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2號,冬至日的夜晚,22點53分,冷冽的寒風夾裹著莽原的塵土,一浪浪撲打在鋼制城墻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銀白色的鐳射光水銀瀉地般傾注下來,將事故發生地點映得一片透亮。
就在十幾分鐘前,一支裝備精良的城市武裝快速趕來,將任何出現在儀器視野中的流民堵回到事故發生地點,收繳所有的物品。
深藍色恒溫制服,防彈隔能護甲,全息夜視儀,高能電磁槍,高爆手雷,軍用多功能匕首,無線通訊……精良裝備,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將流民包圍成一個圈,整齊鋮亮的槍口一致對內,不過明顯看得出,這不是一批武裝部隊,他們以流民圈為中心,涇渭分明,分為左右兩個不同的扇形散布在四周。
所有的流民從小孩到老人從男人到女人,被堵在中央,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默默等待處理結果,他們的生命不名一文,生或死就掌握在某些人一秒間的念想中……
讓我們回顧整件事情的經過:
22點23分,Z108S列車發生爆炸。
9分鐘后,第一批流民到達事故地點,哄搶列車殘骸,部分流民拿到東西后,迅速離開現場,這部分人在事后被列入必殺的名單。
22點37分,④長④風④文④學,w↘ww.c☆fwx.ne√t一支裝備精良的武裝部隊封鎖了事故發生地,從這時候開始,人們才感覺到今天這起事故的不同尋常。部隊將流民搶到的所有物資全部收繳,哪怕一顆螺釘,一堆冒著余熱的廢鐵,對于任何不配合的流民,直接進行武力鎮壓,當場擊殺兩個荒野異能者,十三名普通荒野人,其中有三名兒童。
22點43分,羅宋城防軍趕到事故發生地,兩只城市武裝產生摩擦,開始對峙。
事故發生半個小時后,對峙愈演愈烈,差點引發這兩支帶“官方背景”的武裝部隊的火拼。
22點58分,羅宋城城主羅明遠勒令羅宋城防軍原地待命,在市政大廳沒有新指令輸送前,不得有任何軍事行為,并呼吁聯邦之鷹保持克制,羅宋城的家務事由羅家來處理。
23點07分,聯邦之鷹接到未知人的命令,拉走了所有的清剿物資,并撤離事故地點。
23點11分,羅宋城防軍按《列車事故慣常處理方案》,進行事故調查和清理工作。
12月23日凌晨1點,羅宋城防軍收隊,事故掃尾工作全部完成。
然而,這個時刻對于東片區的邱老和羅宋地下水道區的一位老者來說,事故的后續工作才剛剛掀開,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規模搜索行動,在昔日兩個爭斗不休的片區之間展開,梅德的事情似乎被擱置到一邊,哪怕寡婦夫人在一旁不斷表達強烈異議,但這件事情根本無法和這起大事件相提并論,它關乎兩大片區未來的秩序歸屬。
命運是如此奇妙,偏偏這兩件事情是有所瓜葛的,只是真相被表象掩蓋住了。
岑牧發現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他原以為這個隱蔽的居民點會非常龐大最起碼雇傭像石叔一樣強大、擁有異能的男人來看門,并不是一般的聚集區能做到的!然而,事實是,這里一共只有七個人:石叔、石叔的老婆、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石叔的女兒、楊鳴、阿歷、金,還有一個老女人瑪麗。
岑牧分到了一間小黑屋,原本用來做儲物室,簡單收拾下后,安放下兩個墊子,小果就躺在其中一個墊子上,仍然昏迷不醒。而岑牧則坐在另外一個墊子上,思索今晚發生的事情。
得知自己覺醒的能力是五感強化,岑牧并沒有太多的驚喜,雖然它是感知系中最難被激活的異能,雖然它的潛力巨大無比,它的最終階段叫切面空間,是五大傳奇異能中的一種,盡管如此,目前它并不能為岑牧提供逆轉局勢的能量,不管怎樣,去找邱老是唯一的選擇,岑牧打算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所得再去找邱老談。
岑牧摩挲著剛繳獲的箱子,暗暗思量,不知道把這個箱子送給邱老能不能多出些談判籌碼呢?岑牧知道邱老一直跟城市的勢力有聯系,按常理他會對這個東西感興趣。
五感強化確實是一種很強大的能力,撇開視覺數據化的能力之外,它似乎還有更多的能力待岑牧來開發,岑牧閉上眼睛,將集中注意力放到雙手,努力通過觸覺來感受這個箱子,仿佛雙手延伸出一股流質般的能量場,那是一種骨肉相連的感覺,就好象那股流質是雙手的延伸,流質逐漸將箱子整個包裹起來,進而延伸到箱子外殼的每個細微角落,當岑牧試圖操控這股流質時,它會變得凝滯而晦澀,幾乎失去感應,而當岑牧停止意念,控制感又回來了,反復幾次后,岑牧索性放棄了對流質的操控,轉而專注研究這個箱子的奇異之處。
岑牧將注意力轉移手掌上,直接觸摸的感覺更加奇妙,指頭的神經末梢仿佛也經過了一輪強化,對于觸覺的反饋更準確更細膩,普通人可能僅僅能感覺到它的外殼是金屬磨砂材質的,堅硬而冰冷,而在岑牧手中,每個凹凸,每一絲紋理,都能繪制到岑牧的頭腦中,跟用眼睛的局部放大看到的效果一樣,很快岑牧的腦子里描繪出箱子完整的三維立體圖像,圖像可隨著岑牧的意念轉動,或者局部放大。
真是不可思議!這顯然不是光強化五覺所能具備的能力!似乎對于大腦處理數據也帶來很大程度的提升,換句話說,進化后,岑牧的智商也得到了提升,而更關鍵的是這還只是一個一階異能,如果將它發展成八階能力切面空間,那會是什么樣的情景呢?無法想象。
很快,岑牧的雙手便摸遍了這個渾然一體的箱子,第一遍沒有任何收獲,它的制造工藝比岑牧想象的還要完美,整個箱子渾然一體,沒有任何一絲縫隙,也找不到任何螺帽,接下來,岑牧對于箱子一寸一寸地,進行更緩慢更細致的摸索……
突然,讓他在箱子的一角,找到了一點異常:在磨砂紋理中,他發現一個跟周圍紋路不協調的小疙瘩,岑牧翻過箱子,雙眼定焦在這個小疙瘩上,小屋里的昏暗光線早已無法阻礙他的視覺。
精確投視!變焦!雙倍變焦!高倍變焦……
岑牧眼前一黑,頭腦一陣眩暈,過度用眼差點讓他昏闕過去,20倍變焦的圖像僅僅存在了0.1秒,不過他還是記住了。
驚人的設計!驚人的科技!
圖像并不復雜,那是個合金微雕,突起的小疙瘩就是一個矩形平臺,上面鏤刻著兩排文字:
微雨濕流光 (向大神致敬。)
第一排是一行蠅頭小楷,看上像是一首詩中的句子,第二排是漂亮的羅蘭體英文字符,應該是一個人名字的縮寫。
“微雨濕流光,”岑牧輕聲念道。
什么意思?
正當岑牧喃喃囈語時,一個聲音接住了下面的話,“微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
岑牧抬眼看去,卻是呆了。
烏亮的頭發,修長的眉毛,燦若星河的眼眸,光潔白皙的牙齒,溫暖和煦的笑容,精美絕倫!岑牧給這個女人打上第一個標簽。
一襲白衣勝雪,抬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番風味,衣服是古時代的宮裝,看慣了新時代基于性能遠優于外觀這條原則制造出來的服飾,她的裝束不免讓人眼前一亮,優雅!岑牧打上第二個標簽。
吐字清晰,聲音柔美,一句詞讓她念得凄切而幽怨,靡靡然,讓人不禁生出一股憐惜的感覺,知性!
身材勻稱,體態豐腴,胸部和腰部的曲線相當漂亮,讓人不禁遐想連篇,性感!
這么一個只有在精致手繪中才能看到的古典美女,活生生出現在岑牧面前,讓人不禁凝神屏息,恍恍惚惚做夢一般的感覺,也讓他忘記了對于一些細節的觀察:比如,她是坐在輪椅上,被石叔推進來的。
是的!上天總是會在某些地方找回一些平衡。這應該就是剛才發聲的女人吧!
石叔使勁干咳幾聲,不滿道:“喂!喂!!小子!看什么呢?”
岑牧頓時醒轉過來,面色一紅,點頭道:“感謝你收留我們,謝謝。”
美女微微點頭,笑道:“不客氣,聽石頭說了你和小果事情,我就想來看看小果的哥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叫宋裳,是石頭的妻子,你叫我阿裳好了。”
“那可不行!阿裳是我專用的!這小子得換個稱呼!”石叔不滿地嘟囔幾聲。
“那我就叫你裳姐吧!我叫岑牧,你好,”岑牧伸出右手。
“嘿!小子!注意輩份!你敢碰……”
正當石叔準備阻攔岑牧時,岑牧身上發生了一些異常擱在腿上的箱子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