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戰果是喜人的,大戰前,蟲巢中心區域方圓兩公里的霧霾區,在戰后被壓縮到只剩下中心方圓不到五百米的核心區域,不少前所未見的畸形蟲巢“建筑”被一一摧毀,數不勝數的蟲子被消滅,這戰績比過去五年的總和要多得多,光這一天的戰斗成果,已經足夠向家族議會申請更多的資源,這是肖熠感到最開心的事情,這一天燒掉的聯邦盾沒有白費!眼下,勝利在望,也許明天就可以直接將戰車開進那蟲巢最核心的五百米區域。
入夜,月半高空,氣溫驟降,而戰場依舊熱火朝天,咆哮的槍聲在各個地點開花,從墓地中涌出的蟲群變得越來越稀少,肖熠相信這是蟲巢油盡燈枯的象征,在戰術板上,肖熠發出最后一個指令:“全軍撤退,回小鎮修整!”
指令一出,許許多多在戰場上的傭兵癱軟到地上,有些人干脆躺在黑沙上大口大口呼吸,越是艱辛,勝利的果實越是美味。
終于結束了!
隨即,肖熠發出另外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所有雇傭兵可憑借蟲子關鍵部位的證明在基站領取任務獎勵,當天兌現,這消息猶如一劑強心針,大大刺激了體力消耗殆盡的傭兵們,他們不顧疲憊的身軀,再次爬起來,在戰場中搜索戰利品,儼然已到了收獲的季節。
很快,基站的補給車隊帶來大量食物與飲水,這是專供軍隊的補給,讓他們先墊墊肚子,肖熠領了兩份盒飯,走到岑牧面前,遞一份給他,兩人靠著一輛陸戰車,并排坐下來。
肖熠笑道:“有沒有數今天到底救了多少次士兵?”
岑牧看他一眼,道:“當然有記,這可關系到我的收益!”
他想了想,說:“救士兵125人次,士兵死亡5名!”
肖熠露出錯愕的表情,說道:“一天下來,我都要累趴下了,你比我更操勞,還能記這數量!真是個怪物!!”
岑牧笑道:“怎么?不相信?!”
肖熠搖搖頭,說:“我只是好奇你的能力而已,五階槍械方面的能力打不出這樣的效果,要是蟲子那邊有一個你這樣的人,我們今天是潰敗!能不能回去都是個問題!”他依然在用一切辦法試探岑牧的能力。
岑牧微笑,并不解釋,岔開話題道:“你也不錯!今天的戰績這么漂亮,沒有你指揮,損失恐怕要大三倍以上。”
肖熠又搖搖頭,說:“在戰術板上指揮,其實就跟做邏輯算術題一樣,只要你明白其中的規則和技巧,就可以做出解答,換你,不會比我做的差,再說,今天沒有你出手,我們拿蟲群沒什么辦法,最起碼破隱刀蝎就是一個大問題!破了隱刀蝎,后面還有金剛蟹。”
岑牧笑了笑,說:“既然,我功勞這么大,有沒有特別貢獻獎?”
肖熠微笑,說道:“你真是個財迷?!有這么缺錢嗎?你要真缺錢用,肖家可以送你,只要你掛個客座供奉的頭銜,拿個一兩百萬聯邦盾,問題不大。”
岑牧攤開手說道:“就是不想做供奉,所以才這么缺錢。”
肖熠張開手,無奈道:“好吧!那就按你說的,救125人次,死5名士兵,那就是六十一萬聯邦盾,我們往里推進了1000米,算四十六萬,共計一百一十七萬聯邦盾,回去就跟你兌現。”
得到這樣一個數字,連肖熠都有些驚訝,“哇塞!日賺百萬聯邦盾,你這賺錢效率可媲美聯邦一百強的企業老板了!大金主啊!”
“那還能跟你世家大少比,你是雇主,我是傭兵,你是老板,我是跑腿小弟。”
肖熠擺擺手,說:“不一樣!別看我能調度的資源多,我要是敢撈那么一丁點到自己口袋,保管第二天就有一堆人把我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而且拉你下來的人,還都是跟你沾親帶故的兄弟,”肖熠示意不遠處的肖邦和肖元吉。
岑牧笑了笑,埋頭吃飯。
肖熠不顧形象,叉起盆里的牛排,大咬一口,說:“說實話,我是想跟岑先生交朋友吶!你看我這人實誠,人品還算不錯吧!”
岑牧撈起碗里的牛排,與他一碰,說:“就看在你付錢這么爽快的份上,勉強答應你。”
兩人相視大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個晚上的修整,岑牧感覺自己的狀態恢復如初,這就是能力者的特點,體力與精力比正常人要旺盛許多,恢復速度也快。而最讓岑牧高興的是剛入帳的一百一十多萬聯邦盾,加上之前的積蓄,岑牧的身價已接近一百五十多萬聯邦盾,聯邦超能學院的學費生活費差不多算是夠了,其實,對他來說,參不參加接下來的蟲巢核心站已經無所謂了,現在留下來完全是給肖熠面子。
肖熠一夜未眠,凌晨時分,打了一個盹,迷糊間,他看到擔心的事情又一次發生了:一夜過去,一如過去幾年的遭遇,整個黑沙墓地恢復如初,黑沙依舊黝黑,霧霾依然濃郁,蟲群仍然鋪天蓋地,昨天奮斗一天的痕跡已蕩然無存,看著就讓人感到絕望。
從夢中驚醒,他心里就懷著莫名的忐忑和焦慮,
這一夜對于基站,乃至整個巖石小鎮來說,是個不眠之夜,白天獲得大量戰績的人,從基站兌換到真金白銀,光計算酬勞和兌換任務獎勵就持續到了第二天,大豐收點燃了整個小鎮傭兵的激情,這筆費用也許在過去幾年都賺不到,而這次僅僅是一天就賺到了,拿到大量財富的雇傭兵在小鎮狂歡,因此,第二天的行動不得不推遲到下午。
而當肖熠重新組織雇傭兵進行蟲巢核心的總攻時,肖熠赫然發現整個隊伍少了將近一大半的人,一個晚上,肖家補充了更多的正規軍和戰爭武器,而總人數不多反而更少,少的必然是雇傭兵,許多人拿到獎勵便已滿足,第二天行動的吸引力對他們小了許多,因為對蟲巢核心的總攻更加危險!他們不想拿生命去冒險。
肖熠有些后悔昨日的決定,要是將獎勵結算拖延到清剿活動結束,今天他所能調度的能力者將更多,好在岑牧如約跟在隊伍中,而岑牧的存在是其他傭兵的信心所在。
當車隊殺回黑沙墓地,滿地的蟲尸與硝煙痕跡一如昨日,這讓肖熠吃了一顆定心丸,也堅定了蟲巢已虛弱不堪的判斷。
岑牧乘載的戰車跑在車隊最前方,整個車隊徐徐跟進,緩緩駛入黑沙墓地,直至霧霾前五十米處,排開陣線。
不知是因為傷亡過多,還是因為隱刀蝎被無限破解,一路進來,除了埋在地底的死蝎,不見隱刀蝎的活動痕跡,這不知到底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臨近蟲巢核心區,景象又有不同,霧霾的顏色發生了變化,深褐色被稀釋,透出些許淺綠與淡紫,這是劇毒的表現,同時沙面變得堅實,松軟的沙礫被某種生物黏液凝結在一起,如同混凝土一般,踩在這種沙面上恐怕不用擔心隱刀蝎的攻擊。
岑牧擰緊眉頭,將自己觀察的結果告知肖熠。
肖熠恍然大悟,說道:“我早該猜想到了,過去的幾年,為了遏制蟲群的發展,每年我們都會用炮火將這核心區域“犁”一遍,以前感覺效果不明顯,現在看來還是有些作用的,迫使它們把蟲巢搬到了地底深處。”
岑牧嘆道:“那就更不好辦了!在地下,它們的主場優勢更加明顯,要深入,恐怕代價會很大!”
肖熠笑道:“要大收獲,不付出代價怎么成,你知道我們昨天最大的收獲是什么嗎?”
肖熠沒等岑牧回答,也不理會副官的頻頻警示,說道:“最大收獲是讓那些老家伙堅定推平這蟲巢的決心!哈,昨天打一炮,哥要尋思半天,今天哥不差錢了!”
岑牧微笑道:“那他們還有沒有其他指示?”
肖熠看他一眼,對于他的敏銳嗅覺,已習以為常,說道:“還一個重要指示……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把你留下!”
副官一聽,又驚又愣,他不解為何肖熠對這個人如此推心置腹,該說了說了,不該說的照說不誤。
這話就有些讓人心驚了。
俄而,肖熠微笑,又補充道:“哪怕砸鍋賣鐵也好!賣兒送女也好!都得把你留下!咯~別說,我還真有一個親妹子,不說傾國傾城,冠絕京華,說是萬里挑一,一點都不為過!”
說著,肖熠把胸一挺,兩手一上一下這么一比,將自己的頭像框在中央,說道:“同父同母的妹妹,看我這樣子,差不多可以想象她的模樣,絕對百分百的大美女!才十五歲噢!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
“我可是個來自荒野的野漢子,你就不怕我把你妹給拐跑咯?”
“嘿嘿!按我們肖家的傳統,拐進了門的,從來沒有跑掉的!”
岑牧笑了笑,沒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