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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三章: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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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文學)

  云潮正盛,太陽沒忘記那些因自己的光熱而誕生的生靈,每當時間走到某個位置,晨曦微吐,東方照樣浮現暈紅。那些被迷霧遮擋的光芒層次分明,仿佛漸變漣漪推向四周,將它的形跡展現在宇宙,也把溫暖灑向人間。

  云潮時期,陽光永遠不會明媚,但它一直存在,無處不在,就像人間世界里的某些難以把握的事物與道理,每時每刻發揮著作用。期間,被其包裹著的人們浮浮沉沉,有些活著嘯傲潮頭,有些死去并被泥沙掩蓋,生與死就像畫作中勾勒的線條,構成一幅人間大圖。

  忙完實心堡這邊的事情,少君夫人去找泰坦,共同執行協議中的下一項。行前她望著那座新墳,想著這些天的經歷,內心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孤單。

  “怎么會”

  孤獨是一個陌生的詞匯,一種悲苦的情緒,軟弱的標志。從黥面立誓的那天起,少君夫人的生命中便沒有了憐憫,今天卻不知道怎么了,她覺得自己似乎正在找回某些缺少了的東西,因此才有孤單自憐的感覺。

  “因為那些話?因為國”

  星盜無國,四海為家,每個人都把這看成天經地義,少君夫人亦不例外。她站在墳前沉思良久,最終默默搖了搖頭,努力將諸般雜念擠出靈臺。

  “做事就好了。”

  牛犇埋葬了王小六之后就已離開,此時正忙著完成他的那份責任,這邊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幾方結合,才能保證回歸順利進行。想著這些,少君夫人帶人匆匆趕去泰坦在的地方,發現他正對著一臺裝甲車的殘骸發呆,身形仿佛石雕。

  “泰坦,你在干什么?”

  “啊,哦夫人來了”

  機甲中的巨人驚呼著,回過頭仍苦惱地看著那臺扭曲破裂得不成樣子的裝甲車,口中自言自語。

  “究竟怎么做到的呢?”

  “泰坦,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在想牛犇是怎么做的別的地方都明白了,唯獨這里,怎么想都覺得不通。”

  原來是戰斗復盤。少君夫人哭笑不得,又不禁暗暗為之心驚。以往她知道泰坦有此愛好,但沒想過會癡迷到這種地步;當然他不是對什么戰斗都這樣,主要愛好在機甲方面,而且一定要是高手。

  僅僅戰斗現場就讓泰坦苦思一夜,側面證明那位年輕師座的操作技藝必定已經出神入化。假如有可能,少君夫人也想認真地看一看現場,了解更多。

  可惜大多數痕跡都被泰坦破壞,只留下這處想不通的地方,退一步講,現在絕非設法提高機甲修為的時候,而是要盡快控制大局。

  “看好沒有,我們要去做事。”

  “一下下,再等一下下。”一方梟雄突然間變成好奇寶寶,這樣的變化著實令人困惑。

  “想不明白,問人不就行了。”少君夫人無奈說道。

  “問不著,獨狼帶的人全死光了。”

  “全都死了?”少君夫人眼神微跳。

  “一個不剩reads();。”泰坦哼哼著,“瞧得出,師座那會兒火氣很大。”

  “可以去問戰俘。”

  “他們被綁在里面,哪會知道外面的狀況。”

  “那就去問師座。”少君夫人有些不耐煩。

  “這個怕是不太方便。”

  提到牛犇,泰坦的語氣明顯與昨夜不同,遲疑中暗含著幾分敬畏。少君夫人心中冷笑,正想開口嘲弄,忽聽機甲中驚喜大叫。

  “原來是這樣!”

  說著,機甲驟然啟動,先是原地盤旋三周,接著騰空而起,半空低頭、俯身,揮刀橫斬,同時以左掌斜插車頭,狠狠一抓,再一擰。動起來的那個瞬間,巨大的橫行毫無笨重的感覺,凌空下擊如蒼鷹搏兔,觀者無不為之震撼。可惜好景不長,連番轟隆隆巨響過后,橫行的身體失去平衡,哐當一聲跌倒在地,將那臺本就破損不堪的裝甲車砸成鐵餅。

  “呃”

  “哈!”

  周圍少君夫人的手下失聲大笑,泰坦的親信尷尬搖頭,泰坦在座艙中咒罵幾聲忙要站起來,偏偏橫行過于沉重,他又太著急,爬起來一半再度摔倒,實實在在摔成狗啃泥。

  “哈哈!”

  這下連自己的手下也忍不住,紛紛爆笑。倒也好,因為這番鬧劇,眾人緊張的心情為之一松,就連少君夫人也只能暗嘆著,冷冷道了一聲“我先走”。

  “別急,你一個人去可不行。等等我。”

  掙扎幾次總算爬起來,泰坦再不好意思演練,忙喝令手下跟上,一邊仍不忘通過私秘連線念叨。

  “奇了怪了,難道是機甲問題?若不然到底怎么做的呢?”

  軍營,滿目瘡痍,哀聲遍地,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指揮部內,當聽完部下報告上來的損失統計,小野默默呆站片刻,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天不佑我”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昨夜一戰,物質方面暫不考慮,人員損失令小野最最無法接受,這其中,以親衛隊為核心的帝人遭受重創,減員近三分之二!

  他們是帝國掌控軍營的根本,進而是掌控索沃爾的基礎!

  與此相比,那些從一開始就潰敗的星盜看起來很慘,真正死掉的人卻不是太多,而且死掉的多半是對帝國忠心耿耿的隊伍,其中有小野極為看中的兩個營,其駐地營房被那些聯邦機甲以燃燒彈狂轟,數百名精銳一槍未放就燒成了灰。此外還有一個正在舉行中層會議的師部,有近半軍官與帝國督導在會議室里就被爆炸活埋,直接導致所屬部隊失控。

  如此精準的攻擊,一方面說明對方有備而來,掌握著極為準確的情報。奇妙的是,軍營中那么多營房,唯獨這兩處承受的攻擊最兇最猛,相比之下,其余部隊并非沒有值得打擊的目標,卻都能夠幸免于難。

  一種被陰謀包圍的感覺浮上心頭,小野掙扎著甩開部下的攙扶,沉聲下令。

  “命令全體連以上軍官到這里集中,把剛抓的俘虜集中起來,嚴加看管。再派人去監獄那邊”

  “報告reads();!”

  突如其來的匯報打斷了小野的話,報告的士兵顧不上小野鐵青的臉色,倉惶說道:“軍營發生動亂,外面出現大批隊伍。”

  “慌什么!”小野的身體晃了幾晃,咬牙喝問:“什么樣的動亂,外面來的又是誰?”

  “劉易斯他們他們把剛抓的戰俘劫持走了。外面,外面來的像是,像是泰坦和毒寡婦。”

  “呃”

  小野先是一愣,很快意識到了什么,眼前頓時發黑。

  今天的索沃爾,從清晨就顯露出不同尋常的跡象,連日降雪忽然停頓,天上隱約能夠看到太陽的形狀。城市中的許多地方,人們發現往日那些耀武揚威的身影卻不見了蹤影,代以持槍的軍人站崗放哨。還有些地方,大批黑幫分子穿起整齊的制服,從貧弱混亂的西區出發去了主城,沖進那些原本不能踏足的豪宅。

  “快快快!一家都不能漏。”

  欒平手里拿著一份名單,面孔因為振奮而微微泛紅,不停催促著。

  “控制局面,不許亂來。記住,現在不是黑幫火拼,你們是治安軍。”

  “要是有人反抗怎么辦?”有機靈的手下及時追問。

  “反抗?”

  欣喜稍退,欒平臉上閃過猙獰。

  “一次警告,一次機會,不聽的人,殺!”

  城外,河邊,雷鳴中將連日操勞,終于支撐不住病倒在床上;比病痛更讓他難過的是,直到此刻,渡河大軍仍在泥濘當中掙扎,縱然集中資源組織“精兵”輕裝簡行,成功穿越泛區的僅僅只有萬人。余下的是真正的殘兵,沒有能量,沒有糧食,沒有棉衣,足足四萬多軍人即將困死在這片自己制造出來的河灘。

  除非那些剛剛穿越泛區、已然精疲力盡的隊伍馬上籌集到能量與糧食,才有可能挽回。

  “罪人,我是罪人。”

  虛弱的呼吸著冰寒的空氣,雷鳴竭力整理思緒,想要試著留下一份戰爭報告,對此次渡河的利弊、成敗做總結。就在這個時候,老魏與那位負責通訊的工程師忽然找了來,送來一條直接從城內傳出的明碼信息。

  “這這是真的?”

  手里拿著薄紙,周圍一張張激動的臉,雷鳴恍如在夢中自語。

  別人不敢接話,唯獨老魏認真、堅定地點頭。

  “是真的。”

  “索沃爾城順利回歸。”

  “首批物質正在運出。現在應該快到了。”

  世事變遷無常,每天都有奇跡上演,對某些人而言,這些變化是上天賜予的禮物,生命和鮮血換來的轉換。然而對某些人來說,所謂奇跡、變化、轉機,都不過是大海中的一縷浪花,縱然醒目值得觀賞,卻不足以改變大勢reads();。或者說,那些都在預料之中,甚至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艾特瑪教堂,索沃爾城唯一宗教建筑,此時此刻,教堂頂部的十字架閃著微光,地下一個近乎密閉的空間內,十余個屏幕展現著不同的畫面,其中有軍營,有監獄,實心堡,太平街,還有西區的幾個特定地方。

  這里空間寬大,里面只有一位白發皓首的老者,其視線在各個屏幕上流轉,表情嚴肅,略顯凝重。在其身前,一臺造型別致的設備燈光閃耀,電波仿佛在以看得見的方式交互,并有渾濁的聲音回響。

  “很精彩的演講。尤其是關于國家力量的那段。說實話,我還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精辟而又連我都差點被說服了。”

  假如外面的人知道昨夜今時城內主要大事都在這里上演,幾乎所有重要角色都在其中,定會吃驚到說不出話。假如牛犇、老魏等人在這里,必定會極為肯定地驚嘆:量子通訊!

  恐怕不會有人相信,在這個只為人提供精神依靠的地方出來著世界上最先進的設備,有著連很多國家都不能擁有的強悍科技。

  通過那臺能夠穿透云潮的量子器材,老人聽著對方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淡淡嘲弄,微微皺眉。

  “關于他,你提供的信息存在嚴重偏差。我有理由懷疑”

  “拜托,我的信息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人會變的好不好。”不等老人把話說完,對面粗魯打斷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還是根本就沒有誠意。”

  老人不得不承認這通反駁有一定道理,雖不滿于對方的態度,也只能在心里暗罵這真是一個粗俗的家伙。

  “才三年時間,變化沒可能這么大。況且有些東西不太可能發生改變,尤其在那種環境下,更沒有理由發生大變。”

  “大的改變?你指的什么?還有那種環境,你是說軍校的環境不好?”對方很是不滿,要求更詳細的解釋。

  老人緩緩說道:“根據你的信息,他對華龍聯邦政府非常警惕,沒道理這么快變成一個,變成一個愛國英雄。”

  說到“愛國英雄”這幾個字的時候,老人的雙眉擰到一起,似乎不習慣這類字眼。

  “愛國英雄?哈哈!”對面傳來陣陣狂笑。“老家伙,你居然這么看?”

  老人習慣了對方的“風格”,臉上神色不變,淡淡說道:“有什么不對?”

  “何止不對,簡直荒唐透頂。”對面的人聲音狂放:“虧你還是天啟者,居然能把自保看成愛國,把狗熊看成英雄。哈哈!看來你不止老糊涂,簡直是沒腦子。所以我一直講,騎士團空有夢想,實際上就會洗腦,除了把那些傻乎乎的孩子變成信徒,根本成不了大事。要不這樣,干脆你從那里退出來,跟我混。我保證你吃香喝辣”

  “夠了!”

  對面越說越來勁,老人沒理由任其鬼話連篇,打斷道:“能做出這些事情的人被你說成狗熊算了算了,我也想過那些舉動是為了自保,但我不明白、也找不到他這樣做的理由。當年他很單純,怎么突然就”

  “都說了那是三年前,三年之前!”對方再次打斷老人的話,似乎因為之前爭鋒相對,又像純粹出于喜歡,甚至為了調戲。

  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隱瞞,提前把話題封死。

  老人心里認為是后者,壓住怒氣說道:“我想知道,他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變化。”

  “你可以去查,問我做什么reads();。”

  “我會的。”老人堅定說道:“不管你想隱瞞什么,我們都會查個水落石出。”

  “去吧去吧,又沒人攔著。不過我要提醒你,別不小心碰到刀子,傷了手。”對面傳來輕笑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實施陰謀,或者準備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惡作劇成功,等不及要看結果時的樣子。

  老人認定這是心理伎倆,淡淡說道:“圣騎士做事,用不著你指手畫腳。”

  “好心當成驢肝肺,隨你去死。哎呀,好困。”對面的人打著哈欠,準備結束通話。“這破地方,除了鋼鐵就是能量,連瓶酒都找不著。哎,推演結果出來沒有,出來給我發一份就好,其它的就按照約定執行。沒有別的事情,掛了吧,電費挺貴的,再說你在那兒藏著也可憐,要是被人發現,哼哼。”

  “結果還沒出來。大局已經確定。”

  老人看了身旁的那臺光腦,屏幕顯示進度未完,沉默片刻后忽然道:“剛才你說差點被說服,什么意思?”

  對面的人驚奇道:“什么差點被說服?世界上誰能說服本郎君就算只是差點也不行。”

  老人憤怒又無奈,緩緩說道:“剛開始,關于國家力量”

  “行了行了,我知道。今天大爺閑得蛋疼,教導你兩句。”

  戲弄過后,對面傳來幾聲輕咳,聲音嚴肅起來:“力量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某些時候,它可以把懦夫變成勇士,某些時候,它又能把勇士變成懦夫,某些時候它把蠢貨變得聰明,又能把聰明人變成笨蛋。最可怕的是,它能把最理智的人變成瘋子,導致恐怖的結果,連世界都可能毀滅這種情況你研究的多,應該有所了解。”

  到這里對面停頓下來,對面的人忽然說道:“你們騎士團正朝這個方向發展。”

  老人脾氣再好也忍不住,開口喝叱:“胡說八道。”

  “我就提醒一下。覺著你這個人還不錯,不要跟著他們變成瘋子。”

  “用不著你操心。”

  “愛聽不聽。”對面的人回歸正題,說道:“國家力量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之一,常人頂多只能看到或者運用,卻不懂得根本。包括那些總統、主席或者皇帝,就是國家力量的掌控者,其實大多不知道國家力量從何而來,運用也有問題。”

  到這里再次停頓,對面忽然道:“講的有點深,能聽明白不?”

  “”老人不知該說什么好。

  “不懂的話多想想,我就當你已經懂了。”

  對面的人自言自語,接著說道:“除了他們,世界上還有一部分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他們擁有了可以與國家力量媲美、嗯,這么說有點過,應該說,他們擁有的力量極為強大,連國家都不得不重視。同時由于那些運用國家力量的人過于愚蠢,使得這些人能夠與國家平起平坐,甚至想凌駕其之上。”

  老人難以置信,挑眉說道:“你的意思,他擁有這種力量?”

  對面的人說道:“我的意思是,他已經接觸、研究過國家力量,不但意識到了其強大,而且明白了部分根本。”

  對面的人感慨說道:“一切變化,歸根結底是由力量推動,明了力量的本質,便能把握基本方向,其余如智慧、謀略,皆小道爾。所以說他的方向是對的,堅持下去,前途不可限量reads();。可是話說回來,三十億人,每個人出一分力,相加之后多么可怕。嘖嘖,他能認識到這點,說明其站位已經很高,這就是格局。要是能這樣成長下去,將來或許會成為引導者啊!”

  時光如水,把世界分割成歷史、現在和未來,因為有了生命,這樣的分割變得更有意義。生命在時光中誕生,被生命充實的時光成為歷史,千萬種歷史穿越現在,追求未來,如同千萬條河流奔向大海,尋找夢想中的永恒歸宿。在這樣的潮流中,活于現在的人類如同生存在河中的魚蝦,大多數默默無為,除了為它增添一分生命氣息,便無再多貢獻;但也有少數人明理悟道,主動參與,追尋、探索,前仆后繼,不斷嘗試。

  他們當中,有的順勢而為,有的逆流往上,有的迷失在岔道分支,有的沉入泥沙;他們當中,有的驍勇善戰,有的智慧超群,有的專精一道,有的博取眾長;他們當中,有的悲天憫人,有的心狠手辣,有的運籌帷幄,有的著書立說;他們當中,有的教化眾生寄望后人,有的孤獨求道只盼今生,有的造福千里流芳百世,有的流毒無盡遺臭萬年。

  人類不滅,歷史不亡,這類人會不斷涌現,在千萬條道路、道理中演繹著千萬種自我。但有一條相同,他們都曾躍出水面,看到水中看不到的壯闊,知道有比水中兇獸更加讓人敬畏的存在。

  對面的意思就是如此,言罷停頓片刻,忽然有些感慨。

  “看來當初是我錯了,不應該那么匆忙。”

  以他的性格,承認自己出錯不比其正在夸獎的事情簡單,足以令任何人感覺驚奇。至于后面的那番話,更是涉及到極少數人才能涉足的領域。

  老人并不在意對面的人的過去,聽完皺眉說道:“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自己不會去查呀。”

  “我在問你。”老人憤怒說道:“按照約定,你有義務提供準確的信息,包括你的判斷。”

  “我的判斷?我沒有判斷。”對面連托詞都懶得找,直接耍起無奈。

  “”老人一時氣結,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與這種人打交道。

  “好了好了,現在這個局面,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犯得著為之操心?他只是個孩子,認知也僅僅只是認知,既沒有轉變成有效策略,也沒有能力、沒有地方實施說白了就是沒用。而且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并不是國家,而是另有其他。比方說你們騎士團,只要愿意,弄垮一兩個國家不跟玩似的。”

  小小扣上一記高帽,對面的人不等老人再開口,忽然問道。

  “聽說你發現一個自然生成的天啟者,有沒有這回事?”

  聽到這句話,老人臉色驟然轉冷,平漠的目光變得凌厲無雙。

  “你如何知道?”

  “那就是真的啰?”對面的人反問。

  “當然是假的。”

  “呵呵,那當我沒說。不過掛了,88。”

  沒有任何征兆就切斷聯絡,留下莫名其妙的老人對著滿屋子高精儀器發呆,半響才能回神。

  “地、主、會!”

  冰冷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宛如藏身密云中的雷霆,綿長沉悶,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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