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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十二章 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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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意簡直太好,大賺特賺,所以哪怕此時已經關‘門’,馬多夫等人因為拿的出現銀,還是能夠留在酒樓里繼續喝,掌柜還爆炒了一碟兔‘肉’請他們,兔‘肉’是‘蒙’古人拿過來的,換了一杯燒酒,當時那‘蒙’古人齜牙咧嘴的走了,過不多時又拖來一頭黃羊,這次換了兩杯酒,那人小心翼翼的裝在自己的銀酒壺里,然后心滿意走的走了。。:。

  馬多夫和佩特林,還有葛利高里,司契夫,這一群俄羅斯人已經在這里喝了好幾天的酒了。他們當然也帶了酒來,不過隨身帶的酒哪里夠這些家伙喝,長達幾個月的艱難旅程早就把帶的酒消耗一空了,后來他們喝‘蒙’古人的羊‘奶’酒,當然很不適應,只能用來解饞而已。等發現這個張家口商人開的酒樓出售上好的燒酒時,這些俄羅斯人就象是挖到了寶庫一樣。

  他們蜂擁而至,不過當佩特林等人在的時候,很多人還是識趣的買了酒就離開,留下這一群高層在這里聚會。

  佩特林也是一飲而盡,哈了口氣,稱贊道:“真的是好酒,太舒服了。”

  司契夫等人也是狂飲,將杯中酒喝光了之后都是一副舒服之極的表情。

  酒樓里的伙計都是習慣了,上的幾盤菜這幫家伙幾乎沒怎么吃,全是拿酒當飯了。他們的酒量也都是大的驚人,這種最烈的燒酒在此時的大明都是下等人才喝,稍微講究一些的都不喝這種烈‘性’酒,燒酒一直到民國期間才流行開來,后來成為中國酒桌文化的寵兒,在此之前,燒酒只是下層人士的最愛,幾杯燒酒就能滿足他們對酒‘精’的渴望,所以想著穿越回去釀造燒酒發財的還是省省吧,這東西從出現到流行可是用了好幾百年時間。

  對俄羅斯人來說就完全沒有這種問題了,他們喝上好幾斤這種烈酒也沒有問題,也沒有歧視烈‘性’酒的文化傳承,對他們來說喝這種酒完全是享受,由于此時的酒要么是果酒要么是糧食酒,不管是小麥還是稻米或是高粱,糧食釀造的美酒足以頂餓,這幫俄羅斯人可以坐在酒樓的柜臺前,一直喝到醺醺然,然后高一腳低一腳的唱著歌離去。

  “還有幾天開市啊?”馬多夫醉醺醺的道:“我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我想早點把貨物賣出去,把手頭的事忙完,然后我要申請留駐在這里,等你們下次再來的時候,親愛的佩特林,你會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的。”

  “還有九天吧。”佩特林這一次沒有一飲而盡,而是小口品著烈酒,感受酒的醇香,這些明國人‘弄’出來的這該死的酒太對俄羅斯人的胃口了,那種醇香和下口之后的燒灼感,足以驅散身體內部的寒氣,令人從心理到身體都感覺無比的愉悅。

  這酒當然比伏特別要好,不,或是各有千秋,但伏特加太少也太貴了,就算是佩特林也沒有辦法一次買上太多,這里的燒酒也不多了,不過還好這里的酒商已經派人回去大量購買了。

  大量購買,聽到這四個字就叫人感覺心安。

  “九天?”馬多夫譏嘲道:“張瀚不要等勝利的消息再開市嗎?”

  “要是能獲勝當然更好了。”佩特林說道:“可以叫前來貿易的人更有信心。不過,我也持悲觀的態度,一般來說,根據軍事學的原理,越是急切想獲得的勝利,最終的結果反而可能是以失敗告終。”

  司契夫贊道:“佩特林先生不愧是沙皇陛下賜封的軍役貴族,真是令人贊嘆的軍事學方面的判斷。”

  葛利高里也道:“新任的托木斯克總督瓦西里耶夫中校也有類似的說法,在我們出征的時候用來告誡我們。”

  一群俄羅斯人又喝了一杯,馬多夫眉開眼笑的道:“想想吧,張瀚是用武力震懾了‘蒙’古人,如果他的軍隊陷入與卻圖汗部的綿長征戰,不僅現在的軍隊調不回來,還得繼續派兵往西去,那些‘蒙’古人會怎么想?”

  “嗯,”佩特林點點頭,說道:“不過我們現在不必摻合進去,繼續和‘蒙’古人保持友好的關系。在張瀚和明國人咄咄‘逼’人的時候,我們要給‘蒙’古人友善的印象,繼續保持柔和的政策。那個什么多爾濟,那一群年輕的‘蒙’古人對我們就不象長輩那樣保有強烈的戒備心理。這很好,繼續下去吧,沒有‘混’‘亂’,我們就慢慢經營,等候我們實力的增強再謀取更高的話語權,如果有‘混’‘亂’,任何獲勝的一方反而需要我們來穩定局勢,到那時我們就可以真正掌握貿易的主動權,把財富之‘門’打開,為我們的俄羅斯母親獲得更多的遠東人的財富。”

  “‘精’采。”馬多夫大著舌頭贊了一句,又替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真希望那一天早些到來。”司契夫有相當的自制力,看了馬多夫一眼后,開始小口的品酒。和剛剛在托木斯克上任的瓦西里耶夫一樣,司契夫這種大家族出身的軍役貴族對祖國有強烈的忠誠心,也比一般的平民出身的官員有責任感和自制力,最近和‘蒙’古人的接觸主要是他在進行,并且獲得了相當的成功。情報和‘蒙’古人的示好源源不斷而來,這叫佩特林相當滿意,相比較那些貪婪的商人和野蠻的哥薩克,這種大家族出身的軍役貴族哥薩克要好用的多,主動‘性’和能力都是相當充足。

  “會來的。”佩特林對著這幾個俄羅斯人的同僚感覺十分放松,當然比和明國人打‘交’道要輕松的多。天知道這些明國人為什么那么斤斤計較又‘精’明的過了頭,而且對認準了的事情十分堅持。

  每次會談,佩特林都感覺自己要死上一多半的腦細胞,他的頭發最近掉的厲害,這叫佩特林相當的擔心,如果自己在一年后就成為禿頂就太可惡了,他才四十出頭,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啊。

  相比較而言,當初從莫斯科一路過來,那些韃靼人,那些‘蒙’古人,那些大大小小的野蠻部族,和他們打‘交’道太容易和輕松了,一點小小的好處,看似讓步的狡猾策略,總能奏效,莫科斯是一群日耳曼哥特人,一群東斯拉夫人,一大群韃韃人重新建立的公國,從伊凡大帝開始向東擴張,一路東進都是順暢無比,但在‘蒙’古草原這里他們的力量終于用盡了,也可以說是碰壁了,更強的對手出現了,比他們更能‘花’言巧語,更擅長算計,更多的貨物,更多的金銀,更強的軍隊。

  如果沒有最后,一切都是虛的,然而有了軍隊,俄羅斯人只能在張瀚和他的部下們面前一次又一次的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們的虛偽狡詐對張瀚和他的部下們毫無用處,盛氣欺人只能自取欺辱,前幾天的談判中,中國人的代表甚至指著文本吼叫著令佩特林立刻簽字,否則過一小時后新的文件會送過來,條件會更加苛刻。

  佩特林一生中從未有過那樣屈辱的時刻,對方揮舞手臂,指著他的鼻子喝令簽字,而佩特林卻深知這些人不是在胡扯欺詐,如果自己不簽字的話,這些家伙真的敢拿去重擬一份更苛刻的協議,當然如果他求見張瀚放低姿態求情的話,往往可以把苛刻的協議再往回調一些,佩特林試過,他一輩子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俄羅斯人也不是真的想幸災樂禍,甚至他們也沒有愚蠢到認為張瀚的軍隊必敗,但這一群人真的希望能有什么‘混’‘亂’好叫他們有機可趁,不然的話,他們被和記吃的死死的,空間太小了。

  可能從各處的商人們無所謂,只要能獲得貿易利潤就足夠了,但對眼前的這一伙人來說,這里發生的一切既叫他們惡心,也叫他們害怕,更叫他們失落。

  難道俄羅斯母親的擴張之路,真的就到此為止了?

  “但愿,但愿吧……”佩特林不是虔誠的東正教徒,不過他還是按著東正教徒的習慣,倒著畫了一個十字,把渺茫的希望‘交’給了上帝。

  午夜時分,沒有宵禁的買賣城中出現了一群東倒西歪的俄羅斯人,他們喝的醉醺醺的,唱著含糊不清叫人聽不懂的俄羅斯歌曲,東倒西歪的往北城方向走去。

  這樣的情形也是最近經常可以看到,城中當然不止是一個酒館,和那個酒樓東主有一樣遠見的商人也不止一個,當然規模最大,酒的儲備最多的還是馬多夫等人呆的那一間,只是在這群酒鬼的消耗下,能支撐多久也是難說的很。

  寂靜的城市中充斥著酒后狂歡的味道,到處是一群東扭西歪的俄羅斯人。

  這叫中國人感覺很難理解,一般來說,大明這邊的酒鬼就算喝多了也最多是趴在路邊睡覺,沒有哪個醉鬼會在大街上唱一段秦腔,最多也就是加個回家打老婆的選項,不過在和記的統治區幾乎是看不到這種場面了,工人們忙碌個不停,日子過的很舒服,打老婆這種項目一般是建立在日子過的很艱難的基礎上的,不管是工人還是佃農都過的很好,日子蒸蒸日上,而且他們也太累了。

  軍司禁止賭博,喝酒也有限制,一般來說除了軍人明令不準飲酒外,軍司上下也有潛規則,平時要上工上值的人,飲酒只能適量,如果出現第二天上值醉醺醺的場面,那大家就都很難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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