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聯軍的遠征就像一次不愉快的登山之旅,攀爬艱難經受諸多磨難,好不容易快到山頂的時候,天氣突變,狂風暴雨,又不得不從原路返回。
攀爬消耗時間與體力,加上一點小傷,譬如破皮、崴腳之類reads();。返程完全是另一番模樣,很多人死掉,活著的人也都狼狽不堪。非要找到進步,入谷時花掉七八小時的路程,回頭僅用一小時。
絕境求生,人的潛力可以放大數倍,可惜這些“積極”現象來得太晚,當回到出發位置,士兵身體與精神都嚴重透支,脫力者無數。與此相比,更嚴重的大家的信心被摧毀,看起來就像被大象碾過一樣,軟噠噠只剩皮囊。
但與步兵不同,機師縱然癱倒也是在機艙,外觀依舊鋼鐵猙獰。不知是被這種表象所誤導,還是內心無法接受現實,山本剛出山谷便下達命令:整隊,準備與對手再決雌雄。
聽到這條指令,絕大部分人難以置信,星盜的反應突出而直接,馬上有人提出抗議。
“非要我們送死才滿意?”
由于鬼佬料敵在先,星盜早于其他人脫離困境,此時此刻,受夠了山谷黑暗的士兵們大多數離開座艙,東倒西歪盡情呼吸新鮮空氣,還有些正在吃東西。之所以敢這樣做,一方面心理與身體著實難以負荷,另外還有一條不得不提到,對手是快速突擊部隊,并不具備密集而強大的遠程火力。
也就是說,當需要逃的時候,要領并不在于跑多快,而是要比隊友快。
有經驗的星盜都懂得,隊友犧牲前,這條規律一直適用。
心內做好逃跑的準備,聽到的卻是再戰的命令,星盜內心彷徨,紛紛發聲抗議的同時都把目光轉向鬼佬,盼他為大家據理力爭。
鬼佬沒有那樣做是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山本已帶人找上門來。
“懦夫!叛徒!”
短短半日,山本仿佛大病一場,通紅雙眼,身體似醉酒般搖搖欲墜,胸前還留有血漬。
“貪生怕死,違抗軍令,蠱惑軍心,制造混亂,我要將你法辦”
“先等等。”
開口辯解之前,鬼佬似不經意橫掃周圍。
“那些家伙好像很不高興。”
入谷、出谷,來回之間,星盜不知不覺變成聯軍中人數最多的一支,狀態也最好。
再看看云霧彌漫的山谷,斷斷續續仍有人走出來,數量已經很少,應該改變不了大局。
心內默默盤算一番,鬼佬示意山本別總盯著自己,看看那些面帶忿色的霍夫曼士兵。
“雖然我沒什么本事,但一直按照您的指示做,而且我替您保存了實力。”
谷中慘劇,姬鵬與霍夫曼都遭受到很大損失,彼此情況又有不同。姬鵬是聯軍主體,損失最大且多為精銳,八名四級機師僅一人逃脫,是導致山本失態的直接因由;霍夫曼是另一番景象,最高長官沙羅、副手基爾都已陣亡或被俘,再往下沒有明確首腦,群情憤慨,但又群龍無首。
霍夫曼人崇尚強者,相比制造這一切的三十八師,他們似乎更愿意把憤怒投給山本——這位無能的異國統帥。幸好沙羅與基爾都死了,殘余士兵缺少領袖才沒有釀成更嚴重后果。否則,以他們的蠻橫性格,沒準兒會發生兵變。
山本何嘗不知道這點,先前氣急敗壞才不想理會,此刻聽到鬼佬提醒,心里猛然間意識到:這支聯軍可能失控!
即便心里有再多憤怒,也只能先壓下來。
“姑且”
本意說些和緩、甚至勉勵的話,然而看著鬼佬那張暗含得意的面孔,和眼底深處閃爍的狡詐光芒,山本無論如何無法開口reads();。這一刻,山本無比希望事情重來,他會堅決地把星盜與霍夫曼人通通剔除在外,哪怕人數少一半,不,縱然只有三分之一,也不會變成這種局面。
忍了皮顆,山本強壓怒氣說道:“這場仗,你不想打了?”
“怎么會呢?”鬼佬表情無辜,信誓旦旦說道:“情況變了,咱們現在占據有利地形,正應該迎頭痛擊。”
這貨居然有這種勇氣?
恍惚間山本有些奇怪,暗想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鬼佬,不僅勇武,并且深諳攻守之道。
這是虛夸,山本過去太小瞧鬼佬,如今又把他想得太高。因谷口根本就是絕地,傻子都能看出來便于伏擊。
鬼佬繼續說道:“不過咱們是不是應該先退一退?畢竟大家都累壞了,即便心里想戰,怕也打不好,瞄不準。而且,咱們這樣也打不好,甚至打不著。”
什么?
山本剛剛想著要夸獎,現在又好像活吞一碗蒼蠅,臉色極其難看。
“別忘了你的身份和職責!”
“真沒有。”鬼佬認真說道:“不瞞您說,我比您更想報仇雪恨,順帶看看那個牛犇是何許人也。”
信你我就不叫山本。山本心里暗想著。
鬼佬指點山谷說道:“可是您看,谷口就這么大,咱們圍在周圍,他們如果沖出來,根本就是活靶子。”
山本狐疑地望著鬼佬,心想這老鬼會不會是內應,為何專門替對手著想。
鬼佬頗為平靜地說道:“三十八師那個牛犇應該不是傻子,也能看明白這點。對不?”
這倒是的。
山本默默握緊雙拳,但又不能不承認,鬼佬的這番話很有道理。
鬼佬進一步說道:“您覺得,他們會不會傻到挨個出來送死?”
“這”
“如果是我的話,會先派幾個人出來到周圍查看,確認敵人——也就是我們不在、跑了,才會命令大隊出擊。”鬼佬補充道:“說實話,現在如果拼消耗,我們撐不了太久。”
后半句道出鬼見愁戰斗后帶來的最大轉折。戰前,這支聯軍帶著足足兩個月的物質儲備,加上預計會有的搜刮與繳獲,緊巴點三個月不成問題。相反聯邦那邊,十萬人失去后方,預計一個月就要為糧食發愁,兩個月必為能源擔憂,三個月,將有一大批人因凍、餓而死。
現在情況完全顛倒,聯軍葬送大批機甲和有經驗的機師,送來大批物質;即使馬上派人回鐵木堡與索沃爾求援,這邊也會有一番苦挨。
想到輯重隊,山本心內陣陣抽搐,喉嚨泛苦。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樣子,他已經做好謝罪、包括自裁的準備,在此之前,他還要嘗試一下、有沒有可能扭轉戰局,至少撈些回本,為帝人掙回顏面。
最后,山本心里還有一重念想:牛犇。
此牛犇應該就是彼牛犇,是殺害武道大人的兇手,照此推斷,血月大人的變故極有可能與之有關reads();。
他是帝國痛恨、必得之人,若能找到機會將其殺死、或者生擒,山本的命運還有轉機,甚有可能因禍得福。相反若不戰而逃,云潮之后,山本將無法一“死”了之。
剛剛戰敗,又想著打對方首腦的主意,聽上去似乎天方夜譚,然而事實上,這并非絕無可能實現的夢。此前戰斗已經證明,那位強大而魯莽的年輕人喜歡身先士卒,差一點點就成為最短命的師長。
無論如何,這場仗應該接著打,也必須打。
可是該怎么做呢?
正如鬼佬所言,牛犇又不是傻子,明知道谷口刀山火海,憑什么跑出來送死?如果他不出來,就只能這邊進去看看周圍人絕望的表情,用槍指著頭恐怕也不行。
“嗯”
也許是由于此番打擊過于沉重,或者內心顧慮太多,又或者,山本原本就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出色,左思右想到頭疼欲裂,依舊沒什么主張。
“是不是可以這樣。”
一旁留意著山本的神色,鬼佬建議道:“打伏擊,不是非要在谷口,比如野豬林那里就不錯。建議把主力放到那里,這里留一支不大不小的隊伍,等對方出來稍微打一下,之后做出潰敗的樣子,誘敵深入。”
“野豬林,誘敵深入。”
山本仔細權衡一番,心內覺得這個計劃可行,隨后意識到關鍵所在。
不大不小的隊伍,留誰?
“誘敵是個技術活兒。”鬼佬對此早有準備,幽幽嘆息說道:“咱們這些人做慣了匪,打順風仗可以,碰到硬茬不太好使。萬一誘敵變成真敗,影響大局就不太好了。”
冠冕堂皇,明擺著拒絕。看著鬼佬“羞怯”的樣子,山本毫不懷疑,若以軍令強迫他做事,其所講的萬一就會變成現實。
霍夫曼人?
扭頭去看,幸存的霍夫曼士兵湊在一起嘀咕著什么,陣型和其余兩方之間涇渭分明,甚至在周圍派人警戒,防止被偷聽。
指望不上。
“我來。”
艱難時刻,只有帝國忠魂可以依靠,八名護衛碩果僅存的那名機師主動請纓,言語之間殺氣畢現。
“伏擊圈,絕對不能出問題。”
說這句話的時候,護衛雙眼死死盯著鬼佬,表情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講真這個伏擊計劃不錯,但由于之前的經驗,到時星盜若再度塌臺,聯軍將面臨滅頂之災。最讓人擔心的是,現在的三方勢力當中,姬鵬帝國已非最強,手里掌握著最大武力,誰能保證鬼佬愿意舍命效力?
“伏擊圈?那絕對沒問題”看出那名護衛的心思,鬼佬試圖表現忠武,可惜剛開口就被山本打斷,直接道出計劃。
“前田君放心,這次伏擊,連以上軍官集中起來,聯合指揮。”
鬼佬頓時有些傻眼,前田護衛卻因此放心,“啪”的一聲敬禮轉身,趕緊去將殘兵敗將組織起來,準備構筑陣地。
“注意啊,雖然是誘敵,但是要做出阻擊、掩護主力撤退的態勢,不然他們不能上當。”鬼佬在其身后大喊。
“我心里有數reads();。”
護衛厭煩地揮了揮手,頭也不回走掉。這邊山本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鬼佬,真摯說道:“感謝你的建議。等這場仗順利打完,我會上報帝國,親自為你請功。”
“哪里哪里,這是我的本分。”
鬼佬連連擺手搖頭,轉過臉,目光變得陰沉。
“聯合指揮,聯合”
天色大亮,又是一個大“晴”天。
鬼見愁谷位于塞納河上游,是其重要源頭之一。從山谷向西,山野漸漸空闊逐步過渡為平原,交界處一片面積超過千余畝的原始密林,就是鬼佬口中的野豬林。這里是塞納河的另一條源頭,水面寬廣水流不深,縱然經歷多日大雨,也因地勢平緩而分攤開來,機甲能夠輕易涉足。
當然,過河時,機甲的速度、靈敏方面必然降低很多。
有山林隱藏蹤跡,有河水阻礙,作為伏擊地點再合適不過。因而當山本率隊進入林中之后,大家都很滿意。
整隊,清點,安排好位置,山本果然如所說的那樣,將全部連以上軍官召集到一起,成了起多達數十人的聯合指揮部。比較悲催的是,雖然軍官被集中,但是很多人成了光桿司令,手下要么無兵可用,要么幾名蝦兵蟹將。稍后如果出現調派,難免會有問題發生。
要解決問題也不難,只要把殘缺部隊合并就好,此過程中,星盜在鬼佬的指揮下相當配合,反倒霍夫曼一方有些抵觸。
“大局為重,大局為重。”關鍵時刻,鬼佬努力安撫眾人情緒,態度十足真誠。問題在于,他的部下相對完整,合并后自動占據主體,而且就心情上講,驕傲的帝人都不愿意被星盜領導,鬧出不少矛盾。
摩擦不斷,問題不斷,幸好敵人追擊并不緊湊,一番辛苦忙碌后,總算安頓下來、并且有了樣子。
最終盤點,聯軍尚千人之眾,戰力依然強大。美中不足的是所有人都很累,無論如何都保持不了專注。
對這個問題,山本心中早有預案,命令將能夠刺激潛力的藥物分發下去,并輔以精神號召。
值得一提的是,姬鵬帝國在基因藥物這塊領域相當先進,藥效比華龍聯邦更強、而且更持久。星盜士兵原本沒有資格配給,這次算是特事特辦到這里,山本又不禁要慶幸,幸虧這批藥物沒有和大隊物質放一起,否則真的完了。
物質之后是精神,山本對大家講了一些激勵人心的話,聯盟如何如何穩固,友誼如何如何長久,此戰如何如何重大,前景如何如何美好,諸如此類的話講了一堆,山本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辛勤的父親,竭盡全力照顧一幫頹廢的孩子,結果依然未知。
千辛萬苦,最終總算準備好了,山本隨后與前田聯絡,獲知敵人依舊沒從山谷里出來,內心不禁有些著急。
先前怕他們來的太快,現在又擔心來的太慢,一小時,兩小時眼睜睜看著時間不停流逝,心中的焦灼越來越濃。
山本更擔心的是藥效過后,士兵會有一段時間變成行尸走肉,再強的藥物也維持不住精力。
好消息是,山谷中不斷有敗兵走出,前田的那支不大不小的隊伍逐步壯大。
“注意核查身份。”
這一次,山本無論如何不能重蹈覆轍,嚴令前田逐一盤查reads();。與此同時,他在心里回憶谷中的戰斗進程,逐漸察覺到一些難以理解的現象。
聯軍大敗,士兵狼狽不堪,但就機甲而言,情況其實并不糟糕。剛才的統計證明這點,能逃出來的人,座駕基本保持完好,縱有損傷也是“硬”傷,就是那些因磕碰、撞擊、失足導致的傷勢,被能量炮火攻擊、或者近戰武器殺傷的機甲寥寥無幾。
這明顯不正常。
找原因的話,說明大家只是在逃跑中發生意外,而沒有受到實質攻擊。
難道說 心里有了疑問,山本下令士兵對山谷中的戰斗進行描述,輸入到記錄儀中,再由光腦分析歸納,最終形成報告,供聯合指揮部研究判斷。讓人欣慰的是,對這條命令,聯軍士兵執行起來相當高效反正對手沒來,與其閑著犯困,不如找點事情做。
每過多久,報告出臺每個人面前,山本看后表情先是迷茫、隨后慢慢陰沉、扭曲,直到變得猙獰。相比之下,其他人表現出更多震驚,進而變成驚恐。
通過報告可看出,多數人只是道聽途說就發生潰敗,其實沒怎么、甚至根本就沒有經歷戰斗關于這個,山本已經不想追究,問題在于那些從真正戰場逃出來的士兵,描述對手時出現大量重疊,幾乎找不出例外。
大家說最多的是那兩臺黑色機甲,其后是偽裝成聯軍的那三四十人,再就是后來殺過來的烈風,其中有個用大刀的女子風格彪悍、一個用長槍的家伙實力強勁,一個陰招不斷的猥瑣男人,還有一個人狠辣堅決,招招取人要害。
凡被記住的無疑都是機甲高手,問題在于報告的信息太集中了!
這意味著什么?很多人心里都已有數。
大家說來說去還是那么幾個,或者叫幾十個仿佛戰場上只有他們。
除非,看到大部隊的的士兵全都死在里面,一個都沒能逃出。
那怎么可能?
最有力的證據隨后呈上來,戰斗中有士兵開啟錄像功能,雖然過程短暫,畫面也昏暗看不清晰,但在有經驗的人眼中,敵軍形態已經若隱若現。
他們只有約一百人就只有那么多人!
只有一百人?
遭遇,潰敗,三千鐵甲,伏擊?
只為了一百人!
“砰!”
“這不可能!”
狠狠一拳,山本眼前陣陣發黑,身形搖搖欲墜。
“適時連線,命令前田馬上整理手下士兵的戰場報告,尤其后來逃出來的那些,一個都不準漏!”
命令很快傳送過去,更多資料隨后送回,越是看下去,山本的臉色越是難看,最后終于承受不住,噗的一口血。
“閣下!”
“正一閣下!”
周圍許多人涌過來幫忙,但不包括霍夫曼與星盜。自報告呈叫上來之后,鬼佬就與他的部下簇擁在一起,彼此用眼神、肢體默默交流。
“走開reads();!”
奮力推開部下,山本瞪著通紅的雙眼怒吼。
“前田,馬上進軍,我隨后就到。”
“什么?”
軍中最忌朝令夕改,這才多大會兒功夫,伏擊又改成進軍?拋開影響不談,即便知道對方只有百人,大家仍對那座山谷充滿畏懼,紛紛反駁。
“那怎么行!”
“士兵根本走不動。”
“誰知道是不是陰謀。”
“死也不會再進,不如槍斃我算了”
“砰!”
槍斃的話剛剛講出,槍響應聲而起,說話的人倒在地上。
“他們只有一百人,不,他們現在連一百都不到,早就跑了!”
山本表情趨于瘋狂,手里揮舞著槍,哭喊般的聲音大喊:“再不進軍”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么巧,正當山本咆哮的時候,山谷那邊驟然傳來轟鳴爆響,密集如狂風暴雨。
大地震顫,視界恍惚,無數飛禽走獸從藏身之地驚慌跑出,整個世界仿佛都在搖晃。
“這”
剎那間,山谷那邊一片火海,爆炸掀起的塵土與光芒沖上天際,不能用多少道形容,而是連綿成片。
不用看,僅僅通過聲音也能判斷出,這是大軍出擊才有的兇相。
隨后的景象證實了這點,不到一分鐘時間,山野上已能看到機甲奔跑的身影,沒走出幾步,數道流光自身后將其擊中,轟然倒地。連線中,前田瘋狂而絕望地大喊,沒過多久便被爆炸聲淹沒,再無蹤跡。
“怎么了?”有人至今不明白發生何事,茫然問道。
“重型機甲列隊集火三組以上。”回答的人牙關打顫,聲音斷斷續續。
“可怎么能有那么多人?”
“用不著怕他們!”山本大張著嘴,此前一直處于失神狀態,隨著前田的聲音消失,他的神智回歸身體,用最后的力量鼓舞士氣。
“別忘了,我們原本就是要誘敵,正好可以伏擊!”
冥冥中似乎存在感應,山本說這句話的時候,兩臺黑色機甲搖搖晃晃出現在谷口外的山坡,視線正好投向密林。
“沒道理只有這么點人。”沒有理會身后、甚至就在身邊正在發生的戰斗與追逐,牛犇沉吟說道。“有伏擊的話,應該就是那里。”
“也許吧。也許跑了。”安德烈嗓音沙啞,有氣無力說道:“有伏擊的話,少說得有千人,挺麻煩。”
牛犇搖搖頭,說道:“不麻煩。”
“呃?”
“叫牛棟,把林子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