界的遮掩。

  龐統那么丑的人,看慣了都覺得可愛。孫策就算是活著的白骨,不過形體有異罷了,他單飛問心無愧,又有什么值得害怕?

  一念及此,單飛反是露出微笑,向孫策輕輕點頭。

  堂中云氣繚繞。

  孫尚香似根本未向單飛看來,但那一刻,如月般的眼眸中,驀地有霧氣迷離。

  孫策定定的望了單飛許久,竟也稍加點頭道:“單飛,我已聽過你的名字,今日一見,實屬幸事。”

  單飛雖看不到孫策的表情,但聽出他說的極為真誠懇切,略有意外。

  孫策為何會聽到他的名字?

  怎么這里的人,都和他很是熟稔的樣子?

  孫策語氣平和,若非早知其威名,單飛幾乎感覺面對的不過是個謙謙君子,怎么也想不到他是那馳騁江東的小霸王。

  默然半晌,孫策終道:“夜宗主,孫家接下來的事情,不如我向單飛來講。”

  夜星沉點點頭,并無異議。

  遠方的孫策無聲無息的在笑,很是苦澀的模樣,“你一定奇怪我怎么會有異形香?”

  單飛不解孫策為何獨對他發問,或許是因為這里就他全不知情的。心中苦笑,單飛還是接道:“是有點奇怪。”

  “那是家父從華雄手中取得。”孫策揭開秘底道:“當年董卓為亂天下本是有異形香相助。董卓為人貪婪無度,一直讓手下追尋三香的下落,希望得到更多的異香被其所用。”

  眾人均是沉默沒什么異樣,顯然都知道這段往事。

  “華雄為虎作倀之際,亦在幫董卓尋找三香。不過華雄找到了半支異形香,不等交給董卓時,卻被家父所殺。家父從華雄身上得到異形香,卻是一直沒有使用。單飛,你知道是為什么?”

  你們怎么什么問題都問我?

  偏偏你們知道的都比我多。

  單飛暗暗嘆息,聽孫策話語中滿是寂寞之意,終于回道:“因為令尊知道使用異形香,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孫策似在笑,笑的落寞,“不是有趣,而是無趣極了。家父從華雄心腹口中得知異形香的問題,將異形香交我保管,同時告誡我,這異形香雖能給人帶來難以想象的能力,可卻也能帶來極為嚴重的后果。”

  沉默了良久,孫策輕聲道:“可隨后家父就殞命峴山。家父辛苦創下的基業轉瞬土崩瓦解,被袁術收了回去。孫家只剩下娘親、我、

  仲謀、叔弼……”看著妹妹的背影,孫策感喟道:“……還有嗷嗷待哺的尚香。那時候、尚香還小,不想轉眼間,竟已成為了大姑娘。”

  眾人看不到他的神色,但聽到他柔情似水的話語,實則是對這個妹妹極為的疼愛那本是親人間血濃于水的關懷。

  孫尚香嬌軀顫抖,昂首卻不讓珠淚流淌下來。

  孫家的人素來流血不流淚,男兒如此,女兒亦是一樣!

  單飛遠望那如幽靈般的男子,心中突然有分傷感那時孫尚香嗷嗷待哺,孫策亦不過是個才十六歲的少年。

  孫策立在遠方,聲音亦如天籟傳來般的遙遠,“我那時候只有一個念頭,孫家不能倒,父親的希望不能滅。父親不在了,可還有孫策孫伯符在!孫家的希望,孫伯符能夠承擔下來!”

  聲音遠,但如鋼鐵般的硬朗,那一刻,本是柔情如水的男兒終于有了幾分笑傲疆場的孤高,可更多的卻是命數下悲涼的無奈。

  “這是孫伯符的命,永遠不會更改的命!如果再讓孫伯符來選,孫伯符還是會這么選。只因為……”

  看著那顫抖的如雨中梨花的孫尚香,孫策輕聲但堅決道:“我是叔弼、尚香他們的大哥,如果親人中一定要有人承擔這個責任,孫伯符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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