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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節 兵臨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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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飛沖出城門的那一刻就發現——愛在,可烏桓人也在。

  那些烏桓人顯然和法海一樣,不太懂得愛,他們見單飛、晨雨沖出的時候,幾乎立即放箭。

  只是一聲響,就有百來枝箭從前方冰冷的射來。目標只有兩個,單飛和晨雨!

  烏鷹、黑衣人、高鼻坐在馬上,冷冷的看著追來的二人,他們顯然就在等著單飛、晨雨追上來。

  單飛早有預想,毫不猶豫的沖到晨雨身前,一把就將晨雨扔向了身后,然后揮刀。

  城外盡數是烏桓人,常年馬上,騎射的本事不容置疑,百來號人齊齊發箭,那威勢可想而知。

  可單飛根本沒有考慮太多。

  在羽箭如飛蝗般鋪天射來時,他那一刻心境竟然如止水,刀一起,渦流亦起,渦一旋,羽箭亦旋。

  然后所有人就看到一個極為詭異的現象。

  單飛單刀轉動之間,很多羽箭竟然如被空中突然出現的奇異漩渦吸引,紛紛黏在單飛的刀上,僅有幾箭射在單飛的胸口,卻無力跌下。眼看刀上羽箭瞬間暴漲,單飛額頭片刻汗下,斷喝聲中,刀上羽箭居然盡數反射回去。

  隨著羽箭射出的,還有晨雨飛天。

  晨雨在單飛擋住羽箭那一刻,早沖天而起,手一揮,有紅繩牽纏,紅繩正中單飛的手腕。

  二人絕地半年,很多時候靠的都是這紅繩的牽絆。

  單飛知道晨雨的用意,早在晨雨拉動紅繩時沖天而起,倏然就和她并肩退到了城門前,飛天而起的那一刻的光景,單飛看到了烏桓人的緊張,亦明白他們為什么會緊張。

  遠遠處,竟有塵煙,有黑壓壓的人馬沖來。

  烏鷹口中只是冷冷吐出一個字,早擋開單飛反射回來的飛箭。竟帶烏桓人向城門沖來。

  他有過片刻的猶豫,倒不是對涉縣百姓心生憐憫,只是不知殺來的隊伍是哪方勢力。他本來以為有檀石沖在,加上個馬延。要讓涉縣百姓遷到武安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們三王座下的高手本來是要對付田家塢的人手。袁尚、馬延還想將附近田家塢的人也遷到武安增強防備。

  烏鷹沒想到田家塢的堡主居然會在,更沒料到單飛亦在。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單飛居然破壞了他們所有的計劃,甚至馬延都淪陷在涉縣,聽到城外烏桓人鳴哨示警時,烏鷹很有分凜然。

  那是遇敵的哨聲。

  百來個烏桓人看似不多。但在這種時候,馳騁平原,已經是極為剽悍的存在。能讓百來個烏桓人感覺到危險的來敵絕對不會少了。

  檀石沖離去,烏鷹立即決定出城,也就見到了遠方行來的大軍,大軍竟有近萬眾,但人多,行進并不快捷。

  就是因為這個不快捷,才讓烏鷹動了殺心,他們還能趁大軍來之前。屠戮百姓一解心頭怨恨。

  他敢如此,不但因為還有百來烏桓精兵,還因為身邊那個黑衣人。

  決定不過是轉念之間。

  有時候轉念就是一生!

  烏鷹“殺”字出口,烏桓人呼嘯聲中,一頓亂箭,已經向城門沖來,單飛、晨雨并肩再退,同時扼住城門最窄之地,單飛更是叫道:“關城門!”

  守城兵士這時候好像才是如夢方醒,有的沖過來就要合上城門。

  就在這時。一人突道:“慢慢關,讓他們來!”

  城外蕭殺、城內驚慌時,只有那人語氣中還帶分冷靜,單飛一聽那聲音。霍然轉頭望去,就見一人戴個氈帽,身軀很是瘦弱未完全長大的模樣,雖未看清那人的容貌,可單飛又如何聽不出此人是誰?

  “石來!”單飛脫口而出道。

  那戴氈帽之人一笑,摘下氈帽向單飛點頭示意。但一揮手,早有數十個百姓一般的漢子扼在城門盡頭扼要處。

  十丈……五丈……三丈……

  烏鷹只是留意著單飛、晨雨的動靜,根本沒有去管旁人,眼見城門“吱呀呀”的合攏,帶眾人倏然涌入。

  戴氈帽之人喊了聲,那數十個百姓般的漢子均是抬臂急扣手中的弩筒,然后眾人就聽到“嗡”的一聲響。

  無數鐵矢從變窄的城門中射了出去。

  烏鷹心中大駭,做夢也沒想到涉縣的守兵還有這般防備,急切間勒馬不住,但人早就高高躍起,反落到眾烏桓人之后。

  黑衣人亦是片刻警覺,半空反沖,還比烏鷹更快一步的動作。

  無數悶哼慘叫聲從城門處傳了出來。

  還有人僥幸沖過城門,不等揮刀劈砍,戴氈帽之人又是擺擺手,又一輪鐵矢射出,那些烏桓人紛紛摔落馬下。

  剩下的烏桓人終知道不好,呼哨聲中,早隨烏鷹、黑衣人縱馬離遠。

  城門終合。

  守城軍士一陣歡呼,戴氈帽那人這才望向單飛一笑,眼中卻有晶瑩的光華閃爍,“你沒死,簡直太好了。”

  那人當然就是石來。

  單飛早認出石來,一見那些漢子動用的均是破天矢,心中立即想到——這些人只怕是摸金校尉。石來、摸金校尉怎么會到了涉縣,看起來石來居然和這里的守軍很有分熟悉?

  石來看出單飛的困惑,望了晨雨一眼,點頭示意道:“跟我上城樓再說。”

  他帶著單飛、晨雨一幫人到了城樓,梁寬才帶兵氣喘吁吁的跑來,叫道:“石大哥,怎么回事?”

  石來并不回答,和單飛均是向城南望去。

  大軍終近。

  單飛皺了下眉頭,就見烏鷹、黑衣人帶的烏桓人向南一沖,但見對方中軍極為厚重,就算他們自負騎術,可硬碰顯然無法占到任何便宜。

  呼哨聲中,烏鷹等人向大軍左軍沖去。

  單飛心中微震,就見烏鷹、黑衣人帶的烏桓騎兵已沖到大軍左翼,烏桓騎兵急如雷云,滾滾而動,大軍左翼卻有群兵士手持盾牌涌出。擋住烏桓人的去路。

  “你說張兄和烏桓人哪個會勝?”石來突道。

  “那是張大哥的隊伍?張大哥也來了?”單飛失聲道。

  石來只是點頭。

  單飛雖不會兵法,亦不會領軍,但在城頭一望,只感覺左翼兵士看起來雖無中軍厚重密實。但行進間有條不紊,節奏分明,若無杰出的將領,焉能帶出這種井然有序的隊伍?

  原來是張遼領軍!

  烏鷹額頭冒汗,他終于知道對方竟是曹操的隊伍。

  袁尚都想到遷涉縣軍民前往武安。曹操又如何想不到這點?烏鷹沒想到曹軍來勢極快,而且竟有和他們一較高下的用意。

  眼見對方兵士雖是步兵,但持盾挺前,絲毫不讓的模樣,烏鷹急怒攻心,喝道:“射!”

  烏桓人立即一輪長箭飛出。

  這本是他們烏桓人擄掠邊陲的不二法門,仗著馬快、騎術精湛、射術卓越,平原交手,烏桓人第一輪先用箭攻,然后趁對方混亂之際。沖馬過去斬殺。

  從匈奴到鮮卑,從鮮卑到烏桓,或許人數不同,但套路大同小異。

  本以為一輪亂箭,最少讓對方有分騷亂,沒想到對方兵士突然豎盾,羽箭怦怦而落,無功而返。

  “射!”曹軍有人低聲一喝。

  有稀疏長箭從盾牌后射出,似是曹營兵士反應不來,只是倉促挽弓。

  烏鷹一幫烏桓人心中哂笑。早揮動長鞭擊落了半空的羽箭,剎那間離曹軍盾牌手不過數丈距離。

  “投!”曹軍將領陡然一聲厲喝。

  空中剎那呼嘯!

  有難數的短槍那一刻倏然從曹軍中霍然擲出。

  槍沉力猛!

  不過數丈的距離,正是投槍最強發揮的距離范圍。

  眾烏桓兵見狀均是一驚,剎那間倒下數十人。余眾還能奮力格擋住,可隨即他們就聽到“嚓”的一聲響。

  曹兵拔刀。

  數百人拔刀,聽起來竟然宛若一體!

  曹兵顯然準備短兵相接!

  單飛人在城樓之上,見狀心頭一震,暗想怪不得張遼身為五子良將之首,這等行軍作戰。指揮兵士之法,堪稱以臂使指,渾然一體,哪怕指揮的不是最精銳的兵士,卻能發出兵士最強的攻擊。

  曹兵翻滾而出,斬向的正是烏桓人的雙腿。

  烏鷹不想對方如此,正手忙腳亂之間,就見一人突然飛身而出,只是一個縱躍,竟然上了一名烏桓人的戰馬。

  那人赫然就是張遼。

  那烏桓人不等反應,早就被張遼撞落馬下。

  張遼撞落烏桓兵士并不稍停,只是一撥馬頭,竟向烏鷹沖來。

  烏鷹心中一凜,見張遼濃眉怒目,手提長刀,顯然是曹營中的將領。烏鷹一路吃癟,見曹將竟然敢向他搦戰,忍不住心頭火氣,催馬相迎。

  兩軍混戰,但眾人目光卻忍不住均是望向對沖的兩人。

  馬頭不過丈許之距,烏鷹倏然棄馬,騰身高起,他叫烏鷹,自然亦有烏鷹般的身手,只想居高臨下占據優勢。

  不想張遼亦是同時騰空而起,那一刻比他躍的還要高遠矯健。

  一刀破空。

  兩馬交錯。

  有鮮血點滴順著烏鷹前胸后背滴滴滲出,轉瞬間烏鷹身子兩半,人落馬下。

  眾人駭異張遼那一刻的兇悍,張遼卻是只在望著不遠處的黑衣人,昂聲道:“張益德,徐州一別后許久未見,今日可想和張文遠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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