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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章:狩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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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回應“換陪”問題的時候,牛犇說拉練對自己沒有意義,大家都覺得他在吹牛,或者故意找理由推脫。然而實際上,牛犇接受的訓練之多,連正規軍人都無法相比。

  就說打獵,它軍人對搜剿行動的別稱,也是軍訓的必修課,過去在牛山,胖子手上只有八個兵娃子,類似活動卻沒少搞,一年數次,次次玩出新花樣。有很多次,牛犇懷疑這不過是胖子無聊時的惡趣味,嫌著也是嫌著,不如把他們攆到山里去玩兒。

  作為大師兄,牛犇從一開始就胖子折磨的對象,早在十歲、身邊僅愛娃一名伙伴的時候就開始玩類似游戲,后來他的年齡漸長,經驗增多,胖子偶爾讓他代替自己通觀全局,監督拉練的效果。因此可以說,無論作為參與者還是觀察員,牛犇稱得上經驗豐富,只是危險程度遠不如這里,再就是環境的差異。

  差不多的事情,道理相通,信息收集始終是第一位。牛犇現在做的就是這個,他把近乎的尸體拖到石林,在其先前埋伏的地方附近找了一圈,最終找到他的背包,還有一套滑雪工具。

  死士沒有吐露任何與身份有關的信息,在他的包里、身上,牛犇同樣沒能找到與之有關的事物,沒有證件,沒有文件,沒有電話、對講機和錢包。

  除了尸體,突襲者就像一張白紙,假如不是自絕前的那番話,牛犇幾乎要懷疑他是單獨行動;他仔細檢查著包里的事物,發現都不過是些普通工具,甚至連張地圖都找不到,這意味著,他把一切都記在腦海,一件多余的東西都不帶。

  但也不是毫無發現,牛犇找到一個形似收音機的東西。

  翻來覆去看了看,牛犇把連接的耳機戴上,打開開關,用手捂住耳朵擋風,仔細去聽。

  許許多多聲音,風的呼嘯,狼的嚎叫,還有噼啪爆裂的聲音,偶爾還有轟隆隆好似洪水沖擊,交混在一起灌入耳鼓,難以分辨。牛犇試著轉動調頻按鈕,聲音的確有所變化,但還是很亂。

  越聽越是疑惑,牛犇知道這個東西一定很重要,但它不是通訊工具,到底干什么用?

  沉吟的時候,刀仔換了一身雪白爬上來,看到牛犇在忙碌,便在一旁默默等待。

  牛犇繼續轉動按鈕,反復、耐心聽著。終于,他捕捉到一絲熟悉的聲音,神情微動。

  “發現什么了?”刀仔一直關注著他,開口問道。

  “直升機的聲音,好像引發雪崩。還有很多,很亂”

  刀仔初始一愣,隨即抬頭朝天上看了一圈,臉上變色。

  “它可以聽到全局?”

  “是的。”

  “那需要事先布置很多發射器。”刀仔神情愈發凝重。

  “是的。”

  牛犇把耳機從耳朵里摘掉,連同“收音機”一起遞過去,說道:“你聽聽。”

  刀仔默默接過,戴上耳機聽了會兒,說道:“山頂應該比較清楚。”

  “是啊,但我們沒有時間和它耗。”牛犇微嘆一聲,說道:“你的傷怎么樣?”

  “不礙事。”刀仔知道要行動了,把耳機拿掉還給牛犇,問道:“有什么計劃?”

  “做標記,然后找人,總要先了解下情況才行。”

  “不去谷口了?”

  “已經沒有必要。”

  說著,牛犇讓刀仔幫忙,兩人一同把那具尸體抬到最高的那塊石頭上,找來繩索固定,再把刀仔換下來的紅色衣服系在他的脖子上,故意用刀劃成條條。如此以來,風雪再大也能保證有紅色的東西露在外面,甚至會飄動,加上人體形狀不會變化,顯得極為醒目。

  只要天氣狀況允許,葉飛來的時候不需要如何用心觀察,也能有所發現。

  看到這個東西,葉飛若還意識不到谷中情況有變,那他就太蠢了。想著這些,牛犇仍不放心,找來一塊白色布條,用刀把尸體割開,蘸著鮮血草草涂了幾個字,和那件衣服綁在一起。

  幸好動念比較快,再過片刻,尸體就要凍成冰坨,便無墨水可用。

  旁邊看著牛犇的舉動,刀仔平淡的面孔有些變化,有些難以置信。

  他想不明白,牛犇畢竟只有十幾歲,做這樣的事情怎么能如此平靜坦然,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看他快要忙完,刀仔忍不住問道:“你殺過人?”

  “你呢?”牛犇反問他。

  刀仔猶豫了一會兒,應了聲“是。”

  “我也是。”牛犇淡淡說道。

  “哦。”

  原本刀仔想說點什么,此刻沒了欲望;牛犇的聲音里透出來的冷漠回答了一切,根本不必再問。

  沉默中,牛犇忙好手里的事情,抬頭看了看天。

  “天快亮了。”

  “是啊。”刀仔隨口應著,目光轉向東方。

  “我不喜歡夜晚,太黑。”

  牛犇莫名說了句讓人迷惑的話,低頭四下看看,發覺沒有遺漏什么,拍了拍手。

  “走吧,殺人去。”

  清晨,第三分隊發生爭執,以林可兒、劉錚陽、林少武等幾名班長為首,旁邊有上官飛燕和小狐貍精助威,十幾名學員質疑那兩名科考成員的身份,要求黃君安重新對其展開盤查。

  “第一,他們來歷不明,所屬的那個什么念龍研究院,根本沒有人聽過。”

  “第二,他們說不清考察項目,一直說什么地質研究,到底研究什么?”

  “第三,他們沒有考察設備,最基本的三腳架都沒有,哪有一點考察的樣子?”

  “第四,他們的衣服,我觀察到他們的衣服可以反穿,加上鞋子、頭盔,全部都是白色。”

  “第五,他們的力氣極大,反應敏捷,身手很好,不像是正常人。”

  “第六”

  “好了好了,這些都是懷疑,根本算不上證據。”黃君安擺手說道:“實話說,我對他們也有過懷疑,但是大家別忘了,他們救過我們的人,自己也走丟了一個,況且”

  “隊長,出事了!”

  一名學員氣喘吁吁跑過來,告知大家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科考隊員走了,只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些客氣的話,大意是此次遇到拉練隊伍實屬偶然,然而發生這么多不幸,他們留意到學員們懷疑的目光,已不便再留在隊伍里。再有就是,大雪封山,一兩日恐難走出,加上此前走丟一人,他們想去尋找、又不便拖累大家,不如就此告別。

  后面是感謝、遺憾,和祝福的話,兩名科考員感謝大家的照顧,遺憾發生這么多悲劇,祝愿大家接下來的旅途順利,將來擺脫困境的時候,一定會到軍校拜訪云云。

  “這”

  手里拿著字條,黃君安的臉色有些難看,冷聲道:“人家自己走了,這下你們可滿意?”

  不能怪黃君安生氣,風雪中多個人多份力,人少或者單槍匹馬,不管攜帶物質、面對困難還是防范狼群,力量都顯得薄弱;甚至可以說,基本等于自尋死路。另外,三大隊的現狀也很糟糕,凍傷、扭傷、摔傷的人很多,需要人幫忙才能繼續前進,反之需要攜帶的行李卻沒減少,健康者的負擔越來越重。

  換言之,合作原本是兩利的局面,比如昨日,兩名科考成員每人背負三份行裝,卻因此成為力大、身手好的證據,反遭上官飛燕懷疑。

  林可兒責備的眼神看著弟弟,說道:“不是叫你派人盯住,怎么讓他們走了呢?”

  “我沒想到他們會在夜里”林少武面孔通紅,支支吾吾,顯然沒把工作做到實處。

  黃君安臉色更加難看,說道:“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唉!”

  人已經走了,無論如何,隊伍不可能掉頭去追,再說情況也不允許;一番責備后,黃君安知道再說什么也于事無補,無奈擺手。

  “算了算了,叫大家起來,出發。”

  片刻后,營地在一片嘆息呻吟中忙碌起來,恢復一點精力的學員們拖著疲憊的身體,掙扎著收拾行裝繼續上路。

  等到走起來,體力、精神、意志上的區別,這支宛如敗兵的隊伍很快拉長,即使有嚴令也難阻止。奇妙的是,相比拉練區其它隊伍,三大隊的情況竟然最好,傷者雖多,減員卻是最少的一個。

  隊員們并不知道這些,即便知道也沒有心情得意,因為大家很快意識到,噩夢又一次降臨到所有人的頭頂。

  晨光大亮,距離三大隊直線距離約三千米外的一處山坳里,一身大紅的牛犇停下腳步,左右看看,朝身后招了招手。

  “不用藏了,附近沒有活人。”

  “你怎么知道?”刀仔從隱匿的地方走出來,順口問道。

  “因為有狼,誰也瞞不過他們的鼻子。”牛犇朝前方努努下巴,神色有些凝重。

  正前方,一處平整坡面,直升機殘骸遍地皆是,七八條野狼低吼嘶鳴,正用殘忍冰涼的目光盯著這里。

  每條狼的嘴上都有血,地面五六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有些還算完整,有些已經成為碎片。

  “救援飛機失事,又遇到狼群”

  “不對,他們是被人殺死。”淡淡說道,牛犇順手拔出軍刺,大步走過去。

  “杰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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