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毅出身于一個帝國堊軍人世家,他的父親原本是鎮守在西北邊境上的一方將領,因為一年前在戰場上立下了大功,卻也因此負傷,功體衰退,無法再駐邊,于是不得不退伍,而軍部為了安撫羅父,特殊優待,安排了一個在雪京的閑職,于是他們全家都來到雪京。
雖然羅家曾經在邊境上他們也算是有一定的地位,可是到了雪京之后才發現,滿大街都是各方顯貴,他父親的軍功換來的小小職位,根本算不了什么。
就在家堊族日漸衰落之際,突然一個消息,傳到了羅毅的耳中——
太堊子殿下的親衛營烈火營,正在選拔一批禁軍。
年輕的羅毅資質不錯,也有一定的武道底子,在同齡人之中算是一個小高手了,于是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參與了選拔。
驚喜的是,他不僅順利地通過了選拔,還獲得了非常好的成績,受到了烈火營禁軍統領的賞識。
然后又經歷了為期三個月的訓練,羅毅突破重重選拔最終脫穎而出,成為了一名烈火營禁軍,又在前幾天被提拔成為禁軍小隊的隊長。
這個消息令羅毅和他的家堊族興奮不已。
烈火營乃是所有皇家禁軍之中的精銳,地位非同一般,更為重要的是,它是太堊子殿下的親衛營,絕對意義上的太堊子心腹,如今眾所周知,當代雪帝已經數十年不理政務,尤其是之前光明神殿一戰之后,太堊子殿下登堊基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大概就在一兩年時間之內。
一旦太堊子殿下登堊基為帝,那烈焰營的地位絕對是瞬間平步青云。
烈焰營的年輕軍官們,只要稍微表現好一點,日后也必定可以成為帝國堊軍部的重要人物。
所以能夠成為烈火營的一名禁軍隊長,令羅毅無比的自豪。
而羅毅整個家堊族,在帝都之中的地位,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今日,正是羅毅成為小隊長之后,第一天值守太堊子行宮正殿。
輕輕地捻了捻手心的汗水,有點兒緊張的羅毅,率領他的二十多名手下,穿越了正殿前的廣堊場,登上了殿前的白玉臺階。
正殿門口,另一隊禁軍戒備森嚴。
交換了令符之后,羅毅的禁軍小隊替換了正殿前原來的那一隊禁軍,戍守在正殿前。
初升的太陽投下一片淡淡的金色光輝。
羅毅的左手搭在懸掛在腰間泛著幽光的長刀,右手微微握成拳垂在身側,這是戍守的最標準姿勢。
他的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像是鍍上了一層金色。
羅毅的臉上帶著無比的認真神色,巋然不動的站在正殿門口。
轉眼之間,一個時辰過去。
羅毅心中的激動,還沒有平復。
過去的一個時辰里,他看到許多帝國的高層官員,出出入入,拜見太堊子殿下,匯報政令,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偶爾看到羅毅等人的時候,也會客氣地點點頭,甚至是微笑。
陽光有點兒炙熱。
羅毅無意間扭頭朝著外墻正門的方向看去,然后他就看到,兩個身影遠遠地從行宮的正門方向走來。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身形魁梧宛如暴猿一般,身穿帝國堊軍部的高級軍官制式的玄黑色鎧甲,行走間黑色的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森森的幽光。他的面目剛毅,濃眉如墨,雙眼中透露出渾厚沉穩和滄桑的意味。
羅毅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中年男子正是他在帝國堊軍部大廈中訓練時的體術教官暴石怒。
昔日的軍部教官,如今已經是太堊子殿下的心腹,是太堊子親衛營烈焰營的最高指揮官。
也是羅毅的頂頭上司。
所以看到暴石怒的一瞬間,羅毅本能地挺直了身軀。
記得當時羅毅還在軍部接受訓練的時候,這位對誰都不假辭色的教官暴石怒,對他還頗為賞識。
而跟在暴石怒身邊的,是另外一位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一襲白衣飄飄,身形修長,及腰的黑發束在腦后,隨著清晨的微風飛舞,他的面貌俊美,風姿卓越,行走間衣袂飄飄,恍然若仙,有一種羅毅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氣質。
能夠讓暴石怒大人作堊陪,莫非是皇室的皇子?
而且這年輕人的氣質氣勢,一般人也的確無法模仿。
而且羅毅這時還發現了一個令他更加驚訝的現象——
那年輕人看似是與暴石怒并肩走在一起,但是實際上,暴石怒卻是稍稍靠后的,落后了大約半步到一步之間的距離,這個距離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有心人還是能夠看出來。
這個發現,令羅毅更是陡然一驚。
像暴石怒這樣作為帝國堊軍部中鼎鼎有名的人物,如今又是太堊子殿下身邊最信任的紅人,即便是那些軍部大佬們,也不會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到他的前面,但現在看起來,竟是暴石怒自己主動落后了一個身位,而且臉上還帶著一種謙恭尊敬的神色……這一幕實在是令羅毅感到驚訝。
這個年輕人是誰?
羅毅已經在雪京呆了一年多時間,也算是見過了雪京中大大小小的人物,卻是從來沒聽說過雪京中這樣一個年輕人。
羅毅靜靜地看著暴石怒陪同年輕人走向云蒼宮大殿。
在經過哨崗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微微側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令羅毅心頭一震,在那人的一眼之下,好像自己瞬間被完全看透了一般,心里頓時打了個激靈。那人清澈的雙眸如星子一般閃耀著淡淡的光點,如清泉般清瑩透亮,有仿若深不見底的古潭,難測深淺。
不過轉息之間,那人就已經收回了眼神,向正殿中走去。
暴石怒稍緩了半步,朝著羅毅點了點頭。
羅毅震驚之余,匆忙間向暴石怒行禮致意。
暴石怒沒有停留,加快了腳步跟上了年輕人的步伐,一同進入了正殿之中。
正殿的朱漆大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羅毅這才緩過神來,心頭的卻疑惑更深了。
太陽漸漸的升起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大殿之中沒有任何的動靜。
一個時辰過去了。
大殿中已久沒有動靜。
兩個時辰之后,那個年輕人還是沒有出來。
羅毅有有點兒疑惑了。
他也曾聽其他的同伴說過,太堊子殿下年少英武,決斷果決,行政雷厲風行,鮮少在行宮中如此長時間的接見賓客和臣子,即便是偶爾有緊急的大堊事情商議,最多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而已,可是這個年輕人已經進去那么久了,竟然還沒出來,實在是奇怪。
難道這年輕人會帶來什么大消息不成?
就在他好奇亂想的時候——
吱呀!
正殿的大門突然開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門后走了出來。
那是太堊子行宮中的一個年輕傳令官,身穿銀色的鎧甲,兩手高舉過頭頂,捧著一道太堊子的令符。
令符上印著一枚鮮紅的朱砂印記。
那是太堊子親自下的加急手諭!
竟然是加急手諭?
難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發生了嗎?
羅毅心中猜測著。
那個年輕的傳令官剛剛出了大殿便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銀色的流光消失在天際。
羅毅心中了然,太堊子行宮之中禁止任何人飛行,唯一的例外就是持有太堊子的加急印信,傳令官為了便宜行事,被允許可以飛行。
正想著,正殿的大門再度開啟。
陸續有十多個穿著銀色鎧甲的傳令官手從大殿之中出來,并且每個人都手持加急印信!
這十幾個傳令官果堊然一如之前的第一個傳令官一般,剛剛出了大殿門口,就化作銀色的流光,朝著雪京中的不同方向飛走了。
羅毅看到這里,心中更加震驚。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太堊子殿下竟然一口氣,派堊出了這么多的傳令官,而且都是加急印信在身,難道是四方的異族又要掀起攻勢了嗎?
時間一分一秒緩慢地流逝。
大約了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兩道身影出現在殿前廣堊場的另一端。
羅毅定睛望去,頓時一驚。
那朝著正殿方向快步走來的清癯身影,竟然是帝國位高權重的右相藺爭!
這位泰山奔于眼前都不會眨一眨眼的清癯老人,向來冷靜自持,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因為什么事情而有一絲的倉促,但是今日竟然步履匆匆的趕來太堊子行宮,連跟在他身后的傳令官都幾乎是一路小跑著才跟上他的步伐。
目視著右相進入大殿,羅毅訝異之余,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今日右相大人的反應,一定是之前走進殿中的那個年輕人有關。
于是,他對年輕人的身份,更加地疑惑和好奇了。
但這份好奇沒有過多久,就被更大的驚訝所取代。
因為很快羅毅的視線又被殿前廣堊場另一端匆匆而來的身影吸引。
一個身形魁梧,面貌英俊的中年男子,身穿一襲華貴的紫金軟甲快步朝著正殿走來。
羅毅心中一驚。
又是一位絕對大人物。
這個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雪國唯一的金頂親王魚非言!
他還來不及細想,緊接著就又看見了左相曲寒山、大元帥李光弼兩人也先后匆匆趕來。
而且這還不算是結束。
過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陸陸續續的又趕來了數十位朝中的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