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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靜寂蕭殺,有腳步聲從內堂傳來,眾人扭頭瞧去,就見到屏風后走出一人,郭嘉、辛毗倒沒什么異樣,單飛、張飛燕均是愣住。
出來的竟是個濃妝艷抹的婦人。
那婦人衣錦著緞,頭戴名貴的珠花,看起來很有“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模樣。人才出,就有股濃烈的香氣撲鼻沖來。
婦人眉梢眼角滿是媚笑,并不以堂中突然多出這些人為異,甚至根本無視眾人,只是向堂后款款施了一禮,嫵媚萬千道:“妾身謝過司空大人的安慰。”
單飛差點暈了過去,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鄴城被破后、曹操著急忙慌的趕赴城北袁府,居然是來安慰這個婦人。
老曹果然有性格。
單飛實在不知該怎么形容曹操這個人。
初見曹操時,單飛只以為這傳說中的花心大蘿卜會在眾人面前左擁右抱才符合形象,卻未想到曹操不但念舊、而且情深,眼中唯有個丁夫人。曹操對丁夫人的愧疚、挽留之意,無論如何都是裝作不來。
就在單飛以為曹操是情圣轉世的時候,偏偏又見到他戎馬倥傯之際,還不忘記來安慰個婦人。
你老曹就算做戲,也請你有點兒專業精神做個全套好不好,你這樣的反差,我有點接受不了。
單飛心中困惑,但見郭嘉坐在那里,不以為意的模樣,感覺自己猜測又有點問題。曹操要找女人,好像不太會帶上郭嘉?
曹操從屏風后緩步而出,身后跟著許褚。單飛見狀,更感覺老曹方才恐怕真的只是安慰。聽曹操輕嘆道:“孤當年和本初共同起兵時,怎想到日后會兵戎相見?本初病逝,孤甚哀切,只是天子哀憐河北交兵不絕,百姓疾苦,這才降旨讓孤出兵平定,若有驚擾夫人之處,還望見諒。”
“呸!”審配唾棄道:“曹賊,你挾天子以令諸侯,真以為天下人都是傻的、并不知情嗎?劉夫人,夫死盡節,本婦人之道。你和曹操如此,真不怕袁氏祖先怪罪?”
單飛不認識那婦人,審配卻是認得。那婦人正是劉氏,本為袁尚之母,也就是袁紹寵愛的后妻。
曹操很是耳背的模樣,聽審配呵斥,卻是望也不望審配一眼。
劉夫人亦是如此,想必是感覺袁氏祖先連袁紹都保不了,哪有功夫來管她一個婦道人家的事情。
心中滿是對審配的不屑,劉夫人故作哀聲道:“司空大人,這本是袁尚、袁譚兩逆子不成器,和司空大人何關?妾身不敢替兩個逆子求情,只求司空大人開恩,照顧袁家在鄴城的大小。”
曹操緩緩點頭道:“本初和孤本是朋友,朋友之妻……孤不會有欺。”
單飛暗自舒了口氣,他見那婦人哀而不傷,眉梢眼角甚至還有分挑逗之意,只怕老曹把持不住,說出“朋友妻、不客氣”幾字。
曹操位高權重,雖然長得不怎樣,但很有氣質,劉氏倒貼并不出單飛的意料。單飛見過太多這種女人,除認錢權,腦中從不裝有什么情感,能以姿色換取日后的平安,絕不會有絲毫猶豫,但你若以為她對你有什么感情,那可是大錯特錯。偏偏很多老男人反看不穿這點,只覺得自身很有魅力,倒在這地方的并不少見。
單飛對這種女人除感悲哀外,倒少苛責,不過聽劉氏對親子袁尚開口逆子、閉口不成器的,真不知道這女人天性涼薄還是無奈如此。
不過如今鄴城一堆爛事,曹操獨對劉夫人另眼看待,究竟所為何來?
“夫人盡管放心。”曹操客客氣氣道:“袁府不會有變,夫人若有所需,盡管找……郭祭酒就好。”
郭嘉臉上如被打了一拳的模樣,見劉夫人眼波飄過來,像要以身相許的模樣,郭嘉看起來吃飯都沒了胃口,還是點頭道:“郭嘉謹遵司空的吩咐。”
劉夫人如同吃了定心丸般,含情一笑,施禮謝過郭嘉后,對曹操千恩萬謝的離去。等路過審配身邊時,劉夫人稍避開些,如同養只藏獒怕其不認主人反咬一口般。
審配只是冷笑。
劉夫人才消失在幕色中,府邸正門方向有腳步聲傳來,徐晃、曹純二人入內,身后跟著一人,正是審榮。
審榮見曹操立在堂中,又見審配箕坐堂中很是無禮的模樣,一時猶豫并沒入內。曹純、徐晃順序入內,均抱拳道:“啟稟司空,城北、城南在審榮的協同下,斬了負隅頑抗之將后,守城軍士均降。如今大軍入鄴城后,已傳令全城軍民不得鼓噪,亦宣告全城,若無忤逆反叛之事,司空不會驚擾鄴城的百姓。”
曹操緩緩落座,點頭道:“子和、公明均有功勞,只是鄴城初定,還需爾等多加防備。退下吧。”
兩將領命退出。
曹操看了堂外的審榮一眼,終望審配道:“審正南,你眼下當知是誰開了城門?”
審配亦不回頭,冷笑道:“我早知道審榮不成器,卻沒想到他無用到了這種地步。”扭頭喝罵道:“審榮,你有何面目去見審家的列祖列宗?”
審榮身軀微微顫抖,卻未言語。
曹操見審配當堂呼喝,全然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樣子,并不惱怒,輕聲又道:“審正南,鄴城弩箭倒多。你為守鄴城,著實費了不少心血。”
審配冷笑道:“我只恨弓弩尚少,不能盡殺爾等!更恨你曹操未到城南,我的弩陣,本是為你所留!”
曹操凝望審配許久,臉上并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道:“為臣盡忠,本分之道。你效忠袁氏,如此作為倒也有情可……”
他話不等說完,辛毗“撲通”跪倒,嗄聲道:“司空大人,因審正南之故,曹軍不知死傷多少。此人亂臣賊子,狼子野心,絕不會再對司空忠義,還請司空除去此人,以安死難兵士和辛毗的親人。”
他一心只想除去審配,聽曹操這般,感覺曹操有意為審配開脫,忍不住哀嚎申訴,磕頭在地“怦怦”作響,涕淚如雨。
審配哂笑道:“辛佐治,你這兩姓家奴也配和我談什么忠義?”
辛毗一滯。
堂中靜寂。
“他不配,難道你配?”一個聲音從旁傳來,冷且不屑。
眾人扭頭望去,見說話之人正是單飛。
審配哈哈笑道:“無知小兒,你不過是曹賊手下一只鷹犬而已,以為捉住老夫就有資格和老夫談論忠義不成?你算個什么東西?審正南配不配談什么忠義,難道還要你來評定?”
“我不知道算什么東西,卻不知道你算東西,還是不算個東西?”單飛反問道。
審配愣住。
他自負才學,若論辨識肯定不差,但被單飛簡單一問,反倒不知如何回答。
張飛燕知道在這里沒什么說話的資格,但見審配被擒后還是狂妄如此,早就心中火起,聞言笑道:“不錯,你審正南學富五車,不如告訴我們一句,你究竟算不算東西?”
審配眼珠轉動,岔開了話題,嘿然道:“黑山軍叛逆竟也和曹賊勾結,看起來廟堂早就沆瀣一氣,鼠輩當道,袁氏仁義……豈和爾等相提并論?”
單飛反駁道:“橘生淮南為橘,生于淮北為枳,環境不同,人才會有變。想你效忠的袁氏占據河北多年,黑山軍益發壯大,民多為盜,你袁氏若真仁義,何至如此?”
審配滯住,沒想到眼前這少年侃侃而談,引經據典竟然很有門道。
單飛冷笑又道:“你方才說若無辛毗,冀州何至于被曹軍蹂躪?但你袁氏為政多年,百姓日苦,吃糠咽菜,更有十數萬百姓不服你袁家的‘仁義’入山為盜。不知道你和你家袁氏仁在哪里,義在哪里?原來在你們袁氏仁義的意思就是只準你們魚肉百姓,別人鏟除不平就為蹂躪?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仁義?”
眾人默然,倒沒想到單飛辯才如此。
張飛燕暗呼痛快。
審配面紅耳赤,大聲喝道:“黑山軍這等叛逆本頑固不化之輩,怎能教化……”
“是嗎?那為何他們聽司空率軍前來,主動投靠?難道十數萬人的見識,不如你一個審配?”單飛反詰道。
審配怒目而視,一時間竟想不出言語反駁。
單飛卻不停止,冷然又道:“你張口小子,閉口小子,那我問問你這個豎子,黑山軍不服袁紹統治,卻服司空統領,究竟所為何來?”
見審配額頭青筋都起,單飛昂聲道:“我來告訴你,因為你和你家袁氏所得錢糧本是取之于民,更應用之于民,但你等從不顧百姓死活,內心發虛,只知道多造弩箭來維持你們的統治。你這不叫仁義,而叫為虎作倀罷了。”
眼中滿是冷然,單飛繼續道:“可你鄴城弩箭再多又有何用?如今百姓不服你、兵士不服你、就算你侄子審榮都不服你。一人反你,或許你有道理,可天下人反你,以你所學所知,難道認為還是你有道理?”
審配啞口無言。
并無稍歇,單飛怒火一口氣噴薄而出道:“你頑固不化對抗朝廷,是為不忠;你如今一意孤行,害審家老少上下可能送命,又為不孝;你逼反十萬黑山軍眾,不思悔過,只知道冷 血鎮壓,更是不仁;軍民視你為救命之星,你卻視他們如草芥,只憑一己私欲殺戮百姓,屠殺辛毗家人八十余口的性命,更在城頭連殺對你還有期望的兄弟,當是不義!”
上前一步,單飛長吸一口氣,握緊雙拳道:“似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竟然還呵斥審榮無顏去見審家列祖列宗,說辛毗不配談什么忠義,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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