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反抗軍戰士抬著黑色的棺材來到了廣場中間,然后將棺材放在了一堆事先就準備好了的柴禾上。
夏雷的嘴角忍不住浮出一絲哂笑,“看這個樣子是要火葬了,康圖娜娜也真是的,我讓她搞一個葬禮,隨隨便便搞一個就行了,干嘛弄這么隆重呢?”
康圖娜娜走到了棺材前,她的手中拿著一只老古式擴音器,她用極其沉重的聲音說道:“夏雷同志走了,我們失去了偉大的領袖。他是為千千萬萬的受壓迫受剝削的平民戰死的,他值得我們尊敬,他的精神將永垂不朽!”
好幾萬人,甚至是十萬人,這么多人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場面安靜肅穆。
康圖娜娜又用激昂的聲音說道:“偉大領袖夏雷同志走了,可我們不應該退縮,不應該膽怯,我們要勇敢的站起來,繼續跟藍月人抗爭!繼續跟所有的不公平和壓迫抗爭!”
千千萬萬人一起發出聲音,“抗爭!抗爭!”
田固湊到了康圖娜娜的擴音器旁邊,哭喊道:“夏雷同志啊,你一路走好!”
廣場上千千萬萬的人跟著也哭喊了起來,“夏雷同志啊,你一路走好!”
一時間哭聲喊叫聲,此起彼伏混成一團,整個場面怎一個悲字了得。
躺在棺材里的偉大領袖是什么感受夏雷十一點都不知道,可他知道的是他的感受荒誕極了。就在一片哀悼他呼喚他的聲音里,他的額頭上起碼掛上了七八十條黑線。
不過他的心中也充滿了感動,那些反抗軍的戰士,還有前來參加他的葬禮的千千萬萬個平民,他們此刻所流露出來的情感都是真實的,沒有半點虛假的成分。這說明他這個領袖還是受人尊敬的,他的那些付出也是值得的。
其實從另一個角度去想,如果他真的死了,能有這么多素不相識的人這樣來哀悼他,那也是不錯的。
開放式辦公區里一片議論的聲音。
“那個女人就是反抗軍的總司令康圖娜娜嗎?她好年輕,好漂亮。”
“能主持這種葬禮的人,除了反抗軍的總司令還有誰?”
“這么年輕漂亮的女人當反抗軍的總司令,開什么玩笑?我如果是反抗軍的人,我就不服她。”
“反抗軍的總司令稱夏雷為偉大的領袖,這又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時候有了這樣的領袖我卻不知道呢?”
“哈哈哈……”有人開心大笑。
這里的氣氛與廣場上的氣氛截然不同,廣場上的人都是受苦受難的平民百姓,失去夏雷對于他們來說等于是失去了希望,而他們又要在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之中繼續煎熬下去,不知道要熬到何年何月才能看見一絲曙光。所以失去夏雷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最親最敬的人,他們怎么能不傷心悲痛?
可站在這里的人,他們都是享受黑市大聯盟的高福利的“上流社會”的人,夏雷死了,黑市大聯盟的威脅就解除了,他們就可以繼續過這種優渥的生活,可以繼續剝削和壓榨下層社會的人。所以他們巴不得夏雷死,看到夏雷的葬禮,他們又怎么能不開心呢?
尼奧大師和星月也從另外一個房間出來了,這兩個殺手看上去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觸動,都是很平靜的樣子。
“二小姐,你和二老爺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吧,這里人多,對你來說并不安全。”尼奧大師說。
烈如水冷哼了一聲,“在你們的身邊我才不安全,我能離你們遠遠的嗎?”
尼奧大師淡淡地道:“二小姐說笑了,請跟我來吧。”
烈如水沒有反抗,跟著尼奧大師離開了。星月也帶走了烈正,不過走的不是同一個方向。
夏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烈如水。他跟在尼奧大師和烈如水的后面請了一個房間。
“二小姐,你就在這個房間里休息吧,等待會長到來。”留下這句話,尼奧大師關上了房門,并在房門上加上了一把鏈子鎖。
一把鏈子鎖只能鎖住烈如水這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對夏雷來說根本就不是威脅,只要他愿意,他隨時可以動用烙印之力打開那把鏈子鎖,然后從這里走出去。
這是一個休息室,有沙發有床還有單獨的衛生間,裝修的檔次也極高,顯然是烈風的專用休息室。
烈如水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后向有床的臥室走去。
夏雷跟著她進了臥室。
烈如水將床單從床上抽了下來,然后回到臥室的門口,直接將床單當成了繩子掛在了門框上,然后又在下面打了一個結。
“我暈……”夏雷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他以為烈如水是身心疲憊,進臥室是想要睡覺,卻沒有想到人家是拿床單去上吊。
結好了上吊的繩子,烈如水又去搬了一只凳子。
這是夏雷第一次看女人上吊,他除了為她感到傷感之外,他的心里居然還有一點荒誕的喜感,他忍不住暗暗地道:“除了死,你就不能想點別的辦法解決問題嗎?比如說給烈風下藥,然后用刀切下他的丁丁什么的,或者干脆毒死他。應該是烈風死才對啊,你死個什么勁?”
烈如水站到了凳子上,雙手抓著用床單結成的繩子。繩子還沒有套在脖子上,她的眼淚就嘩啦嘩啦的流了出來,她哽咽地說道:“我寧愿死也不會跟你們在一起,你們根本就不是人,你們是魔鬼,我詛咒你們,讓你們的家族傳統,讓你們的純血后代見鬼去吧!再見了,這個世界。再見了,那些愛我的可憐的人。”
這似乎就是她的遺言了。
說完之后烈如水將她的脖子套進了用床單結成的繩子之中,然后雙腳往后一蹬。
凳子紋絲不動。
烈如水回頭看了一眼,一臉困惑的表情,她站的凳子后面什么都沒有,怎么會蹬不開呢?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又使勁蹬了一下,可腳下的凳子還是紋絲不動。
“嚶嚶嚶……”烈如水哭得更傷心,她哽哽咽咽地道:“我已經是絕望到了要去死的人了,你一直凳子也跑來欺負我嗎?嚶嚶嚶……你這樣欺負我有意思嗎?”
她根本就看不見蹲在她的腳下用雙手扶著凳子的夏雷,而夏雷此刻的感覺又有多么的荒誕和尷尬。
蹲在地上扶著凳子的夏雷,他幾乎無法避免看到烈如水裙子下面的那一雙絕世美腿,那一雙腿真的是添一分嫌胖,減一分嫌瘦,再加上晶瑩剔透,嬌嫩至極的皮膚,簡直就是完美。人家已經是要上吊的女人,他卻還在看人家的美腿,這真的是被動的過分。可更被動的過分卻是,他不僅是看的人家裙子下面的那一雙絕世美腿,還看到了人家的內,那是一條黑色的內,它包裹著一個成熟誘人的形狀。
凳子上烈如水忽然縱身一躍,她的身體離開了凳子。凳子欺負她,她干脆不蹬凳子了,從凳子上跳下去是一樣的效果。
“我靠!你還真是不死不甘心啊!”夏雷慌忙站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拔出冰魄匕首,然后切過了烈如水頭子上的床單。
嘶啦!
一聲裂響,床單斷裂了,烈如水掉在了地上。
她往下掉的時候,夏雷有一個想要抱住她的本能反應,可是在他伸手之前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烈如水根本看不見他,可如果他伸手接住她的話,那不就是主動暴露行蹤的嗎?
“嚶嚶嚶……”烈如水哭得傷傷心心,“為什么?為什么?凳子欺負我,床單也要欺負我,我不就是想安安靜靜的去死嗎?你們為什么要阻攔我?為什么……嗚嗚嗚……”
人家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個死美女,為什么會有這樣多的刁難?
夏雷無語的看著她,他心里琢磨著要怎么才能幫助她,讓她放棄尋死的想法。卻就在他還在想辦法的時候,烈如水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撲向茶幾上的一把看上去很鋒利的水果刀。
“你還有完沒完了?”夏雷苦笑了一下,烙印之力能量瞬間侵入了烈如水的大腦,然后在她的大腦之中植入了一個“我想去睡覺”的精神指令。
烈如水已經抓住了那把水果刀,可是跟著又放了下去,然后向臥室走去。當一個精神指令變得非常強大的時候,其它的念頭都會被它壓制。現在就是這種情況,烈如水的大腦之中的想要去睡覺的念頭非常強烈,以至于想要自殺的念頭瞬間就被沖淡了,甚至是被忘記了。
進了臥室,烈如水脫掉了鞋子,爬到了床上,說睡就睡。
夏雷為她蓋上了被子,然后站在床邊看著她。他烙印之力第二次進入了她的大腦之中,不過這一次并不是為了竊取什么信息,而是為了看一看她的大腦結構。他很快得到了結果,烈如水的大腦之中根本就沒有烈正那樣的黑色的能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的大腦。
看著安靜入睡的烈如水,夏雷的心里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我殺了烈風和烈正之后,黑市大聯盟會瓦解嗎?并不會,剛才在外面因為我的葬禮而歡笑的人誰會舍得放棄他們所擁有的利益?他們是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烈家一滅,這個利益團體就會四分五裂,形成更多的利益團體,而這些利益團體毫無例外會成為藍月人的走狗,繼續為虎作倀。而我卻沒有足夠的時間一一去消滅他們,如果我讓黑市大聯盟繼續存在下去,讓烈如水當會長的話,那問題不就簡單多了嗎?”
讓烈如水當會長,她這么善良的女人,她會去傷害誰呢?
由烈如水來控制黑市大聯盟,黑市大聯盟就能成為一支對抗藍月人的新力量,而且一點都不比反抗軍弱。
這一想,夏雷臉上的愁容頓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開心的面孔,他對烈如水說道:“烈小姐,我們夢中相見吧。”